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热情的班长招呼蓝晔加入他们的时候,蓝晔无法拒绝。入座后,蓝晔介绍了萧绀的名字。在坐的三个女生显然知道萧绀,神色也有了变化。
班长先开了口问:“去年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就是你!”
“是吗?我不清楚。”萧绀说。
萧绀略显冷淡的语气,让班长尴尬自己夸张的反应。其他的人也觉得萧绀似乎不太好接近。不过萧绀并不是故意这么说,而是他考完之后就去打工了,根本没在意自己考了第几名。
蓝衣诧异地看着萧绀,他记得自己看了报纸上分数的排名,当时他算了一下,萧绀好像排进了省里的前十,没想到他却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早在温南的时候就听说了不少你的事迹,今天偶遇真是幸会幸会。”班长举起酒杯说。
萧绀拿了蓝晔的果汁说:“我不会喝酒,就拿果汁代替了。”
“啊,没关系。”班长摆手道。
两人各饮了一口,萧绀放下杯子。
一旁的女生A忍不住好奇问道:“能问下你现在在哪上大学么?”
“T大。”
女生惊讶地“哇”了一声,眼里满是敬佩。
“什么专业呢?”女生B紧接着问道。
“外语专业。”萧绀说。
“T大的外语专业好像全国可以排前三的吧。”女生B感叹道。
班长岔开了话题对蓝晔问道: “蓝晔你呢?在哪上大学?”
“就在C大,离家近点。”
“诶!苏茉也在C大哦。”女生B说。
蓝晔诧异地看着身边的苏茉说:“你也在C大?怎么我都没看见过你。”
一直安静地苏茉笑了笑说 :“C大也不小,没碰上也不奇怪。”
蓝晔点点头。
“没想到你们在一个学校,以后可以互相照护点哟。”班长说。
“那是自然。”蓝晔点点头。
因为萧绀话少,又不太亲近的态度,在不熟的情况下,没人轻易牵线聊到他身上。酒后三巡,每个人都兴致高涨,自然也就放开了许多。两个女生对萧绀特别有好感,借着微醺的酒劲问了许多话,萧绀虽然回答得言简意赅,但是蓝晔总会添油加醋那么几句,因此气氛一直都很融洽。
最后结账的时候,班长时候请客,蓝晔说什么要对半付,于是两个人一起去前台付了钱。其他人就在外面等他们两。蓝晔出来的时候,看见萧绀站在一旁的角落,女生A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
喝了很多酒的蓝晔本来就有点兴奋,也没多想,就跑过去问他们在干嘛。女生A尴尬地摆手说没什么,连忙走开。
萧绀扶着蓝晔说:“你是不是醉了?”
蓝晔仰着脖子说:“我清醒着呢,就是走路感觉有点飘。”
“蓝晔你能自己回家吗?”班长走过来问道,他喝的酒不少,但情况比蓝晔好多了。
“没事,就一点点晕而已。”
“那我先送苏茉他们回家了。”
“好。”
“再见。”
“再见。”蓝晔挥挥手。
蓝晔眨眨眼,抬头看着萧绀说:“我们回家吧。”
夜里的风有些微凉,轻柔地抚过萧绀的心间,他垂下眼,看着脸颊绯红的蓝晔低声说:“下次别喝这么多了。”
蓝晔眯着眼睛笑道:“我知道了啦。”
结果一路上,蓝晔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扯着萧绀天南海北地胡扯,萧绀完全控制不了他。回到家里,蓝晔脱了鞋子就抱住他妈妈,说个不停。
蓝母一脸错愕地看着萧绀问:“晔儿这是怎么了?”
萧绀说:“他喝了点酒,现在比较兴奋。”
蓝母听完后哭笑不得,最后在萧绀和蓝母的双重压力下,蓝晔终于乖乖地洗了澡,上床睡觉。
萧绀洗完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床上的蓝晔已经熟睡过去。萧绀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落在蓝晔的脸上,显得他的脸颊愈发红润,嘴唇仿佛被人咬过似得,鲜红如同玫瑰。萧绀坐在床边,轻轻皱着眉头,就这样注视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手,指腹轻轻抚过蓝晔的脸颊,明明只是温热的皮肤,但萧绀却觉得自己的指尖灼热不已,连带着胸腔也感受到了这股热流,让他心悸。这种酸软的情绪让他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仿佛夜里温柔的晚风。
“唔……萧绀……”睡梦中的蓝晔呢喃了一句,模模糊糊的只有“萧绀”二字清晰可辨。
这一声却是飘进了萧绀的心里,使得他心跳一紧,心口隐隐作痛。他低声吐出一句:“蓝晔。”似乎是试探他是否熟睡了过去。然后才慢慢靠近,近到萧绀碰到了蓝晔的鼻尖。但他依然睡得很熟,单纯天真的模样。
萧绀闭上眼,难以自持胸腔里泛滥的柔情,他轻轻地碰了蓝晔的嘴唇,柔软温热的触感,那是萧绀此身碰触过的最甜美的嘴唇,从此世间没有比这更让他魂牵梦萦的东西。
说实话,蓝晔也没想到苏茉会向自己表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班长那句话,此后蓝晔在学校里也碰见过苏茉几次,不过两人都只是打声招呼,没有过多的交集。后来他们是 怎么熟起来的呢?
哦,大二上学期的运动会,那天天公不赏脸,本来还是阴沉的天,最后下起了小雨。蓝晔看到班上几个眼熟的女生穿着短袖和短裙的制服站在跑道上,手里举着花球。脸上却已经被雨水打湿。站在上的观众已经都打起了伞,而雨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最后蓝晔自己受不了良心的不安,跑去小卖部买了几条纸巾,带着连帽衫的帽子,跑去给那些女生一人发了一包纸巾。
没想到最后一个女生居然是苏茉,虽然她冻得瑟瑟发抖,头发也都湿了粘在额头上,但是蓝晔已然觉得她很漂亮。无关其他,蓝晔只是纯粹觉得,即使被雨水淋得狼狈的苏茉已然腰杆笔挺地站在操场上,挥舞着花球的样子非常漂亮。苏茉看到他的时候十分惊讶,蓝晔把纸巾塞到她手里说:“你擦擦脸吧。”
苏茉抹去脸上的雨水,说了一句:“谢谢。”
运动会结束后的一天,苏茉找来了蓝晔的教室。为了表示对那天的感谢,苏茉说邀请他吃饭。蓝晔觉得只是小事一件,但是他又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更何况苏茉又是他高中同学,所以就答应了。
后来他们常常会在学校里碰到,蓝晔也发现他和苏茉是在同一间大教室上毛概课。两个人的交集就多了起来。室友经常会拿这个开蓝晔玩笑,但是蓝晔只是把苏茉当做自己的朋友而已。
然后就是这天,两人一起从图书馆晚上回宿舍,下楼梯的时候,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撞了苏茉一下。蓝晔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苏茉的手腕,但是苏茉还是不小心崴了脚。而那个男生匆匆忙忙说了声对不起就不见了人影。
蓝晔扶着苏茉问她:“还能走路吗?”
苏茉试着走了几步,但是却疼得握紧了蓝晔的手腕。
蓝晔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二话不说蹲了下来说:“我背你去医院,快上来。”
苏茉犹豫了会,最后趴了上去。
当时已经很晚了,值班的只有护士,她们也不知道苏茉伤得有多重,建议苏茉去大点的医院看一下。苏茉觉得太麻烦了,打算第二天再去。但是蓝晔坚持当晚就送她去。
蓝晔说:“我班上有一个女生就是这样,参加运动会不小心崴了脚,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情,最后伤势越来越重,去医院的时候才知道,扭伤恶化,需要做手术。她现在就休学在家。所以就算只是扭伤,最好也去医院看一下,以防万一。”
蓝晔这么一说,苏茉自己也害怕起来,于是两人在校门口叫了一辆的士,连夜赶往医院。
幸好最后医生说只是扭伤而已,把骨头接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茉的脚上了药和绷带,球鞋穿不进去。蓝晔就帮她拎着球鞋,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医院。
而现在宿舍已经关门,两人也回不去了。蓝晔颇不好意思地提醒了她这一点,问她介不介意在学校外面开一间房,当然只是纯粹的休息一晚。蓝晔解释的时候,脸都红了。苏茉大笑了出来,说她不介意。
蓝晔开了一间双人床的房间,他和苏茉一人一张床,这天晚上自然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第二天早上,当蓝晔醒来时,发现苏茉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蓝晔坐起来问:“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恩。”苏茉笑着点点头。
“待会我送你回宿舍。”
苏茉却笑着不说话。
蓝晔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你这么一直看着我干嘛?”
苏茉突然靠过来亲吻了蓝晔的嘴唇。
蓝晔当场石化,过了好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脸颊瞬间就红了。蓝晔瞪着苏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茉却笑得温柔可人,她说:“蓝晔,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这就是苏茉告白的经过,而蓝晔当时的反应只能用“手无足措”来形容。感情史还一片空白的蓝晔,对比自己还要主动的女生根本没有办法,更何况他一直把苏茉当朋友,突然被亲,又被告白。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蓝晔不想伤了苏茉的感情,所以当时只说了一句“我没被女生追过,你让我考虑一下”。
然后蓝晔的考虑就是给萧绀打电话寻求帮助。但是萧绀听他说完前因后果之后,过了好久才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吗?”
蓝晔纠结地说:“有点好感吧。这算喜欢吗?”
“她吻你的时候,你有感觉吗?”萧绀问,嘴唇紧抿。
蓝晔没听出萧绀语气里的异常,他光在意萧绀嘴里吐出的那个“吻”字了,蓝晔觉得好奇异,脸颊不禁有点发烫,他说:“很紧张啊,这是我第一次被女生亲啊。”
“蓝晔,你自己心里有答案,不必再来问我。”
“我就是没——”蓝晔话还没说完,萧绀就挂断了电话。
“居然又挂我电话!”蓝晔愤恨地说,但很快又头疼苏茉的事情。萧绀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心里有答案,他有答案还来问他干嘛。啊啊啊!好烦啊!
最后在室友的怂恿下,蓝晔答应了苏茉。蓝晔想得很简单,反正他也不讨厌苏茉,谈一谈又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发现不合适,在和平分手,两人还能做朋友。不用现在直接拒绝,伤了对方的感情,又失去了一个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和苏茉确定关系那天,蓝晔给萧绀发了一个短信,内容是:我答应苏茉了,现在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哟~
萧绀没有回这条信息。因为蓝晔永远不会知道,萧绀看到这条短信时,脸上痛苦的表情。
大三那年暑假,苏茉提议去云南旅游,正好蓝晔也想去,两人一拍即合。这个时候蓝晔和苏茉已经谈了一年有余,两人的感情一直非常稳定,仿佛和从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两人接吻这件事情从来都是苏茉主动,但是相比接吻,蓝晔更喜欢和苏茉聊天。
另一方面,蓝晔也很久没见过萧绀,于是在某次通话中,蓝晔问了萧绀一句,要不要一起去云南旅游。蓝晔本来以为萧绀会拒绝的,他之所以会说,是觉得虽然萧绀会拒绝,但至少也要说一声。结果没想到,萧绀答应了。蓝晔还以为萧绀相通了,明白生活也是需要适当的娱乐和放松。
蓝晔转头把这件事告诉了苏茉,苏茉过了半响才回答他,可不可以再带一个自己的女朋友去。蓝晔高兴的表示,人多热闹。
于是,两男两女,各怀心思,踏上了这段前方彩云之南的旅途。
第一天,四人抵达昆明,先跟着旅行团的大巴去酒店放置行李,因为都是双人床房间,所以蓝晔和萧绀一间房,苏茉和她的朋友李文心住一间。放好行李后,四人就近找了一家菜馆,解决了午饭。
剩下来的半天,四人去了昆明的老城区,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侨乡园品尝了昆明的特色小吃。夜幕降临后去市中心逛了一圈。蓝晔对逛街没什么兴趣,萧绀自然,所以两人一路都走在苏茉和李文心的后面。看着进了商场就两眼放光的女生,蓝晔只能在心里哀嚎。好在还有萧绀陪着他,不然他真的想立刻坐车回酒店休息。
晚上十点才回到酒店,蓝晔已经累瘫,趴在床上就不想起来。
萧绀先去洗了澡,出来后见蓝晔已经在床上睡了过去,他轻轻地走到床边,温柔地拨开蓝晔额头上的碎发,轻轻抚摸蓝晔的脸颊。但是他眉头微蹙,显然心里有许多事情。
蓝晔感觉脸颊很痒,慢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他见是萧绀,咕哝了一句:“你洗了吗?”
“恩,该你了。”
“哦,你等一下,让我再睡一下。”蓝晔说完,动也不动地又睡了过去。
萧绀低头看着蓝晔,食指勾起在他的脸颊上轻蹭,他低声说:“你要是自己不去洗,我就抱你过去了。”
蓝晔只是哼哼了几声,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萧绀手指轻轻划过蓝晔的嘴唇,然后脱掉了他上衣和裤子,只留着底裤,把蓝晔打横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在了浴缸里。萧绀试了一下水温,然后坐在浴缸边上,看着温水渐渐漫过蓝晔的圆润的脚趾,白皙纤细的小腿和腰,最后抵达胸口,直到如白玉一样的的肌肤在温水下渐渐泛红,萧绀才关上水龙头。他起身抽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打湿,动作温柔地擦拭蓝晔的脸颊、额头、鼻子还有嘴唇。在温热的水汽中,蓝晔再次迷迷糊糊起来。他发现自己在水里,不由得吓了一跳,转而惊醒。
“我怎么在浴缸里?我衣服呢?”蓝晔一脸迷蒙地看着萧绀说。
“醒了就快点把澡洗了,明天一早还要出发。”萧绀说,低沉的嗓音有些黯哑。
“哦。”蓝晔抓抓头发,拿起毛巾开始擦手臂。
萧绀转身走出浴室,过了好半天,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蓝晔的“卧槽”。原因是蓝晔慢半拍发现自己被萧绀剥得只剩一件内裤躺在浴缸里,太羞耻了好么!
第二天的目的地是石林,第三天大理,第四天四人才辗转来到丽江。白天在古城逛了一圈,晚上就四处品尝小吃,最后苏茉被一家酒吧的歌声吸引,四人便进去休息一会,而歌声就是从最里面的传来的。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抱着吉他安静的唱着歌。虽然酒吧里的人不少,而且都在各自聊天,但是很奇异的是,这些声音并没有盖过女生的歌声。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下,女歌手独自唱着一首旋律安静的歌曲,反而让人觉得寂寞。
苏茉也许是和蓝晔有了同样的感受,她在黑暗中忽然牵起了蓝晔的手。蓝晔微微诧异地看着她。苏茉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萧绀看着桌面上十指相扣的手指,他闭上眼睛,瞥过了视线。
李文心忍不住打趣道:“真是甜蜜。”
苏茉用李文心才懂的眼神瞟了一眼萧绀,意思说,你不是对他有好感么,怎么不主动点?
李文心无奈地耸耸肩表示,他对我没意思。
回去的路上,蓝晔和苏茉牵着手走在前面,萧绀远远跟在后后面,不想当电灯泡的李文心夹在中间,真是无比郁闷。本来以为这趟旅行能和帅哥擦出火花,没想到帅哥却堪比冰块,她可没有自取其辱的兴趣。于是走前面尴尬,走后面也尴尬的局面导致她现在被夹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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