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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门(续)——水草

时间:2008-11-16 13:56:39  作者:水草

唉。。。低头看她,她的身体飘柔细小,她静静的躺在棺木中,脸色端祥宁怡。我摸她的手脚还是温热的,我想起听人说过,人死了身子还热,这人就是升仙了,我希望若梅是跑到哪个山里去了,希望她能找到一片乐土等我过去,钉棺前,我剪了一束头发放在她身边,我记得若梅喜欢我的头发。我没有哭,心情平静的很,我只心中默默的说:"你且等等我。。。"
迷志

她走了以后,我又恢复了精神,身体也日渐好起来了。有人见了我说我变化很大。我是没当心,也没回答,只是淡淡一笑,从那人身边走开。宫人们都对我小心冀冀的,好像总在偷偷看我。我就觉得奇怪,以前没见这些人怕我啊?怎么我走到哪,都有人跟着,我一看他们,又都立马躲躲闪闪。有日照镜,还是那张脸,就是有些清瘦,我是没觉出色,倒看出了苦像。身体还算健壮,饭量也不小,现在每顿的饭食菜色丰富,我吃得很多,就是不知是何味道。
有日吃了一盆的饭,旁边的宫人就跪下了:"大人,您少吃点吧,别再吃坏了肚子"。
我笑:"哪会,不用担心,如今不吃饱了,以后怕你们饿着我。"看着他们形状狼狈的退走,我哈哈大笑。
有一次那个赵德贵打一个小太监,正被我看见,我上去就一脚,正踹在他的大胖屁股上。他一个不稳,摔了个倒栽葱,哼哟半天,才仰了脸,看我正看他,他马上挤出个笑模样,"大人,您踢得真好。"
我说:"是吗?下回你哪痒痒了,大人再赏你几脚。"
他哭了,边哭边说:"大人,您饶了奴才吧。"我呵呵笑了。
我亦觉出了不同。每日早上起来,心头就有些郁闷,不知该作什么?有时昨日发生的事,今日就想不起了。有时正与某人说话,看着他的嘴,就神游了。有时高兴起来,拿个弹弓把御花园的鸟全射死了。不高兴了就见人不理了,一人坐在窗边看风景,却不知看了什么。如今我经常思索死的事情,去书馆搬来不少黄老哲书,有时看一整夜,转日再睡一天。
太医经常来看诊,每次均问我:"大人今天觉得精神爽快吗?"听我答"爽快"他就脸发白,然后摇头退下。
我搬入了炅宁宫,那里几年前我住过,也算重回故地了。日昭经常驾临让我待寝。有时疼得实在受不了,就叫他:"陛下轻点。。。臣疼得很。"他就停了抽动,动作轻柔起来。有日给他梳头,就梳了两个朝天顶,日昭一看铜镜,回身就给了我一巴掌,我却笑了,他一见我笑,他也乐了,后来俩人倒在地上大笑不止。有日不知他为何发怒,把我捆在床上,狠狠蹂躏,那个时候,就是最惨的,疼得冷汗淋漓,只想死了干净。求他他也不止,过后又搂了我大哭。不住声的问我:"为何你要如此待朕?傅宁,看你这个样子,朕很伤心,你知道吗?"
除了性事,日昭还算对我很好,宫人们都说皇帝宠爱我,我却没觉得,只有一件事我喜欢。他派人从江南运来梅树种在御花园。记得第一次去看梅花,他插腰站于我身旁,见我脸露微笑,脸上就浮了得意之色。我却不想与他共赏,梅花盛开的时候,我就携了一壶美酒,一人坐于梅边,看着那寒风中绽放的朵朵娇艳,心情就舒爽得很,有时忽觉心中一疼,却想不到原由,只是愣愣看着那梅树像看一人的脸。
无忌有时来看望我,只是脸显凄楚之色,有日向我提起越齐的事,说荥阳把他轰得无地可去。我呵呵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无忌莫要担心。"无忌脸显惊色:"你还笑呢,你醒一些吧,小傅。"有时他与我说些朝中之事,我不甚感兴趣,就起身逗那鹦鹉,他嘿嘿冷笑后拂袖而去。
一日我正赏梅,他又匆忙前来,衣衫不整,我问他:"是何人欺负无忌,形容如此狼狈?"
他向我吼道:"北狄人快打到济州府了,十日后就会到京,皇帝整日与你玩耍,不问政事,我怎能不急?"
拂了梅枝,细看那红色嫩芽,我神色淡然:"不是说荥阳已领兵抗敌了吗?"又瞟他一眼:"以荥阳现今的武力,应不成问题。"
无忌怒道:"荥阳现如今孤军奋战,独木难支。"说罢拖了我手要去见皇帝。
我一把甩开,"你这是作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皇帝不急,你急什么?"
无忌阴沉了脸,慢声说:"事关国家存亡的大事?你怎如此轻慢?"
我冷笑:"现如今我在后宫不问政事已久,无忌与我谈国家之事是否有违祖制?"
他收声,后顿了足:"小傅,你还不如死了呢。"脸色悲怆,眼里含了泪。
我一见如此,转身就走。回了屋中正见新置的着衣铜镜,镜中之人身形恍惚,衣着华丽,满头青丝披于肩上,容颜秀丽出众,脸色青白。一时怒心难抑,抽了墙上的剑向那铜镜狠命刺去,但听一声脆响,那剑已折于铜镜之中。

寻心

前日晚间与日昭畅饮,我记得后来他抱住我痛哭不止,我抚着他脸,轻声安慰:"陛下莫再伤心了,以后傅宁谨当专心服侍陛下以报君恩。"他泪眼婆娑的看定我,一时止了哭声,然后哀伤长叹,犹如伤痛无耐到了极点。
转早一宿醒来,天色还蒙亮,昨夜晓园雨过,不知梅踪是否还在?心中寻思着猛一回头,正看日昭坐于我身边,他定定的看着我,好像有些时日了。见他满目凄凉,我心难过。抚上他臂轻声问:"陛下没睡好?起得好早?又有何事心中不快?"
他不言,半晌叹了一句:"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我一听这话,实有哀怨之意,不过这些日他经常如此,也不新奇了,不由微笑:"陛下此句吟得声情并茂,陛下很有诗人的亶赋。"
他侧了头,不再看我,:"朕想做那李后主,想那后主虽然江山倾覆,但临了之时有爱妻相伴,留有绝妙诗词在人间,也算心无遗憾。"我测不情他的面容,只是嘴角犹有泪痕。不由心悲,实不想见到日昭如此失意的一面,往日的娇纵狂妄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深深的惆怅,满满的忧怨。。。
看天色渐明,快至上朝的时辰,就说:"陛下该上早朝了,请陛下起身洗漱。是否用臣伺候?"
他还在发愣,听言看了我,半晌皱眉道:"朕不想早朝了。"
"为何?"B
他在犹豫是否说出来,最后终是恨声:"陈安世可恶,逼朕太甚。"
我不由坐了起来,"他如何欺负陛下了?"
日昭看了我一眼,:"他近日屡在朝唐之上当众请求让朕处置了你。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我一听心中稍适,不在意的笑了。"他是如何说的?"
日昭道:"他说你媚惑君上,实不应留。应早日去除掉你这祸害,国家方可平安。"
我呵呵一笑:"想怎样去除呢?"抱住膝看向日昭。
日昭犹豫,:"他说应把你杀掉以享国民。"又停顿:"或将你送于拓跋圭则更好。"
我哈哈大笑:"未想到陈安世还有如此目力,真是安世之才也。"
日昭以为我气胡涂了,不由慌张:"你别恼,朕决不会对你如此无情。"下一刻板了脸面露森严:"朕与那陈安世说,‘尔等将相效国不力,甘后宫何事?真是不知羞耻!"
我微笑看了他,觉得日昭有点可爱。
他见我脸露慈宁,握了我手:"你且放心,就是让朕把国家都送给拓跋圭,朕也不会送你。"
看着他一脸赤诚,心中感动,眼眶不由发热。终是止了,摇头叹道:"臣有这么好么?"
日昭轻声:"千金易得,傅郎难求"。我心如遭雷击,一时情难自控,想挣了他手夺路而去。
日昭起身抓住:"你还忘不了她。"声间悲凉。
我勉强回了他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陛下不必萦怀。"
。。。。。。。
今日天色还早,夕阳余晖灿烂绚目照于梅间,把那一片高洁渡上了光晕,夺目、圣洁、耀眼。"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坐在梅边,沐着残阳之辉,远看天边一片血色苍茫。
这时听到身后有人道:"好个暮色阑姗意,永平侯,别来无恙。"声间淡漠优雅,气质华然。
我没回头,却心中一喜。他回来了。。。
荥阳身着玄色战袍,英姿勃勃,立于彩霞之中婉如战神之子,让人为之夺目。"他是如此出色!"心中不由感叹。
与他距了十余步,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的盯了对方。看他眼色一惊闪过,我心道,他倒是日渐精益了。
他几步走至我身前,猛得搂住了我,身体微颤。我侧了头,脸含欣慰,从他怀里抽出了身。"二年不见,有些活氛气了,但也别太煽情了不是?"他听了破颜为笑。
我携了他手坐于席上,笑问:"你怎么回来了?仗打胜了?"
他微笑看我,"没有你,那可胜利。"我听了这话侧了头。
脸显耻笑:"你小子会奉承人了,竟学些机巧本事。"
他慢声吟道:"较之永平侯虚度年华还算好些。"
我脸显微愠:"你懂什么?给些脸,就放肆起来。"说完执起酒壶,仰头一饮。
他不言,垂目低思,后举目一笑:"怎敢失礼于永平侯,现如今永平侯是皇帝的专宠之人,身份自当尊贵。"
我怒:"我是何身份,还无需你来多言,有事就说,无事请便。"说罢起身背对了他。
又一时沉默,荥阳道:"我来不是叙旧闲聊的,我是来请你重回战场,众兵将很想你,战场需要你。"
心中一震,眼前浮了众兵士的脸,淳朴、憨厚的笑容使人温暖。收了视线,微笑:"打仗是你们军人的事,傅宁虽身处后宫,自当为你们祈福平安。"
荥阳凄然:"现在国难当头,北狄蛮劣侵我河山,眼前血流成河,多少你的故交不能回返?你忍心坐视不顾,旁臂上观?你忍心?"
我回身抚了他肩:"傅宁身不由已,有心亦无力,何况已是无心之人,怎谈相顾。"拍拍他肩让他坐下,"且陪我喝几杯,不容易见面,先把凡事放一放,松松心。"
他不理我,冷声道:"我没心情喝酒!"看了惊愣的我,又缓了脸色,"失心可以再得,不要轻言放弃。"
我无耐,低了头,"这话怎讲,如何再得?"G
"人活于世间,唯有有心方可活出滋味,无心就如行尸走肉,恍恍不可终日。"他慢慢道来,像个教书先生,我看着他笑哼了一声,荥阳都会讲道了。
我反问他:"照你说来,我现乃行尸走肉喽。"冲他一笑。
他脸显轻色:"你现在啊,就如一空心之人,心中空空,脑中空空,腹中空空,让人看着凄惶。"
我"扑哧"笑了,"噢,你看出来了,说得不错。"起身要走。
他一把握住我手,急道:"我们去把心找回来。"
我冷了脸,:"你说什么混话,心怎能找得回来?何况我心是死,不是失。"说罢抽了手站于梅树旁看那梅花,唯有你,才可使我心生舒畅。
荥阳走到我身边,我有些心烦,不耐道:"你有这功夫,不如快返战场,大将临阵擅离,是违军纪的。"
荥阳听了一笑,"你不是心死了吗?还关心我违不违军纪。"
听了此言不再理他,只把那花瓣细赏。
荥阳看了我半晌也不出声,我还以为他已走了。谁知一回头,正见他盯着一株嫩芽发呆。我说:"荥阳,你也迷怔了?"
荥阳脸显惊喜,他拖了我臂让我近前看那花芽,"你日日观看这梅花,怎看不出个究竟?"
我凑近细观,没见什么究竟,不由脸色讯问。
荥阳"唉"叹一声,笑道:"你看这梅花,年年遭受寒风的侵蚀,受尽迫害,有的生存了下来,花色更是绚丽夺目。有的虽残败了,却落于土中成肥又反育了自身。年年拼搏,不知疲倦,任你炎冬再袭,它都不再意,依然年年生机盎然,端丽新颜。我是想,人天天伴着花草树木,怎能不知他的深意呢?岂不糟蹋了这份造物之美?此乃上天之赐的礼物啊。"他最后感叹,弄得我心迷惑。
他又执了我手,看那夕阳之下的群山,但见余晖暮色之中,山势矇眬飘渺,气势磅礴,甚是壮观:"你且看这山"又指向远处的河流"再看这水,年年日日挺立奔流,永不止息,任你人心多变,世事无常,他是青山依旧,绿水常流。多好的一片壮丽的河山!难道不值得去珍惜吗?"他激动的模样让我感动,我想荥阳是快成仙了。
向他点点头,"我知你意,但我心已死,多说无益。你且冷静下来,激动伤身。"说着抚了他心口。
他拍下我手,却不生气,"你在这种地方,心怎能不死?回战场上去,回去那里把心找回来。"他断然的话语中,一句温柔的娇吟闪过耳边:"傅郎,没有人能束缚你,你真心想去的地方还是战场。"
"梅梅。。。"茫然四顾,却不见那人的踪影,我抛开荥阳串过棵棵梅树,遍寻不见,不由仰首苍天,泪湿衣畔。这两年梦中都不曾相见.你在哪啊?梅梅。。。
跪于树下,抚干轻叹,前尘往事浮显心间,多少恩爱,多少期盼,朝朝暮暮朝朝,流水东逝,我心惘然。

永别

荥阳走后,日昭宣布任命我为全国兵马大元帅,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是有些激动的,但更多的却是惆怅。人生几起几落,甘苦酸甜于这两年间都已尝遍,而今潇洒出众、风流不羁于傅宁还存有几分?任命当日,许多朝臣提出反对,好像傅宁从不曾做过大将军,他们只记得我是皇帝的娈宠侫臣。众多非议、白眼不知从何处平地冒了出来,就像当初寿宴之时的熙攘之众。只不过是此一时也彼一时。我自视尔不见,这种闲人闲事懒得掛于心头。
我没有立即赶赴前线。而是把自已锁于内室,叫赵德贵领两名宫监把守于宫外,任何人都不见。调来宫中存档的军事记录,我朝的历次战役的记载、北狄国策等资料。这些资料都是平时于军中不能看到的。一册册翻来,心中惊喜,这些记录分类全面,记载详实,甚至细到按月计的事件都可找到。看得累了,就拿了几册躺倒在小塌上,边看边歇息,饿了随手吃点宫人备的茶点。三天下来,熬得两眼通红,头脑沉重,但精神还好,心里像燃了一把火,它支撑着我。有时一个念头闪过,心中焦急,忙去查看地图,心怀忐忑,又苦想不出解决之策,不由沮丧,刮骨搜肠,冥思苦想。待终于寻到一丝灵感,一串串的谋划随之迸出脑海,心中又是惊喜若狂,不能自己。赵德贵偷偷进来几次,均蹑手蹑脚,我猛一抬头,发现了他,他就满面堆着笑脸却不敢说话。问他何事,他一见我的面色,就小声说皇帝让我休息、进膳。不耐烦的让他出去,赶了他几次,他识趣了,也就不敢再来。
日昭这三天中不曾来打扰,我实感庆幸。皇帝还是识些大体的,想起他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臣非议,坚持以我为帅,记得他说:"傅宁善于治军,精于作战,性稳重,几次战役均是胜绩,盖吾朝至今为将帅者独一人,尔等勿需再多言。"面色坚定持重,很有一些名君风范。
没料到日昭能如此信我,他的信任与支持令我心中感动。回思起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如今这样待我,理解、信任、宽容。这些品质以往在日昭身上是寻不到的,我曾经对他报有期望,总想日昭待我能像正常的君主对待他的臣子那样该有多好。可后来的一些伤害,使我的心日渐冷了下来。我不在报有那种奢望了,每日与他相处,心情平淡,既无喜亦无忧,反倒是他忧虑备增,精神不振。有时想想我是不甚了解他的,从未想深入的探究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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