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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谑的康塔塔——dnax[下]

时间:2008-11-18 10:15:14  作者:dnax[下]

  安斯艾尔收回目光,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笔看了两眼说:"我为您的钱袋心疼,您最好把进进出出的次数攒一下,这样能留着钱多买些首饰给您的几十位情妇。"

  瓦尔特一下一下擦着手指,语调轻浮地回答:"您错了,一百个情妇也不如我对您的兴趣大。"

  他擦完了小指头,又看了安斯艾尔一眼,但是对方已经把目光收回去了,所以他也只好转开视线感到有点没趣地沿着阴暗的走道离开牢房。

  安斯艾尔坐到门边,把羽毛笔蘸上墨水。

  他当然不可能给莫尔或是安得烈写信,瓦尔特只是在耍弄他,觉得他受的罪还不够多。

  伯爵偏着头,开始在白纸上涂鸦。

  一开始是直线,慢慢就变成了没有规则的晕线,安斯艾尔漫无目的地划着线条,就像在发泄心中的不痛快似的。

  他的理智在祈祷着莫尔和安得烈都不要有任何轻率的行动,可内心深处却又诚实地希望有人至少能像瓦尔特那样花点钱进来看看他,当然,一个金币大概是没办法打动狱卒的心的。

  安斯艾尔专注地划着那些线条,忽然感到眼睛一阵酸涩。紧跟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水滴把涂成浓黑的纸弄湿了,墨水化开渗透到后面的纸里去。

  安斯艾尔愣了一下,伸手擦了擦脸颊。

  他想到了宁静的花园,温暖的客厅和卧室,火炉里旺盛燃烧的炭火。

  在某个温馨安静的夜晚,他在床上为莫尔念那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安斯艾尔斯掉了一张纸,又撕掉了一张纸,他知道瓦尔特成功了。

  虽然他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准备,但恐惧还是毫不留情地袭击过来。

  瓦尔特说的话可能并不是吓唬他,克莱斯特家族要绝代了。

  安斯艾尔觉得自己本来还有可能是因为贪图享乐才活在这个世上,现在却受到了新的诱惑。

  留恋的东西改变了,可留恋的感觉却一样强烈。

  是啊,这是千真万确的。

  安斯艾尔对自己说,如果冒失地对那个人说出爱字,准会把他吓坏的。

  伯爵皱着眉笑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本来是想哭的,可想到莫尔目瞪口呆的样子又真的很难忍住笑。

  一旦什么人爱得着了迷,他总会变得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

  安斯艾尔感到自己好受些了,他撕掉所有残留着墨迹的纸,重新蘸满墨水开始在干净的纸上画新线条。

  他画了一个骑着战马手挥宝剑的骑士,战马高大有力,骑士从护脸中露出漂亮的脸庞。

  安斯艾尔仔细地在盔甲上画美丽的花纹。

  他忘却了时间,专注地描绘着每一个细节,但是等他画完了之后却只得意了几分钟。

  绘画者挑剔地觉得少了些什么,想了一会儿又在主角的身旁画了另一位骑士。

  画面中的主人公们互相注视着对方,他们并肩作战无所畏惧。

  安斯艾尔消耗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把以前所学到的绘画技巧全都用上了。

  他高高地举着那幅画,镣铐在手腕间发出令人齿酸的磨擦声,可在他耳中听来却像是战场上的吟唱。

  不知道看了多久,灯火燃尽了,四周又恢复了一片阴冷的黑暗。

  但即使在这黑暗中安斯艾尔仍然久久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手中的画面。

  时间的流逝是一种抽象的概念,天什么时候亮起来什么时候昏暗都无法影响牢狱中的光线变化。

  因为这无意识流淌的时间,安斯艾尔终于被睡意征服,捧着那叠纸睡着了。

  牢房里的温度让人在睡梦中蜷缩成一团,他清晨醒来的时候感到连胃都在收缩。

  很显然,伯爵娇生惯养的肠胃适应不了粗糙的牢饭,所以这天开始胃痛了。

  难以想象那些贵族夫人们看到他现在的生活环境会有什么反应,她们一直以为只要枕头稍微硬一点或者饭菜稍微油腻一点就会要了伯爵的小命,可安斯艾尔已经在这艰苦的地牢里待了一星期了。

  伯爵倒卧在牢房的地板上,现在他有了一点精神上的慰籍,骑士雷哲和奥兰得的故事温暖着他的心,就像被雪埋了一个冬天的花朵舒展花瓣,被宠爱的人嗅着芬芳。虽然他还看不到光明的前途,可有些东西却在默默地展现着婀娜的姿态。

  晚上狱卒来送饭时发现午饭没有动过,所以就连晚饭一起省略掉了。

  安斯艾尔并不觉得饿,他向狱卒要求一根蜡烛但是毫无意外地被拒绝了,伯爵从没有觉得黑暗是这么令人难受的事。

  七点差一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安斯艾尔呻吟着,以为准是瓦尔特又来了,他简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把钱存在狱卒那儿。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装成睡着的样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果然停在了他的牢门外。

  出乎安斯艾尔意料的是,接下去并没有响起瓦尔特那惹人讨厌的声音,而是由一位声音慈善的人打破了冷场。

  "守卫,请把牢门打开。"

  安斯艾尔动了一下,他听出那是奥格里神甫的声音。

  牢房外的灯光把影子弄得摇摇晃晃的,安斯艾尔试图让自己看清楚些,他没办法对神甫视若无睹,狱卒开门后就被这位崇高而威严的神职者赶走了。

  囚犯们有时会很乐意和指导神甫聊聊天,安斯艾尔借着灯光看到奥格里神甫的身后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把斗篷的帽子掀掉,看来并不介意有人认出她。

  伯爵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法兰西斯小姐。

  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个人,安斯艾尔在心理祈祷,希望她不是公爵小姐的闺中密友或者哪个心血来潮想来看看他的姑娘。

  法兰西斯拥抱了一下神职者说:"太感谢您了,奥格里神甫。"

  "没什么,我的女儿,我并不希望自己因为在为监狱服务就变得像狱卒一样不近人情。"

  "好了,让他们见面吧。"法兰西斯望着打开的牢门,在她说话的当口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进了牢房。

  安斯艾尔一直说不出话,他对自己的嗓子失望极了,总在关键时刻就吐不出一个字来。

  伯爵看到同样穿着教士袍的人走过来,他注意到那人走到门口时伸手扶了一下门框,门的铰链不知道什么原因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磨擦声。

  安斯艾尔把目光从那人的衣饰上移开,试图仔细分辨对方的样子,可是却在忽然间感到眼前一晃,被人紧紧抱住了肩膀。

  那个人用下颌压着他的肩,安斯艾尔听到他激动的声音低低地传进了耳中。

  "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斗篷的帽子从他的头上滑下来,露出了浓密而柔软的棕发。

  安斯艾尔没办法拥抱他,所以只好垂着手。

  他努力想按耐住自己怦然作响地狂跳着的心脏,可一时间的惊讶以及随之而来的不安却让他的努力消弥于无形。

  安斯艾尔不知道应该感激上帝在绝境中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惊喜,还是应该责怪他让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变成现实。

  莫尔忘形地搂着他的肩膀低声说:"对不起,伯爵,您比以前瘦多了。"

  "你在启发我向你抱怨监狱的饭有多难吃。"

  "不用说了,我知道有多难吃,我吃得肯定比您多。"

  安斯艾尔一下笑了出来,可他很快又露出不安的表情。

  "你太冒险了,安得烈怎么能允许你做这种事。"

  "请不要责怪他,这和他没关系。"莫尔望着安斯艾尔脸上的伤痕以及被手铐磨出了血印的手腕,他的心中产生强烈的怨怼,甚至连指尖都无法控制地在发抖。

  "别跟狱卒过不去,也别跟自己过不去,虽然饭菜很难吃,可您得好好吃下去。"莫尔艰难地笑了笑说,"我保证您不用忍受太久,别担心,我会在定罪前救您出去。"

  XL.公爵小姐

  "不要参与政治,不要去管别人的事。"

  瓦尔特追着他的表妹一直上了门外的马车,法兰西斯一出监狱就甩开他的手,她关车门不让他上来,可骑兵团长用了点力很快夺回了主动权。

  "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有些人心怀鬼胎,他们总躲在暗处让你在前面替他们射死那些卑鄙的畜生。你被人利用了,现在还回过头来对我发脾气。"

  "我有吗?我现在得到允许可以向您发脾气了么?"

  法兰西斯向前倾着身子对他的表兄说:"您所说的政治是什么?陷害一个无辜的好人,羞辱他折磨他。我全都听说了,您难道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瓦尔特的脸色发白,但他又不想和他的表妹决裂,所以始终用压低的声音和法兰西斯说话。

  "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关心你,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关心,而且绝不会害你。"

  "太好了,您除了不会害我,伤害其他人就对得起您的良心了?那么我是否可以拒绝享受这种特权?"

  "讲讲理吧,我亲爱的妹妹。你当初爱上安斯艾尔伯爵的时候我不是也试图撮合你们,只要你觉得幸福,我什么都会去做的。"

  "噢,正好,既然您说起这件事我就对您抱怨一下。"公爵小姐的蓝眼睛毫不回避地看着他的表兄,她说,"听说伯爵拒绝了,您就对他百般纠缠刁难,难道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这种私事而产生的恶果么?您真是太小心眼了,我求您给我留点面子吧,您的妹妹现在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瓦尔特把目光转开看了一眼窗外说:"那么你要我怎么做?"

  "放伯爵出来,别再继续错下去。"

  "错?错的可不是我,法兰西斯,安斯艾尔伯爵窝藏逃犯罪证确凿,谁也没办法为他辩护。若是我真的陷害了一个无辜的、无可指摘的好人,那倒是值得被你狗血淋头地骂一顿,可现在是他自己害了自己。"

  "逃犯,您是指马伦先生?"

  "那名字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就算他是逃犯,那么翻案吧,看看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市民们不是应该清楚地知道每个罪犯的罪行,再看他们受惩罚么?"

  "法兰西斯,你得讲道理。"瓦尔特提高了声音,他开始失去耐心了,"你是个受过教育的好姑娘,不能爱上一个男人又爱上一个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乞丐。这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你干吗要把自己塞给一个没前途的囚犯。"

  法兰西斯露出了轻蔑的目光,她用稳定的声音说:"您把我当成什么?一个没节操、没智慧、没尊严的巴比伦妓女么?您认为我生性放荡,轻率地把自己交给一个又一个男人,整天和他们在一起鬼混,现在又无理取闹地因为其中一个遭了点罪而来跟您发脾气。如果您觉得我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好,我告诉您,我将终生拒绝任何一个男人的求婚。"

  "法兰西斯!我要生气了。"

  "请尽管气吧,偶尔愤怒一下并不是坏事。"

  瓦尔特从来不知道他温顺可爱的表妹是这么伶牙俐齿,说得他哑口无言。

  "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法兰西斯静静地看着他的表兄说:"我决定了,我永远不结婚。"

  "你是想气死我还是气死你的母亲。"

  "我不敢让任何人生气,我要把我的生命贡献给上帝,您总不能对上帝发火吧。"公爵小姐说,"从明天开始,我就在修道院里生活了。"

  瓦尔特苦恼地望着她,眼睛里的愤怒已经变成了恳求:"法兰西斯,别折磨我。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就像亲妹妹那样,所以求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告诉我你只是跟我赌气。"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了。"法兰西斯平静地说,"既然您坚定不移地决定作恶,那么我亲爱的瓦尔特表兄,让我代替您在上帝面前忏悔。"

  "不!"骑兵团长一下子又提高了嗓音,他愤怒地不可遏制地大声说,"你哪儿都不准去,从现在开始你被禁足了。回家之后好好呆在房里,这件事结束之前就做个好女孩,陪着你的母亲做些有意义的事。"

  "噢,您又对我下了一个命令,就像典狱长似的。我也被关起来了是么?那么我再说一句,只说一句。"法兰西斯说道,"如果您禁止我去修道院侍奉上帝,那么我就直接把自己送到上帝身边去。"

  瓦尔特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用眼角瞟着他那坚贞的妹妹,现在骑兵团长是彻底的束手无策了。

  "好吧。"

  他妥协地说道:"我最多只能答应你不再插手这件事,可要我救他出来那是做不到的,你不能强迫我去做做不到的事。"

  "我明白,救人总是比害人困难。"

  "我已经妥协了,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语调么?"

  瓦尔特痛苦地用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他静静地看着法兰西斯,过了一会儿把她的手再次捧在手心里。

  这个对所有人都没什么好意的男人,此时用一种无比温柔的方式在他最疼爱的妹妹手指上印了一个纯洁的吻。

  "可怜的小东西,别生气了,我试着向检察长求求情,可结果怎么样我没法保证。"

  法兰西斯感受到他哆嗦的嘴唇,于是慢慢地心软了。

  她美丽的眼睛里消失了剑拔弩张和针锋相对的情绪,开始有一点平静柔和的样子。

  "我不要求您有一副侠义心肠,可看在同是上帝子民的份上,请至少宽容一点。即使我被伯爵拒绝了,或者以后被其他人拒绝了,那也应该是一种人生的经验。"

  法兰西斯握住了瓦尔特的手说:"您不希望我还是照往常那样快快乐乐地游戏、交朋友,和您一起在花园里散步么?"

  "我当然希望,小姑娘,你要是永远长不大就好了。"

  法兰西斯露出了一点微笑说:"我也在心里想念以前那个总带着我闯祸的小瓦尔特表兄。"

  狂风暴雨看来是过去一阵了,瓦尔特松了口气。经过法兰西斯这样一顿脾气,他已经无暇顾及安斯艾尔的事,更是完全忘记了和指导神甫擦肩而过的事。

  骑兵团长现在唯一能问的问题是他的表妹在监狱里和囚犯说了些什么。

  "伯爵受了伤,是被狱卒打的么?"法兰西斯问道。

  "唔--狱卒们总是比较喜欢使用暴力。"

  "可他还戴着手铐呢,以前也有贵族犯过罪,但他们应该单独呆在一个小房间里,甚至有机会还能出来散散步。现在这样对伯爵不公平。"

  "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很多。"

  瓦尔特尽量回避敏感的话题,以免他刚安抚下来的那颗少女心又变得斗志昂扬。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都对伯爵说了些什么?"

  "我让他放心,我会帮助他离开监狱。"

  瓦尔特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皱着眉说:"你是骗他的?法兰西斯,你的好心可能害他更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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