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绀蓝夜——淡瑾

时间:2016-03-30 18:56:36  作者:淡瑾

蓝晔哼哼道:“不,现在我也觉得你是最棒的那一个。”
萧绀伸手揉乱了蓝晔的头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又欺负我比你矮!”蓝晔恨恨道,踮起脚尖就要去摸萧绀的头发,却被他灵活的闪开了。
“诶!你别躲!你都摸我那么多次了,让我也摸一次啊!”蓝晔生气道。
“只要你够得到。”萧绀挑衅。
蓝晔怎么可能认输,萧绀还没说完话他就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但萧绀反应比他更快,轻巧地闪到了一边。蓝晔又扑了上去。于是一个追一个躲,从马路这一头跑到那一头。蓝晔就是追不上萧绀,可是此次都差一点成功。路上不少行人朝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但两个人却浑然不知。
最后蓝晔牟足了劲朝萧绀飞奔过去,却没注意到转角处一列自行车队。萧绀看见了,立刻收起了笑容,拉住朝他扑来的蓝晔,把人抱在怀里转了个圈,堪堪躲过了可能发生的“车祸”。
蓝晔惊叫了一声,意识到萧绀帮他避开了车队。萧绀抱着他靠在墙角,脸颊埋在他的脖颈,呼吸还有些颤抖。他抱得很紧,仿佛要把蓝晔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蓝晔低头看着萧绀的头顶,轻轻地抚摸了他的头发,用萧绀不会察觉的力度。然后他忽然用力揉乱了萧绀的头发,得意洋洋地说:“我摸到啦!”
萧绀震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蓝晔。蓝晔笑盈盈的低头看他说:“我摸到啦。”
萧绀呼吸一滞,几乎想把眼前的人按在怀里狠狠地吻一遍,但他克制住了。他把蓝晔放了下来,在他面前弯腰说:“你赢了。”
蓝晔从善如流地理顺了他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哼笑出声。

晚上蓝晔陪萧绀去了一趟图书馆,拿了几本资料书。第一次走进了萧绀的宿舍。
“你先坐,我去打点热水。”萧绀把书放在了桌上说。
“你的宿舍比我大学的好多了。”
“是么。”
“恩,你是两人间,我是四人间,就这一点都好太多了。”
“T大的研究生宿舍基本都是这样。”
“研究生真好。”蓝晔感叹道。
萧绀好笑地看着蓝晔说:“只是因为宿舍?”
“当然不是,今天转了一下午,我就觉得,能在这里读书真好。”
萧绀笑了笑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明天我再带你去几个有名的景点看一下。”
“好哇。”蓝晔高兴得点点头。
萧绀下楼打水的空隙,他的另一个室友回来了。蓝晔见到对方,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对方问道:“你是萧绀的朋友?”
蓝晔点点头。
“哦。”对方点点头,不再说话。
蓝晔略感尴尬地转过身背对着他,翻起了萧绀桌上的资料。全部都是他不认识的外文,看得他头都大了,无奈只好拿出手机玩起游戏起来。
不一会儿萧绀打水回来,见到舍友回来了,和他打了声招呼,表示蓝晔要在宿舍住几晚,对方没有意见。
蓝晔先洗了澡,换了衣服去床上躺着,继续玩手机游戏,很快他就觉得疲乏,睡了过去。萧绀帮他退出游戏,盖好了被子,又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书。知道舍友也睡下了,他才洗了个澡,回到床上。
此时蓝晔早已熟睡,虽然是两人间,但床位却仍旧是单人床的尺寸,萧绀躺了上去之后,蓝晔几乎贴着床边。为了防止蓝晔掉下去,他搂着蓝晔腰把他抱在怀里。两人胸膛相贴,几乎密不透风。蓝晔不安地挪动了几下,但只是把自己更深地埋在萧绀的怀里。
黑暗中,只听得见床头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萧绀睁着双眼,感受蓝晔每一次的心跳,这是他们第一次贴的这么近,两人的心脏就隔着薄薄的衣料,缓缓跳动。
可是明明这么近了,他却又觉得如此遥远。蓝晔就在他的怀中,但是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心意。

天蒙蒙亮的时候,蓝晔从梦中醒来,忽然听到对面床铺传来的喘息声,低沉沙哑,伴随着另一种情.色的奇怪的声音。蓝晔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扭头看见对面床铺高高隆起的帐篷,一上一下的运动。
蓝晔霎时就清醒过来,他大气不敢喘一声,捂住自己耳朵,拉着棉被盖过自己,贴着萧绀的胸膛,希望能阻挡这一大清早的淫.声。
居然堂而皇之的就在宿舍里自慰,而且还是在有他这个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蓝晔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没想到T大人才济济,居然也有如此奇葩。想到自己昨晚没有跟对方过多交谈,蓝晔就觉得万幸。不然他现在只会更加尴尬。
就在蓝晔不堪烦扰的时候,萧绀的双手忽然覆盖住了他捂在耳朵的手背上。蓝晔打了个颤,脸更红了。萧绀什么也没说,只是帮他捂着耳朵。蓝晔却觉得,这辈子大概都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对面就消停了。萧绀放下手,轻拍蓝晔的背。
紊乱的心跳在萧绀缓慢的节奏中逐渐平息下来,蓝晔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次闭上了双眼。
对面的人却在此时下床,进了卫生间。
蓝晔已然睡意全无,黑暗里他突然噗呲笑了一声。
萧绀掀开被子,见蓝晔满脸通红地抬头看他,小声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萧绀无奈地勾起嘴角。
蓝晔往上挪了一下,和萧绀面对着面小声说:“你舍友真的很豪放。”
“偏偏舍友不是我能选择的,我平常已经尽量开了。”萧绀说。
“怎么避开?”蓝晔不解,难道萧绀还能知道别人什么时候要打.飞.机不成?
萧绀沉默了一会才说:“一般这个时候我已经出门去图书馆了。”
“这么早?现在天斗还没亮呢。”
萧绀看了一眼闹钟说:“六点半,不算早。”
蓝晔炸了眨眼说:“我打断了你的计划吗?”
“没有。”萧绀摇头。
“哦,那就好。”蓝晔说完,卫生间的门又被拉开。
蓝晔赶紧缩到萧绀怀里,装睡。
舍友对上了萧绀的目光,他愣了愣,知道自己刚才的事情已经被这两个人知道,但他只是坦然自若地回到床上,盖上棉被继续睡觉。
寂静无声的清晨里,萧绀嘴角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到达他的眼里,仿佛第一缕拨开乌云的阳光,微弱却闪耀。他低下头,轻轻地在蓝晔的头顶落下一吻,一个轻不可闻的一吻。

T大真的很大,蓝晔已经找不出比“大”更好的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萧绀说要待他去其他学院的教学楼看一看,蓝晔本来以为走着去,结果萧绀把他拉去了公交站。大学里面居然有公交站,这个学校到底是有多大。然后蓝晔想这再大也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吧,结果他们坐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萧绀说得目的地。这个学校最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后来萧绀跟他解释,因为外语系是在最角落的地方,他每次上公共课程的时候都要提前很早出门。
蓝晔突然觉得还是C大好,虽然C大相比T大小了不少,但是从宿舍到教学楼,走路只要十分钟的时间,和T大的公交车比起来就幸福太多了。
逛到下午的时候,萧绀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但都被他挂断。蓝晔本来不想好奇,但是当萧绀的电话第四次想起来的时候,蓝晔说:“你接吧,别人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
萧绀皱了皱眉,最终按下了接听键。蓝晔站在路边看着萧绀接电话,此时阳光从头顶洒下,萧绀站在阴影里,微蹙的眉头表露出他不耐烦的心情。
蓝晔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聊什么,但直觉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萧绀挂断了电话。
蓝晔问:“怎么了?”
“一个学姐打来的,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走吧,我陪你去。”
萧绀抿着嘴唇,最终妥协。
两人来到学校外面一家KTV,萧绀推开门的刹那,包厢里五音不全的歌声戛然而止,只剩孤单的伴奏。十几双眼睛刷刷地全部聚集在萧绀的身上。
给萧绀打了电话的学姐,脸颊酡红,在看见萧绀的那一刹那,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像是一朵绽开的昙花,在幽幽的包厢里,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你来了。”学姐走了过来,拉住萧绀的衣袖,双目含羞带怯。
身后的人骚动起来,蓝晔见这仗势,心里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找我什么?”萧绀说,公事公办的态度,眼神冷淡而疏远。
 但学姐却全然不见,她身后的人都在怂恿她。
“快说呀。”“他都来了。”“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不要让自己后悔。”“勇敢点。”
“我……”学姐嫣然一笑,面露娇羞,“我,我从两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了,直到现在我心意也没有变过,以后也不会改变,你可以不可做我男朋友。”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把萧绀和学姐围在圈内,蓝晔被挤到外面,全然局外人的角色。
“接吻接吻接吻!!!”其他人在起哄。蓝晔只看见学姐目光如春水一般地望着萧绀,等待他的亲吻。
萧绀却面色不变,开口说了一句话:“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学姐的脸色突然就从娇羞的嫣红,变成了羞耻的酡红,然后苍白如纸。
其他人忽然都安静下来,有一个不明情况的人还在起哄,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制止了他。
“我没有机会吗?”学姐颤声问道,眼里似乎有泪光。
蓝晔见不得女孩子哭,因而烦躁地走出包厢不想去看接下来的场景,反正他是局外人。
所以他也错过了萧绀的这一句话:“在这个世上,我只爱他一人。现在是,以后也是。”萧绀说着句话的时候,冷淡的表情有了一丝松懈,像是被春水融化的坚冰,让人动容。但这样深情的告白,不是对她,而是对另一个人。学姐知道自己输了,不,根本就是还未开始就注定一败涂地。这个她暗恋了两年的男人,她默默关注了他两年,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她以为他像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冷漠如冰,却未曾想到,那是因为他的温柔唯独只留给了另一个人。一个连她都不知道的人。
学姐忽然转身捂住脸,几个女生上前来安慰她。怂恿学姐告白也是他们策划出来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对不起,今天就当我醉酒说的话,你走吧。”学姐哽咽道。
萧绀拨开众人,走出包厢才看见蓝晔靠在门口,百无聊赖的样子。
萧绀什么都没说,抓起蓝晔的手臂,就往外走。
蓝晔“哎”了一声,见是萧绀,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说:“你怎么走了,那个女生不是跟你告白么?”
“我拒绝了。”萧绀头也不回地说。
蓝晔缄默不语,但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他被萧绀一路拖到大马路上。蓝晔拉住萧绀,跟上他的脚步,抬头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恩。”萧绀应了一声。
“我都不知道。”蓝晔说,有些不高兴。
“我告诉过你。”萧绀说。
“有吗?”蓝晔问。
萧绀去趟突然停下来,看着他,目光深沉。蓝晔看着他,一点也不服输的样子。
“大三那年暑假,我告诉过你。”萧绀说,叹了口气。
蓝晔眨了眨眼,却完全记不起来了。他记得和萧绀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但却记不起来萧绀有跟他说过这句话。
也许是因为他太想忘记那个吻,所以把这件事也忘记了。蓝晔知道自己对萧绀的感情很复杂,如果从前只是单纯的敬仰的话,那么自从那个吻之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对于这种未知的改变,他很恐慌。所以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想这段友谊因为他而变质。但现在他却更加迷茫了。
但是萧绀不会说谎,蓝晔讪讪地说:“那我大概是忘了吧。”

其实蓝晔只是太迟钝了,他对萧绀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只要遇到萧绀会被其他人抢走这种事,他心里的反抗和不安就会表露出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年来萧绀的专情和隐忍,两人的关系才一直这样不温不火,保持着朋友的状态。直到他突然离开,蓝晔终于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他,才渐渐明白自己的真心。然而着都是后话了。

这一晚,他们背对着各自睡了过去。晚上蓝晔做了一个梦。睡梦里,萧绀搂着一个面糊模糊的女人,跟他说绝交,说他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蓝晔不过是他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蓝晔拼命否认,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看见萧绀吻那个女人,心里嫉妒得要发疯。然后在模糊间,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温暖的温度包裹着,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什么,然后那个梦就远去了。清早蓝晔醒来,那股在梦中的嫉妒情绪已经淡到几乎感受不到了。而萧绀站在床边对他说:“早安。”
这天晚上,萧绀带蓝晔去学校附近的酒吧看球赛,蓝晔虽然对运动不感冒,但是求吧里气氛热烈,他也就被感染了,因此喝了不少酒。而他只要有点醉意,就容易兴奋话多。
从酒吧出来后,他就拉着萧绀压马路,说要去看日出,两人大晚上没有公交,只好打的。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两人哼哧哼哧的爬山,哦不,是萧绀一个人努力爬山,而蓝晔几乎是被他拖着走。蓝晔走累了,也不管不顾,就躺在盘山公路上看起了星空。
萧绀怕他着凉,要拉他起来,蓝晔就是不愿意,还让萧绀也一起跟他躺着看。拗不过蓝晔醉酒的样子,萧绀无奈地躺在了他身边。
“原来T城的星空这么美啊。”蓝晔说。
萧绀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里浩瀚的银河,“恩”了一声。
“那个星座我认识,是猎户座哦。”蓝晔指着头顶上的星星说,眼睛扑闪扑闪,像是可爱的小刷子。
萧绀侧过头,看着蓝晔痴迷地望着星空的模样,仿佛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整片银河,他的眼神因此而温柔起来。
“真美。”蓝晔赞叹道。
但萧绀只觉得眼里的蓝晔比头顶的星空还要美。他微微靠了过去,小心翼翼。
蓝晔却突然也靠了过来,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蓝晔说:“真想永远都这个样子。”虽然后面的字句已经模糊,但是萧绀还是听清楚了。他不愿意猜测蓝晔的话语有什么意思。他只愿此刻,能和他在一起,静静的,不被任何人打扰。

然后蓝晔睡了过去,萧绀本想背着他会宿舍,但是看着脚下的路,他又改了主意,背着蓝晔来到了山顶。此时凌晨5点,太阳还未升起。萧绀把蓝晔放在山顶观景台上的长椅上,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他闭眼休息了一会,但没有睡过去。过了好久,他睁开双眼,看见天边的地平线上微亮的天空。他低头在蓝晔耳边说:“要日出了,快醒醒。”
蓝晔翻了个身,还在睡梦中。
萧绀又叫了几次,蓝晔才缓缓醒来。目光迷离地看着萧绀说:“几点了?”
“六点半。”
“这么早啊。”蓝晔打了个哈切,揉揉眼睛 。这才发现自己不是躺在萧绀宿舍的床上,而是在一片空旷的平台上。
“诶?我们这是在哪?”
“山顶。”
“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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