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上去吗?」代理主唱不安的问。 代主唱自己还是头一回挑大梁!既想上去又觉得害怕! 阳一手拉著一个,上台的意愿非常强烈,代主唱和贝司手对看一眼,虽然觉得上场只有多丢脸而已,但是二人见阳一个听障者都肯上去了,眼底有种破斧沈舟的决心! 「反正我错过这一次也没机会当主唱!」 「好吧,早死晚死也就挂这一次吧!」44 上了场之後,三人除了阳立即就定位,其他人都有股不该来的尴尬。 底下很快就起了鼓噪,有人质问道:「怎麽不是power ?!」 「你们是谁啊?!」 「我不要听你们唱啦!」 「下台!下台!」 「叫阿南回来!」 代主唱和贝司手为难的相望了一眼,在这种屈辱的情况下,真的要唱吗? 望向听障的那人,只见他开启chord organ 的电源,很认真的在对琴键。 正觉得那人真是坚强之时,他忽然像发起狂来,举起十指就猛往琴键上乱敲,发出一阵刺耳的琴呜声,把一群吵杂的人都给吓得呆滞不已! 离琴最近的贝司手和代主唱,脸色青绿的看著阳,心里乱糟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场中弥漫著一股静默的尴尬.... 倏地在众人回过神之前,阳忽然快速的整齐滑弹过琴键的全部的按键!然後一阵急促又快得不可思议的美妙琴音像魔鬼似的掐住每个人的神经! 贝司手张著口,完全不能相信一个失聪的人怎能弹出这种音色! 代主唱则是一付惊喜的模样,内心忽然涌起对音乐的狂热,音乐的魔力...他捉起麦克风,用哼的附合的阳的琴音! 贝司手暗喊了一声好耶!拿起贝司也跟著阳弹动! 这是我的阳,魅力十足的人! 「啊~~~」谢晋嘉忽然把手放在嘴巴上大声应援! 场中的人蓦然同时解除被音乐所震慑住的感官,一时之间此起彼落的附和声四起,场中也有出现一群又一群的人,轮流出来现舞技! 郑基石不可思议的看著这一幕,这还是有始以来他的店最狂热的一次! 「感激我吧!」比任何人都要快乐的人,自然是谢晋嘉。 此时正由後台溜走的主唱阿南,忽听见前头噪动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回头查看,眼前众人同乐的这一幕令他惊讶许久。 很快的表演时间结束,舞池里的人同喊著安可,安可! 最後阳送上一曲爵士乐快弹,贝司手和主唱仅是在一边跟著打拍子,认为自己的功力根本跟不上阳的指力! 最後一行人到了後台,贝司手递给阳一罐饮料道:「你很行耶,搞不好我们可以组成三人乐团。」 此言一出,阳和主唱都有尴尬的咳了声,意味深长的眸光往贝司手的背後望去。 贝司手一脸疑惑道:「难道你们认为我们不行吗?!安心啦,我们今天的表演比起之前还要受欢迎耶!」 真是迟顿到不行的人耶!阳最後只得直接朝贝司手指指後面,叫他转头过去看。 「看什麽呢?.....呃....南哥....」贝司手尴尬的直搓前额,再怎麽说南哥对他们也不错。 阿南看著自己最爱的麦克风正握在别人手里,心里百感交集,他上前去抢走那个麦克风。 「这只麦克风是我的!」 代主唱一脸尴尬,贝司手则是为难的望著这一幕! 阳气愤的上前骂道:(你根本没资格再握麦克风,你抛弃了你的的舞台,辜负了观众的等待!) 但是在场三人完全都没有反应,他们看不懂阳的手语。 「你根本没资格再握麦克风,你抛弃了你的的舞台,辜负了观众的等待!」谢晋嘉的声音忽地由门口传来。 「你!」阿南几时被人教训过,他不悦的反驳道:「你们不过是捡我不要的东西,别那麽嚣张!」 (既然如此你干嘛又回来!) 谢晋嘉也动著气,用著比阳更严厉的语气翻译道! 贝司手和代主唱,也有同感用著讉责的眼光瞪著阿南。 「有什麽了不起!」 阿南把麦克风往地上一摔就甩门而去,留在现场的四个人忽然相视一笑。 45 当车停在家门口时,也代表这奇幻的夜就要结束了。 瞬息间,阳忽然希望这段路程永远没有尽头,谢晋嘉却似乎没发现他的少男心情,如往常的替他开车门,目送他回家。 快进门之前,阳停下脚步望著他,千言万语却不知由何开始说起,谢晋嘉现在对他还有没有那种心情呢?〖自〗 还喜不喜欢他呢? 他拒绝他那麽多次,也许他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也决定放弃了! 「怎麽了?」 阳摇摇头,微笑道:(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好想去海边放烟火。) 他都暗示的这麽明显了,谢晋嘉应该会立即跟他说那明天就去吧! 「嗯,好像真的很不错...」 咦?!不是应该要邀我去吗?!怎麽没下闻了.... 原来不止用嘴会有说不出来的时刻,用比的也同样有"说"不出话来的情况! 「很晚了,快进去吧...」他轻轻催促著。 阳真是气结在胸口,最後他也只得乖乖进门,到门关起的那一刻,谢晋嘉也上车驶离他的眼前,他不得不接受沮丧的心情。 才刚收拾著乱七八糟的心情,抬头父亲便一脸严峻的望著他看。 (爸,这麽晚还没睡?)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那个谢医师走得很近?!」 (也没什麽走得近不近,他偶而会教我一点手语。)这话他比得有点心虚。 「只是学手语,也不用一直去麻烦人家,以後不要常去找他!」高文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可怕,似乎强忍的什麽,既想严格禁止阳,又狠不下心大声。 (怎麽..怎麽突然问这个?)自受伤起,爸爸就很少干涉他的生活了,为什麽这麽突然呢! 高文深吸一口气,忽然又放软口气道:「我是怕你老麻烦人家,他是医生不是吗?很忙的。」 原来如此,阳漾出一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了。) 其实自己的阴奉阳违好像比以前更严重了!阳背著父亲吐吐舌,逃回房间里去。 他看到还躺在床上的美人鱼,他无力的把自己投入床铺上,无声的在心里骂著:大猪头!大猪头!给你机会,你都不会把握! 但是一想起今晚二人的默契,还是让他甜蜜的傻笑了好久.... 然而呆坐在客厅里的高文,脸色却出奇的凝重。 他真的想不到,想不到儿子竟然会是一个....同性恋! 早知道就不应该把儿子丢给谢晋嘉照料,他这个笨蛋还傻傻的感谢那个狼人.... 现在要怎麽办呢?高文像是一下子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他起身出了家门步行到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包淡抽著。 阳他难道是因为失去了声音,才会转而对男人有兴趣吗? 无力的坐在长椅上,一根接著一根抽,难解的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夜深一群飙风少年,忽地雷厉风行的呼啸而过! 突地高文脑光一闪,忆起那个经常欺负阳的音乐学院的学长,就曾经在那一天说过...... 我看你接受医生吧!这个负心汉有啥好的! 难道说....阳跟希文也是那种关系吗?! 为什麽?!为什麽阳会是同性恋?!他明明很正常,他的家族和妻子的亲戚们,也没听说过有人有生这种病....那为什麽....为什麽阳会这样呢! 如果晴羽她知道了,会怎麽说呢?! 会不会怪他....要不是他对阳太严,他怎麽会在同性之间求安慰....如果不是他老是不淮他出门,不淮他弹吉他,练钢琴!他怎麽会去飙车,还..失去了声音... 高文失去理智的就坐在长椅上淌著泪! 「喂,你看,那个人在哭耶!」便利商店的店员惊疑的跟店长交头接耳。 「别看他,搞不好他脑筋有点问题!」 晚上的便利商店很恐怖的,等下万一那人捉起狂来,冲进店里来乱砍乱闹的,就真的歹志大条了。 晴羽,我该怎麽办?晴羽,为什麽你要离开我..... 如果说那天,他可以提早回来...... 46 已经二天没有见到谢晋嘉了,把买来的仙女棒和一些烟火放入背包中的阳有著一股难言的兴奋,以前谢晋嘉想跟他见面,他还嫌烦,现在却是一天不见就觉得怪怪的。 快到谢晋嘉的门口,他才猛然忆起,这还是他头一回自己主动来谢晋嘉的家!是指没有预警的那一种,这跟之前他依照课表跟谢晋嘉约好不同,这样感觉很像情人,可以随时随地来突袭情人的家... 呵呵...哈哈..... 阳竟然就抱著背包在路上傻笑...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好可怕喔...」 「不可以看!快点走!」 带著怦怦跳的雀跃,阳按下谢晋嘉家的门铃,谢晋嘉看到他应该会很高兴吧,等他把背包里的烟火拿出来,他应该会懂他的暗示。 但是他按了好久,等了超久都没有半点回应... 他把右耳紧紧的靠在门上用力听著,里头时有时无的微弱地传出电铃的声音! 但好像听不到有其他的声音.......? 咦!!门怎麽在晃!身子突然一轻给跌进门..... 好痛!阳以狗趴式的可笑姿势趴在谢晋嘉面前! 「你没事吧?!对不起...」谢晋嘉连忙扶起那可怜的哈士奇。 (你干嘛那麽久都不来开门!) 「我...对不起,等我一下...」谢晋嘉飞快的冲到电视柜下拿出急救箱。 阳抚著疼痛不已的手肘,惊讶的发现他客厅里竟出现一只大只行行李箱。 「擦一下药吧。」 别管那个了,怎麽会有..?行李才是重点! (你要出远门吗?)他急急的比道。 「那个啊...」谢晋嘉拉著阳的手一边替他处理一边道:「我有点事要出国。」 这算什麽!竟然在行李都弄好了,被他发现了还若无其事的说要出国! 阳夺走他手上的双氧水就往墙上丢! 「阳?!」 (这算什麽!你要丢下我就跑掉了吗!行李都收拾好了...你难道要等我找不到人才打算留张字条跟我说吗!)他还傻傻以为人家会当他是情人般珍惜,结果在他自私的享受别人的付出时,谢晋嘉他早就把爱给收得乾乾净净,不留一点馀地了! 「阳.....」 他知道他这样太失去理智了...鼻酸却停也停不下来...他竟再度在谢晋嘉面前落泪.. 他一定会觉得他很奇怪!一定会认为他很幼稚! 此时的谢晋嘉却百样滋味齐涌上心头,他伸手拭去阳的泪。 湿湿的液体带著不可思议的温热,这样的热度是为了他而发的吗? 「不要哭,眼睛被泪水弄得一片模糊,就看不到我的真心了。」 阳努力的眨出眼底剩馀的泪,努力的看著谢晋嘉溢满情的眸。 「我不是在做白日梦对不对?你是真的感受到我的爱情了,对不对?!」 (不要离开我,不要在此刻还要离我而去!)溢满出的水又让谢晋嘉的影像变成模糊一片。 谢晋嘉倾身吻了他一下,紧紧的把阳拥在怀里! 「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也不离开,就算你赶我走,都赶不走!」等了那麽久,终於可以光明正大把这个身躯安安稳稳护在怀里。 阳听不见他的低喃,但却深深感受到他的真心,随著身体的紧密相拥,心跳声一点一滴的合在一起跳动著。 二人拥抱了许久,阳想推开他,谢晋嘉却怎麽也不肯松手,只肯让阳在他圈出来的手臂里活动著。 (这样,我就不能说话了...)他曲著手困难的比著。 他轻啄了一下阳的唇,笑道:「我们二人之间不需语言...」 (但是我想跟你说,这是我欠你好久好久的...) 「你没有欠我什麽!」谢晋嘉恋恋不舍在阳的额上脸上不停的印下轻吻。「你肯接纳我,对我来说...好像是作梦一样。」〖自〗 阳忍不住热泪盈眶,全世界能对他这麽好的人,除了谢晋嘉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二人就这麽躺了几个小时,谢晋嘉怕阳太累,让他背靠著他舒服的躺著。 (为什麽要突然收拾行李?)因为谢晋嘉不让他转过身,所以他等於是对著空气比手语。 而谢晋嘉则像是自己离魂状态似的看著自己地背影在比手语般的奇妙。 他紧靠著阳的右耳道:「我妈从德国打电话过来,说她生病,要我过去一趟。」 咦!!!!!阳急忙跳下他的怀抱! 「怎麽了?」 他二话不说就提起行李就塞到谢晋嘉手里。 谢晋嘉啼笑皆非的看著慌张的阳,方才还那麽死不肯让他走,现在却恨不得立即踢他上飞机。 「傻瓜蛋,飞机是明天耶!」弹了阳额头一下,难道说原本的他其实是个很迷糊的人! (那你要几天才回来?)还没走,他就感到寂寞了。 「我还没走,你就想我了吗?」 (才没有!)干嘛一付得意洋洋,他一付无谓的偏过头。 「有吧!」 (没有,没有!!) 「一定有,脸都红到可以煮熟虾子了!」 阳把眼睛闭上!(我把眼睛闭上了,你说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谢晋嘉靠得他极近,阳切实的感受他浓厚的男人味还绕著鼻间,下一秒湿润的唇便印到他的唇上! 阳惊讶的张大眼睛,谢晋嘉的脸靠得太近,害他什麽都看不到,谢晋嘉吻得极为专心,他不断的变幻嘴势,一下吸吮著阳的上唇,一下又变成轻咬著他的下唇.... 而後发现阳竟然由头至尾的张大著眼,"亲眼"看著这种行为的时,他还得分心出手把阳的眼遮著,继续的深吻著! 当他们来到海边时,天色已昏暗到快看不清海了。 阳把烟火插在沙地上摆成一个心型,谢晋嘉则负责把烟火之间做出一连串的连接线,这样就能点燃一根,其他的也会接续爆出火花。 「来,要点了...」 二人傻气的站在心型的正中央,点上火!能喷出火花的爆筒突然呯的一声!把二个大男人吓得同时震了一下! 在闪亮的变幻火光下,二人相视一笑,谢晋嘉将阳抱入怀中轻抚。 二人什麽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起,情浓时...什麽也不必说吧! 阳把头靠在谢晋嘉的肩上道:(我会想你的,还没走就开始想了..) (我也会...还没离开,就开始想你...) 火光接近熄灭时,阳有点寂寞的道:(火光暗了,你就看不到我说话了...) 阳才刚比完,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谢晋嘉向前把阳的手放在自己的喉咙上,轻轻开口。「你能听见的,我满满满满的情...你一定听得见的...」 阳也学著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无声的喉上,一句又一句的动著喉咙,虽然听不见,但是谢晋嘉知道阳真心诚意地和他的心合而为一...... 在黑暗里坐了许久的二人,阳摸著背包才发现还有二根仙女棒没有点到。 他点起仙女棒,奔向前方朝谢晋嘉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比著。 「你、的、声、音、像........爱.....情..」谢晋嘉只能不争气的哽咽在心口。 车子停在阳家门口时,谢晋嘉不由自主的叹气。「真不想让你走...」 (二个星期後,我们又能见面了。) 「可是真的好久...」 (你回来後...来做吧....)他可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才敢"说"出来。 谢晋嘉紧张到咳了几声,害羞到半句话也吐不出来,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阳失笑正想趁医生意乱情迷时扔下他就跑,车门忽地被大力敞开! 阳被一股蛮力拽下车去! 爸....他呆滞的望著满脸怒容的父亲! 他举起手便往阳的右脸颊拍去!受伤以来,这还是他头一回对阳发脾气! 阳抚著右脸,张大眼无助的望著父亲。 谢晋嘉连忙下车解释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带阳到海边去走走才会忘了时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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