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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幸福——过滤性病毒

时间:2008-11-16 02:59:08  作者:过滤性病毒

"我喜欢你......"闷闷的声音,从蒋明的肩头响起,苏远扬像是考虑了良久,总算下定决心地说道,"是真的。"
"我知道......"
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苏远扬抬起头来直视着蒋明:"你呢?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做那样的事?"
别过头,蒋明不敢与他对视。那双过分清澈的眸子让他眩晕:"我不想骗你......"
我不想骗你......
这说明了什么?是蒋明自从心伤之后就彻底死心了不再爱人,还是昨晚的一切不过是生理需要?
苏远扬正在发愣思考的时候,蒋明已经推开了他:"昨晚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我不想像那个人对我做的一样伤害你,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和你继续下去。你要知道,同性恋不好玩。"
说完这些为人师表应该说的话,蒋明起身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穿起了衣服。但是活动之间扯到了昨夜的伤口还是痛得他咧了一下嘴。虽然表面上说得云淡风情,可他愣是没有回头看苏远扬一眼。男孩也很有默契地沉默着,一言不发。
很快,穿戴整齐的蒋明拉开了卧室的门。
"你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还在床上的苏远扬仿佛苏醒了一般,"其实你也是需要有人安慰的,何必死撑呢?"
猛然回过头,蒋明满眼的戒备:"我不需要同情!"
"我没有必要给你同情。"苏远扬坐直了身体,白皙光洁的身体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我也是男人,而且在昨晚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同性恋是怎么一回事。"
蒋明别开目光,不去接触那会勾起他深层欲望的美丽身体:"那么,你想要怎么样?"
"......"苏远扬语塞了。在他有限的生命里,没有经历过情爱,他只是着急地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了解自己的心情,但是却忽略了现实。没错,他们都是男人,即便蒋明也同样喜欢他,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蒋明低下头,唇边泛上一丝苦涩的笑:"就算我喜欢你,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都有父母高堂。就算可以抛开这一切,你以为,这个世界对于同性恋,真的会那么宽容吗?"
理想终究只能是理想,爱情也不能用来当饭吃。虽然在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可以永远相爱,可以幸福到老,但那终究也只是编剧美好的梦。在现实中,且不论这种超越性别、地位、年龄的爱有多么难进行,只是当事人究竟能不能坚持相爱下去,就已经是一个太不确定的问题了。当热情退去,当欲望枯竭,那么,在他们之间,还会剩下什么呢?对于所谓永垂不朽的爱情,苏远扬懵懂,而蒋明则是完全地不信任。
不再犹豫地走出苏家,蒋明用力甩甩头。昨夜的一切,就当做是一个梦吧!
暑假的第七的星期一。眼看着暑假即将接近尾声,苏远扬以同年级人想像不到的速度完成了暑假作业,然后就是每天泡在图书馆里或者网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查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些原来的好友惊讶地发现他对同性恋这个话题产生了超乎寻常的兴趣,并且他还能毫不扭捏毫不遮掩,坦率地好像他在老师面前抽烟一样。于是在这些人之间有了一个传闻:苏远扬其实是个同性恋。
蒋明依旧每天到苏家5个小时,照例做可口的晚餐给苏远扬,也照样不干涉他的个人生活。但是两人之间却比初见面饱含敌意的时候更加疏远了,与这时的疏离相比,苏远扬宁愿忍受蒋明的唇枪舌剑。〖自〗
到底,苏远扬也只是个不满20岁的孩子,骄傲、倔强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年少轻狂。世界的未来是掌握在他这个年龄的少年手中的,更何况,苏远扬从小就宛如天之骄子一般地成长,优秀的头脑和能力使长辈们无奈又不得不纵容,更使同龄人望尘莫及。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哪怕是关于蒋明。他知道外表精明的蒋明骨子里有多脆弱,受到了伤害却不知道自己去治疗,只是任凭那些悲伤、孤独和寂寞在他心里越来越深沉。他可以把这些埋在心底然后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总会有些时候,它们会因为某些熟悉的人或事而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再次伤得他体无完肤。
要帮他疗伤、要给他温暖、要让他幸福......这是苏远扬的想法。然而,世事无常又岂是一个18岁的男孩所能控制的?
蒋明知道苏远扬在想什么,如果可能,他又何尝不想忘了那些远的近的伤害,好好地过普通人的日子,可是有些人就是这么可悲:因为幼年的阴影,因为缺少关怀,所以对温暖和爱分外向往。无论对方是以什么形式,甚至无论......对方是谁。蒋明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丑陋多肮脏,自从和那个人同居之后,最让他难忘的不是那个人的温柔体贴,而是相拥的体温和做爱时的快感。对于苏远扬,也许只是一晌贪欢,也许,这个男孩真的有什么不同吧!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还会把一切都坦白,并且接受男孩的拥抱吗?不知道了呀!
还是不要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吧,在暑假结束之后,就不再见他,不再和他有任何牵连。他还年轻,总有一天,他会忘了自己,和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孩子幸福地生活吧。蒋明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却也被这"决心"刺痛了。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前一刻还在对自己亲切微笑的母亲丧生在车轮下。那一天,14岁的蒋明没有哭,并且还精神恍惚地撑过了一下午的英语补习。直到晚上回到家,看见哭得肝肠寸断的父亲一张一张烧着纸钱,他才真切地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一个人,其实已经去了。尽管如此,蒋明还是没有哭,任凭那些自以为是的长辈们怎么劝他、怎么安慰他,他也只是以冷漠的目光看着每一个人,没有表情、没有眼泪。
殡仪馆里,追悼会时,父亲和前来为母亲操办后事的姨妈哭得几乎支持不住,只有蒋明一脸冷静地站着,完全不像他那个年纪应该有的反应。遗体火化时,所有的人都哭着离开火化间的铁门,只有蒋明像疯了一般冲过去,死死抓住那些铁栏杆不放,直到有人上前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和父亲一起把母亲安葬回老家。一路上,无论是火车还是轮船,蒋明没有让骨灰盒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一步。
在那些多年没有来往的亲戚或虚情假意或真情流露的哭声中,母亲下葬了。墓碑的陶瓷照片上微笑的母亲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柔美丽,但是在深深的冰冷的地底,却只有一把灰烬了,这就是生命的终结。
烦琐的仪式一场接着一场,折磨得父亲和蒋明身心俱疲。然而那些"好心"的亲友们似乎还不过瘾,母亲的头七刚过,尽然已经有人急着为父亲介绍续弦。
大约半年之后,父亲娶了后母。蒋明没有理由不同意,因为两个男人的生活状况有多么狼狈和凄凉,也是有目共睹的。后母来到后仅仅一个月,父子两人的生活得到了改善,然而和邻里之间的关系也每况愈下。母亲生前的朋友被她一一挑出了缺点然后断绝了往来,原本热闹的家顿时冷清了下来。然而后母并没有让这种冷清持续太久。
很快,她开始和父亲吵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蒋明才看出了父亲的懦弱,对后母的纵容和忍耐已经到了连他也看不下去的程度。终于在某一天,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发雷霆的后母把矛头指向了蒋明。15岁的少年毫不畏惧地与她吵了起来,换来的却是后母更加歇斯底里的咆哮和父亲的巴掌。从来没有挨过父亲打的蒋明立刻跑了出去,在公园里整整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夜未眠的父亲找到了他,用从未有过的歉意的语气拜托蒋明为了他忍耐后母的无理取闹。父亲说:"这不是买东西,可以说换就换。"
之后过了几个月,蒋明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如愿以偿地住校。尽量减少回家次数却并没有让他得到安静的生活,后母会因为父亲多给了他一百元的零用钱而赶到学校就在自习课上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忌已经16岁的男孩的尊严。她更会在蒋明生病挂完盐水之后冷冷地对他说:"这次我给你钱看病,下次再病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很多时候,蒋明不觉得她是在和一个晚辈说话,她的语气和神态,更像是对待一个成年的仇敌。然而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又能妨害到她的什么利益呢?真相大白是蒋明无意中偷听到的她与父亲的谈话,原来她一直在算计父亲在老家的一块土地,她害怕有这个继承权的蒋明抢夺了"属于她"的财产。
三年的高中生活,蒋明忍气吞声,忍受了一切委屈、责难。那些时候,父亲没有站在他身边,亲友没有站在他身边,任何人都没有保护过他,安慰过他。从此,不再有人能够给他安全感,不再有人使他感到温暖,不再有什么事可以使他动容。
考上大学之后,后母对他的态度突然和气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学校的名号震住了她,也可能是良心发现。可是无论如何,这种转变让蒋明觉得恶心,他宁可辛苦自己外出打工也不愿意在寒暑假里回家。大学四年期间,除了大年三十,他没有回过家。
有生的22年里,前一半幸福温暖,后一半却令人哭笑不得。蒋明有充分理由相信,自己刺猬般的个性全拜不完整的家庭所赐,这样的生活境遇也让本就不够坚强的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不会得到幸福,没有人会无私无畏地爱他。血脉相承的父亲尚且不曾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保护过他,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愿意给他温暖和幸福呢?


7

"蒋明,有人找!"
"来啦!"正在同学的寝室霸占了电脑玩游戏的蒋明听见传唤不疑有他,把使用权归还给拥有者之后,快步走到寝室楼门口。
见到来人,蒋明微微一愣,皱起了端正的剑眉。
"嗨!"苏远扬举起一只手向他打招呼,身穿浅色牛仔长裤和白色短袖衬衣的他虽然稚气未脱,但是仍然散发出难以抗拒的魅力,尤其是那一脸阳光般明媚的笑容,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越发显得清秀了。来来往往的女生不住地回头,对这个未来倾倒无数MM的小帅哥投以好奇的目光。
过分醒目的苏远扬让蒋明觉得刺眼,这小子到底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揭开他的伤疤让他方寸大乱也就算了,现在他已经避之惟恐不及,他居然还找上门来。当真要让他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才甘心吗?
"你来干什么?"蒋明语气不善,同时扔了一个卫生球给对着美少年猛流口水的花痴女同学。〖自〗
苏远扬怔了一下,最后慢慢地红了脸:"我想请你去喝酒,不知道......"
蒋明想都不想就打算拒绝,然而男孩诚恳的态度却让他将拒绝的话堵在口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苏远扬带蒋明来到一间装潢氛围都极其普通的酒吧。因为是白天,所以客人并不多,音乐也不是夜间的重金属摇滚,而是有着些许颓废气息的迷幻乐。一个唱着英文的女歌手在巨大的屏幕上轻歌曼舞。木制的吧台边,酒保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
蒋明只看了一眼门牌就呆掉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出入这种地方了?这个酒吧的名字叫做"斯普特尼克"。虽然借鉴的是村上春树著名的女同志小说,但这里绝对是货真价实的GAY BAR。
斯普特尼克,看过《斯普特尼克恋人》的应该都会记得,那是一颗苏联卫星,在太空中飞行的时候,乘坐者是一只狗。孤独的卫星、无辜的狗、造孽的人类......也不知道是在暗喻同志前途黯淡的感情,还是说老板只是个单纯的村上春树迷。
苏远扬要了一小瓶啤酒,而蒋明却只要了一杯酒精含量极低的可路那。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蒋明把目光投向泛着金黄色泡沫的杯子,看也不看身边的男孩。
苏远扬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
蒋明没有吭声。
"我父母就要回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
"我们......"
"够了!"言语被打断,蒋明终于抬起头直视着苏远扬,闪亮如宝石般的眼里居然有着薄怒,"听着,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和你之间什么也没有,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交集。"
受伤的情绪从苏远扬的眼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地,男孩的眼睛恢复了一惯的冷漠和平静。快地几乎让蒋明觉得,那一瞬间的受伤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是吗?我明白了。"冷淡地说完,男孩把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扔下一张百元钞票,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明一直到他出了门,才放任自己如同耗尽了力气一般趴在吧台上。
酒保是一个戴一只耳环的男人,留着星星点点的胡子,看上去有做"扉主流"平面模特的气质。拿起苏远扬扔下的钱,他轻佻吹了一声口哨:"好大方的小弟弟啊,剩下的给我当小费吗?"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蒋明兴趣缺缺地应着,径自喝着自己的酒。
"你这算是把他抛弃了吗,帅哥?"
"是又怎么样?"
酒保神秘地笑笑,收起苏远扬喝完的酒瓶子:"老实说,从他第一次来我就看中这男孩了......"
"你没机会的。"蒋明挑起了一边嘴角,"他不是你能消受的人。"
男人的笑意不减:"哦?那么你呢?我有机会吗?"
蒋明伸手挡开他蓄意靠近的脸,皱起了端正的浓眉:"我不卖的。"
"我知道。"有些刺人的胡子转向他的后颈,暧昧地厮摩着,"这只是你情我愿的成人游戏。"
看着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吧台以外的男人,蒋明慢慢地闭上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Sam。"
"不是真名吧?"
"呵呵,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你较什么真啊?"
......
优质的音响尽职尽责地播放着立体声的音乐。名叫伊能静的女歌手用她微有些甜腻并且带有淡淡忧郁的声音唱着:
"你是我的幸福吗......"
你是我的幸福吗?为何幸福让人如此犹豫?爱情,渐渐模糊,你的付出我总不够清楚......
蒋明僵硬地躺着,Sam很温柔,高超的技巧比起连接吻都不会的苏远扬好太多太多。然而此时此刻,他心里却没有半分温暖或者感动可言。
这是第几次了?失去章岩的三年时间里,不止一次地出入同志聚集的场所,在微醺之后寻找一夜情的对象。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和学长同居的纯情男孩了,只要对方够帅、技术够好就跟他上床,这样的自己,还配得到幸福吗?他没有想过要染指苏远扬的,那个男孩虽然叛逆但是纯洁,至少在性方面,他是完全的白纸一张。和他发生关系已经是害了他,如果因此让他走进同志圈,那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伊能静仍在喃喃地唱着,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是唱片卡住了还是Sam对这首情有独钟。轻轻软软的声音,咏叹着本该是女人才问的问题:
"你是我的幸福吗?"
苏远扬执着又认真的眼神进入了蒋明固执想要忘掉他的大脑。
"我喜欢你。"
"其实你也是需要有人安慰的,何必死撑呢?"
你是我的幸福吗......
不该有的想法,已经成年并且一向要强的自己怎么能向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寻求安慰,甚至贪心地想让他给自己幸福,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哎,你怎么了?"Sam翻转过他的身子,惊讶于他眼中深沉的悲哀和痛苦。
蒋明任凭对方把自己拥入怀中,熟练地安抚着。
"你还喜欢他,是吧?那就别伤害人家,把他追回来。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混,也知道要找个喜欢的人有多难,好不容易找到了就别为了那些有的没的再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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