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好你要躺在哪里?”他耐着性子问。 我环视四周,帐篷里光秃秃的只放着几个坐垫,连桌子都是矮矮小小的,实在没别的地方可躺。这古代也太穷了,怎么看他也象是个领导,居然住这么一个破地方,连张席梦丝都没有。 “我不管,总之我不能躺在老虎身上。”要知道我可是连小猫都要礼让三分的新好男人,我挣扎要站起来,一刻也不想再在这毛茸茸的东西上停留了。他一把又抱起我走到一个坐垫旁跪坐下来,把我放在他的大腿上,我整个人侧卧在他怀中,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的脸又红了。 他小声嘀咕着:“女人真麻烦。” 报应,报应啊,这大概就是我侮辱杨红的最大报应,我在心里向杨小姐真诚的道着歉。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走了进来,向抱着我的男人施了一礼。 “参见项将军。” 他用手指指我说:“胡先生,她的脚被我的战靴刺破了,劳烦你看一下。” “将军,鞋钉上可喂了毒?”老头一本正经的问。 我吓的出了一身冷汗,瞪大眼睛看着这位项将军。他低头望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 “容我想想。” 他做思考状歪了一下头,什么话,这可关系到我宝贵的生命啊。我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心惊肉跳地说:“拜托你好好想想,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不要说话,让我静心想想。” 他居然闭上了眼,那老头也在一旁闭上眼作养神状,看样子求他也没用,我盯着我可怜兮兮的脚,心里骂着:“孙勇,你这个王八蛋,我就是变成小鬼也饶不了你。”可是我真不想变成小鬼啊,我才二十五岁,长得仪表堂堂,公司那么多小姑娘追我,我都还没同意呢。放假前,老板还拍着我的肩膀说等我一回来就给我升职加薪呢。我的大好前程啊,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两只手胡乱的擦着。感到我的异样,他睁开眼,见我泪流满面,吃了一惊忙说:“好了,莫哭,这鞋钉上没有毒,看你吓的这样。” 没毒,太好了,我破啼为笑,劫后余生,劫后余生啊,不对,一定是这小子在耍我,我偷偷瞅了他一眼,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脸的狡诈。好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仇不报非君子。我的手沿着他的衣领钻进去,接触到他光滑的肌肤,他的身子一僵,我用力的掐了他一下,抬脸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才发现他的脸胀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什么跟什么呀,我不过想让他吃点儿苦头,尝尝我的无敌铁爪,不,口误,口误,是手,不是爪,干吗搞得这么色情的样子。我有些讪讪的缩回手。这时,老头的神也养足了,睁开眼,徐徐道:“既是没有喂毒,就好办多了。” 那老头向我凑了过来,脸几乎贴在我的脚上,伸手便要脱我的鞋。我的血已凝住,拉扯之下牵动了我的伤口,我大叫起来,老头被我吓了一跳,跌在一旁,样子好滑稽,纵是脚疼,我还是笑出了声。 “不得无礼,”项将军喝斥了我一句,一伸手拔出佩剑向我挥来。不会吧,我不过就乐了一声,就要砍头,不好,一定是报复我刚刚掐他的那一下,还大将军呢,也太小气了吧。我的“不要”还未出口,他已手起剑落。英年早……还没来得及自我哀悼一下,我的鞋子就已掉在了地上,没错,是鞋而不是我的头。原来他是挥剑为我脱鞋,虽然动作有些粗野,倒是能解决问题。我的鞋子从鞋面上被劈开,我的脚却一点儿也没有伤到。真是好剑法,想不到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绝世功夫,今日能够亲眼得见,造化,造化呀。我崇拜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脸更红了,好好的红什么脸呀,真是自作多情,我可是男人哎。我冲口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不行,还是等我核实清楚了再说吧。 我一斜眼看见那老头掏出一个脏了叭叽的小瓷瓶,打开就往我的脚上倒。“等一下,等一下。”我叫着。见他不理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老头跳起来甩开我的手,行动说不出的敏捷,一边还义正辞言地说:“姑娘请自重。”我无辜的抬眼看了看项将军,发现他也一脸的不高兴,不仅不高兴,还抓住我的两只手,让我动弹不得。 “胡先生,请吧。”他平静的说。 老头把药倒在我的脚上。 “喂,你不给我先消消毒吗?” 没人理我。 包扎好老头退了出去,帐篷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3
“请问这位姑娘姓氏名谁?” “我叫虞纪。” “虞姬,好名字。” “我能坐下来吗?”我问。虽然他的怀抱很温暖,但一个男人总让另一个男人抱着也不是事。项将军脸上又是一红,说:“我刚刚是怕你乱动。”说着把我小心的放在旁边的一个坐垫上,我抬腿把脚搭在面前的矮几上,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的举动。我知道我这姿势不太雅观,可是没办法,只有这么翘着我的脚才不会很疼。 “那你叫什么?” 他正跪坐着,听见我问他,忽然挺直了身子,双手握着手向我施了一礼道:“在下姓项,单名籍,字羽,是楚怀王亲命的次将军。” 项羽?我的脑子一闪,就想起了小时候老妈带我看大戏时,台上那个脸上画得花里胡哨,浑身插满小旗儿的人,难道说他是西楚霸王?不对呀,他明明说自己是次将军啊,不知这次将军是多大的官,听起来似乎不如霸王那么威风。要不就是同名同姓?可惜我的历史学得太烂了,关于那个霸王的丰功伟绩是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我问了他一句,必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见这个项羽的,尤其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 “你是西楚霸王项羽?” “西楚霸王?”项羽迷惑的摇摇头,“不是啊,我只是次将军。”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出奇的老实,有点儿傻乎乎的,更何况他说他叫项籍字羽,估计是重名吧。 我失去了兴致,一心盘算着怎么去找孙勇,从这个倒霉地方溜出去,人就有些懒懒的。 “你累了吧,休息一下吧。”他起身又要去拿那张虎皮,沉吟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我见他出去,连忙把手放在两腿间,好象还在,不行,我一定得亲眼看看。我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才发现这裙子只是一块布裹在身上。于是三下五除二我解开了这块布,衣服从我的肩上滑了下来,我看到了我平坦的前胸,并没有和女人一样的突起,谢天谢地。我的眼接着往下看,我可爱的小鸟还在,我轻轻抚了一下,没错,有感觉,还是我的,我太高兴了。我知道我这样很怪异,还有点儿淫荡,但我还是乐出了声。 正乐着,就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我连忙抓起那块布胡乱的裹了一下,回过头却见项羽站在那里,嘴巴大张着,脸胀得通红,象个傻瓜一样,地上还扔着个好大的包裹。我向他妩媚地一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知道自己还是男人,我心情出奇的好,不妨逗逗他。 “啊,不,不,应该是我道歉,对不起虞姑娘,实在是不知道姑娘在更衣,多有冒犯。”他不停的施着礼。 我盯着他看,你别说,他长得还真不错,跟我有一拼。被我这么盯着,他的脸又红了,低下头回避着我的目光。 “不知姑娘可否婚配?”过了半晌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愣了一下,问我结没结婚干嘛?“没有啊。” 项羽舒了一口气。“冒犯姑娘,虽是无意,但我一定会对姑娘负责的。”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双手捧给我,我有些奇怪,伸手接下。 “什么东西?送我的吗?” 项羽点点头。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扁玉,有鸡蛋大小,颜色暗暗的,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只看看后背就送这么一块玉,看样子我是捡了大便宜了。 “谢谢你啊。” 我把玉重新包好,紧紧握在手里,古董哎!不知回去后是不是应该找个文物专家鉴定一下,看看到底值多少钱。十万、一百万?没准更多,超过一百万我就把它给卖了,然后买辆好车,再买套房子。别怪我眼窝浅,实在是小时候穷日子过的太多了,难免有些小家子气。我这样想着仿佛看见那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和那气派的轿车在向我招手,我呵呵的笑了。 就在我神情恍惚之际,又听见项羽说:“这块玉佩是我家祖传之宝,由长子之妻继承。到我这一代,家世凋零,只有我这一支了,今日送与姑娘权当定亲之物。姑娘收下了,咱们这桩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不知姑娘是何方人氏,家中还有何人,父母可……” “停,停。”我尖叫起来,不会吧,他要强抢民女,呸呸,我气糊涂了,是强抢民男。“谁要嫁给你!”我瞪着他,有没有搞错,我凭什么要嫁给你? 项羽的脸一下变得雪白,太阳穴旁的青筋不停的在跳。“姑娘难道在戏耍本将军?”他挺直了身子,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长剑,气势迫人。 我感到一阵冷汗从背上渗了出来,莫要说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就是回到现代,以我们两人的实力一对一的话,我也绝无胜算,更何况门外还有一群穿着铠甲的狼呢!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忙讨好的向他笑笑,“你别生气呀,咱们慢慢商量,看你急得这一身汗。”我模仿着电影里青楼女子娇媚的样子向他挪了挪,抬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按住剑的手放松下来,我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姑娘既是拒婚,又何必如此。”他幽怨地说。脸又慢慢的红了起来。 真麻烦,一个大男人这么爱脸红,不过他这样子还真好看,再有他幽怨的声音刺的我心一痛。见鬼,我这是怎么了,别忘了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 我定定神说:“项将军,不是我存心拒婚,象您这样高大英俊气宇轩昂的男儿,娶什么样的女子都不过分。我拒绝你并不是因为你配不上我,实在是,”我顿了一下,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一本正经的听我讲话,便故作神秘的眨眨眼说:“这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因为,因为我其实是个——男——人。”我故意拉长了声音想增加点气势,怎奈还是娇娇柔柔的显不出半分男人的气慨。 他看着我,审视了半晌,仰头哈哈大笑,看样子是不生气了,我也跟着傻笑了两声。他突然收住笑,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脸又绷了起来,我没反应过来,还在傻笑,看起来说不出的蠢。 “我对姑娘一片真心,姑娘何故屡屡戏耍本将军?”他的语气更冷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证明给你看。”我手忙脚乱的就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项羽霍的转过身去,沉声说:“姑娘请自重。” 我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要相信我。”我单腿跳到他身后,“不信你摸摸看。”我拉住他的手想放在胸上,他如磐石般纹丝不动。我只好跳到他面前,一把拉下自己的衣服,抬起头充满希翼的望着他,才发现这家伙的双眼紧闭着,没办法,还是得拉他的手。就在我们拉拉扯扯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叫着:“禀次将军,上将军有请。”我慌忙抓起衣服又把自己裹了起来,见项羽闭着眼睛向外摸索着走去便没好气地说:“睁眼吧,我穿上衣服了。”项羽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帘说:“虞姑娘,你先休息片刻,容我回来,再作定夺。包裹是被褥,姑娘将就着用吧。”说着一挑门帘走了出去,只剩下我傻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大帐中。
4
见项羽走出去,我一刻也不敢耽误,麻利裹好那块布准备潜逃。我才不要跟那个动不动就拔剑直接威胁到我宝贵生命的人商量什么,虽然他脸红的样子蛮可爱的。哎,我瞎想什么呢!那个包着玉佩的小布包摆在矮几上,我犹豫了一下,把它放入怀中。一百万啊,傻子才不拿呢。就在我收拾停当准备动身时才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我只有一只鞋,我的另外一只已经被一分为二了。我捡起那只鞋,仔细端详了一下,结论是还能穿,只要找根绳子绑绑就行了。可到哪去找绳子呢?我的眼睛在四周不停的转着,发现这帐篷里虽然光秃秃的但就是绳子多。这些绳子都绑在一根根木棍上,不过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难解。那些小木棍就更可爱了,正好可以用来当拐杖,这是老天可怜我受伤的脚啊。 我单腿蹦着跳到一根最粗的木棍旁,开始解绳子。果然不难解,绳子很快被我解开,我用力一拽,还没来得及拔出木棍,那帐篷就开始摆呀摆的咔嚓一下就塌了下来,我莫明其妙的就被压在一堆帐篷布下。 被压在下面的我顿时傻了眼,听见四周传来一阵惊呼,“不好啦,项将军的帐篷塌了!”感觉到有人走到布堆上开始搬抬起来,生怕被别人踩到的我大声尖叫起来。“我在这里,慢一点呀!”好象有人踩到了我的伤脚,我叫着艰难的抽出脚用一只手把它拖进怀里。终天有人掀开了我身上的布,我正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那里,一手抱着脚,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那根绳子。我抬眼看了看四周,一大堆身穿铠甲的人把我团团围住,个个目光冷峻,人人手握利剑,情景煞是吓人。 这时有人发话:“你是何人?为何毁了项将军的大帐?难不成你是章邯派来的奸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他话音一落,十几把宝剑同时出了鞘,齐刷刷的指向我。我吓得一抖,这古代人都是什么毛病呀,动不动就拔剑指着人家,这可是凶器呀!在我们现代,也就是警察和恐怖分子什么的才会有事没事的拔出枪来玩玩。见我不说话,十几把枪,呸,是十几支剑又向我逼进了一步。“说!”十几个齐声喊道。不愧是军人,要不怎么说是纪律部队呢,就是不一样,比我上小学时全班喊“老师好”要齐整多了,且声音洪亮,响彻云霄,气魄非凡。 “说,你是何人?” “我,我是你们项将军的夫人。”放下脚我鼓足勇气向着利剑挺了挺胸,做出一付大义凛然的样子。 为首的那人愣了一下,拿剑的手不由得缩了一缩,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说:“胡说,项将军尚未婚配,哪来的夫人,你少在这妖言惑众。”剑尖又向我逼近,离我的鼻尖大概也就一拳的距离。看着明晃晃的剑尖在我面前摇晃,我反而清醒了过来,伸手到怀中掏出那块玉佩向他扬了扬说:“这是你们项将军传家之宝,是他送给我定情信物。”那人从我手中拿过玉佩,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脸色越来越凝重,忽然松手把剑一扔,身边一片噼哩啪啦的声音,二几把剑同时掉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阵扑嗵声,那群团团围住我的人都跪了下来,为首的那人说:“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宽恕。” “玉佩还我。”我向他伸出手,他双手捧着玉佩恭恭敬敬的递给我,我赶紧收回怀中,这玩意儿还真管用,可得收好了。 “夫人海涵。”那人说着领着那帮人给我叩了个头。 好过瘾,好威风,从小到大我就没这么风光过,没想到做这将军夫人比当总统夫人还气派,你想想,布什总不能让他的保镖给他的夫人下跪嗑头吧,那还不得让美国人民把他给轰下来。正在我得意之际,项羽惊诧而震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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