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陌生感挑动珺的四肢百骸,小腹右側隐隐抽痛。 (当喜欢不再纯粹,我们就已成长,想挽留,就是回忆的痛……) [十二] “放开我!”珺摇摆身子,牵动铁链,好重,没一点力气了;对面的男人却是如此悠闲气定神清缠绕手里鞭子。那眼神总是仿佛与某人相似的残忍。 “叭——”第一鞭抽上身。顷刻而至的痛,如刀突然切来珺惨叫出声。 “真好听,比你唱歌好听多了!”启萼浮着阴淡的笑,那的确是笑。 “叭——”第二鞭。珺疼痛的叫喊紧紧咬在口里,不出身了,想骂也不行,怕开口就是痛。 “这鞭子有108种玩法。”启萼自顾的说话,好象在这种场合,他才能好好的说出话来,才会有人的表情:“我讨厌你,从第一眼看到,就讨厌你…” “叭——”第四鞭,第五鞭…… 不知多久了,自己全体细胞都在往外跑…启萼的手还在优雅的舞动……那闪烁在火把中的金黑眼瞳…哦,是的想起来了,那个人,和那个人很像——金玥菁疆!“凡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抢过来,否则就会失去…”天,又黑了。 再睁眼,天又亮了。 “大哥!”辰爾的叫声,父亲关切担忧的脸,真的天亮了。身体可能是架在火上烤吧! “你这孩子,怎么一回来就去太子宫惹事,要不是太子宽厚,你早就被禁军打死了!”凌凡思看着被抽的皮开肉绽的儿子,气极痛极,简直无法冷静。昨日还皇上亲迎无限风光,却不能触犯一丝一毫的皇权尊严,从来没有例外!惠廉帝表示了充分的抚慰,说是昨天的误会,太子不知自己手下扣押了归航的功臣,还动用私刑。当看到儿子血肉模糊的被这蓝衣人送来,什么风吹浪打都不在乎的他,老泪纵横。 “爹,没事,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要问。”珺挤出微笑对他们,眼睛撇向一旁的额布昆。 凌凡思沉默一下,望一眼儿子与辰爾离开。 “你果然没有说!看来十一挺了解你,算准了你不会说是他抽的你。”额布昆还是双手抱胸。 “告诉我,未吟在哪?” “你,喜欢他?”额布昆蓝眼平静如冬湖,认真的问。 “请告诉我他在哪?”同样精亮坚定执着的琉璃色眼睛。 “我不知道,”额布昆掉头向窗外:“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三年前,你出海不久,未吟殿下就失踪了;皇上久寻未果,朝中边境亦有动荡,且皇上头痛日趋严重,就立了十一为太子辅佐国事。” …… “失踪了…是吗?”珺声音飘飘忽忽。 “我走了,好好养伤。”额布昆友善的笑:“暂时…不要去皇上那里询问未吟殿下的事。” “金玥菁疆,你知道吗?” 额布昆讶然回转身,珺诚恳却没有任何乞求的神色。 “他是皇上的亲弟弟,现驻守西北边镜的北疆王的独子,是未吟殿下和十一的嫡亲堂兄。” “谢谢!”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看着额布昆的走到门口的背影,珺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回答他刚刚的话:“我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他,所以我要找到他。” “那,就先学着恨人吧!”额布昆没有再回头。
(黑夜中看着你,消失在无尽的夜;恨不能陪在你身边,轻轻问一声,是否还要我再等,因为夜已这样深……) [十三] 初冬,西北. 广袤,荒凉;强劲的北风因没有任何阻挡而肆虐,搅起枯黄的草根汇成一阵一阵的混浊.西北边境是沙漠和草原的相连处. "嗒~~嗒~~"马蹄扬尘处,一骑人马踏砂而来.领头的男子,黄皮裘,白毡帽,分明剑眉,如炬茶眸,紧抿细薄的嘴唇稳健的跨坐在白雪追云驹上.隐约可以看到前面的帐蓬群,他轻收缰绳,队伍慢下来.缓缓往前遛. "小王爷,你今天怎么不直接宰了那红毛胡子,跟他罗嗦半天又放了他?"左边骑上的大汉头发胡子拉碴嘟囔着主子战场上的仁慈. "是啊,那家伙向来狂慢乱来,上次带人冲过境,烧了十几家牧棚,抢了一个部落的牲口,弟兄们也死伤不少,要姑息的话,是要打大仗的!"右边的平头青年附和. "我什么时候心软过?"男子勒住马,一抹清闲的笑挂在充分日光照射的褐色脸庞,:"沙顿,你今晚带几个利落的兄弟潜回去做掉他!" "为什么?"叫沙顿的大汉显然不屑这种行为. "为什么?我在站场上抓他又放他,是做给他的主子看,现在还不是和他们开战的时候,而他呢_又确实该死!"男子意气风发的眼里跳过丝丝寒光."左弥,今晚好好好好犒劳弟兄们,喝酒可以,不准打架.找女人可以不准带回营房!" "知道,老规矩了嘛!"右骑上的青年笑笑主子多余的担心:"哦,小王爷,你什么时候回趟西都吧,王爷已经派了好几封信过来." "哼,还不是皇帝老儿又有什么事,不用理,你叫文书修信回去说战事不明,脱不开身!" "是." "驾~~~"男子突的抽一马鞭,径直冲下坡地."呼~~~啦~~~"纷杂马蹄踏过,再次宏壮掀起大片尘烟. 加尼雅一边蹲在小溪旁刷衣,一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不远处雪白的人影,坐在那里,一个人,淡淡的,静静的,瘦瘦弱弱的,仿佛已和他坐的那块大石头溶为一体了.碧银色的长发就象现在这条流淌的小溪,沁着惨白的光在草原上嚣张的北风里不着边际的飘舞,苍绿的眼像被冻住的湖水,死寂,死寂的.自己在草原长到十四岁,还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呢!只是眼睛不好,自己的差使就是服侍他. 可,那么大的风,真怕把他给吹走了,要是真给吹走了,自己可就...呜呜,一想到小王爷提着敌人血淋淋的人头还笑得很好看的眼,一阵冷疙瘩就上了身.赶紧连滚带爬奔过去:"少爷,风太大了,您还是进帐去吧!"瘦弱的身子稍稍移转向他说话的方向,没有作声. "少爷,我们回帐去吧,您的脸都吹红了!"加尼雅着实心疼他这样冻在风里. "红了?"他缓然摸上自己的脸,是有些生生的痛.:"加尼雅?" "什么事?" "你知道,红色是什么颜色吗?" "啊?"加尼雅歪了歪圆圆的头:"红色,就是红色啊!" "你见过吗?" "当然,红色嘛_喏,我身上这件外衣就是红色的."加尼雅扯起衣襟给他看. "是-吗?红色的衣服啊_"纤细的手指摸索着加尼雅的衣襟:"红色,是不是像火一样的?" "火? 恩,火是火是红色的,早上的太阳和下午的太阳也是红色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只问红色,加尼雅还是认真的思考自己所知道的红色东西:"哦,血也是红色的." "血?" "是啊,以前小时侯看阿玛和哥哥宰牛,流了好多血,鲜红鲜红的!"加尼雅咂咂舌. "什么鲜红鲜红的?"一个声音笼罩两人,加尼雅猛一抬头,来人已经把少爷抱在了怀里:"小王爷!" "唔,好冷!"把脸贴上怀里的人,菁疆忍不住惊呼. "放开我!"未吟脸上仅有的血色瞬间褪尽. "不行哦,七天了!"菁疆不理会他蚂蚁似的抵抗.马上捕捉到那颤动的唇,就势抱他大跨步向身后的大帐篷,留下加尼雅面红耳赤拼命低头撮衣. "不要,不要_"未吟竭力在这具强健的身体里挣扎;三年了,尽管被他偷走已三年了,尽管已经有过那么多无休无止的性事;可每次菁疆要他,都让他惊恐万分,恨不得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每次,每次,菁疆的强烈似乎永远满足不了的欲望都会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可哪次又逃得掉呢? 湿润的唇不厌其烦贪婪的吸啃,粗重的呼吸,抚摩在身上粗糙厚大的手掌,不堪承受的身提重量沉沉压住自己"好讨厌,好讨厌..." 没有太久的温存,七天压抑的汹涌爱欲早已呼之待出,菁疆揽住那盈弱的腰肢,把自己埋进未吟雪白细致瑟瑟发抖的双腿,挺身而入…… “啊—————!”原本想憋住的痛苦,还是在那被撕开的瞬间爆出,死命抓着毯子,去迎接着久久不曾习惯的裂痛,应承着摇晃的重量,无助紧闭上眼,泪珠细碎滚落:“珺——” (我本有心,我本有情,奈何没有了天,爱恨在泪中间;聚散转眼成烟,秋风落叶愁满楼,儿女情长谁捉弄.....) [十四] 沉沉在床上躺了半月,迷迷忽忽,朦朦胧胧间全是未吟,愁着的未吟,哭着的未吟,笑着的未吟,嗔着的未吟...睁开眼,却总是什么也没有!身体上的伤可以愈合,这份失去,又不知何处找寻的后悔的痛要我怎样去抚愈!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辛苦的吗?珺呆呆的望着窗棂外的日见萧瑟,就要冬天了啊! "大哥"辰爾探身进来:"吃点东西吧!"把点心放在木几上. "父亲回去了吗?"珺坐过去和堂弟平排.
6/21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