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刹那间升起的火气烧红了眼,近在咫尺的笑容变的越来越邪恶。 於是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揪住他的领子就往他漂亮的脸上揍了一拳。 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阿慎也马上屈起腿用膝盖反击。 我们於是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身体撞击在冰冷的栅栏跟下过雨後潮湿的水泥地上,衬衫和牛仔裤随即就沾染了大片的泥泞和水渍。 我们直打到彼此都鼻青脸肿、全身挂彩才停下手来。 看到对方的狼狈样子,却不禁笑出声来。 "见鬼!" 我好气又好笑地啐了一口,"我宁愿你是在床上被我搞成这副鬼样子!" "你做你梦去吧!"阿慎红了脸,却偏要嘴硬,"在床上被我搞成这副样子的是你吧?" 这种话由他来说真的是不太有说服力耶! "喂!"我伸出手搂过他的肩膀,朝他的耳边吹气,故意对他调侃,"这种事我倒是满期待的......" 把我的头朝一边格开,阿慎倔强地扯了一下嘴角,"可惜,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哦?"我饶有兴味地问,"是谁?"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 "不说啊?............小心我吻你!" "有种你就来啊!" 真是的,一段时日没见,这家夥变的难搞定了。 回到家,爸妈还在为我们两个等门。看到我俩一身的破落样,首先接受训斥的自然是我。 因为阿慎的挂彩比我多了泰半,自然被归为受害者的一方。 我低著头,龇牙咧嘴地接受久违的"爱的教育"。 而慎少爷竟然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表情是乐翻了天。 父母这次破天荒地在家呆了八天。机场送行时,当妈妈突然跟我说抱歉时,我不好意思地想起了三年前那个任性的自己。 "虽然看起来还是没什麽长进,但是总算还是有长大。" 老爸拍著我的肩膀说。 很少见面,血缘的关系毕竟没有生疏。 阿慎离开也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我却突然开始思考自己对他真实的观感。 没错,之前是已经把一切当做玩笑而带过了。可是即使我再嘴硬地不肯承认,阿慎终究是我唯一从小到大玩在一起的朋友。 曾经讨厌过他,可是也为他哭过,抓狂过。 与他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摔掉他喜欢的礼物的事,把他一个人丢在邻镇的事,强行侵犯他的事。 用玩笑来一笔带过则已经太过与浅薄。更何况他轻描淡写的原谅。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阿慎...... 也许我宁可忘记。 阿慎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但是那种冥冥之中的束缚感──越圈越紧,越紧越迷乱。 谁能告诉我要怎麽做? 还有,下次再遇到阿慎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我想不出来...... "......迟宣弥!迟宣弥──" "干嘛?吵什麽吵啊?" 我正想事情想到情绪恶劣,是哪个王八蛋这麽不上道啊? "如果是在烦恼高考的事,做老师的倒是甚感欣慰。" 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掩盖在茶晶玻璃眼镜後面的脸。数学老师黄SIR。江湖上人称黄色炸药。 "所以,你要不要上去做一下范题啊?迟同学?" 他笑的自以为幽默。在我看来,跟一只花斑鸠也没什麽不同。 "哦。"我边走边咒。妈的,我刚刚根本什麽都没听到,做你娘个头啊? 该死的!虽然是一道我会做的题目,我还是忍不住咒了几声。 只要假设N=K,......当K=2时,......代入,则1/2-1/3〈1/4〈1-1/2,......──要命!...... 我写几个字,就在心里咒一次,做完後还顺道摧毁了粉笔,然後抬头看了一眼炸弹,只见对方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只有耸了耸肩转身回到座位。 康技安用肘推了推我,"你完蛋了,黄色火药要爆炸了!" "什麽?" "迟宣弥。你站起来。"这样说著的炸弹面带微笑地在我的答题上打了一个勾。 我松了一口气。可是讲台上的大人却还是一副风雨欲来的臭脸。 "迟宣弥,我要求的是用反证法,你第一步就错掉了!......看起来你是没听课没错吧?给我站到走廊去!!! 那里的世界比较广阔,你就去好好思考你的人生大事吧!" 康技安朝我做了个同情的表情,"自求多福了!火药最见不得人家头脑比他好了。" 无所谓,晾就晾!反正现下我的心思正混乱,也没办法当个安份的秀才。 蓝天白云下的操场上,初中部的小鬼正穿著运动服排排站好上体育课,偶尔也有几个同命相连的小弟弟也在罚站。 这种情形让我有回到过往的感觉。 虽然以前一直在心里说自己讨厌阿慎,可是一起去庙会的事,一起离家出走的事,还有一起杀鱼的事...... 几乎我小时侯的每一件蠢事,阿慎都有参与其中。 可是因为不得不长大了,因为发生了更多不一样的蠢事,却彼此都变的不坦诚。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出了丑的事,斤斤计较著。 於是也逃避去看以後,所以也许就真的没有以後了。 难道我对阿慎有执著吗? 这样想的我也许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呢? 不知不觉地被思绪占满,竟然连下课铃也没有听到。 直到被拍了肩膀。 "迟少爷,你最近很不对劲呢!" 我这才意识到人流都往教室外面涌。 "已经下课了吗?" "下了好一会儿了!"康技安恨铁不成钢般地大叫,"你真是神游太虚了!" ......我突然觉得全身无力。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技安,我有事想跟你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 "嗳?" 他挑了挑眉毛,表情变的正经地顺了顺书包的肩带。 "好啊!没问题。" 若不是因为爱著你/15/ASSAM "同性恋!?你?!迟宣弥?!" 康技安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稍嫌夸张的语调让吃茶店里为数不少的顾客回头看向我们。 "你有意见吗?"我沈下脸,早知道就不要告诉这个广播电台了,"我只是说也许。也许你懂不懂?" "为什麽是也许?你喜欢谁啦?不会......是我吧?" "也难怪了吭,我长的是太可爱了点,让你为我情不自禁,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你先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好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妈的!如果是你,我就不用那麽伤脑筋了!像你这种人,就是欠调教,小心有一天吃瘪!" "你威胁我!讨厌!人家好怕怕啊!" 康技安虽然先假仙了一翻,倒毕竟是做了我两年的同桌,我知道他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抽筋的样子,看来轻浮,却并不是真正会拿好朋友来嘲笑的浅薄之人。 "你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他微笑地看著我。 "......我最近老是在想著一个人。而且有时候也会......对他有反应,虽然是只有对他会这样,但是毕竟还是不合常理。即使他是长的很漂亮......" "漂亮?!那就对了!"康技安微微打了个响指,"我有一次看到泰国人妖也有反应喔!也许是那种原因吧?" "不会吧?"阿慎就算是漂亮,但举止也没有一点像女人啊? 我低下头猛吸手中的奶茶,早知道找人说也不会改变什麽,只是心中会少一点郁闷而已。 "喂!我把这麽丢脸的事情跟你讲,你就是这种反应啊?" 丢脸?我叹了一口气!康康,丢脸的人应该是我吧?为了一个把发生的事当玩笑对待的人,我竟然不由自主地为他自我虐待,想来心里也满不是滋味的。 "......小宣宣,我有一个好建议,......之前,我有听说在中环一带有开了一件不错的GAY吧。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去看看吧?" "没兴趣!"我一口回绝,真的要把我当同志啊?我可不想被一大票的人妖围住。 "什麽啊?你怕了吗?好啦~~!权当是去冒险吧~~!" 冒险?他说的还真是有够诡异的。但是我好像还真的是被他说动了。 "如果太SISI的话......我可承受不起。"再小小挣扎一下应该不要紧吧? 可是,康技安却又开始广播,"原来你还是零号的?好讨厌,你对的起自己的身高吗?~~~" 拜托!这关身高屁事!~~~他是觉的整好朋友好玩吗?(康康:确实如此。)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力跟他说话。 "你这种的人的话还是放一边先。如果真有人可以美的跟HYDE或是MANA(这小子怎麽有被虐倾向)一样倾国倾城,我会从此走上不归路也不一定呢!"康技安开始一脸向往地聒噪。 "你肖想吧!倾国倾城之所以倾国倾城,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国家一个城市只有几个,否则还不处处闹地震?" "乖乖!怪不得JANPAN 是个多震的国家!" 真是败给这个被视觉摇滚养坏的人了!如果真让他去日本街头转几圈,还真怕他会晕死几万次呢! "那麽,我们就这麽说定了!" 看著他笑的很蠢的脸,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这小子根本是很兴奋嘛!一点都不了解我是真的在伤脑筋。 * * * 天!好累──。 我坐在文沁公园紫藤花环绕的石椅上,伸长著腿,揉著发酸的肩膀。累的不是因为刚刚跑路,而是呆在"魅色"从头到尾僵硬著身体。 "嘿!你的可乐。还有找的钱。" "哦,谢谢。"我从涂著酒红色蔻丹的手中接过可乐跟零钱。 那个人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他从手腕上拿下橡皮圈将一头披肩的长发束到脑後扎成马尾。 "喂,你还是高中生吗?叫什麽名字?" "......"我没有回答,只是吊起眼看了他一眼。 礼拜天下午,我们真的去了那间叫"魅色"的人妖酒吧。 意外的是,康技安竟然左右逢源,我只有一个人呆在一边闲至无聊地到处看。 也许真的是我长的太正义了,在女孩子中颇为有人缘的我在这里竟然受到了冷落。 当我想离开的时候,康康正和很多人围著点唱机玩得乐不思蜀。所以我就只有满肚子火地一个人先行离开。 才刚刚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就听到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声。我楞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然後就是刚从里面出来的这个人拉起我就跑。 "我刚刚看到那两个女学生的制服,你不会是一中的学生吧?" 他朝我笑了笑。还没拔下来的假睫毛轻轻地扇著,与他素面的感觉不协调。却比"魅色"里刚刚吓了我好几跳的浓妆抹的妖姬大相径庭。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许他也是刚刚的那些妖姬的其中一个呢!只是卸了装,换了身打扮而已。 "你终於笑了!小酷哥。" 他端起可乐喝了一大口,"你不像是会去同性恋酒吧的人。......是为了叛逆吗?" "为什麽你能去我就不能?" "我是在那里打工的好不好?......对了,我家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去坐坐?" 他突然的邀请让我戒备不已。 "你不要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笑的促狭,"如果真的要吃你,也不会带你回家吧?" 算了!比起这一阵子的庸人自扰,就算被同性恋XXX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况且,这家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真要X起来也不知道是谁XX谁哦! 那是一个厨房合并在走廊上的房间,屋内的摆设虽然简便倒也齐全,这使我想起阿慎那个同样不大的窝。 他躺在临窗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阳光静静地投射到他的身上,形成淡淡的光影。 "汪~~~~~~!"我突然被一阵狗叫声拉回现实,回过神只见一只白色的大狗直朝我扑过来──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狗。当那只狗狗的舌头一舔上我,我的脑袋就停止了运作。 "真伤脑筋!"使劲地拉著狗项圈,他朝我直抱歉,"ASAM对什麽人都不怕生。" "ASAM?"我怔了怔,读起来跟阿慎好像。 "是漫画红茶王子里的阿萨姆,我女朋友给他取的。可是现在分手了一叫这个名字就会心情复杂。......" 我听著他的说话,呆呆地看著ASAM,突然说出连自己都没想到的话,"可不可以把狗卖给我?" "嗳?" "不行吗?"也许真的是有点太唐突了。 "好啊!"他爽快的答应倒是反而让我吃了一惊。 他犹豫地笑了笑。 "其实,一直把分手纪念留在身边,我也很伤脑筋,好像还对他有留恋一样,真是没出息......而且,"他突然提高了声音,"我现在租的房子在三楼,照顾一条狗太麻烦。难得你跟它投缘,抱走没关系。......真的。"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啦!" "ASAM?ASAM......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试著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狗狗的头。 而ASAM的回答是舔了我一脸的口水。 忍著满身泛起的鸡皮疙瘩,我开始怀疑我作出此举是不是因为发烧昏了头。 若不是因为爱著你/16/年少轻狂 16)年少轻狂 经历暑假的到处旅游散心,我终於从高二莫名其妙的自我折磨的阴影中解脱回来。 可是面临新学期,却突然被传了奇怪的谣言。 开学至今,我时不时被人在身後指著说: "就是他,听说是同志耶!" 大哥,既然是听说,就不要用那麽严肃的口气说嘛!多伤感情啊! 虽然我是觉得无关痛痒,权当是调剂身心,可是说出去影响不好嘛! "迟宣弥你真可怜。在GAY吧连几分锺都呆不下去的家夥却被传成是同志,做人真是辛苦啊~~~!" 康技安在早读课混迹在莘莘学子的苦读声中跟我说著闲话。 升上高三仍是跟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三八死党同桌,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不过倒偏偏是因为他在暑假里陪著我到处跑,才不至於让我被自己的想不开给害死。 "没办法!哪像某人那麽招蜂引蝶啊?" 我也不落人後地对他指桑骂槐。 换成别人我还懒得浪费口舌呢! "喂!给你说个秘密。" "什麽?" 我对他的故做神秘翻了一个白眼,"不会是你突然发现自己是同道中人吧?" "不好意思,人家还是喜欢女生多一点。辜负了大人您的好意。 唉──" 他故做哀怨地叹了口气。 "其实那天在‘魅色'他们告诉我,像你这种型很吃香哦!只是碍於矜持,因为你同时看起来很容易给人壁碰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就是他自以为是的古怪笑声,根本就不管我的反应。 所以也就活该他倒霉,被巡读的班导当场逮到。 我们的班导外号火龙老大,是个不输於黄色炸药的狠角色。 嘿嘿~~~~! ──啊!原来我这种型很吃香啊! 不会吧? 可是男性自尊有稍稍膨胀──妈的,被男人喜欢有什麽好膨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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