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初站起来,看着慢慢靠近的风逸竹,一边不相信地摇头,一边往后退,退到几乎一个不稳掉进水池里。 幸亏风逸竹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他才免于掉下池的命运。见他还傻愣愣地处于震惊之中,风逸竹有些不满了,"你啊,总是这么迷糊,叫我怎么放的下心呢?真是的。" 这句"真是的"将柳云初唤回现实,他渐渐认清了目前的状况,也明白听到自己真情流露的告白后,无论他再说怎样绝情的话,风逸竹恐怕都不会相信了。而他也不想再说出这些违心之论,只想知道本应走的远远风逸竹,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没有走?" 风逸竹宠溺地抱着他,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我呀,本来是被你气跑了的,可是出门又一想,不对啊,这些话怎么也不会像是你会说的。而且你的眼神那么悲哀,又有什么说服力了?还有,明明是你要我走的,然而我真的要走的时候,你的表情又好像被我抛下了一样,让我不得不怀疑啊。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没有错。" 原来还是自己露出了马脚,柳云初苦笑,然而心里却有另一个角落悄悄升起了一丝小小的甜蜜。他环顾四周,没有人,于是踮起脚尖,在风逸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问出了另一个他想知道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到过你家,可是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见柳云初伤心地垂下眼帘,风逸竹怜惜地问着他的眼睑,"有人告诉我,你被人带走了。我想,除了华如练没有别人了,所以我就来了。果然,你真的被他抓来了。" 说真的,当时他看到一片狼籍的闲云山庄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柳云初突然想到当日在树林里听到的对话,又见风逸竹不顾危险地来找他,知道当初是自己误会他了,一时之间悲喜交加,竟然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说话,风逸竹更加爱怜地抱着他,耳语着,"好想爱你哦,云初,我好想爱你......"一听这话,怀中的柳云初不安地扭动起来,见他仍拒绝着自己,风逸竹皱着眉放开他,问道,"你这是怎么啦?云初,不能说给我听吗?" "我......"柳云初欲言又止。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华如练突然出来,"他最重要的人在我手里,我倒要看你凭什么跟我争。" 风逸竹这下全明白了,怪不得云初会一反常态,对他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怪不得那么恨华如练的云初会选择留在这里了,原来是这个原因。抓住他的父母威胁他,真是卑鄙的家伙! 云初用言语气走他,是不想让他犯险,但他不认为自己的功夫比不过华如练,虽然平时练功时他经常偷懒,但论武功,武林上能胜过他的不足十人。 "救凭我的剑!"风逸竹大喊着,向华如练刺过来。 "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带他离开!"华如练亮出招式,等着风逸竹的进攻。 风逸竹意在救人,自然不遗余力,一柄剑顿时化为无数柄向华如练杀过来,一时间虚实难辨;华如练虽然赤手空拳,但也毫不逊色,每一掌都意在夺人性命,看得柳云初胆战心惊,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来了。 高手过招,果然不同凡响,两人你攻过来,我打过去,过了三百多招,竟也不分胜负;只见满地落叶纷飞,而两人就在落英缤纷中战得难舍难分;而且两人的身形手法都极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不留神,就不免被两人深厚的内力所伤。 柳云初试着想去阻止两人,只是一靠近,浑厚的压迫力便将他整个人都弹了出去,撞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见柳云初被自己的内力震伤,风逸竹不由得一分神,华如练趁机打了他一掌,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刀。 "冥玉刀?!那刀薄如蝉翼,刀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寒辉,除了冥玉刀外,世间再无一把刀可与之媲美。 不会错的,小时侯他曾偷潜入冥域禁地"碧寒池"就曾见过这件神兵利器,他还因为这件事被父母罚面壁一个月。原来流言并没有错,冥玉刀果真被华如练得到了。 "不错,就是冥玉刀。"华如练冷哼一声,手下却一点也不放松,"死在冥玉刀下,相信你也不枉此生。" 有了冥玉刀在手,华如练更是如鱼得水,风逸竹自然不是其对手,随身的剑被他劈成两半,只得赤手空拳迎接他的刀法,浑身挂彩自是不在话下。 华如练攻势更加猛烈,风逸竹根本无法招架,只是任凭凌厉的剑气在自己身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华如练揪住他的衣服,近距离给了他一掌,风逸竹的身体便像破布一样飞出去,半天无法动弹分毫。 "住手!" 不忍见他处于毫无还手之力的劣势,柳云初不顾自身的伤势,硬是冲到了两人中间,挡在了风逸竹面前。 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吧?华如练急急忙忙地刹住招式,转而攻向一旁的水池,激起了几丈高的水花。 "你!"他用几乎能致人死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柳云初,"你非得和我作对不可?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求你放过他,求求你。"此时的柳云初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扑通一声跪在华如练面前,带着哭腔哀求着他,"求你放过他,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只要你放过他,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求你放过他......" "什么......都做吗?"华如练不怀好意地笑着。 柳云初忙不失地点头。 "那好,"华如练捏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道,"你就尽全力来取悦我吧,说不定我会放过他。" 柳云初被他这个不合理的要求震住了,看了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又回头看了风逸竹一眼,双手死死地拽着胸前的衣襟。 可以做得到吗?自己真的可以做得到吗?在爱人面前和别人做出苟且之事......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不知道华如练又会怎么折磨风逸竹......不可以!他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风逸竹没事就好...... 根本无法自行站立的风逸竹愤怒地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云初不要听他的,你不要这么做!" 柳云初像没听到似的站起来,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对着风逸竹凄然一笑,"求你不要看我......"说着,他伸出颤抖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全身赤裸地走进了华如练的怀抱...... "不要,云初,不要,不要去!啊啊啊啊--"愤怒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山庄。 柳云初顺从他的每一个动作,没有一丝反抗,却让华如练恨得牙痒痒的。这样一来,不就证明了他有多爱风逸竹吗?爱到为他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他可不是为了成全他们俩的爱而来的,他要看到的也不是他们比山高,比海深,至死不渝的爱情! 然而,风逸竹痛苦的嘶吼声却满足了他肆虐的心情,他像是要做给风逸竹看似的,狠狠地撕裂了柳云初的身体,"怎么了,不敢看吗?张开眼睛,看看你的云初是多么美丽,多么淫荡。他的唇多么香甜,他的皮肤多么白皙光洁,他的身体多么紧窒高温,让我兴奋得全身发颤;当我进入他时,他那忍痛的表情,让我只想在他体内狂骋;尽管不是第一次,但他总是因不适应情事而流血,简直就是处女的触感嘛,你倒是看看啊......" 可是任凭他如何叫嚣,柳云初硬是没有呻吟一句,风逸竹也没有睁开眼睛。 身上的伤越来越重,爱人在眼前遭人凌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一直鞭挞着他的心,风逸竹紧咬下唇,咬得鲜血直流,也没睁开眼。 会死吗?自己真的会死吗?死在世世代代守护着的冥玉刀下?陷入昏迷之前,他只听见了柳云初卑微的请求"忘了我"...... ......再次睁开眼睛已是晚上,他独自在冰冷的泥土中醒来--显然是昏倒后,华如练派人把他扔了出来。 身体很痛,严重的内伤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痛苦,但他知道,这些痛比起云初为他所受的苦来根本微不足道。他不能回头,不能辜负云初的一片苦心,不能辜负他牺牲自己也要救自己的情。 他的武功比不上华如练,不能回去送死,他要去练功,他要学好武功,才能救出云初。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后悔没有练好武功,要是他武功再好一点,他就可以带走云初了,云初也不必委屈自己了...... 就是凭着这个念头,他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地下只留下了一滩滩血迹...... 终于,他还是撑不住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面前。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人,年纪和风逸竹差不多,仪表也是同样的不凡。他走到风逸竹面前,拉起他的手细细地把着脉,然后对着马车上的人说道,"有人昏倒了。" "你到底走是不走?不走的话,我走了。"车上的人似乎不怎么友好。 马车下的人想了想,应了声,背起风逸竹,正要上马车,突然觉得风逸竹脖子上挂的东西十分眼熟,他定睛一看,"沁竹,这个人有一块和你一模一样的玉石耶。"〖自〗 "什么?!" 第十章 二年后-- 又是一个雨夜,淅淅沥沥的雨编织成一道牢不可摧的网,为这样一个夜晚,平添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柳云初靠着窗子,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衣。他伸出手接住一滴雨水,捧到了面前。 好冷,已经是秋天了,雨漂进窗子里,漂在脸上、身上,倒又些许的寒意;本来就不怎么健康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曝露在风雨中,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年了,他还好吗?虽然两年来杳无音讯,但他依然坚信他仍在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所以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只希望某一天能再相见。不管活着有多痛苦,只为了这个信念,他咬咬牙活了下来。 只是见了面又将如何呢?这个身体已经被华如练拥抱过千百次,肮脏得连他自己都想舍弃,他能拿什么脸去见风逸竹? 身为男子汉,连自己的身体都保护不了,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 "你还在想他吗?"背后一双强健的手臂抱住了他的纤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华如练,曾经是他的大师兄,现在却成了他身体的主人,而他却成为了他的禁脔,成为了他床上的玩物,成为了他欲望的发泄口。 背后的大手慢慢游移到前胸,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反复爱抚着,身体开始慢慢发热。 他悲哀地意识到,即使自己心里有多么的不愿意,然而身体却已经习惯了他的爱抚。但是,尽管身体已经臣服于他,心却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 温柔的爱抚突然停下,华如练扭过他的身子,强迫他直视自己,"你还忘不了他吗?" 柳云初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忘不了,怎么忘得了呢?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忘了是不是会好些?忘了从前的美好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可是叫他如何忘得了过去的一切呢?他舍不得忘啊,和风逸竹在一起的日子,如同一生一样漫长又好像一刻那么短暂,那是他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你......"此时除了嫉妒,他大概是再也找不到别的词语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感觉了。做了那么多,仍得不到他的心,他心里地苦涩又有谁能了解?突然之间,他好羡慕风逸竹,离开了还能死死抓住柳云初的心;而他,虽然每夜都拥着他入梦,却仍是距离他最远的人。"你就不能爱我一点吗?说到爱你,我绝对不比姓风的少!" "你知道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要不是师父的缘故,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根本就不会遇到他!" 柳云初轻笑道,"也许吧,可你已经不是从前的大师兄,而我也不是从前的柳云初了。现在我只爱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风逸竹,将来也一样,我是不会变的。" "住口!"华如练打断他的话,用嘴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这些话他一句都不想听。 他单手轻易地将他的衣衫从中间扯裂,狠狠地将一丝不挂的柳云初扔到了床上。 床虽然不算硬,但被人从高处扔下来,还是撞痛了他的腰,但柳云初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你知道吗?我是把你的拥抱想成他的额,我总是想像着抱我的是他而不是你......" 华如练一巴掌打了过去,白皙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印,柳云初好像不觉得痛似的,不服输地瞪着他。 旋即,他压倒了柳云初,开始了千篇一律的掠夺...... 当然,他所听到的也是千篇一律的答案--除了"风逸竹"这三个字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又是一个雨夜,但在风逸竹看来,却与平时没什么分别,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阻止不了他练功的决心。 两年了,他还好吗?虽然两年来他未曾打探过他的消息,但他相信他仍在坚强地活着,尽管活着对他来说也许意味着痛苦和羞辱,但他一定会等着他去救他的。所以,他不能浪费一分一秒,早一刻练成婶功,便可早一刻救云初脱离苦海! 然而,大雨却不了解练剑人的心情,无情地将他全身浇得透湿,雨水遮住了他的视线;可是没关系,只要还能看得见,只要还能拿得起剑,他就一定会练下去的! 他抽出别在腰间的长软剑,握住剑柄用力一划,灵巧的剑身便如灵动的黑色长蛇乱舞开来。也许是雨势造成的错觉,也许是剑本身的灵气,挥动间让人有种劈雷斩雨的感觉。 世间之大,然能够与冥玉刀匹敌的却只有玄冥剑。虽然他生在冥域,长在冥域,却从没见过封在冰里的这件兵器。 两年前,他被神医的嫡传弟子步随音所救,同时也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三弟风沁竹。伤好之好后到师父身边,以求苦练武功,然而师父却告诉他,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他的了,还指点他到‘玄天城"找前武林盟主齐玄天学习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没想到小弟竟然一直生活在玄天城,还与齐玄天情同父子,让他不由暗叹世间真小,原来一直挂念的人其实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后来齐愔找到了他的二弟,也把他带回了玄天城。 内功心法练成,他的内力较之前有了很大的长进,但是却缺少最重要的武器。面对杀人无形、夺冥摧魂的冥玉刀,纵他有百般能耐,也无法展露得淋漓尽致,要打败华如练似乎还欠了点火候。 他只好去找玄冥剑。可是世间茫茫,他又该从何找起呢?当他几乎要绝望时,"天曜"的江冷却把四 弟风歆竹送到了他的面前。原来冥域遭血洗之后,玄冥剑一直都是由歆竹在保护着。 名剑难以驽驾,更何况玄冥剑是一把韧性极佳的长软剑?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懂得了如何去控制它,内功心法配上剑诀,加上名剑,真可谓是万事俱备,只等着他练成《天剑》了。 他现在的武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今非昔比了,但他始终也无法参透《天剑》第九重--人剑合一。 他知道急不得,别人穷尽一生所学可能也无法练成天剑,而他不到两年就学到了第八重,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但是,领悟不到人剑合一的精髓,他就破不了华如练滴水不漏的绝命十三刀。 心中一急,软剑便越发难以控制,剑招也越发凌乱,风逸竹像发疯一样越舞越快,越舞越猛,让他身后一直注视他的人儿心惊胆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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