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是我。」 「嗯,有什麽事?」 「我想迟些到你那边走走。」 「你要来日本?工作方面怎样?」 「没问题的。」 「嗯,那你到的时候叫我去接你吧。」 「好。」 买了一份报纸,刺眼的头版报导著神代家的婚礼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若是娱乐版就算了,但这可是社会新闻版来的……香港的新闻……哼!我把它丢在一旁,买了一些粥去探望小家伙。 虽然小家伙现在也是老爱动不动的瞪我,而且又不说话,但至少他会亲手接过我给他的东西了。 「我迟些有事要到日本去。」他动作顿了一下,不说话。 「你是要留在这里等我回来,还是和我一同到日本去?」[墨] 亲爱的,16 在香港国际机场之中,又重演了那一晚的情景。 「我反对,我反对,我绝对反对!」气的跳脚大吼的,当然是兆铭了。 而今次的利迪亚已经不是用眼神杀人,他直接用手掐著小家伙的颈项。而反应快的小家伙,亦拿出不知被他藏到哪里去的小刀抵在利迪亚手腕上的脉搏上。最後演变成眼神的厮杀。不是我说,我这个儿子的眼神真的很凌厉。竟然可以和利迪亚对峙这麽久也未显疲态,不愧是我的儿子。 相比之下,昶真的很斯文。帮我提行李的他什麽也没做,只不过是扣留著我可怜的行李不交给我而已。 看到他们铁了心的样子,我只好无奈的说:「拜托,我只不过是到日本探望我姊姊而已。你们不要一付我踏上不归路的样子好不好?」 「你先问问自己,到底是不是探望姊姊这麽简单?」 「就算不是,那又如何?」 「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我才不是一个人呢,小家伙……」他瞪我,「嗯,予谬也陪我一起去。」 「一个小鬼做得了什麽?」 「可以做很多的了。」见他们像望著小孩子一般的望著我,让我有点被侮辱的感觉。「那不然怎麽办?我去日本是一定的了。难道你们和我一起去吗?」 话一出口,我便後悔了。果然!他们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就这麽办!」 「我这就去准备。」 「没办法,我们就和你一同到日本吧。」这三个家伙,装什麽装!根本就是他们套我的话的。 「你们怎麽去?兆铭,最近你家的死对头有不少小动作吧?这时候你可以离开吗?我不相信你可以丢下跟随你的那些兄弟。 利迪亚,财团那边不是正在开发新市场麽?难道你想以身作则的当个公私不分的当家吗?我才不要当千古罪人。 还有昶,虽然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弄些什麽,但也知道你花了十年设的局,现在要收尾了吧。你想功亏一篑吗?就算你不介意,我介意。」 满意的看著他们哑口无言,我很爽的说:「所以呢,就我和予谬一起去就成了。他年纪虽小,但并不是那些温室大的小鬼。这点你们应该清楚,不是吗?」 「清楚,当然清楚了。」兆铭和利迪亚咬牙切齿的说,把予谬拉到一旁「聊天」。 昶没辄的叹气,「你到了,无论结果如何,记得给我们一个电话。」 我一拍他的肩膀说:「一定。我已经想通的了,不用担心。」 说起来,虽然姊姊在日本待了这麽多年,我都没有来过日本旅行。读书的时候固然没时间,有的话都拿去打工了。读完书就更没空閒,每天上班下班,标准的打工仔。从未试过有这种悠閒的旅游感觉,这感觉蛮舒服的,难怪这麽多人喜欢旅游。 通知了姊姊,我和予谬找了间餐厅坐下。一看菜单,真的很有在日本机场的实感──价钱贵的离谱! 於是,当姊姊来到的时候,便看到我以泄忿的心态所叫的一大堆食物。她瞪我一眼坐下,开口便是正题:「这孩子是谁?」 「我儿子。」 「母亲呢?」 「不知道,他又不是我生的。」 姊愣了一下,「不是你生的?」 「是呀,他是我的养子,很可爱吧?」听到我的说话,一直低头吃东西的予谬抬起头来瞪我。 姊姊一笑,「真的蛮可爱呢。」他以不能理解的表情愕然望著姊姊。嗯哼,我和姊姊的喜好本来就是相似的惊人。 「姊,来日本的机票很难才订得到呢,最近这里是不是有什麽大事发生啊?」在车子中,我装作不在意问姊姊。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前,我不希望惊动她,让她担心。 「是呀,你也应该看一看娱乐版吧。真是的~~最近神代家的千金要结婚了,这件事弄的蛮大的。香港那边应该也会提一下吧。」 我忍下心中的苦涩,「是呀……」 姊姊带著我们周围玩了数天,这一天她终於要开始做事了,於是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予谬。 「予谬,你有什麽想做的吗?」 「一个人去玩。」他面色有点发青的说,看来是这几日被姊姊玩弄的後遗症。 「是吗?那今天我们各自活动罗。」他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笑问他:「怎麽了吗?」他不说话。哈,我就是知道他不会说才问的。「那我出门罗~~」 呵呵~~他要说不说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呢。若是这种心情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的话,我会很感激上天的。 可惜,越是走近那座正进行著神圣仪式的教堂,心情便越糟。 在教堂外的空地,现在都是黑压压的人影。此起彼落的恭喜声音,让空气都是喜气洋洋的。这气氛和我是这样的格格不入,我也无谓强迫自己加入。 站在一棵大树以後,看著他和她一起依偎著走出来。周围的人哄动起来,我看到……曾经只属於我的……在我面前,标上别人的签…… 我应该庆幸,对不? 庆幸他的仁慈挑选了这麽一个阳光灿烂而不刺目的温暖日子,让我空空的身体能感到一丝暖意。 新娘幸福甜美的笑容,他和她相拥的亲密,给予祝福的亲朋好友,何其美好的画面?为何我这局外人还在这里破坏美景呢? 转身时,眼神掠过,那个人是……天野煌……和他视线对上了吗?若是我死缠难打,他会否代他给我一个痛快呢?那个心狠手辣的天野家当家。 呵,还想这些干什麽?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走上去让别人践踏我的自尊。 ………一星期了,他为什麽还不来找我?即使我没告诉他我落脚的地方,难道以他风云集团的势力还会找不到吗? ………………………………………………… ……………………………… ……………… …………… !! 我在干什麽?我在等他吗?我在等他?我要见他为什麽不在那时走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哈, 哈哈,我以为我不在意的,我以为我会潇洒的,我以为我的心理准备已够了。终究也只是以为罢了。 呵呵呵…… ………哈哈………呵呵呵…… 我明明想哭的呀,为什麽嘴里总是发出笑声呢? 屋子外的世界是紫色的,紫色的天空,如同母亲去世时的天空,为什麽要在这时候出现呢?澊zO要告诉我,这是命吗? 黑色 入目的尽是一遍的黑色。 我茫然的想著,看不见任何东西,是否代表我已经瞎了呢? 我在黑暗中仔细地品尝著盲眼的滋味…… 身体没有任何的感觉,就连自己的存在都是飘渺的。我……真的还存在吗? 突然一阵光明,我到天堂了麽? 「你在干什麽?」我朝声音看去,好像听到不知哪里发出「濭」一声。 「姊。」 「你在干什麽?」 「我失恋了。」 「嗯。」 「抛弃我的人是个男的。」 「喔。」 「我是同性恋。」 「唔。」 「所以我不会有妻子的了。」 「这当然。」 「杜家的血统没了。」 「无所谓。」 「我说完了。」 「你想怎样?」 我偏头想想,「我想去世界游荡,死了的话,你只要记得到时烧些东西给我,别让我当二等小鬼就好了。」 姊姊的嘴角起了一个弧度:「不要。」 「嗯?」 「我怀孕了。」 「啊。」 「我讨厌小孩子。」 「唔。」 「所以你要代我养孩子。」 「喔。」 睡了一晚,我才想起,姊姊肚中的孩子父亲是谁啊?原本想在吃早餐时问的,但在我瞄了姊姊的肚子两眼之後被她瞪的时候,我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这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我叫来了予谬,告诉他他将会有一个表弟。他神情复杂的盯著姊姊的肚皮一阵子,活像那里会崩出一个怪兽似的,惹得我和姊姊笑个不停。 第二天,我拉了予谬到迪士尼乐园。一整天,我不停地玩,不停地笑。 笑啊…… 笑呀…… 除了笑之外,我还可以干什麽呢? 拨了个电话给昶,他马上连了个四线。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总之结果就是他们三个叽叽喳喳的像小女生一样说了一大堆。最後还是由昶开口: 「事情怎样了?」他的声音依旧是这麽温暖。 「很好。」 「妈的!什麽好!好在哪了?他结婚了!」会说出这种脏话的除了兆铭之外不作他人想。 「当然好。Dens,我的怀抱永远为你开放!」说话中不出三句就吃我豆腐的也只有利迪亚一人。 「呵呵,谢了。我真的很好,从来没有感到像现在这麽自由。」 是呀,我现在多自由。没有了可以束缚我的东西……我自由了……是的……没有了…… 回到香港,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呵呵,怎麽变的这麽多愁善感了?真白痴! 带著予谬去见季叔叔,他什麽也没问,只是叮嘱我当了父亲就要负起父亲的责任。他也说予谬不是池中物,为了他的晚年著想,所以契了予谬作乾儿子。 三个死党找了个日子,上我家捣乱。兆铭告诉我,予谚是他的异母兄弟。吓的我马上抱住挣扎的予谚,装出苦苦哀求的面说,予谚是我的亲亲儿子,求大爷不要拉他入会。他们见状,都笑成一团。 持著有些积蓄,我每天都像米虫一般待在家里,不是吃不是睡就是玩的过日子。 依依的蜜月旅行提前结束,因为她的丈夫要赶著进行他的研究。於是她很閒的走上来,很不客气的批评我的生活态度活像只猪。 真是可怒也。 然後我们吵了起来。别以为她是女人我就不敢骂,我可是男女平等主义虔诚的追随者。也别以为我是帅哥她就打不下手,她依旧是掌掌攻我的脸。 我们的打闹直至予谬回来才告终止。 那个已婚妇人,竟然一见到予谬便冲上去抱住他,予谬的头很可怜的被她用力塞往依依表面看不出来的巨乳。要不是开不了口,他一定会大叫性骚扰。 什麽?我为什麽会知道依依的size?知不知道什麽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就是完全知道彼此身上特徵的朋友。 姊姊肚子里的娃娃已经二个月了,暂时害喜的情况还不严重。但是,她就是不肯回香港养胎,我要去日本也不许,就算是季叔叔出马也一样。 不过这天,她突然来到我的家。问她原因也不说,问多一两次就发脾气。没办法,孕妇最大,我也不问了。 服侍孕妇是一件很可怜的事。不但要应付她心血来潮的要求,还要准备随时拿起东西就到医院去。这样疲於奔命草木皆兵的过了六个月,姊姊终於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子。 抱起看上去可以一手就杀死的小生命,心里是谁都会有的感动。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妈妈是不是也是这种感情? 「雪凝,」姊姊有点虚弱,但笑的很幸福地说:「很可爱吧?」 一滴…… 「是的,」二滴…… 「真的……」三滴…… 「非常地……」四滴…… 「可爱……」泪如雨下…… 可怜的小姨甥,一张眼看到的竟是舅舅的泪流满面的样子。「姊~~他张眼了!他有眼睛的!你看到没有?他的眼睛!眼睛!」 「笨!我又不是不会看,当然看到了。」 看到我仍是呵呵呵的傻笑,旁边的予谬递给我一张纸巾。姊姊戏谑的说:「抹乾净你那脏脏的脸吧,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别吓坏我的儿子。」 我笑著对予谬说:「予谬,你要不要抱抱他?」他面色发青的往後退,我不放的走上前,就是要他抱一抱。 这一天,我们照了一张照片。我,姊姊,和抱著宝宝青著脸的予谬一起快乐的笑著。 看!我还有我的家人呢![墨] 亲爱的,17 小说家,是我现在税表上的职业。我原来是当翻译的,不是怎的,翻著翻著便成了写小说的了。其实说是写小说也不对,基本上我什麽都写的。Anyway,我的书据说很好卖,所以我也算是一个单身贵族。 在我拿了第一个大奖之後,每天最少有五个世人眼中的美女登门拜访。耐性用尽後,我乾脆对外宣布自己的性向。但今次变成世人眼中的俊男上门拜访,他们比女性更热情,令我难於招架。好歹大家也算是世间的一小群,我也不好意思对他们像对女性一样过份。 所以最後我听取姊姊的意见,搬到台湾居住,顺便方便没名份的姊夫来探望他的孩子。这里环境不错,至少屋子就比香港的更大,空气比香港的新鲜,价钱亦比香港的便宜 (「姊夫」付嘛)。除了由我养大的姨甥,不是我养大的养子外,最常逗留这间屋子的,是一个叫展永鑫的人。 简单地说,他是一个怪家伙。 第一次见面,我以为他是一个天真可爱的人。这本来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若是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我也不介意和他认识认识。但可惜那天早上,我刚作了一个令人生气的梦。自然他的天真可爱在我的眼中就变成幼稚无聊了。 但无可否认,他的缠功绝对可媲美从前女人缠足的技术。无声无色,我竟然让他入屋了;不知不觉,我竟常常弄饭给他吃! 第n次见面,我确定他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基於近来年纪渐长,脾气也越来越平顺了,少了很多吵架的兴致。而且我养著二个小鬼,总不能要我亲身示范毒舌二字的定义吧? 老实说,我也蛮喜欢他的。相信他也是,看他什麽也告诉我就知道了。 有一天,他问我:「你会认为我很单『蠢』吗?」 听他放在蠢字上的重音,我不由笑了出来,摇摇头说:「你叫单『蠢』?那太侮辱那些真正单蠢可爱的人了。」 他扁扁嘴说:「你也觉得那种人很可爱吗?」 我耸耸肩:「不能否认有一些人就是喜欢那类型的。」 他趴在我的沙发上,俊美的面庞埋在抱枕中,一头柔软黑亮的发丝被风吹动。这样子,连我也想把他拍下来。听到他闷闷地说:「他们有什麽好?」 我叹了一口气,到这里也不懂他想干什麽的话,就真是太浪费我姊过去花在我身上的教育费了:「那个人今次的女友是天真可爱型的吗?」 他抬起头,若是你想在他的面上看到眼泪,那你注定要失望了。他从不曾在我的面前哭过,即使是装哭的也一样。对了,他不是常常在萧炎面前哭的吗?为什麽就是不在我面前装哭呢?
12/16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