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自己口里塞了什麽,抬了抬手,打算把嘴里的东西去掉,却怎麽也举不起胳膊。 "颜。。。想说什麽?"滕广急忙帮纪颜拿掉口塞。 "陛下,我。。。我真的没。。。" "是我错怪你了。。。你怎麽样了?" "只是流了些鼻血。。。" "鼻血怎麽可能流这麽多?太医,你们怎麽治的?是不是这碗饭太容易吃了?"滕广沈了张脸。 "启禀陛下,这位公子是血。。。。"童太医急忙想把血咒的事汇报皇上,这并非太医无能,而是血咒发作指示流血不止啊。。。 "不要怪他们,是我,是我自己。。。血崩是老毛病。。。" "你。。。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的啊?以後不许这样吓我了。" "知道了。。。" 竹香拿了被子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不知所措站在那里。 "陛下,纪公子失血过多不能受寒。。。"傲龙拿了被子轻轻走上前去。 接了被子,轻盖了在纪颜身上,纪颜只是低垂了长长的睫毛,盖住曾经明亮的眸子,极细微的呼吸著。 拥著纪颜握了他冰凉的手,就这样靠在一起,如果没有即使救治,这强悍到一招退敌的人也会在自己不经意间离开自己吗?有些後怕,差了一点自己就失去他了麽?颜原谅我。 血玉 22 罪证 "启禀陛下,现在已经是寅时了,陛下该更衣早朝了。。。"一个太监小心催醒滕广。 "恩。。。好,朕知道了,退下吧"滕广身子一动,张开眼睛。 "陛下,要早朝了麽?对不起,耽误了您休息。。。" "颜,中午我再来。你好好休息吧,多睡一会。太医,你开些补血的药,小翎子,你叫膳房送些有营养的过来。"滕广依依不舍去了早朝。 朝堂上不知谁的消息如此灵通,居然已经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时议论纷纷。 "启奏陛下,那纪颜昨晚发病,陛下关心本是好事,但您是万金之躯,照顾人的事情要他人做就好了,陛下实在不必要自己守了一夜啊。"礼部侍郎是最讲究身份的大臣,第一个上来劝说。 "哼,那个纪颜听说功夫极好,怎麽连这麽一点小伤都搞成这样?"一名武将纳闷著,难道传说有误? "听说你们练武之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脉络血流,可以自己止血或让血喷发。。。" "这麽说是纪颜自己搞出来的?" "这。。。我可没这麽说,不过怎麽那麽巧,连圣上的爱犬都跑来找人呢。。。好本事,连畜生都能用上。" "那当然,听说他落入沈百川手中被破了身呢,竟没以死明志,捐躯以报朝廷,这样都有脸赖在圣上身边,还有什麽事情做不出来。。。" "。。。。"杂乱的声音扰的滕广心里一阵烦闷,纪颜,我该对你怎麽办?中午的时候,滕广携了丽妃来毕方斋看望纪颜。 "颜,是丽妃夺了风筝,还撞了淑妃,我带她来给你道歉。。。你,你不生气了吧?"滕广轻声说道。 "是我错了,对不起。。。"丽妃风度万千,回身拿了使女手上的礼物,微笑著递了过去。 道歉?关丽妃什麽事?冤枉我的是你,打我的也是你,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伤心而已。。。纪颜转过脸去,不看滕广。 "你。。。"丽妃变了变颜色。 "这。。。纪颜,要有容人只量嘛。。。。"滕广还是小心解释。 "我自己流血,关丽妃什麽事?" "是啊,陛下。。。要是每个人鼻子稍微流点血都到这地步,岂非都活不下去。何况纪公子号称是武功盖世呢。。。"丽妃耸了耸肩。 "丽妃,你不要这样,纪颜真的流了好多血,太医说是血崩。。。"滕广扯了扯丽妃。 "陛下,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在边疆时也见过不少军中好手,听说有武功的人只要在流血时催动内力,就可以血流不止。。。" "别说了,纪颜他不是这样的人。" "您去问问太医不就清楚了麽?" "宣太医。。。"滕广自己也有武功,虽然不高,但也知道有这个可能。 "太医,昨天你没说明纪颜到底生了什麽病,为什麽血流不止?" "启禀陛下,纪公子他是血。。。"李太医战战兢兢的还没说完, "不用问太医,他什麽都不清楚。"纪颜连忙打断太医的回话。 "纪公子急什麽,太医,我问什麽你答什麽,不要顾忌。"丽妃柔声安慰著。 "太医,纪公子发病时是不是经脉中有能量激烈流动?" "是。。。的。。。" "是不是因为那能量才止不住血?" "是。。。" "後来是怎麽止住的?" "大内侍卫统领傲龙大人给纪公子输了真气,那力量後来平服了下来。。。" "纪颜,原来真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哎。。。。想不到你居然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争宠啊!"滕广站直了身子,抬了脚就往外走。 "不是的,陛下,不是这样的。。。。"李太医急忙叫住皇上, 滕广回转身子,用灼灼的目光看牢纪颜, "陛下。。。这。。。这。。。"李太医嗫嚅著说不出什麽来。 "陛下, 我没有想欺骗你。。。。"纪颜纯净的眼眸盯著滕广。 "你还有什麽解释的?" "请陛下相信我,我没什麽说的。。。" "纪颜,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朕是皇帝,不可能总是陪在你身边。总之以後你再不要用什麽花样来吸引朕的注意,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後也别让小黑找朕,我要来自然会来,那个。。。没用的!"不再多说什麽,滕广甩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不再见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纪颜撑了撑身子,滕广,你已经讨厌我了麽?看来我真的是到了走的时候了。 "纪公子,您多休息吧。"丽妃嘴脚一丝得意的微笑,象只翩跹的蝴蝶追了出去。 "纪公子,您为什麽不让我把血咒的事情说出去,陛下他误会您了。"李太医只是暗自叹气。 "太医,您也看到血咒发作,我只是不想陛下担心。。。" "您这样瞒他,不怕陛下对您误会加深,最後连感情也淡漠吗?" "感情吗?"是啊,如果滕广不再在乎自己,不再注意自己,为什麽还要在这里呢? "这只是我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无论是承受血咒折磨还是背负了骂名,这一切都不需要他的任何回报,不需要钱,不需要地位,也不需要理解,当然也不需要。。。感情?师傅总是说我这样的百灵之体一旦出世必有使命。自己也搞不清守护他到底是出於使命还是自己的感情。也许这就是飞蛾扑火吧,心之所愿,哪里顾得了这麽多。"温柔的微笑,苍白的脸上似乎散发隐隐的光芒,老太医一瞬间看的出神,这样的胸怀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啊。 香儿和小翎子又说不上话,只能站了一边恨恨地咬牙切齿。送走了太医,两人只是坐在床边低了头不说一句话,小黑也知道气氛沈闷乖乖地在地上趴著。 "你们怎麽了?没有人会怪你们的。" "公子,您总是这样委屈自己,您自己就不心疼自己吗?" "心疼自己?这倒是没想过,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恩,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两位。"纪颜突然严肃地说。 香儿和翎子吓了一跳,怎麽看起来公子象是在交代什麽。。。"公子您说我们一定做到。" "这个毕方斋我可能住不久了,如果以後国家出了大事,你们一定要烧了这院子。" "您。。。您在说什麽?" "现在不能详细告诉你们,只是如果遇上滕广不肯舍了这院子,你们就代替我把它烧了。。。当然要偷偷烧,不要给人发现。" "不会有事的,公子您也不会被圣上赶出去的。"两人不晓得说些什麽来安慰纪颜,只能苍白的保证著。 "呵呵。。。以後皇上可离不了你们呢,别这麽一副倒霉相,来,大家笑笑。。。" 难听的笑声低低传了出来,不时夹杂了汪汪的欢叫声,也许只有小黑才是真正快乐的。 血玉 23 宴请 滕广随後来了几次毕方斋,只是没什麽话说,渐渐的来的次数也少了。 只是纪颜的话越来越少,始终不出毕方斋的门。 而宫中的议论却越来越多。。。也许明天纪颜就要被下了大狱,也许被赶出皇宫,也许。。。所有人都以为纪颜,只不过是将要消失的一个名字。 转眼间冬至就要到了,世俗中的冬至也叫过小年,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吃上一顿,守了这一年最长的黑夜。 宫中自然也有宫中的规矩。 正午的时候滕广在汇云宫召集了所有嫔妃举行盛宴,倒也没忘记纪颜喜欢热闹好吃,也一并把他叫了过来。 "陛下,臣妾今天真的不能再喝了,肚子里的宝贝会有意见的。。。"这是贤惠的淑妃。 "哎呀,难得今天这麽高兴,陛下赐姐姐的酒,就让臣妾代了吧。"这是玲珑剔透的丽妃。 "我们都想喝陛下赐的酒呢。。。。" 坐了在稍远的位置,看了喜气洋洋滕广左拥右抱。纪颜心头不禁一酸。 我在这里干什麽呢?原来只有女人才可以陪伴著滕广啊。 纪颜身上穿著梅花银狐裘,消瘦的下巴在柔软的银毫衬托下更是如透明的白玉一般。 远远看见纪颜,滕广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颜,我知道你很喜欢喝酒,今天高兴,你多喝点。。。" "谢陛下。。。" 承受著四周各异的眼神,纪颜只是淡淡地微笑,淡淡的品酒。 "颜,去年这时候应该是我在你们篱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当时我以为我遇到了神仙呢。" 一双双幽怨的眼神射向纪颜,他象神仙,那麽我们就是凡夫俗子咯! "颜,只听你说自己功夫怎麽怎麽好,却怎麽也不肯表演给我看,还说什麽武功不是用来看的,不过今天这麽高兴,你就如朕这麽就的愿吧。"滕广放下酒杯,就想直了身子去请纪颜。 要看我的武功麽?是啊,也许再也没机会表演给你看了,虽然并不想表露,但,就让你如一次愿吧。 纪颜早已经没有灵力,只是靠了血玉微弱的灵气维持体力。要演示武功这样的身体却怎麽也做不到了。滕广身後一名侍卫神色焦急,似乎想有所动作,只是被纪颜凌厉的眼神轻轻一带,退了回去。 "既然陛下要看,也无不可,只是怕众佳人看不清楚,我且慢慢演示一套落梅步法。" 纪颜随身著银色皮裘,但并不臃肿,如同琼楼氤氲中人。 以放慢十倍的速度起手,仿佛在梅花雨中款款信步,忽紧忽缓,真正翩若惊鸿,婉如游龙。 一时间,宴席中寂静无声,就怕一个小小的杂音会惊扰降临尘世却悠然自得的仙子。 体力不允许把所有步法演示完,纪颜只演示了一层就感觉微微出汗,只得停了下来。 静立在大殿上,没有叫好声,也没有鼓掌声,甚至连一句批评也没有。 难道大家都没在意麽?纪颜环视周围,所有人目光痴迷,似乎还沈浸在刚才美妙的花雨中。 "陛下。。。纪颜这段功夫您还满意麽?" "啊。。。颜,真的是你麽?"滕广似乎从梦中惊醒,痴痴站了起来,走到纪颜身边。 轻扶了纪颜的肩膀,微微有些气喘,颈项中一层薄汗,正散发颜所特有的梅花清香。真是我的颜啊。 心中一真骚动,只想和眼前这人一辈子在一起,只是。。。周围这麽多人在看著,作为君王,有很多时候是在为别人活著,而自己真正的愿望却只能深深隐藏在心底。 "今天是冬至,等会我们一起在芙蓉池沐浴,去去一年的烟尘,众位美人都要和朕同洗鸳鸯浴!" "哎呀,陛下好本事呢,一个人对付我们这麽多人呢。。。。"众位美人都欢喜地惊呼起来。今天真是福星高照,得好好的显露身材,比一比谁才是最美的。 "纪颜,你也和朕一同沐浴!"哎。。。要是没有那些美人该多好,可厌的大臣,硬是把女儿塞给我。 "谢陛下。。。。。。"纪颜根本不考虑其他,虽然从山里下来了一年,但从没人告诉过他男女有别。 那诺大的芙蓉池中早已经灌满了温热的汤水,散浮著一些花瓣,空气中嫋嫋绕绕飘著迷醉的芳香。 "美人啊,大家轮流来,让朕仔细瞧瞧是谁最美啊。。"滕广似乎有些头晕,扶了那丽妃的肩,摇摇晃晃的说,看了纪颜在一旁,手一牵"纪颜,我们先洗。。。" "是的,陛下。"纪颜依了滕广把那梅花银狐裘随手放在芙蓉池边,正解著白色的单衣。 滕广两手一使劲,把全身衣服撕了,露出结实的肌肉。 "哈哈哈,看看朕的身材如何啊!"身子一歪,就倒进水里。 "啊!陛下!"丽妃一声惊呼,似乎被那滕广一带,就那麽摔了进去。 "哈哈哈哈,美人,。。。"滕广酒气被暧昧的迷香一激,一时忘形,扑了过去。 "啊呀,不要。。。。嘻嘻。。。"一个娇柔的躲闪,一个迅猛的狠扑。周围众嫔妃也在旁边助兴。 "纪公子。。。众位娘娘在此宽衣,恐有多多不便,我看。。。"芙蓉池当值太监为难地看了看纪颜。 "哦,多谢公公提醒。"那太监拦了纪颜,"公子请跟我来。。。" 被带到一个偏殿,纪颜只穿了单衣隔了门听著那芙蓉池里的欢声笑语,只冻地浑身颤抖。自己已经不是去年篱湖边上那个孤独玩著冰水的少年了。全身没有丝毫灵力,冬天的寒气好不留情从每个毛孔钻入,只能暗暗咬牙忍耐。 昏昏沈沈不知道多久,那太监悠然走了过来。"奉皇上旨意,请纪公子入内沐浴。" 走了进去,那芙蓉池只冷冷清清留了个服侍的太监。 "公子还请快些沐浴,皇上已经带了众位娘娘上摘星楼赏梅去了。" "有劳公公了。我还是不洗了,我的外衣呢?"那池水已经不烫了,只是温温的, "陛下下了圣旨,怎麽可以不洗呢?再说了今天冬至本是要洗去旧年烦恼,是个好事啊。" 纪颜只有勉强下了池,好一会才适应过来。胡乱洗了洗,正要穿了中衣。 "这位公公,我们娘娘掉了点东西让我来取。。"一个宫女闪了进来。 "请随便找找吧,东西都在池子边上,我们还没有收拾呢。" "哎呀,好漂亮的银狐大衣啊,肯定是我们娘娘拉下的,我得赶紧送过去。。。。。"那宫女抱了梅花银狐裘就出了门。 "呃。。。。"纪颜眼睁睁看了自己的衣服被抱了出去。 哎。。。。她们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也是滕广的东西。。。纪颜咬了咬呀,穿了单衣赶了过去。 摘星台上不时传来阵阵轰笑,滕广正站在栏杆边指点著远处不知哪处美景。风不断撩起滕广明黄的长袍,是那麽风采奕奕,潇洒从容。纪颜站在台边上不禁看的痴了。 "哎呀!纪颜,你动作好慢啊。快来,快来,那边的梅花开的最盛,你来看看比起你篱湖如何啊?"滕广招了招手。 是滕广在叫我,他还没讨厌我啊。心情一瞬间变地阳光普照,连滕广身上那明黄的锦袍也变地温暖起来。
10/22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