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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卡——风致玄汐

时间:2008-11-16 13:34:05  作者:风致玄汐

"可是,勋爵大人。他是重犯,是不能随意见人的。"
"让我见一下都不行吗?难不成还怀疑我会把他偷放出去吗?我是要见见那个害死我儿的妖孽--我唯一的儿子啊,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占星大人,难道就连老朽这唯一的愿望都不成吗?"
"这......"索隆雅为难着:"好吧。不过,见到他了,大人也不要激动过度,伤身啊。"
所以,阿络斯勋爵进了地牢,他一看见闭目坐在牢房里的洛卡,就红着眼狂叫起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他扯着狱官的领子,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他是杀害三位皇子的凶手!他是杀死‘颉'大人的凶手!!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朝廷大臣吗?为什么他还好好的坐在那儿?
他凭什么坐在那儿?有吃的,有睡的,他是你家的贵宾吗?"
索隆雅站在一边似笑非笑,沉默不语。被扯着脖子吼的狱官见索隆雅也不说话,只能唯唯诺诺的应"是"。
"把他给我押出来,我要让他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所以,两个狱卒就把洛卡拖出来,用铁环把他的四肢在箍墙壁上,硬是拉成一个"大"字。
狱官见到阿络斯一边在两个掌心上吐了唾沫,搓搓,一边有抓起挂在墙上的皮鞭,活动了一下肩膀,便连忙先上前一步,一把拉开洛卡上身的衣物,路出白皙的肌肤,供勋爵大人打得更省力一些。
阿络斯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还真细皮嫩肉的,一个男人弄成这样,是要勾引谁去?跟你一样妖孽的太子吗?"
说着,抡起胳膊就要往他身上打。
"勋爵大人。"索隆雅突然开口了,阿络斯以为他是要阻止,手上顿了一下看向索隆雅。而他只是淡淡的一笑:
"国王陛下有令,不能让他死。"
索隆雅是个很有文士气息的人,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文尔雅,内涵深广。不过阿络斯却也很快就明白了,他对索隆雅点点头,又把精力转回了洛卡身上。
不能让他死,就是不管怎么折磨,留下他最后一口气就行了,是吗?
阿络斯挥着鞭子,皮鞭划破凝滞的空气,带着恶臭的风,呼呼作响。噼啪的打在皮肤上,拉扯出鲜艳的色彩。
洛卡只在第一下落在身上时叫出一声,接下来的痛呼都被他紧紧咬住唇,吞进肚子里。只在每一次皮开肉绽时,煞白的头颅不受控制的用力向后仰,好象连颈椎都要折断了。黑发和着冷汗黏在皮肤上,却怎么也甩不开。
身上满是鲜血,染在衣服上,溅在墙壁上,滴在地面上。血鞭拖着一长串血丝在空中画出神圣的无穷记号,却又在空气中留下罪恶的鲜血的味道。
"你这个妖祸,为何要害死我儿?你站在圣洁的殿堂上,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如果没有你,我儿是不会死的,是你!你像害死了三位皇子,害死了‘颉'占星一样,又害死了我儿!"
阿络斯停下了,直到他手臂酸痛得再也提不起来,洛卡也没有发出第二次声响。
"你的嘴还真紧啊!问你什么都不说,你这张嘴还留着有何用?只用来吃饭就好了!"
他丢下鞭子,一把抓起旁边烧得滚烫的烙铁,捏着洛卡的下巴,就把红铁印上他的喉头。一阵白烟带着焦糊味升起,洛卡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昏死过去。剪断了的声音在空气的消失,连回响未来得及有。
"糟,这可不行,快停手,勋爵大人!"
狱官吓了一跳扑上去拉住阿络斯,才没让洛卡被弄得断了气。
索隆雅皱了皱眉头,"......勋爵大人激动过度,送他回府休息。"让人送走了阿络斯,又找来医师。
医师一见洛卡的伤,连连摇头,不过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身份,他也不能说些什么,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药品擦拭。
"还好没伤到气管,不过声带是被毁了。"
医师说着,一边用湿布擦手,一边回头看了昏迷中的人一眼,希望自己不要再踏入这间牢房里。

痛楚没有停止,开了一次先河,便陆续有人来探监了。
比起皇后痛失了三个儿子,阿络斯勋爵的痛苦又算什么?所以当皇后仪态雍容的站在地牢的阴暗里,虽然显得格格不入,她却一点也顾不得肮脏和馊臭。
索隆雅照例说了句"国王陛下有令,不能让他死。"
于是,皇后也没有让他死,她用金针捅破了他的双耳,用夹具折断了他的双腿。

宰相的遗孤来了。他们的父亲、丈夫,死在大火里。虽然洛卡的预言让他们躲开了灾难,但却让他们失去了家里的支柱。
宰相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地位背景,甚至连家都没有了,他们觉得活着还不如死。
索隆雅说,不能让他死。
所以洛卡还活着,只是有人踢翻了火盆,滚烫的烈焰扑在他身上。他们觉得还不够,但供他们蹂躏的人已经体无完肤。再从那里下手呢?把他的双手也折断好了。
"这可不好办呀......没了手,难道还叫我们喂饭给他吃吗?"
狱官不大乐意的嘀咕,索隆雅想想也是,便打发走了宰相的家人,他们显然还未尽兴。

洛卡被关进地牢几个月后,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阳光,是几个占星师带出去的。
温和的阳光轻柔的抚摩在爬满疤痕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很舒服。干净清新的空气传进鼻腔里,还好,还好我还能嗅得到--洛卡这么欣慰的笑。
这时的洛卡不能说,不能看,也不能走,自然也没有了威胁。新的次席占星,是原来的三席,他带着一些下手把洛卡放进封闭的五芒星阵结界里。
念动咒语,几万股电流击在阵中的人身上,带着虫蚁啃噬一样的痛苦。
他无法尖叫,他也无法逃走,他只能扭动着身体在地上挣扎。那模样引来四周人的一阵哄笑。幸好,幸好洛卡他并不能听到,他听不到这样的讥笑。
当索隆雅得到消息赶到时,就看见这副景象。
他的心情很复杂,他用连自己也捉摸不清的眼神看着缩成一团的人:
"洛卡啊,这个我曾经敬为一代高人的顶级占星师,他何以落至今天这般下场?"
他想过吗?索隆雅一年前在宫中看到他时,他还是那么崇高而神圣得不可侵犯,美丽柔和得好似梦幻。索隆雅远远的观赏,这一朵盛开在官场,却依然纯净的莲花。
他想过吗?会有被这些三流占星师踩在脚底下玩弄,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莫须有的罪名和称号冠在身上......他,为何要逆天而行?
索隆雅记得自己的师父‘颉',原本是隐居在高山里的,是前一代先王诚心请求,才把他接进了宫廷。‘颉'虽无心仕途,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但他说,‘既然我决定了入宫做占星,我的全部生命即为效忠帝国'。所以他至死,都无悔过。
索隆雅幼年是与‘颉'一同在山中修行的,成年后才入宫,他一直秉传了师父的思想,甚至更谨守此道。虽然在处事上很圆滑,但他是个严禁刻板的遵循占星之道的人。若不想为朝廷占星,就不要入宫,一但入得宫廷,则身心都不可有所旁骛。
占星师是自命清高,品性高傲的,虽然也不排除些许个龌龊之徒。但索隆雅一直认为,洛卡这样的人,一定是与‘颉'一样的。但他,却偏离了占星之道。
"你们在做什么!"
再看看眼前笑得猥亵而下作的占星人,索隆雅真不想承认他们是与自己同样的宫廷占星师。纵使对洛卡的愤恨无处发泄,他也不能忍受洛卡受这些三流人士笑骂。
他狠狠的呵止,低沉的声音深厚而有力。
洛卡是罪人,即使这样,他也仍是你们无法碰处的,应该是高于这个尘世。就连索隆雅自己,也只亲自下得了手剪去他的长发而已。

胡多诺心里在狂喜,可是他得努力把这分喜悦压在心底,不让泄露出来。
那天太子在山谷里出事之后,原本因为埋伏着西耶军、他们始终不敢轻易攻入的葫芦形山谷地带,如今半个敌兵都没有。
他先命当时带着的兵队在那里驻扎下,立即又回城掉来大军,带着完备的攻城用的武器,穿过山谷,一直开到山的西面。
山外十里,有一座小城,是戈戈达山系归在哈布纳帝国里的最边境的一座城镇。西耶军在得到山谷失守的消息后,就已经弃城退走。胡多诺轻而易举的收回了帝国最后一块失地。
捷报传回皇都,国王一拿到文书,心里一口气呼出来,好象压在心头已久的大石被除去,精神立即松懈下来。这本该是让人甚清气爽的振奋之事,而国王却再次倒下了。
"王上年事已高,又过度操劳,身体早已吃不消。只是一直苦撑着一口气,如今放下了,便也萎靡下去--王上应当是......早有安排了吧。"
御医说完这段话,只留下一些普通的调理用药物,便离开了。
国王第二天就发出急召,要太子立即回宫,又当着群臣的面,宣布一旦太子回来,就要让位。所有人,包括皇后,都愣住了。

"我不回去了。"
沉默了一个多时辰,凯亚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胡多诺是没有耐心的人,等了这么久才得到一句不像样的回答,他马上就吹胡子瞪眼,拍着桌子叫:
"皇帝叫你回去继承皇位,你说你不回去?你要赖在我这里做啥?人家还得怀疑我扣押太子哩!"
"殿下,王上病重了,您回去吧。"使者焦急的劝着。
胡多诺也说:"回去吧,你留在这里成天半死不活的--仗也打完了,没有给你去送死的机会了。你该有什么得了结的,回去了结了吧。"
胡多诺还继续驻扎在边境,他也不想回皇宫跟那些贵族周旋的,所以他说边境还不安定,他带着兵队留守。
帝国先后派出西征军二十二万,现剩十七万余。胡多诺让凯亚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东方出发了。

十三
大军行进很慢。
当日凯亚快马加鞭、日夜赶路,只花七天到达皇宫,而大军却走了两个月。不过,走的这么慢,也有凯亚的个人情绪的原因包括在内。
两个月,国王的身体每况愈下。到凯亚领着大军在午时进入皇城时,仅有一些普通官员在门外恭迎,重臣们聚在宫中--国王已在弥留之际,他们陪伴在旁。
凯亚一听,拔腿就往国王的寝宫跑。流连在路上,拖延时间的心情化做焦急万分,他冲到寝宫里,重臣在他身周跪倒行礼,他来不及看一眼,就扑向国王的床头。
国王已经苍老,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许多。他静静的躺着,迟暮中的巨人,十六岁即已登基,风风雨雨中支撑着这个帝国近半个世纪。
索隆雅从众人中走出,捧上一封印着皇家纹章的雪白信封。凯亚打开细看,那是国王留给他的信:
凯亚啊,我的儿子。作为父亲,我无法面对你。
当你回宫时,我看见那个瘦得不成人样的你,我觉得心痛,我觉得自己原来很残忍。你也是我的儿子,我却那般对待过你。
这是我的罪过,我失去了我的另三个儿子,这是对我的惩罚。
我不再去想那个预言了,我要就这样把它忘去。
这个帝国太过倚赖占星,这是洛卡告诉我的。我们已经没有向上的热情去为这个国家而努力,只要盲目的从占星师那里得到结果,再照做--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去做统治者。所以我放弃那个预言,放弃那个占星。
你去了西边以后,曾有人向我荐言,要把你关回林中,我回绝了。
若仍把那预言当真,现在做什么都太迟。更何况我不想再提,你好好的活着就行。
所以,我的小儿子啊,我让你暂时离开,我知你不愿留在这里。
可现在,我不得不把你召回,因为我也无法再坚持了,我只有把这个国家,留给你。
我把这信托给索隆雅保管,并非因为他是现在占星师中的首席,而是因为,我看来他这个人确实是个可用之人。撇开占星不谈,他深谙持国之道,兴国之政,他也会是个能干的扶政之臣。
西边戈戈达收复了,我很高兴,这是你的功劳,也让我可以把这江山完整的交给你。
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给我唯一的儿子。


凯亚跪在床头,信纸被紧紧捏在拳里,他看着父亲,懊恼着为什么不早点赶回来。皇后坐在床侧,哭红的双眼如今干涩的瞪着凯亚发愣。
入夜后,国王幽幽转醒,但已虚弱的不能言语。他恍惚的认出凯亚,欣慰的笑了,虚弱的冲他点点头,又合上眼去。
子夜时分,国王驾崩,举国降丧三月,禁止婚嫁喜庆之事。
三日后,新皇登基。
索隆雅辞去占星之职,从仕,位列通古太文。

"先王曾说,洛卡一事牵连我朝疆土安定,怕西边战祸未定,处死洛卡一事传出,四面列国不再畏惧我朝占星预卜,兵戎相动,遂一直将洛卡羁押地牢。
如今西境已平,新皇登位,请王上下令,将其处以极刑。"
索隆雅恭敬的扣跪在地上,对凯亚荐言。
洛卡!
凯亚从悲伤和繁忙、杂乱的事物中抬起头来,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刹时苍白了脸。连日来始终惶惶不安的根源--洛卡。
"他......还在那儿......?"
凯亚的声音很飘忽,他实际上并不是想问索隆雅,他只是自言自语般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洛卡美丽的眼,轻柔的笑,乌黑的长发,衬托着雪白的长袍。
洛卡......洛卡......
"......是的......王。"索隆雅犹豫着抬头看了一眼凯亚,才又道:"他现在还被关押在地牢里,王......您要去看看吗?"
凯亚捏着坐椅的扶手猛的站起身来,桌上的奏折哗啦一声被撞掉在地。他神色慌茫,金色的眼眸无神的盯着墙角,又颤抖的呢喃:
"不......不......我......我不能见他......我......"
索隆雅不语,他默默的跪在地上。许久,凯亚才平静下来,他坐回椅子上,一挥手对索隆雅说:
"你先下去吧,我自会再考虑。"

夕阳是无精打采的虚弱的残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凯亚的身后,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书房里空旷,无人,才更显得寂寥得令人心伤。
胸口里空空的,规律的心跳声都好象空旷长廊里独自徘徊的伤心人的步伐在回响。
凯亚看看地上的影子,又看看透着金亮的窗--太阳残余的热量明明还在照射着,但为何,感觉不到丝毫光亮?
太阳,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着,故意不愿照在他身上。
他缓缓起身,踱向房门,迟缓而拖沓的动作好象暮年的老人。
"去地牢。"他对守在门外的原任占星索隆雅说。

还是那么阴暗,还是那么刺鼻得难以忍受,凯亚咬紧牙关,他不想让自己的双腿发抖。
隔着几个空着的牢房的铁栏杆,他一眼就望到了黑暗的最深处的那一抹白。
是眼睛欺骗了他吧,其实洛卡的白袍早已不再是白色,它已经成了一件染着红、褐、灰、黑,五彩斑斓的褴褛,不过这是等凯亚靠近,愣在牢门外,再也无法向前跨上一步的时候,才看清的。
牢房还是原来的那一间,地上的倒五芒星阵已经被摩擦得模糊,似乎不用再靠它来困住洛卡。洛卡侧身坐着,让凯亚能看见他被剪得乱糟糟的发,颈项被烙出的丑陋的疤。衣袖和下摆破烂的地方路出凹凸不平的皮肤,同样伤痕遍布。四肢没有再用铁具锁着,因为它们几乎已经纤细、脆弱得支撑不住身体。
他坐着,两条腿从石床的一侧搭下来,摆出个很不自然的形状。赤着的两只脚也扭向诡异的方向。
凯亚没有出声,实际上他的喉咙已经干哑得说不出话来。身后的人自然也没有率先开口。这时候,洛卡转过脸来了,像是察觉什么特别的气息的靠近。
洛卡!
凯亚在心里轻唤着,那张魂系梦牵的脸孔就在眼前,虽然已经干枯、暗黄,但那就是洛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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