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话,下学期吧.最少要待个两三年吧!" "没决定是否走?" "是,我没马上答应.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问问你的意见." "如果我说想你留下,你会不去吗?" "是."我当时真的没有犹豫,尽管我可能因此失去留校任教的机会. "开玩笑?你在想什么呀?我怎么能那么做?留学读博士啊?多难得的机会!你当时就该答应呀!" "可我们才相聚没多久,你对我也很重要.如果我走了,我就不能给你意见和现在一样和你分享快乐和其他感觉了?"我坐到了他的身边,"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现在你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他让我看他的眼,"正因为你这么重要,我要怎么能当误你实现你的梦想.你帮了我多少,难道我不知道吗?我就不能为你牺牲一点相聚的时光吗?" "你别担心.就算分开,只会让我更爱你.时间、空间都不是问题.我会每天想你,我可以给你达电话,还有写信告诉你我的一切.你会象在我身边生活一样.也许我们可以更亲近呢?" 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感情也是这么丰富,爱也是这么深,他是这么温柔的这么好的人.曾经他是我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所以当失去他后,我的世界变的毫无意义.就算又在一起,我也不再敢把他放在那个心中第一的位置,尽管他是第二,就永远没有第一.我知道失去那个最重要的人的痛苦. 当他说出我是他最重要的人时,我的心感动地颤抖.
第二天,我到学校申请留学.开始办手续. 三个月后,我才走. 最后在长春的三个月,因为股票才上市,林海忙的没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两周左右.他却来了四次. 第一次是帮我办签证,他和我去的北京,找了人. 第二次只是为了相聚. 第三次他给我带来了难以置信的礼物:公司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授权书. "我不能要." "你一定要拿着.公司现在有三分之一的股份是上市资金,剩下的我想和你平分." "这是你辛苦挣来的钱,我不能要!" "这是你应得的,在实行你最初的提议前,公司的资产还不到现在的三分之一.都是因为你,公司才有今天." 我还要推辞,还没等张口,他就先说了. "我给你这些,还有另一个意思.这些也大约是我财产的二分之一,我不是想和你分家,我是想和你共同拥有我的一切." 我不说话了.他又说了让我无法反驳的话. "我想和你约定互相扶持走完一生,我对你承诺对你永远不离不弃,这张授权书就是我们结合的证明书和保证书,你愿意签字吗?" "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共度一生......" 第二天,我们去公证处办了公证.那是我们的结婚证书吧.他说,我可以在他对不起我时用它来惩罚他,但我想我是一辈子也不会用到它的. 我说,我的就是他的.我不在时,他代理我的所有事物.我也准备了代理和约和他到律师所公证. "好象不太对.这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他从律师那儿出来就抱怨. "有区别的.就象你把爱犬送给了我,而我要外出旅行,要你带为照顾它.那样,就算它又回到原来住的地方,但它的主人还是我,它还是我的狗." "狗啊狗的,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 "那就当猫呀、鱼呀、鸟呀也行."我已经开始溜了. "那不是一样!你这小鬼别跑!" 第四次,他是来送我的飞机.机场还有同学和老师,我们都不好太亲近.我们注目着对方,那是我们的告别仪式.平静的看不出是几个小时前还在床上翻滚那两个热情的爱人. 我们终于还是要面对分离,进登机口时,回望他,看见他的眼睛分外的明亮,和我一样湿了.
在美国最开始的几个月,并不习惯.每天想他,每隔几天就要和他通电话,还要写信.以前很难想象,在只能用声音和文字传达感情时,是和面对面那么不同.电话线把他的声音从世界的另一边传递来,每次听到他的声音都很开心,亲切的就象几年没见一样.不是面对面,反而可以更加直接地说出更多表达自己真意.在落到笔尖,就和说出来的话更不一样.很爱他,很想他,可以每天每天写在信里,有些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的话,就那样在笔端轻轻划落了. 在最初的一年里,我们每周都通信,有时一封有时两封.开始我说美国的新鲜事,他说公司的事和国内的事;我们都选择快乐的事,虽然快乐是很少的,但我们也都会有回信一笑的时候;都知道彼此都不容易,所以都不愿让自己的事情再去麻烦对方.有一段我总在信里提到好来坞的电影,他总提到新的歌曲,也是从那时开始婉曲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后来,我们都说生活中的事,说自己的心情,说想念.渐渐在彼此面前不设防起来,只想让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在后来,我们几乎同时赤裸裸地述说着对彼此的感情,开始为彼此真正敞开内心花园的大门,在信里剖析着自己,看见真正的你和也同时发现了真正的我自己.我不但了解了现在的你,还看见了过去的你和未来的你.好象和你一出生就在一起的好友一样了解你.好象和你过了三十五年,虽然我只有二十三岁. 为了快点读完所要求的课程,我一年多都没回过,他来过五六次.每次看见他,都觉得他不一样,虽然他的外表没什么变化.在美国,我们可以在街上拖拖手,没有人认识他,我一点也不在意别人人得我.美国挺好,各种思潮横溢,人们思想都很开放,可以接受更多的相处形态,认为那是个人自由.我来这一年,很受影响.人也开朗了许多.开始象美国人一样很灿烂的微笑和带着感情和身势的说话.林海对我的变化很感叹. "你变了好多?" "不好吗?" "不好." "啊?" "你知道吗?你变得多迷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魅力.我现在一定是被你吸引的人之一了."他抱住我,好象我要消失或被夺走一样. "你又知道吗?有一点着六年来一直没变."我回抱住他,"你还是唯一吸引我的人." 我那时是那么的确定,我只爱他,我的眼里在容不下别的人. 在美国时,龙泽也来看过我两次.我们也通电话.我们都很珍惜我们的友情.他是除了林海对我最好的人.
第十八章 遭遇 有些事情是必然要发生的,你躲也躲不了.不管你躲到多远的地方,躲了多久,有些事叫"命中注定". 那是在我在美国过了一年多后发生的一场灾难.起因竟也是因为我的几句梦话.可见人是不能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的.
那时,半个月没有林海的消息,我想他一定很忙;我的研究课题弄得我忙得日夜不分,对我这项研究是很重要的,关系到我能否早回国.林海也知道,可能他是不想打扰我. 龙泽的一个电话,带来了我不能相信的消息:林海正面临困境,可能要失去他亲手创立的公司! 龙泽已经正式接管了父亲的公司,他公司的一个子公司和林海的公司有合作关系,也算是林海公司的半个股东,所以他知道一些林海的事. 原来林海在我离开半年后就开始投建一座摩天大厦,而资金上一直有问题,最近公司营业额下降,中期报表更是赤子,股票下跌.股东开会查帐,发现林海为了筹措建楼的资金而陆续出卖了私人股份的百分之十,又发现一个从未在股东会露面的大股东,竟是公司占有股票数最多的.林海拒不透漏该股东姓名,董事会怀疑该股东的存在与否,甚至怀疑林海做假帐,要把他拉下来让他倾家荡产,甚至不惜把他送进监狱. "那个神秘的股东是你吧?"龙泽说. "是我.我马上买机票回长春." "回长春?不如直接去广州." "我也想.可不行.我的股权证明和其他证明文件都留在长春家了." "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了,你信得过我吗?" "当然." "那你直接去广州,明天就是董事会了.我飞去长春给你拿股权证明,再带到广州,也许赶得上." "好,股权证和相关文件,我放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的一个蓝色公文袋里了." "我知道了.那我们分别行动,明天见!"
我在三小时后坐上了飞机.甚至没带一件行李.在飞机上,我努力让心平静,但不能够.他怎么能那么做,为了我的梦想,不惜出卖股票,那就等于出卖他的心血.他不会不知道现在实现那个梦还太早了,只会拖慢他成为亿万富翁的梦想实现的步子.为了那个梦他付出了太大代价了.出卖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他已经只占有公司百分之二十二了,他不是公司的最大股份占有人,董事长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他真的会失去他的公司.我简直不敢想,他怎么能失去他的公司!那是他的生命!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让我去广州呢?我是不是说过我决不踏上广州的土地?还写在约法三章里?难道他那么在意我的感受?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约定,什么保护,都可以丢到一边的呀! 在飞机上,我一直无法入睡,二十四小时没有合一下眼,没有吃一口东西.整夜都在想如何解决现在的问题,不是我回去就万事大吉了,还有很多事要考虑. 下飞机时,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在机场上跑来跑去,出了机场就打车去他的公司.我记得的,他公司的地址,虽然他只和我提过两遍,但他的事,我都记得;甚至他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希望我还不太迟!
我到了公司大门就直奔问寻台,问接待员:"董事会在哪开,还在开吗?"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吓人,那位小姐用最简短的话打发走了我."十六楼会议室,还没结束." 我又风风火火地上了电梯.电梯太慢了! 等到了十六楼又跑着找会议室.很好找.因为在楼的一侧,有很多人守在一张大门口.有一对老人和一位太太还有个看来十六七的男孩.应该是林海的家人.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但我没时间和他们说抱歉,我有更重要的事. 我只看到那扇门后的林海. 我要推门,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我:"正在开会,闲人免进!" 我一把推开他,冲他喊:"我是股东!" 我真的是很久没和人动手和对人喊叫了.声音大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把保安也吓得一愣. 我趁机推门而入.在门口迎接我的是龙泽.他关上门.把我带到大家面前.
"这就是周子夜.正如股权证上写的,他是公司现在最大的合法股东."龙泽说. 大家都向我投来不信的眼光.也难怪,我当时的样子很狼狈,坐了二十四小时的飞机,头也没梳,穿的牛仔裤和休闲服.就只象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是他吗?林董事长?"一位股东问. "是的.他就是周子夜."林海说着看向我. "请先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从一九九二年起开始为公司服务,现在美国攻读经济学博士学位.在这期间,我一直为公司献计献策,包括连锁店计划,加工厂计划,跨行业合作计划,及上市计划." "你可真是阵阵落不下呀!"一个股东说. "这些我可以证明,当时我也在贵公司任职,这许多计划,是我亲自实施的."龙泽说. "我也可以证明,他说的是属实的.今天,公司能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是依靠了周子夜的计策.各位今天能坐在这儿,也是因为他的提议.所以,我授权给他我私人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也是无可非议的吧."林海说. "实际上,我也有失误.这次的摩天大楼修建也是我的"中国第一购物中心计划"的一部分.对现在给各位股东带来的问题,我身感抱歉.这个计划失利的责任在我.这个计划的所有损失,我将一力承担.请各位股东放心." "我是这个计划的实施者,我和他一起承担责任."林海说着又看向我. "我这次回来,一是为了见见各位董事;二是为了把这个'摩天大楼'计划加以完善修改,现在要收手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做好.我想过了.这个购物中心可以建成一个世界级的品牌城." "什么意思?"有个股东产生兴趣了. "我想,这个购物中心要全部卖世界各地的名牌.以我们公司的最原始主要项目:服装为例,我想单拿几层到十几层来办服装城.例如,一层是中国品牌服装,可以叫"中国城",可以在按地区的不同在分区标明,像"广州服饰".而二层可以是"美国城",还可以有"法国城"和"日本城"." "听起来不错,可没资金呀!"一位股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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