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真的好痛... 「滴答!滴答!...」 轻脆的水声,敲醒昏沉的意识,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充满湿气的冰凉磁砖,即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冰冷的气息,而背上彷佛被锐器划过般地灼烧疼痛,带点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感受到身上残留的湿黏不适感,覆盖在额前的发丝遮蔽了视线,虽然想要拨开眼前的阻隔,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缚在头顶上方动弹不得,无力的手臂和膝盖只能紧贴湿凉的瓷砖,这种充满痛楚的禁锢感,熟悉得令人头皮发麻。 很快地,冰凉的水柱毫不留情地冲激在虚弱的躯体,程亦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 「怎么样?清醒点了没?我们可以继续了吧?」 比空气更冰冷的低沉嗓音响起,吃力地转头望向声音来源,从朦胧的视线当中,面无表情的冷酷君王,环抱着双手伫立在一旁,观赏自己的惨状。 「我叫你帮我管管君扬,没想到你连他的下半身也一起顾了。」 「君扬呢?...」 「还有馀力担心他啊?看来你受的苦还不够嘛!」 又一阵火烧般的激痛,随着俐落到刺耳的声响落在身上。 程亦禹咬紧了牙闷哼一声,飘忽的意识却从伤口就此回归体内,抬头望着蹙紧眉头的阙南炎。 「你在生气啊...我还有让你生气的价值吗?」 「不知死活!」 又是狠狠的一下之后,衣物撕裂开来的清脆声响窜入耳膜,被摔开皮带金属扣环,碰撞磁砖之后留下尖锐的回音。 接二连三刺痛听觉的声音,让程亦禹皱起了眉头,而总是冷酷无情的脸上已是紧绷到骇人的严厉神色,朝着自己逐渐逼近。 「唔!...」 被扯住头发而迫于弓起的身体,还来不及感到痛,被剥除衣物的赤裸双腿已左右撑开,灼热的指头直接从身后插入体内,粗暴地翻搅着残留在内部的体液,刻意发出令人厌恶的声响。 「...痛...好痛...」 「竟然让我以外的人把这种东西留在你的身体里...」 头顶的莲蓬头被扭开,冰冷的水柱再度冲刷残破不堪的身躯,像要冲洗掉一身的污秽和腐败,却只留下刺痛的感觉。 「尽管只剩三天,你还是我的人,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彻底违约。」 尽管以平板到不自然的语调说话,企图破坏污秽的挖掘动作持续进行着,诉说着难掩的怒气。 「你被别人碰过之后,对我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你拿什么赔偿我这三天的损失?胆敢破坏和我的契约,代价是很高的。」 「要我怎么做,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程亦禹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嘴角牵动自嘲的微笑,反正早在今天之前,自己对那个人而言已经失去价值。 「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 「还这么嘴硬啊!什么都照做吗?那就先让你尝尝这东西好了。」 「呜呜...啊...」 陌生无热度的异物深入体内,狠狠地摩擦柔软内壁里最为敏感之处,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被性爱用的玩具欺凌,但偌大的双掌在臀上搓揉挤压,随之紧缩的内部更深刻感觉到侵入物品带来的刺激。 由这个人一手调教的身体,早已没有任何可隐瞒的地方,所有弱点都已被彻底掌握、操控,口中只能发出分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的悲鸣。 「啊啊!...啊...嗯啊...」 「怎么?看来你还满喜欢,可是,这是给你的惩罚喔!」 「呜!...」 膨胀到极限的欲望被握住,蛮横地阻止了解脱的路途。但快感和知觉都已经濒临疯狂边缘的状态下,无法释放的苦闷令人痛不欲生。 会疯掉!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疯掉的... 「不要...这样...」 是自己太小看这个暴君了吗?... 这十二年的时光,已经太久了,久到几乎遗忘了这个人恶劣的本质是多么令人畏惧。 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和冰凉的水流融合,悲哀和耻辱同时流逝着,现在的程亦禹,只想着如何才能从这样的炼狱之中逃离。 「怎样...才...放过我?...」 「给你条路走吧!」 依旧没有任何同情之意的冷冽口吻,宣布着特赦的条件。 「让这东西陪伴你三天...」 「不要!...求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敢了...」 「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呢!看来不是啊!」 冷言冷语当中透露着些许得意,埋在体内的异物也缓缓地抽离,却停滞在入口处不肯离去。 徒劳无功地扭动着疲惫的身躯,无法脱离折磨的程亦禹,只能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对方。 「求你...快点...拿出来...放过我吧!...」 「再不然的话...你就替我工作吧!」 这是什么意思? 程亦禹抬起疲惫的双眼,不解地望着阙南炎,却只换来不容质疑的神情。 「反正你也只剩下这点功用,黄秘书打算退休,你就接替他的工作,就这样待在我身边三年,来偿还你所有的债。」 三年? 又是另一个契约吗?他还是无法自由...但是,他想要的,似乎不是自由... 程亦禹的脸上再度浮现复杂的笑容,是悲怆,也是愉快;是羞愧,也是满足。 受尽折磨,充满恨意的自己,还是想要留在这个人身边,似乎可悲到令人发笑。 即使用这伤痕累累、毫无价值的身躯公然背叛,但自始至终他忠心遵守的誓言,就是这颗疲惫不堪的心,未曾让任何人占据,已毫无保留地全然献给那遥不可及的暴君... 尾声
「阿禹...」 灼热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飘远的意识回到酸疼的手腕。 三年前的自己,做出严重的背叛,而现在,他却再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 和自己共同在阙家成长的小少爷,已经成为一个懂得爱人与付出的优秀男人,由于两人之间踏错的那一步,和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莫名羁绊,让他衷心期望能为对方做些什么,并且,再次报复将他的自尊放在脚下践踏的暴君。 然而,一切不过是困兽之斗,因为他不会因此离开,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沉沦于那个暴君偶然赋予的恩宠。 每一次背叛,换回的或许是更严厉的折磨,但可悲的是,自己竟能从中获得被重视和被需要的安全感。 「阿禹...」 在呼唤声中,程亦禹只能吐出剧烈的喘息,取代玩弄自己的折磨物品,而深埋在体内的热楔,正毫不留情地穿刺着,背脊贴靠在墙壁上,双脚被悬空抬起从正面贯穿的姿势相当辛苦,但全身都依赖在有力臂膀中,还是令人沉醉。 「南...南炎...啊啊...」 回应似地不断呼唤着所爱之人的名字,曾经在无法触碰彼此的日子之中,感到心动,但多少还能维持身为部属的些许自尊,然而今时今日,没想到这付早被调教完成的躯体,还是贪恋着对方的体温。 托住自己双腿的掌心倏而握紧,修长指尖传来强力的痛感,程亦禹睁开沉重的双眼,只对上深黑的水光,漾着无法言喻的坚决。 「我绝对不会放你自由的。」 占据自己全身全心的暴君,如此宣示着。 但是,或许这正是自己所祈求的,只要知道对方需要着自己,就再也无所求。 「继续...喊我的名字...」 「啊...南炎...嗯啊...南炎...」 激情之中持续叫喊的名字,让心底也抽痛起来,他早已懂得暴君对自己的执着,也懂得暴君内心的沉静呐喊。 于是,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是笼中的鸟儿,再也无法离开笼子振翅而飞,愿意只为主人的目光而生。
『如果五年算是很长的时间,那十五年呢?』 十五年以来,没有一天停止对一个人的渴望,是多么令人恐惧、又心悸的事情。 『我还有让你生气的价值吗?』 回忆起来,那是一种很痛的感觉。 琥珀色瞳孔,在那一刻迸发出前所未见的挑衅,以及深沉的自嘲,看起来充满愤怒,却更加哀伤。 望着这样的晶莹双眼,那同时存在着淫乱和纯净的双眼,以陌生的姿态呈现出复杂情绪,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时,只觉得很久没有这么痛了... 心脏被无名火灼烧,脑海一片空白,只会想到自己被背叛时的愤恨,但是这样的痛却相当熟悉,是被遗忘已久的深层情绪,就像那个女人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 恐惧涌上心头,他不想再次面对这样的情感,可是,从那一句话开始,他们之间的联系就不可能切断,用尽各种方法想要将对方留在身边。 一切的答案,都已昭然若揭,只有自己还不愿意面对... 他是站在阙家顶端的王者,却懦弱地不肯面对内心深处最沉痛的伤口。 但是,就在琥珀的映照之下,自己一再重蹈覆辙的可悲情感,已经无所遁形。不希望对方想着别人,却连受折磨时刻都还惦记着另一个人。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他唯一的眷恋? 三年之后,当期限再届,以为会随着岁月消逝的火焰,在日渐强烈的独占欲催化之下又再度燃起。 「阿禹,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答应过我什么...」 岁月无痕的白皙脸庞被迫昂起,阙南炎凝视着那片总漾起一片水光的琥珀,凑近喘息不已的双唇,等待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流泻而出。 「我...」 「快说!」 「唔!...」 细瘦的身躯因自己再一次扭腰挺入而颤抖,攀附在背部的指尖紧扣住朱雀的羽翼,虽然留下尖锐的痛感,却没有自己此刻所感受的痛感深刻。 三年前,自己以可笑而幼稚的手段,强留下这个始终无法放手的人。而现在,他正以更卑劣、却更有效的计谋,将这个人永远拴在身边。 曾经以为那只会忠心地望着自己,遵从自己一字一句的温顺宠物,却在三年前用最激烈的方式起而反抗,淡色双眸溢满激烈情绪。 于是,一个酝酿已久的计谋,逐渐在心中形成,并且付诸实现。 「我是你的所有物...」 贴在自己耳畔喘息呻吟的唇,缓缓吐露着理想答案。 阙南炎鼓励似地伸手轻抚着柔顺的发丝,眷恋残留指尖的触感。 唯有这个人,无法用权势或利益去交换。 温顺的宠物始终保有不可侵犯的自尊,一旦受到践踏,就会以玉石俱焚的壮烈姿态,企图唤起别人的尊重。 所以只要逮到那一刻,他就赢了,故意激怒对方,让对方作出背叛的举动,再说出自己的要求交换代价。 即使利用了自己的至亲也无所谓,或许是报复他们之间所产生的羁绊,或许是自己丑陋的嫉妒心...他布下完美的局,等着这个早已被他了若指掌的宠物落入陷阱。 『君扬真的很迷恋那个孩子呢!怎么?你很希望能让君扬从我的掌控中逃脱吗?』 暗沉琥珀中,瞬间绽放的奇异光芒令人沉醉。 『我会放他们走,只要你愿意用自己交换君扬的自由。』 即使再怎么卑劣,只要不再放手,他就能永远拥有这个人在身边。 「我的身心都属于你,不让别人触碰...」 高傲的嘴角漾起胜利的微笑,阙南炎知道,他已经得到他今生最渴望、最不愿放手的珍贵宝物。 「阿禹...」 松开紧扣住细瘦腰际的双掌,阙南炎捧起被情欲和爱意翻腾的面颊,轻舔着微启的唇瓣,然后轻柔地吸吮着,最后将自己的唇与之贴合,等待对方再度无法自拔地拥住自己。 或许,他是全世界最卑鄙狡猾的人。 「阿禹,就这样待在我身边...」 就这样,永远留在他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呼唤他的名字,让他凝望着那沉静却艳丽的琥珀安稳入眠,让他平息始终隐藏内心某处的火焰。 因为,他们之间不只情、不只爱,也不只欲,而是纠缠着情爱欲,再也难以分解的关系,十五年以后,甚至更为长久的羁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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