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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番外《追忆》——海拉

时间:2008-11-16 02:34:46  作者:海拉

殷若离对着他嫣然一笑,那笑容那么惨烈,却又那么温柔。突然,那笑容就这样凝住了,再也不动。空旷的山腰上飘满吹不散的浓烈酒香,萦绕鼻间。

钟晨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想起身将他抱在怀里,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坐起身的力气。夜色慢慢笼罩整座余晖峰,秋夜的天空异常地无星又无月。小离的脸离他这样近,可是他既看不到,又触不着。

小离无疑地错了,他也明知是错,却无从选择。而且,他为了这错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可是,错的人又何止是他?他一直以为,撕心裂肺的痛最让人难受,现在才明白真正最痛的,是那个一直笑脸盈盈的人。原来强颜欢笑的痛,才是最深的痛,永远的痛......为何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些道理?

番外篇--追忆

(一)
我名叫莫古风,在崆峒派第十七代弟子中排行第三。

六岁的时候,父母亲不顾我的吵闹哭叫,将我连拉带扯的送到山上。我从没见过这样高大的山峰,光是从山脚走到山坳里,就花了整整两天。终于,我们上了山,来到一个宏伟的厅堂,里面有许多人,站在正中的是一位面目威严的中年人,两旁站了不少人,分列左右。还有一个大约与我年纪相当的男孩,垂着手站在那中年人身边。

我爹堆起了满面笑容,按着我的脑袋向那中年人磕头,然后叫我喊"师父",那中年人只微微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拜了师父事情就完了,哪里知道才不过是个开始......拜完了师父,爹爹又按着我的头,拜见大师伯、三师叔、四师叔、五师姑......那一天里,我不知磕了多少个头,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我也全不知道谁是谁,只是牢牢记住,那站在师父身边的男孩叫钟晨,与我同龄,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儿,我的师哥。

爹在山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便下山离去,不知为何,我竟反而不再哭闹了,扭捏了半天以后,毕竟年纪幼小,很快便回复了本性。六岁正是男孩最顽劣的年纪,山上的东西又全是我没见过的,好奇之余自然免不了上山下涧,爬树掏鸟,闯下不少祸来。师父师叔们自是少不了训斥责骂,甚至动用藤条棍棒。只是,长辈们的责打管教并不能使我变得听话一些,反而学会了阳奉阴违的伎俩,而且渐渐的,本来乖巧的师哥也按耐不住,与我一同偷偷的趁着师父不注意的时候满山乱跑。而随着武功的日益长进,我们从爬树抓虫子、掏鸟蛋,慢慢学会用弹弓射鸟儿或在峭壁上攀爬纵跃。只是,无论我们自以为谎言编的如何完美,头发上的树叶、身上被荆棘勾破的衣服又如何逃得过师父的眼睛?结果......自然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到后来年纪渐长,我们受的打骂越来越少,却不是因为我们比以往懂事不再顽皮,当时我们以为编造的理由更高明了,连师父也能瞒过去,现在回想起来,只是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二)
那一天,师父将一众师叔伯与我们师兄弟五人叫到"风度堂"。我们早已知道,那天将有一名年幼的小师弟来到山上并正是拜师,听说小师弟身世甚是可怜,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我站在师哥的旁边,垂手肃立,却实是心不在焉。时光悠忽,我上山拜师还好像昨天的事,好几年没见爹娘了,也不知家中是否平安?

正在出神,连三师叔什么时候把六岁的小师弟带进来了我也不知道。直到小师弟被带到我们面前,怯怯地叫"师哥......",我才回过神来瞧清楚他的样子。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了:这真是个男孩么?矮小的身子,只到我的腰上一点,却并不像许多孩童一样圆胖。一张小脸雪白粉嫩,两颊上透出淡淡的粉红,细细的眉毛,小小的鼻子,最惹人恋怜爱的是一双大眼睛里似乎透着明亮的水光,双唇紧抿,像是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模样。

我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只听得身旁的师哥柔声道:"小离,你叫小离是么?我是你的大师哥,这是三师哥。你不用怕,你来到山上,师哥就把你当作弟弟一样,三师哥也会照顾你。"

小师弟殷若离懂事地点点头,道:"多谢师哥。"

师父吩咐我与师哥两人负责照顾小离的生活起居并教他一些入门的粗浅功夫,自那天以后,小离便搬到了我与师哥同住的房中,我们三人每日同食同住,也一同练功。师父更私下吩咐,小离身世堪怜,年纪又小,命我们二人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委屈了。

最初看到小离,还以为他定是个爱哭鬼,却哪知道,一直以来,无论是初离开家里到山上,还是练功时摔得鼻青脸肿,又或是被叔父师伯训话,小离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一天晚上小离又挨了严厉的训话,我故意早早上床装睡,偷偷躲在被窝里,侧耳倾听小离的动静,半夜过去,小离早已睡去,黑暗中没有偷哭过半声。

那时候我半大不小,,玩心正浓,他越是不哭,我越是想看他哭的模样。有时候,便故意在练功时严厉地训斥他,或是偷偷绊他一跤。可是,小离还是从来不哭。师哥也知道我是故意的,也总在背地里说我不该欺负小师弟,可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怎么阻拦。现在想来,大概方迈入少年期的他也和我一样,心中有一种好想看到这个可爱得像娃娃一样的人儿放声大哭的模样的想法。那时的心思真是奇怪,可是自始至终我们都知道,要欺负他并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恰恰相反......

小离还是不哭,无论如何都不哭。

一直到一天下午,阳光十分猛烈,我们练功练的汗流浃背,于是偷偷溜到一株大树下休息。突然,大树浓密的枝叶间吊下一条碧绿的小虫子,那虫子随着自己吐出的细丝在微风里飘啊飘......恰好飘到小离那微微沁汗的鼻尖上,慢慢蠕动。

我看得清清楚楚,小离起初是呆住了,而后大眼睛闪过惊惧至极的光芒,完全不知所措,鼻子上的小虫仍在慢慢蠕动......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接着由白转青,鼻子一皱,豆大的泪珠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最后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的一双眼睛很快哭得通红,一张脸也变得红扑扑的,双肩一阵阵抑止不住的抖动,哭声不大,可是一直不断。实在是--可爱极了!

我们呆呆地看了半天,动也不会动,到最后实在觉得他再哭下去必然不可收拾,才慌忙帮他拨开脸上的小虫,带他到井边洗了脸,又好言相劝半天,小离的泪水就是止不住。我们才知道,麻烦大了。他不哭则已,一哭起来真是决堤一般止不住洪水泛滥。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在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最后,师哥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哄拍,才把他哄睡了,合上眼后脸上犹带泪痕。

自此以后,每当看到山涧旁滑溜溜的青色四脚蛇、池塘里刚长出四只脚的小青蛙、墙角上毛茸茸的大蜘蛛,我一律抓了来,带到小离面前去"献宝",小离也一律吓得泣不成声,最后也一律是师哥安慰半天以后抱着他直到他哭累睡着。

那几乎成了我枯燥的少年时期唯一的乐趣......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师哥渐渐变得高大结实,小离也长大长高了,不再像幼时一般像个女孩,但眉目之间仍是清秀可爱,皮肤怎么也晒不成我们那种黝黑的颜色。

渐渐,小离也不再怯弱内向,而变得开朗爱笑,我们抓的虫子也再吓不倒他了,只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不敢用手碰一碰那些小蛇小虫。

不变的只有每当小离生气闹别扭时,无论什么人,即使是师父出面也好,怎么哄也哄不好,只有师哥,总能想着法子,逗得他笑起来。

那个又羞又恼的笑容与挂在小离脸上的晶莹泪珠一样,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即使是当小离的生身爹爹将那柄师父所传的长剑刺入我的胸口之际,在我再也阖不上的双眼瞳孔里,那笑容和泪珠一直留着,成为永不磨灭的追忆,陪着我走到黄泉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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