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诀无奈地看着他,兀自回到床上去缩着:“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跑过来。”
陆离霎时想到自己紧张的跑过来看他的样子,脸一红,别过头去说道:“当时我妈正在催我找对象,你正好来电话,我这不赶紧逃了。”
辛诀拍了拍自己旁边,示意他坐下来。陆离把外套脱下,默默地坐过来,还有一丝凉意的手探上辛诀的脑门:“还是这么烫啊。”
辛诀无奈地点点头,抓了他的手埋进被子里。陆离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想着自己究竟怎么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了,似乎是辛诀问了句自己是不是还在生气的问题。这才想起来他跟辛诀才吵了架,还没解决。
安静了许久,陆离也没想好怎么跟辛诀开口说这回事。他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和辛诀看世界的角度太不一样所以才有这次争吵。大一的时候辛诀的初恋跟他说的话异常清楚,他现在甚至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却还是能记得他当时字字犀利地指出自己的弱点。
如今竟觉得有几番道理。
他和辛诀还是不一样的,甚至可以说的上三观不同。他似乎有点理解古代非得门当户对才能成亲。不同环境成长下来的人总归是不一样的。就像陆离自己有时也觉得自己狭隘且极端,因为他从小被灌输的东西就是如此。而辛诀就显得包容得多。
陆离想着就有点郁闷,突然就觉得自己跟辛诀当真是门不当户不对。
他不禁产生了不小的怀疑。如果以后继续下去,他和辛诀会不会因为很多平常琐事的观点不同而争吵?自己不是个会示弱的人,而辛诀平常不明显但是在很多事情上显得相当强势。
他叹了口气。
这声哀叹打断了两人间的沉默,辛诀低声问他:“你想到什么了?”
“我不想吵架。”陆离默默地说道。
“谁想。”辛诀顺手要抓床头柜的烟,被陆离夺回来:“生病不许抽烟。”
“可是我烟瘾犯了。”辛诀看着他。“你还咳嗽着呢。”辛诀悻悻,把背往后靠在床头。
陆离看了他一会,低声说道:“咱俩不谈世界观也许还挺合适的。”辛诀笑了两声:“你觉得咱俩三观不和?”
陆离没答他。
“别想太多。”辛诀咳了一声,“咱们先把这事放一放,不谈它。”“不做一个工作是不是会好点……我辞职去算了。”陆离嘟嘟囔囔。辛诀哭笑不得,捏着他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你脑子里想什么呢一天天的。”
陆离眯着眼睛:“都是你呗,还能有什么,你想让我想什么?”
辛诀笑着凑过去吻上他。陆离微张着嘴,以为他会继续,没想到他却停了。陆离纳闷地看着他,想凑过来继续这个吻。
“别。我还发烧呢。”辛诀躲开他,“你可别给传染上,回头阿姨一看你因为来看我就病了,还不得怪我。”
陆离抿唇,只得往旁边挪了挪。
“阿姨催你找对象啊。”辛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陆离想起陆母的攻势就觉得烦恼。他一直忐忑着哪天她提到这件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临这个问题了。一旦这个话题开始估计就停不了了。
“我还真怕你哪天告诉我你要结婚了呢。”辛诀似乎在开玩笑,可是陆离脸色却不太好。
他一直在考虑怎么才能较为平和地跟母亲说这件事,可是他也一直没能想出来结果。
但是似乎因为朱纬和唐琪略的不在意让陆离有了点底气。万一她能慢慢接受呢。
陆离偏头看辛诀:“我会找个合适时候告诉她的。你……”“我不介意。”辛诀躺下,抬着头看他,“这很需要勇气,我知道。你不要自己面对,哪天你想好要告诉阿姨,我会陪你去的。幸好我早就解决了我家的问题,不然简直是太难熬了。虽然我奶还是有点介意……不过还有我妹,她总归是个异性恋。”辛诀笑笑。
陆离挨着他坐着,没有回答,就只是静静望着他。
“对了。”辛诀突然转移了话题,“其实我一直在想着要自己开律所来着。那样咱们能自由一点。”陆离张了张口,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样想多久了?”
“有一阵了吧。虽然这样在公司里的工作机会更好一点,能接到的案子也很多,可是太忙了。”他顿了一下,“之前没跟你说,也是觉得你可能会不赞成。”
自己单独成立律所,没有一个这样一个优秀能提供机会的平台。一般人也不会去寻找这样一个新成立的律所来打官司。就算有,大概也不会让收入有多大的增长。
辛诀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觉得还是自己单干来的自由。忙的没有时间休息的日子让他觉得烦恼和无趣,他觉得充实不应该是这样的。
陆离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成立律所要三名合伙人和三年以上工作资历的……”辛诀应了一声,“明年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了。至于合伙人……”辛诀犹豫着没说完。
“合伙人可以慢慢找。”陆离往他那边靠了靠,又摸了摸他的脑门:“反正还有将近一年时间,不用非得现在想。病人养病最重要。”
“好。”辛诀应了一声,“回头再说。你今晚住下吗?”
“不了……”陆离脸红,“你家人都在,怪不好意思的。”“你不好意思什么,谁不知道啊。”辛诀说着就要把他往被窝里搂。
陆离也不反抗,跟他紧靠着,笑道:“我再待会,一会真走。”“好好。”辛诀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望了他一会,渐渐地闭上眼睡着了。
陆离在辛诀家待到十点多才走。
辛诀想让他直接住下,但是陆离不好意思的,毕竟所有人都在,住下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下楼的时候奶奶已经去睡了,辛诀的父母和辛阳还在看电视,他跟他们简单地告了别,就开着车回了家。陆母已经睡下,陆离自己走进卧室,打开他的小台灯,默默地坐在那把转椅上发呆。
他真想不好要不要离开现在的事务所。
辛诀不会是说说而已,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他到时候一定会去实施。虽然起码还得再等一年,陆离也得提前想好这件事。
陆离最近特别想念大学那几年,没这么多烦心事,母亲也不会催促他找对象。
陆离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跟母亲说这回事,什么时候说都显得不合适。
还是再拖拖吧。
陆离又看见桌上放的一包烟,犹豫了一下,拿起来点了一根。
辛诀从来不让他沾这东西,还一本正经地叼着跟烟边吸边说这是恶习,像老妈子一样教育自己。只可惜辛诀不能真的用502粘住他,总有他钻空子的时候。
陆离觉得,抽一两根不会有什么烟瘾的。他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用手夹着吸了一口,却不停地点着火又松手。
突然想起来自己那次跟辛诀他们出去聚会喝多了,被辛诀扛回宿舍,说什么也不撒手,抱着辛诀又亲又啃,幸亏屋里只有朱纬,不然真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陆离被烟味呛了一下,赶紧掐了,走出屋去洗了把脸。
他的生活里,真是到处都是辛诀的痕迹,遍布在各个角落里,一旦离开辛诀身边,那些东西就会涌上来,像透亮的水包围着他一般,舒适而温和。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辛诀回事务所上班是在一个周末过去以后。
他不再发热,感冒还没好彻底,鼻子仍然不通气。办公室里的人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感冒的一大批,发烧的也不在少数。
这个阶段不适合工作,而案子似乎也真的比往常少了些许。
姜甄达律师也胜诉归来,和他较亲近的人要给他举办一个庆功宴,时间就定在了今晚。
辛诀本来因为发烧没陪同成对姜律师就有些愧疚,自然答应了要去。胡向宁和姜甄达本身是对夫妻,因此两人的学生时常都有往来,这次聚餐也叫上了陆离。
陆离周末带陆母回了趟D市老家,没有机会去看辛诀,当着母亲的面他也不敢随意打给他,两人直到今天才联系上。
今年又有新晋的实习律师进事务所,处于观庭学习阶段,其中一个还是当时陆离在政法大的学妹宋梦凡。陆离当初在院里毕竟是个风云人物,学妹见到他之后过来跟他打招呼,并且红着脸跟他说了许多以前在政法大的趣事。
一行十五人,姜律师请大家去吃烤肉自助。
姜律师和胡律师比辛诀大了十岁,在事务所工作的第十年开始带学生,辛诀和陆离还有两个算是他们手下的第三拨学生。前两拨的学生还有两个在律所的,今年新来的有四个,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姜律师和胡律师的同辈,关系较为紧密。
大家分了平行的三小桌吃烤肉,陆离的学妹美名曰认得他自然就跟他坐在了一起。
辛诀本来也想过去,结果发现那桌满了,只得挪到了另一桌去坐着,有点幽怨地看着陆离跟那几个年轻的小辈聊的欢。
各自拿好了熟食饮料和调味料,大家热闹地聚在一起共同举了杯。
宋梦凡是个活泼的能言善道的姑娘,那一桌除了陆离全是新人,就她不拘谨,一直调和着气氛。陆离基本负责烤肉,偶尔搭话。
宋梦凡相当自豪地跟那几个同辈说:“陆律师当时在我们院没人不认得他,性格好人又帅,好多女生追他呢。”“你是不是也是好多人里面的一员啊?”跟她关系不错的一个女孩用胳膊肘拱了拱她。
宋梦凡脸一红,没否认,偷偷地看了一眼陆离。陆离似乎并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仍然低着头专心的烤肉。旁边的两个男生讨论着昨天的球赛,陆离把培根分给好,说了句:“昨天是第一场来着?我都错过了。”
两人的注意被陆离吸引,跟他滔滔不绝地谈起球赛来。
“学长的球打的也特好。”宋梦凡又自豪地跟身旁的女孩说道。女孩回了她一个笑容,别的什么也没说,埋头吃肉。
陆离不太饿,吃的比较随意。他偏头打量了一下辛诀,那人正和同期的刘言嘉聊着。他算是和两人比较熟的一个同期,这人有点呆,做事特别稳当,干什么都慢慢悠悠的不着急,相当淡定。
恰好辛诀也看了陆离一眼。
陆离抿唇,忘记了还在烤肉,回过神来那块被他按着的差点烤焦,他赶紧翻了个面。烤完这批陆离拿纸擦了擦手,却勾到了桌上的杯子,里面的苏打水洒到了陆离身上。宋梦凡惊叫一声,赶紧抽纸递给他。
陆离道了谢接过来,用纸擦了擦,站起来,抱歉地说道:“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宋梦凡也站了起来,恨不得跟着他去洗手间。
两个男生看了她几眼,没说话,继续吃东西。
三桌又恢复了平静,辛诀坐了一会,站起来道:“我去趟洗手间。”大家点点头,辛诀从里侧出来,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刚迈进洗手间一只手就把他拉进了一个隔间,门啪地上锁,辛诀被那人按在门上。
辛诀笑着搂着陆离,捏着他的下巴,压低了声音说:“想我了吧。”陆离盯着他,也笑:“你动作可真慢。等你半天才过来。”
“这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嘛。”辛诀咬着他的耳朵,“你那杯饮料洒的可真是时候啊。”
“我故意弄倒的。”陆离凑上来,“你这声音哑的可真性|感。”
辛诀低着头,鼻子蹭到了他的脸颊,轻吻落在他的唇边:“是吗。”他搂着他的腰,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抽出来,抚着他的脊背:“厕所真的不适合调情,宝贝儿,咱们下回换个地方。”
“你忍得住吗。”陆离“嗤”了一声,捧着他的脸,“亲亲我。”
“万一感冒了呢,我感冒可还没好。”辛诀捧着他的脸。“那就试试。”陆离咬着他的唇。
唇瓣相触又分离,陆离主动地上来却开始欲擒故纵,辛诀贴过去的时候他就稍稍一躲。辛诀咬着他的鼻子,趁其不意地扣着他的后脑勺长驱直入,缠绕上去。
陆离笑出声来,辛诀的大手还在他身上游走,酥麻涌上来。
两人适时地结束这个吻,时间已经够久,再不回去别人难免产生怀疑。陆离把衬衣下摆重新塞进裤子里,将领口整理好,辛诀也整了整衣服,听着外面似乎没人,就推门出去。
陆离把手洗干净,照了下镜子,对辛诀说:“我先回去了。”
“嗯。”辛诀点头,见他走了,又站了一会才往回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陆离已经又面不改色地和那几个人聊了起来,辛诀也回到自己位上去,偶尔看一眼陆离。
陆离低着头,不知道是灯光原因还是什么,辛诀觉得他似乎脸红了。
辛诀忍着笑意,从容地加入同桌人的话题里。
烤肉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在超时的前一秒大家离开了那里。
几人吃完饭便散伙,各自回家。宋梦凡却一直跟着陆离,问他衣服怎么样,不太想离开他的样子。
陆离礼貌地问宋梦凡如何回家,并提出要送她,宋梦凡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麻烦学长了。”陆离微笑着让她上了车,瞅了一眼在一边的辛诀,跟他做了个口型:“你先回家吧。”
辛诀不愿意也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先开车走了。
他回家坐了会,闻到自己衣服上一阵烤肉味儿,赶紧收拾了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去,拿着睡衣和换洗衣物到浴室冲澡。
温暖的水让他觉得十分舒服,他想多洗一回,慢腾腾地打着洗发水,闭着眼冲头发的时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屁股。
辛诀睁开一只眼,看到陆离穿着衣服在一旁看他,迅速把脸上的泡沫洗掉:“洗吗?一起?”
“行啊。”陆离应着,伸手解衣扣。辛诀看的不耐烦,直接湿着手一把扯了他的衬衣,在他腰间摸了一下。陆离踢了他一脚,弯着腰把裤子脱了走过来。
水打在陆离身上,他的头发立刻就湿透了,辛诀把水关了,给他打着洗发水,陆离抬着头看着他。“闭眼。”辛诀无奈地说。陆离偏不听,就睁着他那双眼睛,眼巴巴地盯着辛诀,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辛诀被他这眼神看的受不了,凑过来亲了他一口:“乖,我给你把头发洗了,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陆离乖乖地闭上眼,感受着那人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辛诀打开淋浴,试了试水温把他头上的泡沫洗掉,陆离眯着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事实证明,两个人一起是洗不了澡的,即便两人很早以前就知道这回事。
辛诀把陆离按到一边的墙上,拖着他的大腿进去,不断顶|弄的同时还不停地亲吻他的背,在上面留下红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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