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的咬牙切齿,那封信不过就是小学一个女同桌前些日子寄给我的,想找我国庆节去玩。虽然是一封极其普通的"友谊之信"(不那么想也得那么想),可要是被老妈知道,那非得......其后果真是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惨......还有惨什么来着,不管了,反正一个字:惨!卑鄙小人,竟然敢威胁我,他怎么找到那信的,我藏的极其隐秘啊。 "怎么样?" "好!"我忍痛答应道。 "那等叔叔阿姨回来,你就跟我去上学吧。"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睡死你,最好你永远都不要醒,我诅咒着望向了窗外,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照顾,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第二十三话 四天就这样草草过去了,老爸老妈回来的当天,照顾出了院,他美名其曰地说是帮我的忙,省的我被爸妈教训。切,我才不稀罕领他这个情呢,大丈夫敢作敢当,让两个魔王的"口水教育"来的更猛烈些吧。这些当然是心里想想的,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也不能免俗。跟他出了院,心里一直毛毛的,不为什么,只为从我答应他的条件开始,他的脸上就挂着微笑。乍看之下还挺舒服的,人帅笑起来也就更添一份亲切感,可是,老这么笑着就不对头了。我真的怀疑他的颜面神经失调了,这辈子恐怕就这么一个表情了,我为他哀悼。 "又在想什么呢?快走。"照顾在前面催促着。 "干吗要走回去,叫老林接我们回去不就得了。"我抱怨着,可怜地看着两条快要累的没有知觉的腿。 "你不要老是坐车,经常散步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他又开始了,大妈式的唠叨教育。 "说的那么轻松,敢情现在你的腿不疼!"我干脆停了下来,寻摸着能坐的地方。 他回过头,略带无奈地说:"快走,就快到了。你是男人不要那么娇气。" 我找了半天,竟然没有一块干净能坐的地方,正恼火着,又听到他在那边摆老大,顿时不爽:"我就娇气了,怎么样?能娇气也是要看资本的,你娇气一个我看看!" 他也没为我说的这话生气,快步走了过来,用透着淡淡关心的口吻说:"腿疼了?这样吧,我背你走。"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太过任性了,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真是照顾?怎么和刚醒来时用信威胁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难道他有人格分裂?我疑惑地仔细端详起站在我面前的照顾。 "你用不着用这种眼神看我,昨天我是气极了,才会对你是那种态度。"他像看穿我心事的解释道。 我一听,高兴极了,忙说:"那么就是说,你昨天提的那些条件都不作数了?"我突然有了一种"拨开乌云见青天"的感觉。 "谁说的,我只是说昨天我的态度太恶劣了,说的内容没有问题啊。"他一下子把我从天堂上推了下来。 对于这样的人,我已经无话可说了,直接用鼻子鄙视他,送了他一个"哼"! "上来吧,别磨蹭了,要是回去晚了,被阿姨他们逮个正着,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他蹲了下来,拍拍自己的背示意我上去。 当时真想给他一脚,让他摔个狗吃屎,可我还是有理智的。我极不情愿地趴到了他的背上,他轻松地站了起来,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真的有那么轻吗?"不等我把这个念头考虑个彻底,他就背着我走了起来,步履不快,但很稳,安稳的我有了点睡意,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背上,好塌实。凉爽的风轻抚着我的脸庞,淡淡的桂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我用力一嗅,随即又咯咯咯地傻笑起来。 "傻瓜,笑什么?"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靠在他的背上也能感到他说话时的震动。不知怎么的,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很真实,真实得我伸出手就抓的到。 我懒懒的说:"想笑就笑了,哪有那么多理由,否则不是活的太累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往前走着。快要到家时,"康,如果今年冬天下雪的话,我再背着你散步。"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的心暖暖的,好象已经看到下雪天,他背着我走在被雪细细覆盖的雪地上的情景。可我的嘴仍是强硬的:"干吗要你背,我又不是残废。" 他笑了,我的心也跟着他一块笑了...... 回到家,庆幸的是爸妈还没回来。我和照顾迅速布置了下现场,其实我没怎么干,都是他在干,我特别喜欢看照顾为我忙碌的身影。"小康啊,小顾啊,我们回来了~"老妈惯有的高音嗓子从天而降。 我和照顾对望了一眼,恩,全都准备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两个魔王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头一句话就是:"你们没出什么事吧?"那表情叫一个奸诈,那语气叫一个暧昧。 显然,照顾理解岔了,忙解释道:"没有啊,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发生什么事呢,没有,没有。嘿嘿嘿!"最后还用傻笑作结尾。哎哟,我的照顾啊,你这么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果然,老爸老妈暗中交换了个眼神,四目齐刷刷盯着我,奸笑着向我靠近。我只好来个明哲保身,把照顾往魔王方向一推,跑上了楼,上楼时还不忘交代一声:"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好了,本人拒绝任何采访。"回到房里,还为今天他背我的事雀跃不已,完全忘了答应照顾明天要去上学一事。 第二十四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是谁在清晨凄凉的高歌,是谁把觅食的鸟儿惊的四处乱飞,是谁引来了邻居的埋怨咒骂。答案只有一个,是我,是我,还是我。我垮着脸像一个即将被枪决的死刑犯一样,慢慢拖着脚步,跟在一大早就到我家守侯的照顾后面。 "你不用这副样子,这是你自己答应的。" 我气的直跳脚,"什么我自己答应的,是你威胁我,你威胁我的!" "我是为你好~"还是那般不诚恳的语气。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我......"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后面有人叫照顾的名字。回头一看,两个骑车的人正在快速向我们靠近。 照顾停住脚步,回头望去,脸上挂上了笑容。我不解,更要把追上来的两人看个仔细。待那二人来到眼前,忽觉得一人甚是眼熟,想了想,迟疑着说出一个名字:"方......海?" 果然,其中一人把目光移向了我,脸色变了变,往另一人身边靠了过去。我纳闷,我没把他怎么样过啊,干吗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你躲我是吧,我偏要缠着你,你等着吧。我为重回学校的第一天就找到事可以做暗自高兴着。 "你小子,这几天都去哪儿啦,连个消息都没有。"另一个人对照顾说道。还给了他一拳,当然是玩笑性质的。 "有事,上次的比赛怎么样?"照顾和他聊了起来。 我暗中白了他一眼,要聊天不会找个私人时间,偏要赶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们的聊天内容很无聊,但我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傻傻的陪他们一起无聊。我把注意力转到了还躲在别人身后的方海身上,我狞笑着走了过去,他把头缩啊缩,我忍不住喝了一声:"别缩了,你又不是乌龟,再缩我都看得到你。" 刚才他的脸色就不好,这下就更加难看了。我忍着捉弄他得逞的快感,一本正经地说:"过来。" 他往后退了退,"过来~"我加强了尾音的气势,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挪了出来,"快点!"才几步路的距离,他搞得好象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好不容易挪到了我的面前,又把头压得低低的。我叹了一口气,柔声地问:"方海,我怎么你了,你用的着那么怕我吗?" "没......没有"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出。 "什么没有,那你干吗这副样子?"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他。你问我为什么要对他和颜悦色?理由很简单,现在照顾在旁边,不能让他知道我欺负他朋友,真要整方海也要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说,你说对吧。你说什么?说我在乎照顾的眼光,才......才不是呢,我那是......对,是怕他打击报复,我答应要听他的话一年,在这期间故意惹怒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行了,闲话不多说了,我们再来看看方海同学是怎么回答我的。 "没有。"还是这两个字。 我的火气渐长,咬着牙说:"你翻来覆去就这两个字是不是!" 他迅速抬头看了我一眼,防卫似的退后了一步,"没......没有。" "靠,你......"我已经产生了想要过去打他一顿的想法了,可看到这时照顾正往我们这边看,我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深呼吸了一下,老子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方海,走着瞧。 "康,你过来一下。"照顾在召唤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叫他养的狗。 我走了过去,照顾拍着和他聊天那个人的肩膀,向我介绍说:"这是我哥们--原石。" 我仔细观察了下这个叫原石的人,身高比照顾还要高,估计能到一米九了,唉,我就奇怪了,同是一个时代的年轻人,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照顾一米八二,我一米七三。不过那方海和我差不多,看到他我也就不怎么郁闷了。 "你是健康吧,猴子经常提起你,你是猴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大家都是哥们儿了啊。"原石很爽快的把我归为了他的"哥们儿",还伸出了友谊之"熊掌"。 我苦笑着和熊掌来了个亲密接触,啊,可怜我那柔弱无骨的玉手。这么说是不是恶心了点,管他的,我就想表达我的悲惨遭遇。说实话,他的手劲可真大,捏得我生疼,我揉着"受伤"的手,看着笑的灿烂的照顾,恨的牙痒痒。 "好了,快点去学校吧,要不然要迟到了。"照顾笑完后,才说道。 "要不要我们带你们?"原石提议。 照顾看了我一下,拒绝了。"那我们先走了,学校见。"原石也没在意,很爽朗的和我们道了别,骑了过去。方海好象逃命似的,冲的比原石还快,害的原石直嚷嚷:"小海,你骑那么快干吗,等等我啊......" 等他们骑远,照顾握过我正揉着的手,轻轻的帮我揉着,边揉边说:"他这人就这样,没什么轻重,你别在意。" 我早就红透了脸,心也跟着他揉的那一下一下跳动着,这情况怎么看怎么暧昧,我有点沉浸其中。"康,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啊?"他的话让我回过神来。我突然反映过来,甩掉他的手,"没,没不舒服。快,快走吧,去,去学校。"说话结结巴巴,好尴尬。 所幸他也没追问,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学校。路上,我望着他的背影有点迷茫,我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依赖?是喜欢?不清楚。可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感觉加上一个明确的定义呢,我迷惑了...... 第二十五话(上)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事件的发生促使我明白了内心真正的感受,也作出了人生第一个重大的决定。不要说我说的夸张,听我把事情慢慢道来:那一日,郁闷的我心不在焉地来到学校,不理他人的目光和议论,独自坐在一旁沉思。思考着很严肃的人生问题,因而忽略了周围的一切,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放学时分,教室里只剩稀稀落落几个人,环视了一遍,不见照顾踪影。顿时怒火攻心,准备去找那个没有良心的白痴,谁知,此时两道靓丽的身影从眼前走过,仔细一看,其中一人正是照顾,身旁还跟着一美丽女孩。二人有说有笑进了教室,行走中还不时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月:想象力真好!)我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忍住快要爆发的火气。好一会儿,照顾才看到我的存在,塞给我一个面包和一包牛奶,小声说了句快吃,便又和那女孩聊天去了。看他们越聊越投机的样子,我心底时不时泛上一种酸涩的感觉,强忍的火气无处发泄,只好全都集中在拿面包的右手上,使劲,使劲...... "你别捏了,面包好可怜。"一个颤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阴沉着脸,慢慢把视线调了回来,看到说话的人,不由冷笑一声:"你现在怎么肯跟我说话了?" 那个说话的人正是方海。他虽然面对着我,可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在回避我的目光。我一拍桌子,大喝道:"你TM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都已经快要被气炸了,这小子还在那边跟我扭捏。 他缩了下脖子,想跑。我直接把捏扁的面包扔在他脸上,不要怪我暴力,人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他一下楞住了,许是这边动静太大,打断了照顾和女孩的聊天,他跑了过来,脸色极为难看,看了一眼还傻在座位上的方海,一下子把我的衣领揪了起来,因为身高的差距,我被动地抬高了身子。看着他额上显露的青筋,我隐约记起他好象曾经警告过我别惹方海,想到这,我不由微微弯起了嘴角,这个时候还想这个有什么用。拽住我衣领的手紧了紧,我看着他冒火的眼睛,看来刚才那似有若无的微笑又给这个烧的正旺的火炭加了把油。 "你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吗!"威严,好象一个王者。那股威势在此刻非常强烈的散发出来。 不知不觉中,怒气渐渐退了下去,一种游戏的心态又滋生出来。我非常想看看他那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拳头会不会朝我砸下来,他对我的容忍底限又在哪里。我调了调语气:"什么话?你说过什么P话啊?"拳头开始握紧了。 我瞪大眼睛,来啊,我看你会不会砸下来。我在挑战他的忍耐度,同时也在挑战着我和他的关系。握紧的拳头有上升的趋势,而我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心如擂鼓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甜美的声音在一边响起:"顾子,别打人。"就这一句,他原本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同时也松开了拽着我衣领的手。我气愤地向旁边望去,就是那个女孩,那个和照顾有说有笑的女孩,那个让照顾忘了我存在的女孩,那个用一句话就能让照顾火气烟消云散的女孩。我那个气啊,气过头的我在这时做了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我拿起桌上的牛奶朝那个女孩砸了过去,"要你TMD多管闲事!" 接着就是一阵剧痛,右颊火辣辣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刚才出手揍我的照顾,他竟然打我,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打我,从小到大,连爸妈都舍不得打我一下!我猛的踹开桌子,朝照顾扑了上去,经过我已经不记得了,当时的情景很模糊,只记得醒来时是那片熟悉的白色。 第二十五话(中) 我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就这么看着,看着。可耳旁的声音一句不落的传进我的耳朵里:"老公,你看,儿子醒了!"是老妈的声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去叫医生!"老爸欣喜的声音很快消失在病房里。 "小康!小康!"老妈轻轻的呼唤着,这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仍不动,只是盯着天花板。老妈在叫了几声后,声音开始变的急切起来,"小康!小康!听到妈妈说话了吗?小康!"随后,一阵轻微的晃动。我知道老妈在摇我,可我不想说话,不想动,就想这么躺着,永远都这么躺着...... 脚步声由远到近,开门的声音,"医生,怎么办?我叫小康,他没反应。"老妈急急的说着。 "不要急,让我检查一下。"沉稳的声音让人觉得安心。 感到他在向我走近,我猛然坐了起来。可以想象吗?有点象诈尸的感觉,当时老爸老妈还有那个医生都呆住了,我无视他们诧异的表情,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要出院,我不要检查,以后的日子里我要一个人呆着,不要和我说话,这是我最后的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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