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雪一心想着萧晖的病情,对江湖之事毫无兴趣,听到师父提起,只得道:"师父有何吩咐?" 冉少阳道:"我日前刚收到施君传信,说他三日后要来找你,我正无法可想,却听到你在这里,你还是先考虑下,想好妥当的应对之策。" 戴雪暗叫,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问道:"他上回不是说一年后才来吗?还差几个月,怎么就跑来了?" 冉少阳道:"据我估计,他虽处在海外,但听说幽冥山庄覆灭,也免不了要到中原来打探消息,看可否坐收渔翁之利,趁便来看你。" 冉少阳见戴雪低头不语,又道:"雪儿,你有何打算?是避开呢还是让他来见你?" 戴雪沉吟一晌,抬起头,道:"我正要去找他!"便把要去逍遥岛采药之事说了。 冉少阳道:"施君也不是易与之人,他见你病好了,怎肯放你回来?又怎肯轻易把绛珠仙草给你?" 戴雪忽道:"便拿我去换,他总该肯了吧?"未等冉少阳回过神,他已跪了下来,一脸决绝:"弟子恳请师父三日后与我同去东海逍遥岛,待我取到仙草后烦请师父带回,以治萧晖之伤。"说着不住磕头。 冉少阳惊讶,忙将他扶起,道:"雪儿,你的意思难道是你就不回来了?" 戴雪勉强笑了笑,笑容却十分苦涩,道:"萧晖不愿再见我,我若在这里日日守着他,他怕是好不了的......而且,就算他好了,我也不能和他一起,他毕竟是我的杀父仇人......何况,施君还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戴雪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冉少阳道:"雪儿,你又何必自己骗自己?你能舍得下他?"想起萧晖曾对自己说过"哪怕雪儿一辈子都恨我,只要他一天不杀我,我就会尽我全力好好待他一天",戴雪也曾在自己面前,伤心欲绝地说"他现在死了,我再没有什么顾虑,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想他念他",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实让人感慨不已。但现在萧晖没死,这恩怨如何了结也不是旁人能够置喙。 戴雪道:"不如此又能如何?他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冉少阳想了一阵,也无良策,叹了口气,戴雪如去东海,摆明了是今生将不再与萧晖见面了,度尽劫波,终于还是天各一方,追问道:"你就永不见他了?" 屋里陷入沉默,一年多来的风雨让戴雪成熟,遇事已能权衡利弊,不再逞一时之快。过了良久,他开口道:"我想,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我过去伤他太多,他现在成了这样,我却帮不了他......我只愿他好起来,过上几年,他能够忘掉以前的一切,忘掉我......至于我,相见不如怀念,只要我心里念着他,就够了......"眼中象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戴雪使劲揉了揉,又道:"师父,我明天就随你回龙蓥山等施君,今天......今天我再陪他一天。"接着又跪下对崔神医道:"前辈,萧晖就拜托前辈了,戴雪欠了前辈两条人命,前辈日后若有何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天涯海角我会立即赶到。" 崔神医看不得戴雪的婆婆妈妈,站起身来道:"等拿回了绛珠仙草治好了他你再谢吧!"便自去药室摆弄他带回来的那些药草。 戴雪见时候不早了,让师父在屋里暂歇,下厨去准备晚饭,端了给崔神医等的饭菜出去,还要为萧晖熬粥,粥熬到一半,戴雪想起这就是最后一次为他做饭,又怔怔地落下泪来,出了半天神,忽然一个药童冲进来道:"师父让我来看看,什么东西烧焦了!"戴雪惊跳起来,才发现灶上早已是浓烟滚滚,一锅稀粥更是熬成了黑炭,手忙脚乱地灭了火,又一叠声地道歉,总算收拾停当,清洗了锅灶,才重为萧晖熬粥。 六十六 刻骨铭心 戴雪端了米粥进屋,萧晖本醒了,见他进来却闭上了眼,似乎不愿多瞧他一眼。戴雪仍和往常一样轻轻吹冷了粥,扶起他的头,一口口喂他喝下,看到萧晖更加瘦骨嶙峋,几乎就想抱着他放声大哭,转过头去拭了几回泪,萧晖只是不言。喂了粥,戴雪又热了药喂他喝了,这才去烧热水为他清洗外伤。这次戴雪清洗得格外仔细,似乎要把他伤痕累累的每一寸肌肤都牢牢地印在脑中,但萧晖显得十分不耐,眉头一直紧紧地锁着。 戴雪想了想,出去找崔神医要了一枝迷香来点燃,不久萧晖沉沉睡去,此时天色已全黑了,清冷的月光透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如铺了一层薄霜,让离别之夜更增添了一种别样的凄凉。戴雪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萧晖的容颜,等到月上中天,终于站起身来,在萧晖的唇上深深一吻,接着又去吻了吻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萧哥哥,这是我第一次亲你,也是最后一次,可惜你不知道。"抚平萧晖紧蹙的眉尖,仔细地看了一阵,"你凶的时候很吓人,但你笑着的时候很温暖,很......好看,你不要愁眉苦脸的,太难看了。"他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两滴眼泪却滚下来,凉凉地顺着面颊落到萧晖的脸上。 戴雪俯身吻去那两滴泪水,又道:"今天......今天晚上,让我好好地记住你,以后......以后我会想你,很想很想你,但你......我要你忘记我。"揭开被子,顺着他的脖颈、胸膛,一路吻下去,在那些没有包扎裸露的肌肤上都落下自己的唇印,接着是小腹,戴雪又吻过他断腿的骨折处,抬起他的双腿轻轻分开,双唇便覆上了萧晖的分身。 开始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如对着世上最脆弱的珍宝,接着戴雪用舌头仔细地一点点舔过,萧晖的分身软软地垂着,没有半点生气。戴雪并不着急,灵巧的舌头向下,舔过那曾伤痕密布的后庭,一点点润湿那些新生的嫩肉,当戴雪的舌尖伸入萧晖的甬道时,敏锐地察觉到萧晖的身体似乎有了一点反应,戴雪一阵狂喜,退出来,却又含上了萧晖的分身,灵活的舌头反复舔吮。戴雪以前在幽冥山庄时,有时也被迫用口服侍冷焰,对此事是最厌恶不过,但久而久之,也多少会了一些技巧,现在全数使了出来,耐心地挑弄,含在嘴里,深深浅浅地进出,舌尖打着旋,巧妙地与它纠缠在一起,时不时地伸入尖端的小眼中撩动一下,又从根部一遍遍舔到尖端......大约有一盏茶功夫,软绵绵的分身终于渐渐开始膨胀,戴雪退出来,看到它已半抬起头。戴雪更加欣喜,端过桌上的一个杯子含了水,接着加倍地小心侍弄,象是那物聚集了萧晖生命的希望...... 萧晖虽在沉睡中浑然不知,但本能的反应仍在,戴雪忙了大半个时辰,那里终于昂扬地耸立起来。戴雪满意地笑了:"萧哥哥,我知道你行的,你一直都是......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决不会就这样倒下!"他一面说着一面又亲了亲那昂扬的顶端,接着自己脱了衣服,跨上床去。 戴雪考虑了一下,不能碰到他的伤腿,便轻轻地抬起他双腿往里挪了挪,接着自己跨过他身体,不敢坐下,半蹲着用双手分开自己的臀瓣,这个屈辱的姿势触碰了记忆深处的某块暗礁,当身体接触到萧晖的坚挺时,戴雪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片刻的犹豫后,戴雪仍果决地放下身体,上身向前倾,用左手支撑着,右手却轻握住萧晖的顶端,试探着对准自己密穴入口,然后腰部慢慢地沉下,但戴雪多年未经情事,密穴本就紧窒,他又未用油膏润滑,勉强进去了一点就动不了了。戴雪停了停,将心一横,用力向下一压,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戴雪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口中尝到了腥腥咸咸的滋味......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额上冷汗密密地渗出。戴雪右手放开他的分身,双手平撑在床边,接着再往下,直到连根没入...... 没有欢愉,只有痛苦,刻骨铭心地痛,本已风干的眼又一滴滴地落下泪来,戴雪沉腰挺身,咬紧牙关一下下地上下动作......迷香散开极轻极轻的烟雾,在萧晖的眉间飘来荡去,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平静,呼吸绵长,似全无知觉。戴雪轻轻笑道:"萧哥哥,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还是会这么痛。你给我的痛,你待我的好,我都要牢牢地记得......"他用的这个姿势本极为费力,不多时已满头大汗,头发也已湿透,一绺绺地贴在额前。戴雪感到萧晖的分身渐渐在体内涨大,似要将内壁都撑破了,每一次上下都象是在沙石上摩擦,他却不敢停下,愈发加快节奏,忽然,甬道深处的某一地方如被电击,一阵奇特的酥麻感弥漫开来,很快,一股黏稠的液体象火山岩浆一样喷发出来,射入戴雪的最深处...... 戴雪在萧晖身上伏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下体仍是剧痛,心里却象是被什么满满地充塞着。见萧晖那里仍带着些污迹,便俯下身去细细地为他舔尽了,那分身上还挂着几丝血迹,戴雪知道那是自己体内流出的血,笑了笑,也仔细地舔干,和着眼泪咽下。起身拉过被子为萧晖盖上,穿了衣服,下厨去烧了一大桶热水,先清洗了萧晖身上留下的情事痕迹,自己也简单地擦了擦。弄完之后,戴雪只觉浑身如脱力一般,酸痛难当,动弹不得。略靠着床歇了一会,看窗外月影已偏西。他这些日子日日陪在萧晖身边,不知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但这最后一夜终于是要过去了,以后再不能伴着他迎接黎明...... 戴雪伸开双臂,抱住萧晖,将头埋在他胸前,过了一会,抬起头来,满是泪痕的脸上。一双眼睛却如雪山上的冰水一样明净清冽,戴雪将自己的面颊贴上萧晖的脸,轻轻地说:"萧哥哥,我恨过你,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人,你也不会知道,我最喜欢的人也是你,也许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在我叫你萧哥哥的时候,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亲了亲萧晖的额头,戴雪接着说:"萧哥哥,你恨我也好,爱我也好,我就要走了,走之前要求你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六十七 南柯一梦 戴雪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我求你,不管你以前曾受过多少痛苦折磨,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我求你,不管你我曾有过多少爱恨情仇,你都要忘得干干净净,今生你还有你的幸福。"说到"幸福"两字,戴雪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在父亲坟前发的毒誓,今天竟会希望仇人幸福......苦笑了一下,暗道:萧哥哥,我违了誓,该我下地狱,却不关你的事。萧晖沉睡不醒,没有回答,戴雪最后又吻了吻萧晖的嘴唇,道:"萧哥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你答应过的事情不许再反悔,我们拉勾。"戴雪看了看萧晖骨折的手,用右手的小指轻轻地勾了勾他的左手小指。 萧晖醒来,已是三日后了,睁开眼他就直觉有什么事情不对,转头四顾,屋里空无一人,窗明几净,案上还摆着药碗水碗,窗外阳光灿烂,一扫连日的阴霾,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萧晖费力地侧过头,木枕的一边,却放着两件东西,天蚕宝甲上面压着一柄剑,本派的至宝无情剑。萧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异样。他,已经走了?? 木门吱哑一声打开,进来一位从未见过的中年仆妇,手中捧着一碗粥,看见萧晖惊讶的眼神,仆妇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萧晖才明白她是个哑巴。妇人要给萧晖喂饭,萧晖已闭上了眼,妇人只得将粥放在桌上,转身出去了,片刻后却和崔神医一起进来。萧晖听见来人,睁眼见是崔神医,挣扎问道:"戴雪走了?"他许久不曾开口说话,嗓音又涩又哑。 崔神医道:"他师父冉少阳接他走了,据说要和逍遥岛主回东海去。你好好养伤吧,我答应过救你,自然会尽力。" 萧晖听了面无表情,也不再多问,眼中却有凶光一闪而过,默默地张口喝下了仆妇喂的稀粥,等到房门关上,萧晖闭上了眼,迷迷糊糊地睡去......昏睡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是很久都不曾梦到的戴雪,他抱着自己,盈盈大眼中全是泪水,哭喊着萧哥哥,哭着说"萧哥哥,我真的喜欢你,这辈子我再不会喜欢别人......"萧晖使劲摇了摇头,但戴雪的声音仍在耳边,清晰可辨"萧哥哥,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我要你幸福......" 接着戴雪开始亲吻他,吻过嘴唇,吻过胸膛,吻过身上每一寸敏感的肌肤,渐渐移到隐秘之处......萧晖象是被施了定身法,想要挣扎,却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那柔软的吻象是点点火星,点燃了久违的欲望......萧晖满头大汗地醒来,惊奇地发现身体的某个部分竟然起了变化,不禁有些恼怒:怎么会有这样怪诞的梦?那人已经到东海与施君双宿双飞去了,他救自己不过是为了还一份人情,对自己的生死际遇又何曾挂心?到如今恩怨两断,互不亏欠,永不相干,自己为何还会做这样的梦?难道还是忘不掉他?萧晖恨恨地摇了摇头,但戴雪的音容仍清晰如在眼前,象是触手就可爱抚亲昵......萧晖眼观鼻鼻观心,摒弃杂念,深深呼吸,过了良久,才勉强克制住体内如火的欲念。 萧晖静静地躺了一会,在经过那样的暴虐之后,如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怎么还会有欲念?而自己的心不是早就死了吗?早就化成了灰......但原始的冲动还提醒着他生命的存在,如果就这样,象一团烂泥般毫无声息地死去,能甘心吗?忽似又听到戴雪的声音"你的经历我也曾有过!我曾在那间地牢里被关了整整三个月,在幽冥山庄被冷焰折磨了足足两年!但那时我没有寻死觅活,我都能活下来,你为什么不能??你还不如我吗?",他说得对!自己还不如他么?他当时活下来是为了报仇,而自己倘若不明不白地死了,曾忍受过的无数痛苦岂不是没有了任何意义?二十几年的生命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萧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枕边的无情剑,看了许久许久,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剑本无情,如今自己正该是这剑的主人。 这天以后,萧晖不再抗拒治疗,但他也极少说话,更不询问戴雪的事情。一个月后冉少阳回来了一次,但待了片刻就离去,问了萧晖的伤势,并未多说什么,萧晖也佯作不知他带走了戴雪。 萧晖在崔神医处躺了近半年,取出了断骨处固定的金针,崔神医果然妙手回春,折断的手足都已愈合得完好如初,萧晖便试着下床行走。而自从服下崔神医专门配制的药后,内伤也渐渐地好转,这药他不知名字,只是有一种奇特的淡淡的香味,萦绕在空中久久不散。他开始早晚运功,慢慢回忆天罡心经的图形,内力逐步恢复了一两分。幽冥山庄的惨痛记忆很少再入梦来,很多往事他也不再记得,但令萧晖烦恼的是,那个关于戴雪的梦境常常在沉睡中复现,梦中他们流着泪欢好,戴雪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说:"萧哥哥,我喜欢你,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萧晖醒来后往往困惑于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但随后又对自己十分恼怒,竟还不能忘记那个绝情绝义的人,还要编造一些荒诞不经的幻想来欺骗自己。 第二年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萧晖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一日清晨,他拜别了崔神医,带上无情剑,从此一人一剑,不知所踪。 戴雪和冉少阳到了龙蓥山,施君还要两日方到。冉少阳见他一直闷闷不言,知他心中愁苦,却又想不出话来安慰他,陪他坐了一会,戴雪忽问:"师父,这附近有市集吗?我想去买几件衣服。"他这段时间奔波辛劳,身上的衣服已显得破旧,每日伺候萧晖治伤上药,还留下了不少暗色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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