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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卡——风致玄汐

时间:2008-11-16 13:34:05  作者:风致玄汐
洛卡

哈布纳的小皇子,被占星师判为不详的小皇子。
自七岁起被囚于皇宫后森林中、目湖边的古老城堡。
每日唯一的乐趣,是自高耸的剑塔小窗,远远眺望,
那一方美丽而平静的湖水。
美丽的目湖啊,你是这绿色牢笼里的一眼碧汪。
目湖,慕湖,墓湖......
你知道吗,我的王子?他说。
这湖面,映着满天的繁星。每一颗代表一段无奈的命运。
这湖底,沉着美丽的童话。关于我,还有你。


眼睛有些刺痛,是阳光催我醒来。我缓缓揭开眼睑,期待有金亮的阳光洒满在视线所及的空间。然而,房里虽明亮,却并没有光芒从窗口照进来。
天是晴天,白亮,但没有太阳。
我磨磨蹭蹭的爬下床,不死心的踱到窗边。
这是扇没有窗扇的小窗,洞开着,无法关上。我也不想将它关起,就一直这么敞开,它带进城堡外真实的空气--四季、风雨,但它从来都照不进阳光。
我不禁惶恐--那些从窗外刮进来的点点雨丝、片片飞雪,让窗边的绒毯湿了干,干了又湿,如此的真实。但为何,却把阳光,阻在了外面。
这个城堡外避上、离地百米的窗口,像一张灰色的张开的嘴。
窗外是一片绿得阴沉的密林。茂密,繁盛,代表生机盎然的密林,竟也能这般死气沉沉。没有鸟叫,没有小动物在其中奔跑。平静,死寂,它们该不会只是虚假的雕刻,或迷惑我的画布吧?
我怀疑,去无法去印证,我无法离开这里,近距离去碰触。
从卧房的这个窗口,还能看见半个目湖,那躺在寂静山林里的,平静的湖。要看见整个完全的目湖,需要从城堡的一个塔楼的窗口去看。
我随意抹了一把脸,走出卧房,穿过主堡,很快就爬上了塔楼,因为距离不遥远,也因为每天要在这条路上走个几趟,我很熟悉也走得很快,闭上眼睛也能数出每一节楼梯,每一个转角。
这个年代久远的古老城堡其实很小,虽然它对我这个唯一的居住者来说是太过庞大了,但作为一个"城堡",它很小。
所以显得外围的四座塔楼突兀的高大。我甚至怀疑,这城堡是否本来就是建做囚牢的,囚禁像我这样的人,高级囚犯。
塔楼里很黑很脏,空气中飘着刺鼻的气味和黏腻的潮湿。要一直向上爬,爬到很高,才只有这一个窗口,比我房间里还要更高的窗口。
十四岁的我还够不到窗台,所以墙边堆着我从别出辛苦搬来的三只木箱。把木箱堆成阶梯状,我才能攀在窗台上,看我十来年囚禁生涯里唯一的美景。
目湖,它叫做目湖,是这座绿色牢笼里的一眼碧汪。两边的桑多拉树丛沿岸把湖水捧成略微倾斜的橄榄形,像流水一样和缓的湖岸线。
平静的湖水,泛着银色的淡淡光华。即使她和密林一样死寂,没有生趣,但她美丽的湖水的颜色,却已经征服了我。
那是天空的色彩,是星海的光芒,是山雾的迷媚,是月光的清冽。
看了好久,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没办法,自昨天起滴水未进,已让我饿得头昏眼花。
走到城堡另一头,在紧锁的铁门旁捡起地上整齐放着的一个月分量的食物,就地坐下,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如何在不发出丁点响动的情况下,神奇的将食物放在了这城堡的门口?
这里是一片的死寂,城堡里,城外围绕的森林里,都一片死寂。是谁?谁在这空洞的城堡里出现过,没有留下足迹,没有留下声响,却留下了食物?
我知道他必定是父王那里派来的人--那个我日夜眺望的森林另一边,从那个皇宫里派来的人。可是,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我不是没有试过彻夜守侯在门边,却依旧没捉到那人的身影。
他不愿见我,不能见我,也不想见我--我早知道了,这是占星师的预言,曾经在我被送走时想见我最后一面的母妃,被处死了。
但我还忍不住期望,期望能见到自己以外的人。
我不想再整日对着镶着宝石却落满灰尘、黯淡无光的金框里的镜子,来研究"人"是张成怎样的。我也不想每天从小窗口对着目湖一遍遍嘶吼,来证明我的世界还是有声音的......我不想,不想......
我开始怨恨那个占星师,那个在我七岁时断定我为不祥,向父王进言,把我隔绝在这象牙塔里的占星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犹记得七岁以前倍受宠爱的帝国小皇子的幸福生活,这么多年来孤独面壁的拘禁生涯,几乎让我疯狂,却也让那记忆更鲜明,我无法不去恨他。
那个占星师,在我十四岁这一年死了--不明缘由的暴毙。我原是不知道的,所以现在我还在心里恨着他,直到三年后我被接回皇宫,我才知道他已死。
但那时对我来说,数年前占星师的死亡已不重要,因为十四岁时发生过更美妙的事,我遇到了他,那个像梦一般的人。
他看来二十岁都不到,有一对好象目湖一样的眼睛,浅浅的蓝绿色,像湖水一样平静安详,却又比湖水要清幽、深邃。瘦削的脸有些苍白,但很清秀。有些灰红色的浅色双唇轻轻抿着,淡淡的,没有笑意也没有任何感情,与眼里的温柔形成对比。乌黑的又长又直的发披散在脑后,搭在肩上,像从头顶一直流淌至膝盖处的瀑布。
他就站在目湖边。当我一清早例行的从窗口往外看过去时,他就遥遥站在那里。
白色的长袍上绣着古怪的蓝色花纹,神秘又神圣的文饰绕过他的领口、衣襟和肩头。我虽看不懂那文饰所代表的含义,但那一定是某种特殊的语言,让人敬畏的拘谨。浅蓝色的腰带下摆在风里飘荡,顶端似乎坠着银色的镶徽,我记忆中曾在皇宫中见过的图形。
他是美丽的,并非艳丽或冲击性的美,却如轻缓的暖雾般,梦一样的美丽。
我忍不住抬头看看天空,怀疑阳光第一次照进了我的窗口。
他也抬着头,在看我。碧蓝天空的浮云似乎也掩映在他的眼眸里。他看见我,轻轻的笑了,那样的温柔。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我的嗓子大概突然哑了,叫出来的声音又难听又低沉,不过这么远的距离,他大概听不清。
可是他却答话了:
"我一直在这里啊,我的王子。"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来自百米之外的湖边,竟好象在我身旁坐下,边品着茉莉香茶,边吐出的圆润清朗。
"一直在这里?不可能!!"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找回我本来的声音:"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关在这里七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谁都不愿进来看我,也不让我出去!只有我一个人!!"
是的,我被独自埋葬在这死亡一般沉寂的森林里。
他笑了,轻轻摇头:"我就在这里,在着湖里。你不知道吗,我的王子?"
我哑然,那平静的目湖,依旧美丽,却在他的身后失掉了往日的光彩。
"你喜欢这湖吗?"他问。
"是的......每天每天,我都要看着她......她是这座牢笼里唯一的美好。"
"知道吗,我的王子。"他说:"这美丽的目湖底,沉着美丽的童话啊。"

童话,童话里有个与你一样的王子,他是国王的第四个儿子,他出生的时候,夜空星灭,出现一片诡异的红彩。
七岁时,宫廷里一个占星师对国王说:"我的王啊,他是不祥的代表,要把他隔绝在宏伟的皇宫之外,不能让他出现在帝国的人民面前,不能让人见到他,与他说话。"
国王于是把他的第四个儿子囚禁起来,就囚禁在皇宫后一片广袤森林中,微微倾斜的橄榄形湖泊旁,坚固而豪华的城堡里。再也没有人见过王子,与他说过话,他独自生长。
"他......与我真像!"我惊骇的尖叫出声。
是的,他轻轻点头,嘴角带笑,温柔而和缓。
直到十年后,皇宫里派了人来,王子终于等到了,等来国王派人将他接回他的王族。
他站在湖边,缓缓的讲述。
我想,那个王子其实与我并不一样,至少他比我好,他终于等到了重获自由。
※※※※z※※y※※b※※g※※※※
四王子十七岁才回到皇宫,他记忆中鲜明的家,而今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国王慈爱的抚摩着他消瘦的脸颊,尖刻的下巴。
"凯亚啊,我的小儿子,父王已经老了。"
数年间,凯亚的三个哥哥相继死去,或得病死,或遭暗杀,或遇意外,整个哈布纳帝国皇族只剩下他一条血脉。
那个预言他的不祥的宫廷占星师也在三皇子遇害前一年就死去了。
国王在一夕间老了十岁。
这时,新的宫廷占星继任者向国王进言,他说:"先师当年预言为不祥的暗云已清,如今新星耀空,光避四极--惟有四殿下的星宿,能庇佑我朝兴盛。"
洛卡,他是全国乃至全大陆都闻名的占星使,他有所有占星家和术士都自叹不如且谈之称羡的天资,说是神的使者亦不为过。他自出生起便能与神交流,倾听圣音,年纪尚幼便已是众国尊崇的占星使。
在他游历至这个帝国皇都时,遇上了上一任的宫廷首席占星师‘颉',名为其徒,在这个国家留了下来。
洛卡留下了,成为哈布纳帝国的宫廷占星师,所有人都不怀疑,这是神的赐予。
在国王为痛失三子而怅惘时,他开口了,迎回了帝国的四王子--凯亚。
那一年凯亚十七岁。
回宫的当天,即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凯亚成为第四任皇太子。所有人都由衷祝福,希望这位新太子不会再早夭,帝国会兴盛。
仪式时给凯亚穿上的礼服和戴上的金冠是一个月前就特意为这位王子赶制的,但为一个十年没有见到面的人裁制的新衣,怎么会合身?
它们松垮的挂在饥瘦的新太子身上,大了一号的金冠也时不时的滑下来遮住眼睛。太子在给国王叩拜行礼的时候,不厌其烦的把冠扶正。
这样的场景,观礼的众人中没有人会想笑。对于自己的狼狈,凯亚也没有尴尬和局促。
他是这个帝国的主人的儿子,他果然继承了高贵的血统和王者的风度,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得回了什么,他不会为小小的妨碍而分心,他面色严整,金色的利眼和短发都闪动着震人心魄的光彩。
繁冗的仪式完毕,拜祭过母亲的灵位后,凯亚还有个重要的人没见--那位新任的占星师,洛卡。
在迎接的队伍的簇拥下穿过森林回到皇宫的路上,他便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个传奇般的人,这个一句话改判了自己命运的人,竟没有出现在自己回宫的仪式上!
凯亚没有懊恼于此人的无礼,他只是迫切的想要见一见他,就好象牵引着他的心十年来不停眺望森林另一边的皇宫一样,"洛卡"的名字扯着他的心脏,让他急急的在众人的带领下走进行宫星耀堂。
他看见他了,洛卡,好象梦幻一般美丽的人。
凯亚在光线幽暗的卧房里,铺着素白镶蓝色文饰的床单上看到他。那个看来年纪比自己略长的人,他病着,与白色床单一样惨白着脸,却亦无损他的容貌。
从未想象过帝国宫廷的首席占星师、令全大陆景仰的人居然这般年轻,还这般的美。
斜斜微挑的眉,下面是一对幽幽泛光的温玉色的眼,清澈却浑厚,好象干净却触不见底的目湖的水。鼻骨很直,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虚弱的扇动。有些苍白的泛着淡粉色的唇,唇形很好看。
一头黑色长发盖在床上,从床沿垂下。占星师的头发都好长好长,似有其中奥妙。把凯亚送进囚牢的那位‘颉'也是。
凯亚真不知道他的头发有多长。只觉得那乌黑的发让他的人更苍白、脆弱。
套着白色袍子躺在床上,纤长的手在身前交叠,在凯亚走进来时,轻轻动了一下。
侍者将洛卡扶着坐起身,跪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身前,缓缓俯下,额头轻碰手背。凯亚看见那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向两肩。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
他说话了,洛卡的声音,如此清朗而舒畅,如同曾经在梦里流淌出的小提琴旋转着的音律。
"恩。"凯亚心不在焉的出了一声。
他明白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的,作为帝国的太子,面对宫廷的占星师,应该说些什么。可凯亚看见洛卡再度缓缓抬起的脸,真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房里好象升起一片雾,将一切拢再雾里,迷蒙,似梦。
没有再说什么,凯亚轻轻点点头,便在洛卡的恭送下匆匆离开。来去皆匆忙,身旁的人不禁都露出不解和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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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不说话?不谢谢洛卡?如果是帮我离开这里的人,我一定会非常感谢他!"我道。
他不语,依旧站在目湖边。只是淡淡垂下眼,又虚弱的笑:
"是啊,为什么呢?"
笑容是依旧的温暖,但为何,我竟然觉得心撼。有一种酸酸刺痛的味道,若隐若现的悲哀在空气中浮动。


"你已经来啦!"我兴奋的在微亮的启明星渐渐落下的薄雾里,看见他。
他果然是一直就在这里吗,所以这么早便已经坐在了湖边的嶙石上,比我起得还早。
他微微朝我点头,带着柔柔的笑。
我就这么呆呆的看他坐在那里,用手梳理着长发。发的一截和他的腰饰下摆浸在了湖水里。轻轻飘荡,很美。
天渐渐亮了,他才又看向我:
"你想到了吗?那个王子为什么不与他说话?"
他问,像是已有答案却故意为难我,又像实在想不明白想从我这儿得到解答。想着昨天听他说到一半的故事,我心里闷闷的。
"是害怕吗?"我猜测:"占星师是很神奇的吧,那种靠看看星星就能把握别人命运的人......让他害怕了?"
他迷茫的眼不知在看什么,似乎透过趴在窗口的我,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或者,因为那个占星师太美了,他爱上他了?对!应该是这样!"
别以为我自幼被关进城堡就什么都不懂。七岁前,我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七岁后,在这里,我闲闷至极的消遣就是看遍布满霉味的书房里的书籍。
他听到我的话,明显愣了一下:"是吗......"
※※※※z※※y※※b※※g※※※※******
太子凯亚在被囚禁起来之前,受到了最好的教育,虽然在十年的囚禁岁月他亦没有荒废所学,在城堡的书房里孜孜不倦的学习,但作为一个即将接替国王统治国家的人,那一切都是不够的。
接下来的岁月里,凯亚开始了非人般的地狱式训练。要掌握的东西有好多,治国之道、学术理究、剑道马术、行军战术、国际邦交等等等等。
他必须尽快的学,努力的学,在日渐衰老的老国王倒下之前,掌握一切。
这本是没有多少人能忍受的艰苦,可是凯亚甘之如饴。不仅因为这失而复得的新生和被委予的重任的兴奋,更因为沉浸在学习中,他才能够控制住,让自己不会迫切的想要再一次踏进星耀堂。
为什么会这样,他在梦里彷徨。似梦的真实,似梦一般的人,真实却又虚幻,让他恐惧。
那梦幻的容貌所带来的感觉是那样熟悉,好象那十年间曾经夜夜梦见的幸福,在第一丝日光照耀大地时,破灭。
"我回来了,我是这个帝国的太子,这一切,不是梦,不会破灭!"
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却有一股更强大,埋藏更深沉的情感牵扯着,让他忧郁动摇,让他脑海里不时浮现出一对目湖水般的双眸。
那样的轻柔,那样的美丽。好象幼年的自己在绝望中,透过小窗望去的那一方湖水。
他有些恍惚的明白,自己对洛卡,是抱着奇特的情感。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又如此的美,似梦。
是洛卡,把自己和禁锢的城堡分离。却也是他,让身为帝国继承人的自己,和拘禁中的小王子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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