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站了起来,好奇的看着眼前之人。他从不知道,集万千宠爱的碎樱,也会有如此失意的姿态。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如是,无殇第一次知道了"真相"。 碎樱醉倒在桌边,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我那么喜欢你,你还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他有什么好的,又无法给你生孩子...... 无殇登时愣住,碎樱,你指的是谁? 碎樱抬起头来,笑的天真迷离,"你好笨哦!" 然后,她便扑到在桌上,不再理无殇,嘴里还含糊的说着,如鸾,为什么你不爱我...... 爱?如鸾爱的是谁?不是碎樱皇后吗? 言为心声。无殇,怎么会听不懂,碎樱的语意? 那天夜里,无殇梦到了如鸾。如鸾全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无殇,为什么要害我......无殇惊醒。 黑暗中,床前有一个影子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无殇却不觉得害怕。那个人的气息,他太熟悉。 "你怎么会在这里?"无殇虚弱的问到。用了食骨散的人,生命都会慢慢消逝。最近,他已经感觉到,一天比一天虚弱。今早,竟然咳出了血。 那个人猛得抓住了他的手,激动的不住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多年,你究竟被多少人碰过?" 无殇先是一愣,随即苦笑,"怎么,还是不相信我。" 那个人没有理会无殇的低声自语,兀自的说着,"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得这样。母后恨那个女人,不惜利用亲生骨肉。为什么?亲情与爱情,不能两全?" 无殇反手抓着如鸾的衣袖,为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醒梦 你说爱是包容,可他却是自私的变种。你说我们的心在一起,可是心也在慢慢侵蚀腐坏。你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告诉你,若是这样,我宁愿去死! 生有何恋,死有何惧。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多少爱恨生死一瞬! ...... 无殇抓着如鸾,几近疯狂。"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既然注定伤害,为何不是伤害到底? 你不是移情别恋了吗?你现在为何站在我面前?你是要告诉我,你不爱碎樱,你只是把她当做我的替代品了吗? 掩盖多年的真相,为什么不能当做真实,一直贯彻下去...... 如鸾,并不是桑秋皇后的儿子。 二十年前的那个夜里,桑秋皇后与莘栎皇妃同日产子,桑秋产下了一位皇子,被封为太子,莘栎皇妃也产下了一个男孩,却只是普通的太子。于是,她便串通皇后寝宫的侍女,把两个孩子调了包。在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有资格成为未来的皇帝。 宫中地位的不等,是她对桑秋的狠,狠她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可是桑秋却死了,在她积攒了多年怨恨之后生病死掉了。莘栎无处发泄,便把自己的怨恨加注到桑秋最疼爱的弟弟身上。她要让这个男孩子"人尽可夫"。 起初,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无殇,便在那晚,把重麒皇帝引到暄和殿,生生分开了那对恋人。她扶持蓝麒皇帝,只因为那个人喜欢无殇,为了无殇不择手段。 最后,她又利诱恒王季恒强暴无殇......牵扯两代的人,如此费尽心思,只为报复! 无殇的确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处心积虑,甚至忽略了骨肉亲情。处心积虑,到头来逼疯了自己...... 一日之前,太后突然中风。太医说,她有心结。谁都不知道,她的心里积怨极深。 "无殇,我多么希望,我们可以幸福。"如鸾的眼睛,闪亮闪亮的,似乎饱含了四海情深。 "无殇,我一直如此爱你,可是我知道我们今生已经不可能了。"无殇被伤得这么深,无论起因是什么错过的是什么,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无殇的泪水,不知何时就无声的流了出来。他的心,此时,痛的无以附加。 "无殇,来世......"如鸾喘息着没有说完,便倒在了无殇的床边。脸上的笑容,满足而又无奈。 黑暗中,无殇终于看清,如鸾的脸上,全是血液。三日之前宫廷夜宴的毒药,终于发作。他不能忍受,那个人喜欢上别人。于是,便索性害了那人。 那本是无声无息便会致人性命的毒药,无殇下了决心要除掉那人。为什么现在,却是会莫明的心痛,肝肠寸断? 当时,那个给他毒药的人曾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最毒的,莫过于人心! 那个人却没有说,最难以捉摸的,也莫过于人心--无殇的心,难以捉摸的连他自己都不懂得...... 他疯狂的擦着如鸾脸上触目惊心的鲜血,"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从没对我说过喜欢我,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那个人,早就知道无殇敬上的那杯是毒酒,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那个人,想要以死赎罪,想要死在无殇的怀里......想到这里,无殇的心口涌上一口热流,鲜血从口中喷出。 无殇看着手中的红色液体,笑了越来越开心,眼里盈满的液体却让人看得揪心,"好吧,来世吧!"说着,他静静的闭上眼睛。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笑的如此真诚。 我爱你,但我同样恨你。我的爱有多浓,恨便有多深! 这是谁造成的? 命运吗? 他们两个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便是不到把彼此伤害的体无完肤,誓不罢休。 为什么要这样? ...... 树阴下面,两个少年靠在一起,自在无忧的,看着蓝天白云。他们自由的倾听着崇明莺啼,感叹着春光明艳......如画的场景。 想起那四个字,人生如梦。 这一切,是梦境吗? 如鸾,你我的相识,只是梦境吗? 你说你爱我,可我却觉得你的爱就像镜子里的阳光和镜子里的雨,看得见,却摸不着。你说你无能为力,我笑着点头:我理解。帝王家的爱情本来就是一种工具。他们生来便要会两个字--博爱。博爱,毋须特别的存在,貌似爱着所有的人,却不能够爱任何人。无法做到这一点,便失去了帝王的决断。 即使如此,我却爱上了你,爱的恨不得杀了你。 我不后悔对你敬上毒药。我曾梦到好多种杀你的方式,我曾梦到啃噬你的血肉,像野兽一样疯狂的啃噬...... 我只是后悔, 为什么要爱上你! ...... 清晨的阳光照进无殇的内室,五光十色,让人神清气爽。床上,两个人静静的躺在一起,安静祥和。他们的脸上身上,都是已经干涸的血液。红红的,像一朵极力盛开的牡丹,诡异妖艳。 都说昙花一现,无比壮观。恐怕,就是这种感觉罢...... 来世...... 来世,我们在一起! 来世,我不爱你,我却要让你爱上我! ...... 午夜十二点,殷晗辰拿着一张招收男佣的传单,推开了亚兰斯古堡的大门。 这个建立在山顶的,极尽奢华的古堡,虽然沉默在无尽的夜色之中,却丝毫没有没落的景象。奇怪的是,这里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影。无处不在的,是阴冷的气氛。 这里,便是当地极负盛名的鬼城。 "有人在吗?"殷晗辰高声询问,声音在古堡中回荡,像野兽的低鸣。 然后,随着吱的一声,一个人优雅的从楼上走下。鞋子踩在大厅的地面上,发出空洞诡异的声音。 那个人拿着蜡烛慢慢走近。殷晗辰终于看清,那个人穿着一件男士睡袍,目光清澈,唇红齿白,美的不像男人。他微笑的看着殷晗辰,就像一个绅士在看一位淑女,礼貌而又温和,丝毫没有因为现在是休息时间而感到恼怒。 殷晗辰看着眼前决美的男人,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怎么说,现在也是二十一世纪,还有用蜡烛的。而且,这个人的外貌明显是东方风格,怎么会住在这个偶是古堡中?嗯,是个变态也说不定。"我是来应聘男佣的。"他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如是说道,简单明了,开门见山。 "好的。可以留下。"那个人毫不犹豫。语气平淡的仿佛是说,这里是收容所,你有困难,就可以来这里。 "额......"殷晗辰本已想好泣涕连连的求他留下自己,却没有想到这么轻松,一时不知如何对应。天生的特异能力,使他身边怪事连连。无论在什么地方工作,都支持不了一个月便被赶走。 "你可以在一楼随便选一个房间。最深处的房间,却决不可以走入。"那个人突然笑的诡异,"否则,会遇到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哦!" "额......"殷晗辰继续发愣。 那个人没有再理他,把蜡烛塞到他的手里,便转身离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转过头,"刚才忘了说了,我的名字,镜漓。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无殇。" 如鸾啊如鸾,你说过,这一世会陪我终老,你能作到吗?--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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