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她约我在咖啡厅。
温柔的母亲，平和与我交谈，并且将同性恋不予被社会承认，就业，生活，婚姻，爱滋等问题一一列举。
我只是笑着说，我不在乎。
飞羽偷偷出来与我见面，他抱着我，天很冷，下着雪，我们都淋湿了。
他说话时会有白色水气。
"辉，爱你。"
我紧紧拥住他。
"我也爱你。"
当晚回去，他父亲把他左腿打到骨折，他走读了。
我们一个月没有见面，他用他母亲的手机偷偷发短信给我，"辉，别放开我。"
我跑到他们家楼下，大喊，"飞羽，我爱你！"
十分钟后，110来了。
他的腿复原后，正是暑假，我没有回家，因为我们私奔了。
来到西藏后，他出现了高原反应。
我用尽积蓄，维持不了生计，于是外出打工。
西藏那儿的小学很破旧，正需要老师，我去教书，可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飞羽的医疗费，但我并未放弃，我始终坚信，我们会有未来。
晚上，我找了兼职，在小饭馆里当服务生。
飞羽打了个电话给他母亲。
他的母亲说，我与你爸离婚了。飞羽，如果你再不回来，妈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儿子，你是不是要妈跪下来求你才肯回家？！那妈现在就给你跪下，求你，回来，好不好？
那晚他没睡，紧紧抱着我，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我见他坐在床头。
我知道，结束了。
他说，辉，对不起。
回到E城市，他母亲邀请我共用晚餐。
饭后，那个饱经风雨的中年女子跪在我面前，当着飞羽的面，面脸泪痕，拉着我的手说，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吧。
飞羽送我到楼下，说，辉，她更需要我。
我什么也没说，回到寝室。
三天后，我们约在初见的公园，仍是那张绿色法式长凳，只不过秋日变成了盛夏，见面变成了分手。
他在我怀中失声痛哭，"辉，你比她坚强。"
我没有哭，只是安静抱着他，一下又一下轻抚他的背部。
"辉，再见。"他仍戴着红色珊瑚石耳钉，可没有笑容。
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逝，才流下眼泪。
我想对他说，飞羽，别离开我。
我想告诉他，飞羽，我爱你。
可我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不想使他为难。
我们私奔后，他母亲被他父亲打断了一条腿，哭瞎了一只眼睛，那个沧桑的母亲，再也经受不起失去儿子的痛苦。第十章
我与飞羽是通过网络相识，起初大家都只是抱着谈天说地的想法，可随着灌帖数量的增加，彼此对于对方皆产生了好奇。
见面时，他很腼腆，双颊发红。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几分尴尬，不过那时晒得太黑，飞羽没发现我也脸红了。
我们坐在长凳上，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气氛有点沉重。
他终于忍不住，起身问我，要不要去我家里坐会儿？我家就在附近。
我点头答应。
飞羽是美校的学生，他有洁僻，不喜好住寝室，所以在学校附近租了套独立的公寓，一居室，摆了张床，一张书桌，非常简单。
我进屋后四处看了看，没有坐下。因为屋里只有一张凳子，我怕自己坐了后他就只能站着。
他端来水，看着我傻愣处那儿，笑着说，你干吗呢，坐呀！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笑，眼睛弯弯，嘴角上扬，露出两颗虎牙。
我想了想，说，那你坐哪儿？
他眉头一皱，傻子，让你坐你就坐！
我坐下，他站我身后，打开电脑，身子半靠在我肩膀上，说，我们上网吧。
我点头。
他打开了SLY。
我们俩一起重温自己的水帖，看到几帖经典的版聊，无不称快，相视而笑。
那是一个美好的下午。
看完最后一帖，我抬头笑着说，你小子真能侃！
他望着我，耳际的珊瑚石耳钉呈暗红色，脸颊粉色，说不出的诱人。
我揽过他的脖子，吻了他。
他的身子一开始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摊软在我怀里。
与很多小说情节雷同，我们发生了关系，顺理成章成了情侣。
我在床头抱着他，问他，难受吗？
他笑着说，就你那小牙签，不够我塞牙缝的！
于是我们又做了一次。
那是我的第一次，真正与人发生身体关系。
可我知道，飞羽不是第一次。
飞羽学的是素描，偶尔会画水彩画。
他的性子有些孩子气，偶尔对我耍些小花招反攻，我向来皆是以笑容面对。
我喜欢他闹脾气，那模样俊俏极了。
大一时，我与耀亮并不非常熟悉，故不能经常外出过夜。而飞羽是本地学生，他周末常回家，所以我们格外珍惜待在一起的时光。
我们逛街时拍过一套贴纸照，飞羽在我皮夹子里贴了一张，然后把剩下的全都拿走了。
后来我们在SLY上公开了关系，飞羽把贴纸照也发了上去，朋友们一片艳羡。
到了寒假，我回了家。
分开的日子变得很难熬，他不能常常与我通电话，因为他母亲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对于他和男生过于亲密非常敏感。
我们继续通过网络交流，他说，辉，我好想你，我想看看你。
第二天，我去买了个摄像头。
他看见我的视频后说，只允许与我视频，不准出轨。
我宠溺答应。e
那时虽然有点偷鸡摸狗的交往，可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辉辉，醒了吗？妈妈给你买了早饭。"母亲扣门。
我掀开被子，"醒了，我一会儿就出来。"
母亲是凌晨才回的家，我装作睡着，她进屋给我掖了掖被子就回自己屋里。
夜里，我又梦见飞羽了，不过他并没有笑。
我们分手时，我第一次见飞羽哭。
我们的关系被他母亲发现了，一开始是贴纸照，然后她查了飞羽的手机记录，还查了上网记录。之后，他母亲禁止他在外租房子，改要他走读。
飞羽不同意，可后来，他母亲找到了我。
中年妇女，烫着大波浪卷发，染得乌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第一次见面，她约我在咖啡厅。
温柔的母亲，平和与我交谈，并且将同性恋不予被社会承认，就业，生活，婚姻，爱滋等问题一一列举。
我只是笑着说，我不在乎。
飞羽偷偷出来与我见面，他抱着我，天很冷，下着雪，我们都淋湿了。
他说话时会有白色水气。
"辉，爱你。"
我紧紧拥住他。
"我也爱你。"
当晚回去，他父亲把他左腿打到骨折，他走读了。
我们一个月没有见面，他用他母亲的手机偷偷发短信给我，"辉，别放开我。"
我跑到他们家楼下，大喊，"飞羽，我爱你！"
十分钟后，110来了。
他的腿复原后，正是暑假，我没有回家，因为我们私奔了。
来到西藏后，他出现了高原反应。
我用尽积蓄，维持不了生计，于是外出打工。
西藏那儿的小学很破旧，正需要老师，我去教书，可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飞羽的医疗费，但我并未放弃，我始终坚信，我们会有未来。
晚上，我找了兼职，在小饭馆里当服务生。
飞羽打了个电话给他母亲。
他的母亲说，我与你爸离婚了。飞羽，如果你再不回来，妈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儿子，你是不是要妈跪下来求你才肯回家？！那妈现在就给你跪下，求你，回来，好不好？
那晚他没睡，紧紧抱着我，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我见他坐在床头。
我知道，结束了。
他说，辉，对不起。
回到E城市，他母亲邀请我共用晚餐。
饭后，那个饱经风雨的中年女子跪在我面前，当着飞羽的面，面脸泪痕，拉着我的手说，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吧。
飞羽送我到楼下，说，辉，她更需要我。
我什么也没说，回到寝室。
三天后，我们约在初见的公园，仍是那张绿色法式长凳，只不过秋日变成了盛夏，见面变成了分手。
他在我怀中失声痛哭，"辉，你比她坚强。"
我没有哭，只是安静抱着他，一下又一下轻抚他的背部。
"辉，再见。"他仍戴着红色珊瑚石耳钉，可没有笑容。
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逝，才流下眼泪。
我想对他说，飞羽，别离开我。
我想告诉他，飞羽，我爱你。
可我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不想使他为难。
我们私奔后，他母亲被他父亲打断了一条腿，哭瞎了一只眼睛，那个沧桑的母亲，再也经受不起失去儿子的痛苦。 第十一章
寒假的生活很宁静，年三十的夜晚，我陪着外婆妈妈一起吃年夜饭，电视调到CCTV1看春节晚会，年年如此。
父亲打电话来说，你快踏入社会了，有没有想过将来？
我说，没有想过。
他说，你在大四前告诉我将来想干什么，我给你先准备起来。
挂了电话，母亲过来问我电话的内容，她的手指紧紧缠绕住衣角。
我说，父亲让我考虑一下将来，还有，让我问候你。
她皱眉，转身时低语，你父亲不是这么细心的男人。
我没有说话。
母亲还是爱着他吗？我想这种感情可能更像是亲情，毕竟生活在一起近十年，即使没有爱情，可已像亲人一般无法割舍了吧。
母亲开始唠叨父亲新家中的那位弟弟，说那个女人一定会唆使自己儿子与我抢父亲的财产，让我自己长个心眼儿。
我起身，站在母亲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肩膀。
"我已经长大了，妈妈。就算没有爸爸那些钱，我依然可以活下去，而且我也会照顾你和外婆。所以，别再诋毁那个女人了。况且，那个男孩儿，也是我的弟弟。"
母亲低下头，没有说话。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粗糙的手轻柔抚摸我的手背。
"长大了。。我家辉辉长大了。。。"
父亲的第二个孩子小我十一岁，我曾经远远看着他，看着他的母亲陪他在儿童乐园玩耍，他的笑容很纯真，带着阳光的味道。
我在心中说，他是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
然后，我默默离开。
十二点，屋外爆竹声如雷。
林朋打电话给我。
"新年快乐。"他在电话那头很平静。
"新年快乐。"我道。
"你总是这样。。。"他带着怨气的声音。
"什么？"我莫明。
"你总是这样。。对我不冷不热，也不主动打电话给我，从来不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我沉默，无言以对。
"罗辉，我只问你一句。"
"问吧。"
"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可以。"哀求的口吻。
我沉思，渐渐搜寻自己对林朋的记忆。
他等了良久，没有得到我的回复，挂了电话。
大年初一，我们分手了。
寒假结束，父亲在我户头里打了一万块钱。母亲依依不舍送我到火车站，她仰起头，看了我一遍又一遍，最后忍不住哭了。
我抱着她，轻声安慰。
回到学校，耀亮开着一辆宝马来宿舍。
他招呼我，问我怎么样？
我望着宝蓝色的车身，微笑，"很漂亮。"
"我家老头给我的新年礼物，有没有兴趣开一圈？"耀亮扬出手中的钥匙。
我低下头掐灭烟头，"我没有驾照。"
"没事！"他把钥匙扔过来。
我接住，上车，发动引擎。
耀亮在副驾驶座。
我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E公园门口。
耀亮吹了声口哨，"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浪漫的！"
我的笑容几分僵硬。
自从分手后，我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我自己在这儿走走，你先回去吧。"我掏出MILD SEVEN。
耀亮点点头，"成，若要我来接你，打个电话就行。"
我挥了挥手，走进公园。
初春，却没有春的气息。
公园内仍是一片冬日景象，冷风萧瑟，地上几片落叶，树木光秃秃。
我双手插入上衣口袋，手心攥着香烟。
墨绿色的法式长凳，我与他相识又结束的地方。
重新坐上长凳，记忆就像泉涌般爆发，却悠然流淌，支字片语，只是回忆。
我掏出MILD SEVEN，嘴里叼着烟，可打火机却没有火花。
我扬手遮挡冷风，好不容易点燃了香烟。
深深吸上一口，肺部扩张。
一只手再次插回口袋，很冷。
路边的法式梧桐，在风中发出低沉呻吟，几片叶子垂死挣扎在枝头，摇曳。
我吐出蓝色烟圈，瞬间在空气中被风带走。
风吹乱我的头发，吹得我瑟瑟发抖，吹得我从心底发寒。
可我并没有走，默默坐在长凳上，一支又一支，狠狠的抽烟。
满地烟蒂，吹散。
手机响起。
永恒来电话。
"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怔住，"你小子耍什么花样？"
他低沉的笑声传入耳膜，"请朋友吃饭竟被这么侮辱，我是不是该大哭一场。"
我扔下烟头，踩灭。
"我在E公园，你来接我吧。"
他挂上电话。
我起身，仰起头，灰蒙蒙的天空，零散的黄色枯叶，斑驳的法式梧桐。
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
只有我深深沉溺于回忆中无法自拔。
该结束了。z
冰冷的手慢慢伸出，举过头顶，直指天空。
我需要更加宽广的世界，我要出国。
永恒与我在一家意式餐厅用餐，明黄色的烛光，白色玫瑰插在桌上透明细口瓶中，耳边有人拉着婉转的小提琴。
"你倒挺气派。"我打开餐巾。
他笑得很浅，"本想过年前请你，可你溜的太快。"
"你自己关机。"
他不语。
七分熟的牛排端上。
我皱眉。
侍者走后，我说，"这点东西怎么能吃饱！"
他大笑，笑声回荡在优雅的古典餐厅中。
晚餐后我去了他家，他指了指电视机下的盒子。
"那是什么？"我顺着他意问道。
他答："PS3。"
我跑过去，"听说这东西刚出货。"
"我一个客户送的。你喜欢打游戏吧，正好他还送了几张游戏，你慢慢玩。我去洗澡。"永恒脱下西装。
我绕有兴趣打开盒子，开始装机器玩游戏。
永恒裹着白色浴衣，头发湿漉漉。
"好玩吗？"他问。
我说，"不错。"
"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我对这种东西没兴趣。"他拿起浴巾擦了擦头发。
"不，拿回去肯定被室友烦死。"恐怕其他寝室的人知道我有PS3也会过来闹腾吧，我不喜欢吵闹。
"哦。。。那你要是想玩就到我家来？"他漫不经心坐在床边。
"恩，好。"
"你那小男朋友呢？"
"分手了。"我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
"今天在这里过夜？"
"行。"
晚上我们做爱，永恒仍旧被我压在身下。 第十二章
生活有了目标就会变得忙碌，我打电话告诉父亲，我想出国。
他问，你想去哪个国家。
我说，还没想好，但是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父亲在电话那头沉默。
我说，爸，我现在开始打工，攒点钱。出去后边读书边打工，尽量自己负担生活费。我知道出国给家里负担重，但我会努力的。
父亲说，你不用担心钱，你想出去的事儿和你妈说过没？
我说，还没。
他说，你妈肯定舍不得你出去，你先说服你妈。
我恩了声，然后开始出去找工作。
大学生打工无非KFC这类地方，我找了比较靠近学校的一家麦当劳，店长说这里已经有很多学生了，我明白他意思，笑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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