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条街上那座大宅子里的总管,一个月前看上我姐姐长的标致,就硬把我姐姐抢了去,五天後姐姐的尸首被扔在东二街的巷子里,我去告官没有官肯理,这两个鸡蛋是我现在家里最好的东西,谁要能帮我姐姐的大仇,我就给他。" "人头买卖不是没有,在这京师更是不少,不过这买卖真吃亏,我想怕是没有人肯接吧,那你要这样站到什麽时候呢?" "大仇未报,姐姐死不瞑目,我也活的不心安,还不如就这样站到死为止,还有一丝机会,你不肯帮我就别与我多说了,我不要你们的同情,走开吧。"少年倔强的撇过头去。 难得久久出来一趟,都可以让我遇著这等不平事,今天忘了先翻翻黄历,肯定是不利出游! "小子,刚好我一早起来还没吃饭,肚子饿,你的礼我先收下了。" 武艺不高明,身上又无神剑兵器,所幸飞檐走壁的一点功夫还是有的,蒙面翻墙,避开後园的守卫,抓了殿後的一个家奴问得了那总管的房间位置。 远远烛影下,暖被里的睡正酣眠的男子赤身裸体,身旁还搂著个窈窕丽的女子作陪。 剑尖指向心窝,我拧了他的一把肥肉,见他睁目,我低声道:"横死东二街的桃姐儿,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你......你是何人,敢管起我的事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拔出红色剑身,我低头对猝死仍来不及惊呼痛哀的男人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你干的就好。" 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声,顿时搅乱了这如水静夜。 团团包围住我的卫兵,起此彼落的喝声:"谁敢这麽大胆闯入六王府!" 六王府......没想到这一动土还真动到了太岁头上! 看著前面这壮硕的身影是似曾相识,再定睛一瞧,这不是霍都。 我俩在宫内有过一面之缘,这麽多人我能不能打得过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六王爷烈焯贴身侍卫霍都挡在跟前,他的身手在春围狩猎时,我是见识过一二的,以我现在低的可怜武功,绝对打不赢,更别说是想全身而退。 "你们都退下,让我一个人来对付这贼子就好"霍都拔出腰间青铜刀,指向我左手中的剑,示意。 久战不利! 霍都拔地一起,翻刀高提,当中破空劈下,其势迅猛,我避无可避。 腾空跃起,我左手提剑相抵,势未尽挡。 剑,嵌入半臂,攻其未备,抽剑,一个翻身,打落对方手中兵器,我左手虽血流不止,但握著剑,剑上虽淌的是我的血。但,胜负已分。 "你输了。"我淡淡说道 这种以退为进的打法是我唯一胜途,却不是生路。 现在随便一个女子手持木棍恐怕就可以把我打趴下,不是没有考虑要如何应付剩下侍卫。只是我不想输霍都 你,不能够输。 昏厥前,脑海里浮现了这句话。 再说要不是料见屋脊上那个观战的人影会淌入这趟浑水,我岂会这样打算。 何天 第八章 话时间...... 啊啊啊啊......为什麽要写古代文啊...... 简直是折磨我这种文笔没多好的人 半宫庭半武林半言情.......我在写什麽东东 下次再开古代坑我......我乾脆先砍死自己算了 好浓的荷香,该是江南水边怒放的夏荷吗,这清甜的味道,推开窗就可以望见底下堆了满塘的荷,一朵压著一朵的白色花儿。 美,好美。 我,好喜欢,可,不能喜欢。 在江湖,只有输赢成败,只有血腥杀戮,快乐啊,是有的,可那是醉生梦死的快乐,那是朝生暮死的。 喜欢,不喜欢...... 感情这种东西是江湖儿女梦中才会有的誓言,是古人情诗词里的东西,是虚无的,不是现实的。 在泥足深陷的沼泽里,没有人在挣扎,只是任凭一直的沉沦沉沦下去,不想灭顶就得踩在别人的尸骨上求存。 就万万不能输,一无所有的人,一旦输,就什麽都没有了。 所以,不能够输。 这是幽远的梦,还是深埋的记忆。 无论是什麽,抵不过手上那股唤醒人的刺痛来得真实,贴近。 "为什麽弄成这副德性!"这不怒而威的低沉声音,是腾耀的吧。 "只是手上开了道口,应该没有大碍的。"靠我较近的这个,应该是那个被我拖下水的无辜靖丹。 "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口为什麽都睡了这麽久了还不醒。" "他失血过多,因为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的迹象,至於为什麽复原的这麽慢,应该去问宫里那堆白发苍苍的御医们,不是对我大呼小叫。" "那堆废物有用的话朕还用得著问你吗,再说朕让你跟著他,你怎麽反倒让他跑到烈焯那大闹一场了。" "我那管得住他,再说他想做的事,我并不想防碍他。" "靖丹,萧遥他来历不明,况且绝非一般泛泛之辈,你不该这麽毫无防范的坦诚相待。" "我喜欢他,不管他是谁都一样的,再说在宫里对他纵容最甚的,并不是我。" "你什麽意思,少拐弯抹角的说话。" "皇上,你不是是北擎的皇上,腾耀更是我靖丹从小大的朋友,我们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往往连喜欢的东西也是一起的。" 突然安静了下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用力的甩门声,看来靖丹把腾耀气走了。 "他走了,你还不敢醒吗?闯祸精。" 张开眼,我歉然一笑,靖丹俊秀的脸,却无奈的揪眉盯著我。 我勉力从乾涩的喉咙挤出声,声音却仍像被狠狠碾碎一样的难听:"我都得到这麽惨烈的报应了,你就别再怪我了吧。" "你早知道那天我一直在跟著你吧,所以你才放心大胆的闯到王府里头去行侠仗义,跟霍都那样高手过招,还用那种不要命的打法。" "没错,但事先我可真的不知道那是王府的,没办法,运气太差了,该是拜拜神解厄才好。" "你就料定了我必会出手救你。"靖丹半眯起眼说道,声音颇具不满。 我故作讨好的说道:"是啊,要不然我那还有小命躺在这呢,我没忘过你说我们是朋友来著,朋友有难,我相信你不会袖手旁观的嘛。" "你刚刚都听到我跟耀说的话了吧.......呵呵,你知道吗?有时候你这朋友还真是残忍呢。"靖丹苦笑了下,向往常那样伸手揉了揉我披散的头发,然後轻轻的揽住我。 像是怕压到我手上的伤口似的,一个轻的像是只有衣发相著的拥抱。 空气里,靖丹的身上衣上,附著浓郁的荷香,飘散而来,我贪婪的,一口口以鼻息窃取清香。 因为是喜欢的味道,抑或是喜欢的人的味道。 喜恶爱憎,人是断不了的,但我是忘了,曾经不得已要忘却,如今再也记不起了吗? 佛祖说,世有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从小我这离经叛道小子打死不信,到被传唤的御花园,见了一脸铁青的腾耀跟坐在一旁高贵凌人,气定神的烈焯时。 我才体会到这世上真有报应。 做善事也是有报应的,只是我这报应未免来得太快,杀得我措手不及。 "萧遥见过皇上,六王爷......"我才要跪下行礼,腾耀却不奈的摆手,示意要我走去。 "萧遥在此,前两日焯弟王府发生凶案之时,他一直随伺在朕旁,分身乏术,不可能为凶手。"腾耀神色自若的淡淡说道,眼神却不时的有意无意往我这瞟来,就算在烈焯这腾耀替我开脱了死罪,但这同时也为了身为皇上的颜面,他也不能承认有人自己的眼皮底下犯了这麽大闪失,先不论腾耀那种用心多点,我可以肯定的是,私下往後我难逃活受罪。 那时我给腾耀讲佛理因果,他不知会不会好心的放我一马。 奈何天 第九章 "既然皇上的这麽说了,臣当然不会不信,我知道皇上身边的人都是管教有方的,我就说了定是霍都看走眼了,当时半夜黑漆漆的,何况刺客又蒙著面,他怎麽能肯定是萧遥呢。"烈焯轻轻笑了,一双含水秋瞳却藏不住锐利锋芒的上下打量著我:"再说这小太监一副文弱样,怎麽像是会武之人。" 烈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一把捉住我的左手臂,五指简直要陷入肉里,似笑非笑的说:"这麽细的手,怎麽能舞得动刀剑呢?怎麽会是那晚左手使剑的高手呢?" 我咬牙不语,手上传来湿黏的感觉,想来是好不容易阖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烈焯!"腾耀低唤了一声,烈焯冷冷看了面无表情的我一眼,随即放开了手。 腾耀飞快起身随手抽出身旁侍从配剑直指向我,避之不及,我只好抬起右手去挡。 "看到了,他不是惯用左手之人。"再抬眼一看,腾耀已从容坐回原位。 烈焯见状,嘴角噙起清淡浅笑:"为这等小事打扰皇上实是不该,臣弟府中人等抓到一名少年似乎与那日犯罪凶手有关联,目前尚抓不到凶手,先处决了他也算先给亡者家眷一个交代。" 我以眼神向腾耀求助,望他伸援手救那孩子一命,腾耀却摆明要袖手旁观的视若无睹。 "六王爷请留步。"看见腾耀脸色闪过一瞬不悦的神情,我也狠狠的回瞪他一眼,他不愿帮这个忙,我自有别的办法,虽然明知这个方法有些蠢也没办法了。 我款款而道:"既然王爷尚未抓到凶手,苦主已身亡,凶案真相目前自然无从得知,既没有确切证据就要胡乱杀人,以奠亡魂,王爷府上死了人就非得马上找个人来偿命,无论贵贱,生命都是同样宝贵的,那孩子也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六王爷这等作风恐有失仁德!" "萧遥,你太放肆了。"腾耀冷喝一声,眸光凌厉的投射在我身上。 我无奈的耸下了肩,反正我要说的也说完了,说这种话再笨的人也猜著我就是与那少年有关联的凶手,也在烈焯面前毫不保留的戳破腾耀刚刚的谎言,谁叫他要见死不救,这样让他难堪,我也是迫无奈才出此下策。 烈焯顿了半饷,忽然笑了:"一个奴才竟然如此出言不逊,皇上,入中原不过数月,国事繁忙,这手底下人也疏於管教了吗!" 我正想再开口,腾耀大概知晓了他不救人,我不知要再说出怎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已先一步说话:"萧遥他的确是对你不敬,可说的也不无道理,烈焯你就放了那个小儿了吧。" "皇上都开口了,臣必定遵从,但这......" 腾耀冷冷看了我一眼,严厉的打断了烈焯:"萧遥以下犯上,出言顶撞,来人,处庭杖六十,立刻执行。"一群内监侍卫鱼贯而入,看著锦衣太监手上那两把结实的粗红棍,我暗暗叹息,看来就算藏身宫中,我的血光之灾也是少不到那去,真是枉费了当初师傅为我设此後路的一番心血。 一道道既重且沉的长杖使劲挥下,我疼的几乎要停了呼吸,腰际以下知觉慢慢钝去,只剩一股热辣的剧痛深入骨髓。 从站在旁边的小太监渐渐发青的脸色看来,後头想是一片血肉横飞。 虽然比这疼更折磨人的,我不是没有经历过,也习惯了。可惜疼痛无论受过再多次,人的身体是不会习惯的,会增进的只有面不改色的忍耐程度。 见我毫无痛苦之色,烈焯早已觉得无聊先行离开,只剩亭中端坐的腾耀与我乾瞪眼。 我苦笑,努力的喘嘘道:"皇上大可......不必亲自监督,我没力气逃刑......你这六十板......是不会少半下的。" 腾耀静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萧遥,你那时动手虽是一时仗义之举,欠缺思量,却想到了要利用朕安排尾随你的靖丹出手相助,而一发现是帝家中人府第你改以左手使剑,为得是替自己留一条有力的後路,你已早一步料到霍都可能认出你来,六弟必会进宫兴师问罪,朕便可提出这点凭藉这点叫他哑口无言,空手而回。" 我尴尬的笑了笑,都被料中了,我也无谓再多费唇舌辩解。 虽然此眼前的男子把我打的臀腿写肉模糊,我却不得不承认我对这个完美英明的君王又多了分欣赏。 "原来不止靖丹,朕竟也被你算计进去了。"腾耀蹙起双眉,盯著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萧遥,你究竟是何许人也?"闻言,我笑的更加苦涩,怎麽兜来转去,又说到这个问题上了。 我沉默的看向腾耀,对视良久,他走近俯下身来:"明知道你是不肯说的,朕却不知怎麽的偏偏要问,罢了,这回的事你要知错下回不再犯就好了,朕可以原谅你这一次。" 微微一动,虽疼的撕牙裂嘴,我仍是勉强的扯开嘴角笑道:"如果皇上这话是对太监说的,那麽奴才知错,如果是对萧遥说,那麽,萧遥不会认错。"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这样傲到什麽程度。"腾耀脸色几分略带阴冷,怒目而视:"不肯说实话不肯认错,那麽就在这跪著跪到了肯说为止吧。" 看著腾耀渐去的身影,我想这回大概真是惹火他了,我伸出两臂撑地,慢慢的直起腰,咬牙紧忍阵阵刺骨疼痛,才一个动作便已满头大汗淋漓,感觉了一下,腰际至膝部知觉已然麻木,动弹不得,只好向小腿使劲,向前拢去,一移分毫,就拉扯到绽开的皮肉,不过端正跪好,已耗去我大半力气。 我能撑的了多久? 假意认错,随口说说是再简单不过,为什麽要与腾耀争这口气? 被说成向是工於心计的我,这时竟也答不出来。 日落月升,漫漫一夜後,晨曦初露。 这一昼夜腾耀没出现过,反倒是丽妃听闻消息来了及趁夜深偷偷来探我的太监宫女,她们都问我为什麽要与腾耀斗气,既然身处宫中,为何要与这宫中握有你生杀大权的人唱反调? 我笑而不答,疼过极了,脑中一遍嗡嗡作响,只剩下眩晕的感觉逐渐加重,其实眼前的事物早已是模糊虚晃的影子的飘动,他们出现,他们说话,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脑中幻影,我已分不清楚。 好几次眼前一黑就要晕了过去,我狠狠的往受伤的腿间大力一拧,才清醒了过来,为什麽不肯向低头腾耀,把自己搞成这种地步。 我知道自己这回太过执著,却也不明白自己执著於什麽,我想腾耀太过於骄傲,与他相仿的一种气势,所以让我更是要比腾耀傲。 想想这种性格似乎真的过於糟糕,就是这样的硬脾气,害我前前後後吃了多少数不尽的苦头,却还是学不会教训。 昏昏沉沉中,靖丹清俊的身影也曾出现,他欲拉我起身,我断然拒绝,他气急败坏的问我:"你以为无论什麽事你次次都会赢吗......萧遥,示一次弱认一回输,对你而言有这般困难吗!" 再一失神,腾耀阴侧著脸站在跟前:"萧遥,你以为你还撑得了多久?" 我昂首轻轻一笑,说不准还可再撑上几个时辰,忽然再一阵昏眩袭来,我血淋淋背在身後的右手想再使劲拧下,却被腾耀眼尖的伸手箝制住,腾耀的近在眼前的脸庞越发的模糊,散成三三两两的重叠著,他接著在吼些什麽,我就听不见了。 奈何天 第十章 睡梦不知人间事,等我再醒来,眼前是熟悉的金勾开罗青锦帐,貂被绸褥暗木床,富丽堂皇,是腾耀的寝室。 从後头伤口好了些许的情况看来,我恐怕已睡上好几天,甩了甩尚有些混沌吃重的脑子,见窗边桧木桌上,夜灯如豆,在从半掩雕花窗漏进的一地幽幽白光里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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