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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生门(重生)——君子姝阳

时间:2016-11-13 23:03:00  作者:君子姝阳

  张衡抬起双袖:“销魂钉!”
  陆忘川支撑着木头架子似的身子爬起来,看到从恶火湖中飞出一排长如银剑的钉子。
  传说销魂钉能钉人生魂,直到魂飞魄散。
  陆忘川吐出一口血水,心道今天可真是见识了。
  张衡袖风一扫,将整排十根销魂钉尽数挥向陆忘川!
  销魂钉呼啸来袭,正它们当作靶子的陆忘川不禁后退了一步。
  从天而降一道白光,那道白光在半空中截住销魂钉,二者相撞必有一伤,然而他们势均力敌,几声激响后纷纷委地。
  陆忘川望向地面的那道白光,待它光华隐去后发现是一根九连环禅杖。
  一袭佛衣落地,段重殊走过去捡起了禅杖,对七位神宗单手合十道:“不过是一无知劣童,大人何必请出销魂钉”
  张衡见他现身,神色稍有收敛道:“大法师,我敬你是阳间执法者,阴司之事不劳你费心”
  陆忘川见到他,浑身的筋骨一松,向后靠在身后的树上,顺着树干慢慢坐到地上,一改方才的无所畏惧嚣张狂妄,像是一瞬之间意志消沉了许多,垂着脑袋静观前面的动静。
  段重殊扫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四位仙长,道:“四位仙长,本座将他托付给你们照料管教,怎会出今日之事”
  这番话无疑是想移花接木让九微派承担主要罪责,陆忘川听的出,青崖等人自然也听的出。
  紫微争道:“大法师所托非人,我等管训不了这个孽徒!”
  陆忘川忽然冷哼一声,嗤笑道:“妖孽就妖孽吧,仙长何必在加个徒字,贵派清高的很,我陆忘川高攀不了,你想认我当徒弟,我可没把你当师傅”
  “你!”
  紫微心有怒火,又不屑与他费口舌,转过脸看也不看他。
  段重殊闭了闭眼,面朝三位鬼帝道:“本座特来为此人请命,他并非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我佛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三位大人开恩”
  陆忘川在后面诶诶了几声,唯恐天下不乱的轻飘飘道:“谁说我非穷凶极恶之徒,若不是他们赶到及时,我就推到了玉昆山,让他们都给我兄长陪葬去了”
  段重殊微微皱眉,侧首道:“住口!”
  陆忘川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别开脸看向被自己摧残的不像样的玉昆山。
  张衡冷笑道:“法师言之有错,今日他擅闯地府,妄图摧毁山灵,玉昆山可是一大封地,他竟然破坏封地,难道还罪不当罚吗?”
  陆忘川眼眸一动,一大封地?
  段重殊敛眸思索片刻,说:“本座替他受罚”
  不光是陆忘川,在场所有人都陷入静默。
  面前这位执法大法师,四大玄宗之一,岂是谁能说罚就罚的。
  纵然是两不相干的阳间与阴司,张衡也很忌惮段重殊,此时听他要待人受过,不免心中揣揣,不敢动手。
  “从未待人受过这一先例,此人难辞其咎,大法师还是不要妨碍我等行刑了”
  陆忘川扶着树干站起来,向前走过去:“那就来吧,正好我也想试试传说中的销魂钉,到底能不能钉穿魂魄”
  段重殊忽然把禅杖往地上一顿,然后升到半空中,一袭□□在空中微微飘展。
  陆忘川脚步一顿,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所有的刑罚,本座替他受过”
  话音刚落,段重殊轻轻抬袖,又一排销魂钉从恶火湖中飞出,没有丝毫迟疑的整排射向他!
  “段!”
  才说了一个字,陆忘川就见十根销魂钉一根根接连而至在他身上贯穿而过!
  十声利器贯穿筋骨的声音接踵而至,片刻之间消匿无声,燃了鲜血的十根销魂钉贯体而出后,俱化作道道轻烟。
  三位鬼帝没料到这等变故,一时之间面色大变,似是惊惧交加。
  段重殊遍体布满十个血洞,身上白云织就似的□□血迹斑驳。
  纵然他是得到大法师,魂灵坚定有佛光护体,这十根销魂钉不足以打散他的魂魄,却也是拥有天威的神器,以灵刻灵,此番免不了筋骨受挫,大伤内里。
  段重殊脚步不稳的从空中跌落下来,面如白玉,额心佛莲隐隐闪烁。
  陆忘川迟了许久才上前蹲下身子去扶他。
  “诸位听清楚了”
  段重殊微阖着眼眸,音似冷泉道:“此人所犯下的所有罪责今日一笔勾销,请回吧”
  话虽如此,但没有人离开,四位仙长不甘就此放过陆忘川,三位鬼帝则是因段重殊身受重伤而心有不安,怕他携山河密令与地府为敌。
  他浑身都是血,似乎遍体都是伤,陆忘川轻轻拖着他的肩膀不敢碰他,面色深沉冰冷,眉宇间的怒火越来越深,也不知是气谁。
  段重殊一手拿起禅杖,一手扣住他的手腕:“走”
  两道人影随风化为乌有,消失在蒙着暗黄色浓雾的阴司。
  出了地府,才发现此时早已入了夜,不知段重殊把他带到了何方的一处青山绿水间。
  段重殊不同他讲一句话,独自走到一处空旷的只有一颗大树的山坡上,头顶漫天星辰在树下打坐疗伤。
  陆忘川看他一眼,也不扰他,就势在草地上坐下,也运作内力给自己疗伤。
  和段重殊比起来,他受的伤虽然严重,但都算不得什么了。
  夜色下的山坡绿草幽幽,空旷的只有顶上一株老树,满地的绿草随晚风吹来微微摇晃,也吹动了漫天星辰。
  一个时辰后,陆忘川睁开眼,看向不远处的白衣背影,起身走了过去。
  段重殊紧闭双眸,依旧在禅坐。
  陆忘川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抬头望着天幕上明亮的星子,清凉的微风不断在脸上吹过,扬起他凌乱的长发。
  陆忘川忽然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抬手指着天上一点说:“看,像不像一根簪子”
  没人理他,段重殊依旧紧闭双目。
  陆忘川抬手在空中抓了几下,收回手,掌心中像是抓了一把星光。
  摊开掌心放在唇边,轻轻朝他的脸吹了过去……
  一捧星光被他吹散,像一只只银火虫一样围绕在段重殊身上轻柔飞舞,还有几点星光停在了他的唇角和眉睫。
  段重殊缓缓睁开双眼,眉睫的星光跳动了几下,随后向上飞走。
  陆忘川乐呵呵的看着他的侧脸,双手向后一撑,慵懒而轻松的置身于无边星河下,享受四周自由自在的空气。
  星光逐渐飞走了,段重殊的面容恢复黯淡,寡淡平和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
  “你…..”
  “别问”
  陆忘川说:“我做了什么事你都知道,就别问了,今晚就这样吧,都容我们逃避一回现实,你看今夜的星星多好看,多难得”
  段重殊抬头看向星象,紧抿着薄唇,当真什么都不再问。
  说好了什么烦心事都不提,陆忘川却出尔反尔,迟迟问道:“你后悔把我送到玉昆山九微派了吗?现在我被逐出师门,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说过很多次想跟你走,你为什么不当真?”
  晚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落下的叶子飘落在他的肩上。
  段重殊拂去肩上落叶,说:“你走的每条路自由天意注定,我改变不了什么”
  天意…..
  陆忘川笑了笑,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今天我见了许多人,去了许多地方”
  段重殊微微侧头问他:“什么地方”
  他眉心微皱,神色中显露一丝……慌乱。
  陆忘川瞥他一眼,笑了一声:“太多了,我都不记得了,你怎么不问问我见了什么人呢?”
  段重殊自觉草木皆兵,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算看到了又怎样,也许根本不会耐下心来看一看,就算看了也是过眼不过心,怎么会深究。
  如此,最好。
  他闭了闭眼,问:“什么人”
  “……亲人,现在都不在了”
  陆忘川忽然一歪身子侧躺了下去,头不偏不倚的枕在他的腿上,闭上眼遮住眼角的一点水光,轻轻笑说:“借我躺一躺,明早,明早就还你”
  明天一早,你我分道扬镳。
  聂华阴说的没错,一日为魔,生生世世只能成魔,这世间有千百条康庄大道,而他能走的通的只有一条与段重殊相悖而驰的路,他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天意可真是捉弄人。
  之前他死皮烂脸想跟他走的时候,他不肯,现在就算是他愿意带自己走,陆忘川也不会再跟他走。
  他不仅背着万千骂名,还背负一段难以忘却的过往,既然聂华阴能够浸在寒冷的忘川河中五百年修成万魔之尊,那他又如何忍受不了现时的因果和天意呢?
  无论多么孤独,总不比忘川河中五百年的孤独,更孤独。
  他怕极了无牵无挂做一只游历人间的孤魂野鬼,一个人在世怎么能没有寄托和牵挂,娘钱死后他以为他找到了,现在却发现那是颗梧桐树,而他不是什么金凤凰,也就只有离开他,在赴远方了……
  “我问你的姓名,你不说,那我今后怎么称呼你?”
  陆忘川自顾自的说:“大法师听起来就是个和尚,这不好……不如我就叫你师傅好不好?”
  说着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好不好么,师傅?”
  “…..好”
  陆忘川嘿嘿笑了笑,闭上眼问:“你今天救的是谁呢?师傅”
  段重殊微微垂眸看着他,只看到他月光下嘴角带笑的侧脸,顿了片刻说:“你”
  陆忘川又问:“我是谁?”
  “…..什么?”
  “我是谁?”
  “……陆忘川”
  陆忘川莫名其妙的嗯了一声,然后再不言语,似乎是睡着了。
  你救的是谁,陆忘川还是......聂华阴。
  今夜晚风不止,吹的枝叶攒动,落叶沙沙。
  落雪似的叶子渐渐的落在树下两人身上,像是要将他们葬起……

  ☆、珠莲并蒂【一】

  此地名为金水镇,距离玉昆山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一个姑苏小镇,这里的水路远多于陆路,下了山转一圈满眼皆是碧波荡漾,水路阡陌,人情也是非常的温柔淳朴。
  陆忘川在天光还未破晓时就下了山,比早起采莲和走水路运货的人家还要早,在搭在水边的一间茶棚里坐了下来,不管有钱没钱先点了一壶茶要了两叠点心。
  卖茶的是个面相柔善的大娘,大娘见他浑身褴褛,衣裳上还带着血,起初把他当成了凶恶之徒,不敢靠近。
  陆忘川露出一点笑容道:“前几天遇上强盗被抢了,大姐莫怕,只给口水喝可好?”
  刨去他的明眼不可见的缺德,跟人唠家常的陆忘川无疑和谁家郎君公子一样,相貌俊俏不说,他一旦笑出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还是很具有懵逼人心的欺骗性的,起码混口茶喝没问题。
  大娘唏嘘两声,给他倒了一碗茶附送一叠点心,并说:“小伙子,请你呀”
  陆忘川朝她笑笑:“多谢”
  一碗茶没喝完,就听早晨寂静的街道远处传来马蹄声,三位衣着装束一样的年轻男女乘着马朝这边奔来,两男一女,略带急促的马蹄声在这个偏远宁静的小镇街道上稍显突兀。
  这三人身着白色箭袖长衫,外罩一件紫色滚金短褂,腰上束着纹络各异的青玉带,头上竖起长发的发馆都是如出一辙的紫金冠。
  陆忘川抬脚踩在屁股下的凳子上,端着茶碗微微侧过身背对街道。
  这身衣服他熟悉,其中一位俊公子他更熟,是赫连家弟子,还有赫连羡。
  三人乘快马和他擦肩而过,在前面三十尺开外的地方又停下,其中那位和男弟子做同样装扮的女子翻下马背走到客栈门口敲门,很是英姿飒爽,且彬彬有礼。
  三人似乎赶了一夜的路,让小二牵了马去喂,进了客栈。
  “大姐,最近的生意好做叭”
  陆忘川模仿当地口音和大娘聊天,意在从她口中得出此地是否有异常。
  赫连家弟子下山只为除邪祟,又这么风尘仆仆,总不会是下山游玩。
  大娘却未向他说起有什么妖邪怪事,很是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样子。
  陆忘川向她要了一张油纸把剩下的点心打包,好心的姑苏女人又送了他几块。
  道了谢,他往客栈走过去,找一个坐骑。
  他急着赶回玉昆山,和楚华年穆有才失去联系,他只能回到走散的地方寻他们的下落,还有那只小狐狸。
  对不住了,赫连小公子。
  他闯进客栈后院,在马槽前喂草的小哥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小哥儿就晕晕乎乎的退到了一边。
  厚颜无耻的盗贼牵走了一匹毛色上乘四肢强劲,一看就是名品良驹的白马,也就是赫连羡的马,走的时候忽然回头问还在发懵的小哥儿:“今天几月初几?”
  “……六,六月十九啊”
  陆忘川皱了皱眉,六月十九?他只在地府里待了一到一天,阳间已过了一个月之久?
  一个月……两位师兄想必早已不在玉昆山,九微派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得罪光了,再回玉昆山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一个月三十天,这变数太大了。
  想不到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他忽然有些气馁,牵着马缰有些茫然,不知该先去什么地方。
  “……欸?你?你什么人?!”
  小哥儿醒了,陆忘川回手又是一弹,然后牵着马就走了。
  到了他手的东西从来不撒手,缺德大发了的陆忘川转手就把赫连羡的宝马给卖了,卖的钱还不够买一个马鞍。
  把马市的老板乐的够呛,赶紧给了银子让他滚蛋。
  嘿,大清早就碰着一个傻子了嘿。
  陆忘川提溜着钱袋摸到了一个成衣铺,给自己随便挑了一身利索的黑色箭袖长袍,不好不坏的料子,唯一亮眼之处就是前襟边和衣襟处绣着几道暗色云纹,浑身上下一水的黑,好在他腰细腿长身形挺拔,这报丧服穿在他身上还挺……有气势。
  趁的一张俊脸多了几分稳重,浑身气势有些冷厉,衣褶像是一把把银剑刀光。
  袖口缠上绑带,陆忘川系腰带的时候往铺子里扫了一眼,瞥到一抹云色。
  那套衣裳和他身上的衣服截然相反,里外三层两件,广袖长衫罩着一件大袖外袍,通体雪白,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即轻盈又飘逸,层层叠叠极有张力,袖口和衣襟处绣着几朵风翻催浪白牡丹,一根云纹安绣海棠晚睡白玉腰上上坠着一根青流苏。
  “……那身儿我也要了,包起来”
  背着包裹他又回到了今早悄悄离开的小山坡。
  大老远就看到老树下站着一个人,似乎在等他。
  “师傅您老人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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