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渠谦虚地笑笑,如果不是命不该绝,即使他有系统精湛的技术也没法救活这种病人。
他关了水龙头,用纸巾擦着手,“手机带身上了吗?”
“在更衣室,您要用吗?等等我现在去拿……”
南渠唔了一声,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他赶紧叫住那名实习医生,“哎不用手机了,不用去拿了,谢谢……”
实习医生转头也看到了门外的外国男人,穿着很正式,浅褐色的长发在后头扎了个马尾,手里还捧了束花,一大束玫瑰,却看起来异常小巧可怜地夹在腰间,他愣了一秒,瞬间意识到这就是医院未来接班人的绯闻男友。
法里斯穿得很正式,可脸色不大好。
南渠揉了揉太阳穴,朝他走了过去,“等多久了?”
法里斯抓起他的手,对着气味相当不适地皱起了眉,“中午回去没看见你人,我就到医院来了,”他抓着南渠的手指放到鼻底,眉头皱得更深,“有内脏味……”
——废话,我刚摸了人心脏的!
接着法里斯就把南渠刚冲洗完,又冰又凉的手指吃到了嘴里,湿热的口腔包裹住指尖,南渠下意识一抽,“有人还在——”回头看到那年轻的实习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尴尬地无处安放。看到南医生的眼神,实习医生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么多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又没干什么,”法里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那躲进了隔间的实习医生,嘴角向下一撇,“我可等了你一下午,计划全打破了……”
“什么计划?”南渠一愣,也注意到了法里斯手里的花束。
法里斯不得要领地回答,“不过现在也不算迟……”他也不管现在这是什么场合,亲昵地凑过去咬了一口南渠的鼻尖,“我们先回家。”
南渠觉得法里斯今天有些微妙…搞不懂他卖什么关子。
他极少这样神神秘秘,通常都直截了当地表达意图,而大狮子的意图也很好猜,就是想方设法地上床。原以为今天也*不离十,最多有点什么新花样……法里斯在进门前用手掌蒙住他的眼睛,“你干嘛!”
法里斯悄声在他耳旁吐气,“嘘——”
进了门后,他察觉到法里斯打开了灯,他屏息着,结果法里斯放下手南渠就傻了。
家里已经大变样了。
大概是搬来了一暖房的鲜花,还有无数插花的器皿,把南渠那间本就不大的小公寓挤得满满当当。
不知道冬天哪儿来那么多的鲜花,也不知道法里斯哪儿来的奇思妙想,“都是你布置的?”
法里斯亮着眼睛点头。
桌上摆放着玫瑰色的蜡烛,茶杯,还有柠檬蛋糕。他说,“中午原本还有大餐的,都被我扔掉了。”他这话像是在埋怨南渠一句话都没有就去给人做手术,委屈极了。
南渠仔细想了想,今天是十二月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新闻上日历上都没有任何大事件发生。
法里斯认真地注视着他,好像康德盯着他的教堂尖塔一样。随后他执起南渠的手,“本来还有很多步骤的……但是我都忘记了,直接跳到倒数第二步好了——”
南渠的心在打鼓,也不太适应法里斯突然一改风格,变得如此不像一头野兽。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也隐约觉得那久久未曾动弹的一点是是时候动了。
法里斯拿出了个什么东西,可被他的手掌完整地包裹住了,他的袖扣闪烁着灯光,倒映着皮肤的暖色,南渠同他对视,他察觉到法里斯异样的紧张,握着他的手微微濡湿。
虽说他有预感法里斯手心里是什么东西,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南渠还是没忍住被闪瞎了眼。
“天啊系统!这么大的钻,他怎么这么俗气!简直俗不可耐……!”
系统就像所有愤世嫉俗的女人一般,“呵呵。”
法里斯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听人说,买的钻石越大,他就会越开心……”
南渠抽了抽嘴角,“谁那么说的……”
“莫拉莱斯告诉我的,”法里斯歪着脑袋,把尺寸刚刚好的戒指往他的无名指上戴,“你不开心吗?”
等等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环节?我还没深情并茂地说我愿意你就——很好,这很大狮子。
“我的寿命不剩什么了,我也没办法陪你到老,”法里斯依然在笑,笑得像个婴孩那样单纯,眼神里有近乎哀求的东西,“但是我很自私,我没法离开你,我希望我剩下的……十年里,你都能在。”
系统看热闹般地催促,“你快答应他,答应他啊!”
南渠也知道,兴许他轻轻点一个头,法里斯的点数就能刷满了,可刷满了就等同于要履行诺言。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望进法里斯那双祈祷的金色眼睛里去,安静地说,“好。”
法里斯弯起了嘴角,像个得到糖果的孩提般的笑容让他动容。
就如同破土而出的春芽一般,南渠也听到了来自系统天籁一般的嗓音,“任务成功,是否选择传送下一世界,是/否?”
他犹豫了两秒钟,冷静地点了点头,“是。”
意识一抽即离,如同他到来一般的悄无声息。南渠难过地闭上眼,不敢看法里斯此刻抱着没了呼吸的他的神情,他从点头那一刻就开始后悔,也意识到自己对一个虚幻的人物投入了过多的感情。就像个注定的惩罚,逼他付出了感情,又逼他意识到全是假的,而后走时再让他意识到法里斯对自己有多重要。
南渠看着周围白茫茫的空间,系统的地盘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刺眼的白,“……我现在选择回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系统不近人情地继续说,“本次任务成功,活得积分共计1098。”
积分是这样算的,刷满一个就算成功,可以获得该攻略对象x10的积分,而未刷满的按照本来数值计算。比如法里斯刷到了100,就是100x10=1000,而艾尼斯是按照98来算。
系统商城的东西很多,还有许多未开放的版块,需要升级或者用积分兑换。
南渠选择开放了防身类,花了两百积分,旁边还有武器类,技能类,总之分类五花八门,就好像是故意来骗积分才分这么多分类的。
在系统这里,就连剧情都要购买。他除了会免费赠送给南渠一样鸡肋的技能,便什么也没有了。
南渠又花了一百积分买了基础剧情,基础剧情只有百分之五十的主要剧情,并不全面,而想要买更多,还得升级,特别坑爹。除了剧情,南渠根据系统的推荐买了个叫“速效忠犬喷雾”的玩意儿。
有效时间十分钟,冷却时间24小时,在这十分钟内,离南渠最近的人会变身忠犬,无论之前是敌是友,给他提供尽可能保护,堪称保命必备。
做完这些,南渠就闭上了眼睛,听着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传送……”
第16章 .1
一条灿烂的星轨横亘在宇宙中,其上划过银色的列车轨迹,星尘随之呼啸而去。飞船从星轨上方的航道穿越过去,南渠收回视线,靠在床头。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光亮,只有来自椭圆的舷窗外的群星的一丁点光芒。
他乘坐的这艘飞船被称为垃圾号,是联邦用于押送罪犯的,飞船上塞满了臭名昭著的星际罪犯们——是的,原主也是其中一员。
自从联邦取消了死刑,罪大恶极的罪犯们就被统一押送到第六维监狱星,像处理垃圾一般。
根据购买的剧情,南渠得知原主叫加西亚,是帝国的王子,但是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由于出身卑微,从小受尽欺凌,过得连仆从都不如。加西亚的母亲是国王最想遗忘的一笔烂账,那是一位被帝*团俘虏的兽女,出生卑微,却有着滔天的野心。她从士兵的床上爬到军团长的床上,最后又成功勾引了国王,还生下了一位王子。
兽女死后,国王不得不接手了他曾经的烂账。虽说是接手了,可他除了小时候看过加西亚一面,从此以后便再也没管过他,恨不得加西亚没有出生。
加西亚痛恨自己的生母,私自制造了时光机,打算回到过去阻止自己的出生。可这是一条不可能的悖论,穿越到过去严重违背了银河法,是重罪,联邦销毁了他的发明,也逮捕了这位脑子有坑的帝国王子。
加西亚这种人,一般在电视剧里只能活五分钟,而事实上,他还活了挺久。进入监狱没多久,男主就出场了,男主首次与人交锋难免波及旁人,在一旁安静吃瓜的加西亚也不小心被波及了,他失去了整个下肢,从此只能靠机械腿活动。
男主得知他是那位制造了时光机器的王子后,出于不可告人的理由,救了他,加西亚加入了男主的阵营,当他的利用价值用尽时,男主也心狠手辣地把他这个帮助他称霸星际的大功臣给干掉了。
至于其中更细的秘辛,系统直接关闭掉阻止他阅读,“是否花费500积分继续阅读,是/否?”
因为升级要花费500。
原主脑子有坑,南渠脑子还算正常,反正该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也知道遇见男主得绕道走了,安心找几个攻略对象下手,活着完成任务就是他的首要目标。
“否。”他干脆地拒绝。
“快到了。”系统适时地提醒道。
南渠睁开眼,望向窗外,不远处的星球呈现出铁一般的灰色,夹杂了深绿,就像一个大迷宫。远远望去,星球上盘踞着的锁链隐隐约约地显露了几秒钟。
第六维监狱星是十二个宇宙中最奇妙也是最神秘的行星,得名也因为它的奇妙。飞船必须通过特定的航道进入星球大气层,否则离开的时候会发现曾经那个你熟知的宇宙已经变了个样,就连星图也没法标记你的位置……或许被传送到了未知的宇宙,未知的星系,也许穷极一生也没法回去了。运气好就找个行星降落,运气不好就等待燃料耗尽,人和飞船都变成幽灵,或是被卷入黑洞,变成亿万星尘中的一份子。
而监狱星上的罪犯,则是来自于包含十二宇宙在内的全星际。这里管理严格,进入后所有人不得使用武器,只剩下天赋能力与体格。为了节省资源,它并不禁止私斗,在这颗监狱星上,杀人不会受处罚,而犯人们都是弱者依附强者,鲜少有和平的时期。
南渠感受到飞船减缓速度,慢慢地着陆,飞船震荡了一下,房间的门突然洞开,南渠听着飞船广播的提示跟着出去。这是一段长长的队伍,罪犯们都长得千奇百怪,三头六臂的,蜗牛脸的,吊面人……还有巨大版的维尼熊,大概有十个自己那么高的机器生命,还有长着人脸的老树。看起来……都蛮牛逼的。
和南渠一样的看起来表面正常的人只有不超过十个,而且皮肤颜色稀奇古怪,像各种颜料混合的灰色,绿色,蓝色。
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只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脸上不敢露出惊讶,只能像旁人一样木着脸。飞船上的罪犯都下来后,垃圾号沉默地原路返航。随后有几只类似八爪鱼一样的粉红色外星生物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些八爪鱼长得一模一样,巨大而无神的双眼,像是要吃人一般。他们出现后,南渠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随着大部队的步伐向前走。
监狱部分只占用这个小行星的很少一部分,那是个从地面中空的圆形,监狱在地底下,八爪鱼是星球的原住民,他们受到行星的庇护,等同于狱警。
下降的时候南渠被周围那群没有礼貌的罪犯挤到角落,右边是一只丑哭的八爪鱼,左边是巨型维尼熊的一条黄色的毛茸茸的腿。南渠被挤得缩成一团,大约是察觉到渺小的人类没有生存空间了,维尼熊像黑色纽扣一般的眼珠子向下瞥去,南渠不可避免地和维尼熊对视了一眼,而后维尼熊面无表情地挪到了一下自己过于庞大的腿。
南渠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没有得到回应。
“都排好队!把衣服都脱了!”说话的是一只年迈的戴着猫头鹰式眼镜的老八爪鱼,他比周围那些标准的狱警都要矮小,却很显然是这些狱警的头。
走在南渠前面的维尼熊不存在衣服,南渠听到八爪鱼叫他“比尔”,本想给他贴上标签,哪知八爪鱼加上触须都够不着比尔的胸前。
“大块头,站到这边来——”年迈的八爪鱼指挥着他,那是个风筒一般的透明房间,比尔进去后门封闭上,房间里“呲——”一声闪耀了几秒钟的蓝光,光芒散去,大块头比尔不见了,“啊,用力过猛了……”老八爪鱼笑眯眯地低头说,南渠站的近,他清晰地看见之前那个高大得惊人的维尼熊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玩偶,一个足以被女孩子抱在怀里宠着的玩偶熊。老八爪鱼快速地报出一串编号,然后把对于小玩偶熊来说略大的标签粘到了比尔的胸前,手腕上也被戴上了统一的金属圈。
南渠也经历的差不多的过程,手腕上的金属圈像一道无声的束缚,他领了衣物,听见了机器的轰鸣声,回头一看,是那只大机器生命,他也因为体型原因被扔到了风筒。
不做停留,八爪鱼光溜溜的触手缠住了他的腰,把他推进一道类似电梯的金属房间,两旁的铡刀缓缓阖上,守门的八爪鱼对他露出了迷之微笑,细细的触手端轻轻按了一下他手腕上的金属圈,又快速地收回。接着南渠还没反应过来,房间就剧烈摇晃了起来,像是在移动一般,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又极速下降,比坐过山车还刺激。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五分钟,终于停下的时候南渠脑子都被这东西甩麻木了,他用力甩了甩头,铡刀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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