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他如何了?"滕广心不在焉,只盼了小翎子或香儿能出来召唤他。 "陛下请放心,有云灯先生在他身边。" "恩。。。今天怎么这么久。。。没什么动静,睡地好吧?" "这。。。"元执自是知道纪颜正在受罪,只是嘴给堵了起来,可让他欺君,还真是为难。 "怎么?还在发作吗?"滕广如同发泄什么,狠狠一甩鞭子,直把身边么指粗细的树枝打了下来。 "不行,朕得看看去,天都快黑了。。。" "请陛下止步,公子正在行功,不得打搅!"元执赶忙跪在马前,这也算行功吧,只不过是痛苦一点,自己也不算抗命欺君了。 灵机一动,纪颜说我不得里他三十丈,可没说马不可以啊,只是可惜我坐在马上管不住罢了。"走开!"一扬马鞭,就往马屁股上一打。 "陛下不可啊!"元执猛扑了上去,死死拽了缰绳,硬是把四蹄腾空的马给生生拽住了。 "臣已遵皇上之命,誓死效忠纪颜公子,如果陛下现在过了此地,还请赐臣一死!"元执也是个死性子,梗了脖子硬是拦着。 "陛下,您忘记了纪颜曾说他的神识看的到吗?难道陛下想让公子分心?"小翎子也一早跑了过来。 "是啊,陛下还是传膳吧,要是纪颜公子见了陛下气色不好,怕是立马走人哩!"傲海在滕广身边已久,深知皇上最在乎的是什么。 "啊。。。对,快传膳,还有等会在我车里点上安息香,明天一大早纪颜会传朕的。"滕广马上意识保重自己的重要性,乖乖把马一带,回到队伍中间。 ********* 长长的车队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一只信鸽从渐渐低垂的天幕下往魔教飞去。 "百川,怎么样,我的武功能恢复吗?"滕宽斜躺了床上,慢慢揉动自己的手腕。 "经脉续的很好,没问题。只是那道人不知在你提内下了什么禁制,我的真气一到你身体里就给化了,怎么试也试不出来啊。"穿了一身黑底红纹的宽袍,整个人显的精神无比,只是愁了一张脸,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抚眼前的人。 "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帝王之业靠的是头脑,只要能够利用人,什么都能作到。"滕宽冷冽的眼神仿佛刺穿一切,投向京城的方向"不过,欠我的,我会让你百倍的偿还!" "今天有消息,滕广车队就要回京了,据说队伍里多了个来历不明的人物,滕广似乎特别紧张。应该是谁呢?"沈百川心里不断的冒出一个人来,清澈的眼神,雪白的衣服,风中飞舞的长发,可是那个人真的会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么?一个死了的人都能够控制战争,如果。。。沈百川一个激灵,不敢想下去。 "让探子全部出动,只要滕广有一线弱点,那都是我们的机会!" ********** "你们是不是记错时间了。。。都快两天了!是不是出事了?"滕广几乎除了在三十丈外转悠就再没心思作其它的事情了。 "公子是明确交代过两天的,请陛下放宽心。"香儿昨天守了一天,不时要把毛巾从纪颜嘴里拿出来,再用热水擦洗他的口鼻,让他好好喘息一阵子。只是有时候毛巾被纪颜咬地死死的,有时候拿出来是几乎已经碎了。。。虽然是简单的活,只是眼看了一个人疯狂挣扎呻吟,对自己的神经也是绝大的考验。看了纪颜在痛苦中没有丝毫能力说个不字,也没有片刻安宁,只能全盘承受,就象在挖自己的肉一样。即使和小翎子换了班,不用总是看着公子,可那车厢每次猛烈的震动都让自己的心揪的紧紧的。 自己都快崩溃了,要是给陛下看到了,那还得了。 骑了马跟随着车队,滕广的眼睛总是盯了太阳,两天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啊。 "启禀陛下,纪颜公子请您呢!"小翎子满脸喜色跑了过来。 "哦。。。好,好。"精神一振,总算熬到头了。 钻进车里,今天纪颜的脸色比前两天还要好,在天光照耀下不再那么苍白了。 "颜,我给你做的帽子,有白纱遮着太阳,要不要我抱了你出去透透气?"滕广从侍卫手里拿过一个帽子。 是啊,自从那下雪天离开毕方斋,自己就没有接触过大自然的气息,甚至连泥土都没碰过呢。 纪颜一身藏青的衣服,束了腰,头发向上梳理成一根马尾,简单精神。刚刚服了氤凝丸,只觉得自己灵力充沛,身上毫无痛楚,简直和当年没什么两样。 "好啊,正想出去走走呢,不知道我跑的快还是你跑的快。。。"等了滕广给自己带好纱帽,就想跳下车来。 "小心啊。"看了纪颜膝盖不打弯地就要跳下,滕广猛地一抄,横抱了起来"摔着怎么办,你不痛我痛啊。" 近处早已经清理出一片林地,风柔柔的送来果子的香气,正是金秋好时节。 抱了纪颜慢慢走到林地,放了下来"现在没什么人,你可以跳了。。。" "什么啊。你以为那个那个不会走路的吗?"不想说出僵尸这么难听的字眼,只是用了那个代替。 纪颜直了膝盖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到底是不成,硬得象木偶,摇起来象鸭子。 "呵呵"滕广在一边看了他笨拙的样子也不免好笑,还没笑完,突的一转,心里酸的要落下泪来。 "你什么脸色啊,那么诡异。要笑就笑。。。我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么?第一次走路嘛,难免这样的,小孩还没我这么快哩。" "颜--"拼命的忍,只是眼睛实在酸,想他原来身手如此了得,行如云龙,静如明月的洒脱自如,现在却连个孩子都比不上。 不过,总比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上许多。心里不免又欢喜起来。 奇怪地看着滕广脸色一会风一会雨的,"喂,做皇帝的像小孩又哭又笑,我就是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不。。。我,我看你动作潇洒,羡慕的不知如何表达。"慌乱的别过头去,一眼发现前面不远处几簇鲜红,似乎是什么野果。 纪颜也看到了,一声欢呼"哎呀,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里也有珊瑚果呢。" 急急蹦着就要踩着杂草去采。 "我来。"小心拨开带了刺的草丛,一并把几串果子都采了回来。每一粒如同么指头大小,攒在一起十几颗一串,虽然不慎刺破手指,沾了些鲜血在果子上,但那果子本就象珊瑚般鲜红鲜红的,可爱极了。 "广,你快尝尝,比那京城糖葫芦如何?" 看了纪颜明亮的发烫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当初我们种的珊瑚草如果没烧毁,如今也应该结满果子了吧。。。就算这样,纪颜也没办法吃了。想不到这样的野果是颜的最爱呢,他的要求如此低,低到自己如此的忽略。。。。。 "怎么了,好好的眼泪就出来了。。。快吃啊。。。怕果子有毒?我吃给你看。"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体,纪颜拿起一串果子就放进自己嘴里。 "啊。。。想不到我还能吃到,酸酸甜甜的,比糖葫芦不差呢,还不要花钱。"很满足地看着滕广,似乎等着他吃一口,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推荐好吃的给广呢。 "你。。。你不恶心了么。。。你现在难受么?"担心的看着纪颜,只是听云灯私下说纪颜的身体其实根本没有物质代谢,全靠了灵力支撑,而现在竟然吃了东西下去,不会象几天前那般吐的挖心掏肺吧。 "耶?是啊。。。没什么感觉,可能东西少吧。"纪颜也没在意,和死冥之气与灵力的争斗比起来,呕吐那算是幸福的了。 那果子上沾了自己的血,难道。。。 ******** "那边又有消息了。"沈百川走进屋子,滕宽正研究着地图,不知道又搞什么。 "算算日子,他们也到了京城了,对吧?可惜了。。。这一路上居然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王爷,这是我们最后的力量了,不可草率啊。没有一万的把握,我们还不如积累力量,刺杀那样的做法只是白白给人家送人,要是查出来,我们连最后的安身之地都没了。"沈百川一历来做事稳重,没有十成把握,决不出手。 "哼,做大事怎么可以畏首畏尾。说说消息吧。" "王爷说对了,他们已经到了京城,不过探子查得那滕广带回来的人似乎有病,不能自己行走或吃饭。。。" "能让滕广这么紧张的人绝对是他的软肋,你看。。。" "越来越象我脑海里的人,如果没猜错,月老山本的天道门地盘,他带回的人应是纪颜无疑。" "不会吧。。。死人真能复活?" "王爷应该听说过湘西赶尸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真是纪颜,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呵呵,好,恩,我们好好商议,真是绝妙的主意。"滕宽终于宽心地笑了起来,这次总算是有必胜的把握了。 ********* 个月后 皇宫 "今天是红米粥呢,只是放了一点点人参,还有一点点紫河车,有点腥,不过很补的哦。"滕广小心的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靠了过来,"不准粥眉头,难喝了一点,可是你只有喝这种粥才不吐啊,你云灯师兄说了,只要能食人间烟火,就是巨大的进步呢。" "是啊,颜,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么腥的东西,不过你恢复了之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不是你的理想么?总要为理想付出点代价的啊。"云灯也在一边帮忖。 近来的进步确实很大,以前氤凝丸只能安抚一两个时辰,现在可以延长到三个时辰,以前灵力运行痛入心肺,现在只是磨人的酸疼。 看来这粥的作用还是有的。 "滕广,你的手怎么了?好象有口子。"看了滕广递着瓢羹的手,怎么那么白,似乎手指都比以前细了些,手腕处似乎一道红线。 "什么?你看错了,我原先带的手链不小心掉了,那是印子。"心有点虚,连忙拉了拉袖子把手腕藏好。 看了纪颜安静地躺下,云灯斜了一眼,两人默契地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我以为你那药很灵验,一下子就止了血,那里也长好了。"滕广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只有细细的一线,想不到纪颜的眼睛这么毒。 "你以为他是谁?他是百灵之体的纪颜啊。你看。"云灯用树枝往池塘的水面上一划,水又迅速汇拢。"你看,所谓百灵之体还有个特性,就是不留伤口,当年纪颜破了身,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刀口,也是如同你这般,愈合了却留了一丝红线,他敏感的很。" "知道,下次我会主意的。" "恩,看来他和你交合过后,你们气息早已经一体了,你的血液他的身体才不排斥,辛苦你了。" "道长,如果我能代替他我都甘愿,这点血我还觉得划算了,毕竟不是找不到的灵丹妙药。"滕广只是觉得能为纪颜作点事情,哪怕是小小的一件,也能高兴上好一阵子。 "陛下有没有听说一件事情,离此三百里的五里湖上突然现出神迹。江湖上怕是有什么风云。"云灯凡事总是先设想最坏的,然后再思考对策。 "恩,已经有大臣上奏了。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阴谋,听说五里湖边的山坡上有个千佛阵,灵验的很,很多人的陈年老毛病都治好了。那里香火旺的很,每天都有几千人。本月初十正好是纪颜生日,虽然不知道应该算诞辰还是寿辰,我想带了纪颜去玩玩,我答应了他已经快两年了。。。" "不妥,现在他如此脆弱,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一来你无法照顾周到,二来只怕被人拿了胁迫与你。"云灯只是忧虑着,这样的关键时期还是不要出去走动为好。 "先生不必过虑,带他出去散心对他的精神和身体应该哟好处,颜总是提起我和他当初相遇到处玩耍的快乐时光,再说有你和御林军的护卫,我再派人早几天去那千佛阵打点一切,应该没大问题。"顿了一顿又说"再说这世上都知道纪颜已经死了,谁会想到专门去对付他,最多以为跟在我身边的普通贵族子弟罢了。" 总是不太放心,不过能让纪颜高兴,这就足够了。点了点头,云灯终于同意了。 -------------------------------------------------------------------------------- "广,你说初九的月亮为什麽只有半边啊。。。我好想对了一轮圆月和你一起祈祷呢。"五里湖边最好的客店里,纪颜正依偎在云灯怀里看月亮。体内一阵阵酸痛,不过和以前那沸水中煎熬已经是好的太多。 妒忌地看著把著纪颜的手结了个莲花印的云灯,滕广乖乖坐在窗边上。外面的一片月下的湖光,远处群山朦胧,应该就是明天要去的地方,千佛阵。廊上浅浅的是乳白色晕华,碧天无际,却是冰莹的清光,虽是半月,那光景也是美不胜收。 "一个月中当然有圆有缺了。只要我们两在一起,管他半月还是圆月,我都喜欢。"滕广说著就想抚摩纪颜在月光下几乎透明的脸庞。 "陛下,明早我们还要动身乘船呢,今晚您还是早些休息吧,也让纪颜养养精神,才好有体力和您一起游逛啊。"云灯毫不客气,纪颜现在虽是痛楚大减,但只是在滕广面前装了个无事人一样,那样的酸痛钻进骨髓里也不是人能轻易忍受的。 "好,明一早我就来。"也被纪颜赶习惯了,知道什麽时候该留,什麽时候必须得走。反正日子还长,以後纪颜好了,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你云灯想见,哼哼。。。还不是要求我。 静夜,明湖,一切都那麽安宁祥和。。。 ******* 乘了船往东行一个时辰,就到了民间传说中灵验无比的千佛阵。只见环了湖高高低低坐落了百丈高的山,上面不知道何年刻下了大大小小上千尊佛像。山前的空地足有四里方圆,到处点了香火,到处都是摊点,叫卖声,祈祷声和了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场地。几千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滕广穿了间点红锦袍,透著喜气,英武非凡,仿佛是少年成名的将军。纪颜到很简单,一身乳白的长袍,如同月色一般美好。头脸是不能轻易给人瞧的,当然也必须遮了阳光,白色的纱帽更是让人猜想是否将军的美眷。云灯不吭一声紧紧跟随著纪颜,守护著他身边一丈范围,元执和香儿等人自是跟在纪颜身边,滕广周围零散著傲龙傲海等人,场地间多了很多不怎麽出声,只是密切注意皇上行踪的护卫,猜不透有多少人。 时间比较紧,纪颜刚吃了氤凝丸,能出来走动的时间也就两三个时辰,不过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广,你看,这里也有卖风筝的呢,你给我的破了,得重新买个给我。"纪颜眼尖,一眼看到花花绿绿的风筝挂在摊子上。 "当然,当然。。。我们一种花样买一个,包你满意。" 结果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个风筝,看上去正是出门游玩的富贵人家。 "来,这了有香炉,我们上去插几柱。"滕广小心扶了纪颜走上场地中间的祭坛,上面专门放了铜鼎,正是千佛阵的中心。 "广,你上香吧,我是道门,只要心到行了礼就成了。"纪颜两手合十,低了头沈吟一会,喃喃有词。 "请佛祖保佑纪颜早日康复,保佑我滕广和纪颜能白头到老!"滕广也低了头,不同的是大声把自己的祝愿给念了出来。 "说什麽啊。。。白头到老,我们是夫妻吗?"纪颜白了滕广一眼,真是不知所谓啊。 正要向纪颜表白一切,只听空中一声炸响,场地北边临水处山上滚落数块岩石,顿时有几十人有的扑到在地,有的落水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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