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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山系列之二《鹤染明皇》——黑衣

时间:2008-11-15 13:49:41  作者:黑衣

到底在气什么?他也不明白,仿佛郁积心里已久,又说不出缘由。
松原律师宣读老爷子信件的那一刻,他真的有一刻脑海一片空芒——原来……
原来,是这样……
真是个笨蛋……
呵,被蒙在鼓里骗得团团转呢……
多少点滴蛛丝马迹,都在指向这个男人怀有某种目的刻意接近,他怎么就平白忽略干净?唔……好吧,谁让那混蛋做的饭菜羹汤哪一样不是无上美味,就连茶泡得都别有风味无人能及,脑袋还没转弯,舌头胃口就先乖乖缴械投降,还有早餐下午茶消夜点心——停!
这,这,这难道是自己的错么?
因为口腹之欲这么廉价的把自己卖掉了?
他是这么笨的人吗?
抬手捂住脸,控制不了满眼湿热涌动,一滴一滴淌过脸颊。
不是的……
因为——
喜欢这个人,喜欢每天远远看着他拿着一本书,一边喝茶一边等自己的闲适样子,喜欢他挑起眉毛,却又无可奈何放纵自己任性时满眼的宠腻,喜欢趁半睡未醒抚摩发间手指的温度,虽然经常可恶至极逗弄他为乐,满脑子色情念头,下流又无耻,有时候还很可怕……可是,还是喜欢……
所以一想到一切有可能只是欺骗,只是作为他评估汇报的手段,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让他难以忍受的痛苦。不想原谅他,自己懵懵懂懂的时候,他是不是暗自窃笑自己白痴好骗?还是……
心里好难受……
混蛋……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婆婆妈妈的……
正心里乱作一团,枝叶不寻常地悉嗦作响,流夜手背胡乱抹去眼泪,往下望去,突然冒出一双手,险险地抓住身旁枝干。
“流夜哥哥!快——快帮我一下——”
清脆声音吓了他一跳,拨开树枝茂叶,竟是夏彦涨得通红的小脸,极为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求救地望着他。
“小白痴!你在干什么!”
流夜气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把挂在半空中的人往上拉,不会爬树竟敢不要命的乱来,这小笨蛋,简直天生来吓他气他的,多生几个心脏都不够用。
“以后不许爬!听到没有?”
“嗯。”好容易等到流夜教训完了,夏彦乖乖答应,一面解下背上袋子,剥出一块松糕送到堂兄嘴边。
“呃——”流夜想也没想,张口吞了下去,待到反应过来,脸上一红,一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好吃吗?”
流夜胡乱点点头,情绪却慢慢放松了,几块点心下去,食欲恢复不少,一包点心夏彦没吃几口,全进了他的肚子。两人一起喝着袋装茶,轻风徐缓,夹杂草叶清香,很舒服。
阿彦给他的感觉,就跟这风一样,温暖而清新,曾经答应叔叔,会一直保护他,如今多了那尊凶神恶霸,好像…也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
小白痴,为什么会喜欢那么讨厌的家伙呢?
“流夜哥哥……”
“什么?”
“喜欢封医生吧。”
“咳——咳咳咳咳……你——咳咳咳……”
一口清茶呛进气管,咳到喉痛气短眼泪都出来才算安稳,死瞪着夏彦不知说错什么的满脸无辜表情,流夜再次确定,小白痴绝对是生来克他的。
“我……”
他吐不出“没有”两个字,就是要死面子也哽在喉咙口说不出反驳的话,“我……”
“流夜哥哥……”不忍再见他眼里闪动,夏彦慌忙抱住他,仿佛安慰一个受委屈孩子,轻拍他的背脊,“我知道,我知道……”
“因为喜欢,才生他的气,对不对?……要是西尔这样瞒着我,我一样不理他。”
眉头拧成川字,流夜没声好气地轻哼,小笨蛋……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他最讨厌的人绝对有西尔德威尔一个。
“不过……喜欢上就没办法了吧……”全然不觉自己笑得甜蜜,夏彦小心翼翼地开口,“……封医生……一定很喜欢流夜哥哥……”
那家伙,用什么办法请阿彦当说客?
“刚才……他站在那里看你很久,就是没有过来”
那是是做贼心虚!
“点心……也是他给我的。”
“……”
“…一见着我和九条学长,都会问到哥哥……”
“……”
“封医生除了照顾爷爷——天天有在厨房做点心,每次九条学长拿东西退回去,他就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流夜哥哥?”
“……”
夏彦轻叹,流夜紧紧抱着他,紧得透不过气来,然后,绷紧背部终于控制不住地耸动着,肩膀上很热,大概快要湿透了吧?
“流夜哥哥……去见他好不好?”
“为…什么?”该道歉的人不是他吗?
“封医生说……要去爷爷那里求婚呢,我怕——”
猛地抬起头,流夜呆滞片刻,几乎以为自己神志混乱,听了最荒谬的消息。
“那个混蛋——!”
咬牙切齿急红双眼,流夜翻身侧越,转眼下树飞奔而去,完全忘了夏彦一个人绝对没办法爬下这几人高的树。
颦眉苦笑,夏彦只得拿起手机按下熟悉号码——西尔,大概会气疯了吧?
*******
“让开!”
“啊——流夜少爷?”
仆妇闪避不及,惊叫伴随器物碎裂的刺耳声音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任何妨碍视线的家伙都是手臂一挥推开老远,流夜眼里只有宗族主院的方向。
那家伙——
他妈的想做什么?
他是讨厌老家伙,讨厌至极,可是这个亲手拆散叔叔和婶婶,亲手把樱冢护家变成活死人窝,喜欢老谋深算把人当玩偶耍弄的人,毕竟是他的祖父。老头子好容易才半死不活地恢复意识,若是晓得他们之间超出他那颗顽固不化的脑袋所能接受的“关系”,不气得脑浆爆裂立刻一命归西就叫怪了!他和封间鹤都是男人,光凭这一点,他们便不可能被承认。他不知道阿彦的事情有没有公开,老头子的情报网少不得有些蛛丝马迹汇报给他,之所以闷声不响,多少也是看在真彦叔叔的份上默认了吧,所以他成了老爷子最后的希望,唯一可以继承樱冢护家的人。
最后的希望……
很久以前叔叔、父亲、母亲一个接一个离去,老头子便这么打算了吧。
可恶……不待泪水懦弱地涌上,流夜抬手狠命擦去。
樱冢护家沾染太多逝者血污怨气,他不想看见又一个人死在他面前——还是因为自己活活气死!
脚步又再加速,踹开拦路随扈,一口气踏上外廊:
“封间鹤!你给我出来!”
木制纸门不堪一击地碎裂,里面的人一起看着他,好一会才有几个女人发出惊吓的叫声。
死老头坐当中,姑姑,和也,还有几个执事管家,手忙脚乱收拾杯碟的女仆。
封间鹤——不在里面?
*******
“臭小子!滚进来!”
流夜破天荒地没有回嘴,踢了鞋子,闷声不响地坐在泽子后面。
什么嘛,声音响亮得很,瞪眼瞪得凌厉又利索,根本看不出来一个月前奄奄一息的影子,只是不如从前硬朗,毕竟上了年纪,大病一场后脸色多少黯淡些。封间鹤不在,大概还没来得及胡来,害他白白担心一场。
“你来得正好,正要找你。”
瞅着孙子兀自发呆,老爷子等不及地示意管家,一碟半人高的缎面册子推到他面前。
莫名其妙抄起几本打开,尽是各式少女肖像,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这,这,这是——传说中的相亲相册?!
不是吧!
抬头望去,几个长辈的眼神都是暧昧不已,分明等着瞧自己热闹,老头子从来就没有开玩笑的兴趣,决计不是闹着玩。
“不满意?须左,再拿。”
“是。”
“等一下!”流夜腾地站起来,“别开玩笑了!”
“看看再说,这么多名媛淑女,总有一个满意的,你也不小了,早点定下来我也省点心——嗯,我看三上家的孙女不错,人品样貌都很好……啊,你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慢慢看——”
“爷爷!”
“须左啊,你赶快把剩下的给他拿过去。”
“够了!死老头!你想干什么就爽快点!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耍我!”
一把抓起册子扔砸一地,流夜再也忍受不了地打断兀自一头热的人。
“流夜!”眼见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泽子狠狠地拧了流夜一把,拽住他便往地上拉,“坐下!”
不料流夜两条腿就像落地生了根似的,怎么使劲拉也纹丝不动,祖孙两个就这么直愣愣地对峙,谁也不让谁,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僵持数分钟,还是樱冢护龙一先沉不住气,心急火燎地大骂:
“你,你好啊!不和女人结婚,难不成——你喜欢男人?”
老头子知道了……
他真的说了吗?
四周目光交织讶异情绪落在自己身上,流夜回望眼里还带着一丝期望的老人,慢慢挺直僵硬的背脊,语气轻缓,却又无比坚决:
“是,我喜欢封间鹤。”
“混帐!你这个不要脸的混帐东西——!”
樱冢护龙一气到极至,抓起茶杯用力掷去,流夜也不躲闪,滚烫茶水溅在身上,仍是一声不吭地站直了。
不等老爷子掷出第二个,几个人抢在前面用力拦下,直用好言劝阻:
“爸爸!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体——”
“你给我听好!今天非得挑一个出来!下个月就把事情办了!樱冢护家容不得你放肆!”
“流夜少爷,还不快认错,快啊……”
一边是小声劝说流夜低头的仆妇们,一边是好容易安抚住老爷子的三姊妹,仍然缓和不了半点紧张气氛。
“我没有错。”
流夜这无疑火上添油。
“混小子!别拦我!我要打死他!”
“爸爸!”
“爷爷,你也该适可而止吧!是不是再出一个真彦叔叔,再逼死几个人,你才称心如意了?”
冷冷一句话,瞬间冻僵所有人,老太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来回反复几次,被揪住心里最痛的地方,痛得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樱冢护家的名声,对吧?爷爷一直这么想,这么做,所以爸爸,叔叔,还有妈妈,谁都好,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保住樱冢护家的名声就可以了,是不是?那您为什么要后悔?总是一个人关在叔叔屋里做什么?想尽法子找阿彦回来又是为什么?他不是以前你挂在嘴边的孽种么?会后悔就表示爷爷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为什么就不肯爽快点承认!”
“小夜!别说了!”
“让他说……”推开搀扶他的手,老太爷撑着拐杖慢慢坐下来,满面疲色,“让他说……”
“以前很讨厌大姑姑和二姑姑,后来阿彦跟我说了很多,我才明白了,她们会变成这样,是因为爷爷。这么多年一直支撑家里地是她们,爷爷应该很清楚姑姑的辛苦,却从来没正言瞧过她们,不体谅她们的难处,女人又怎么了?怎么他妈的就不能继承了?我不喜欢这个家,所以什么总裁宗主的,他妈的一点也不想要!爷爷从来只想把自己认为对的东西不讲理地要求别人……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站在别人的立场想想!?”
听得这话,良子与枝子都是一愣,神色复杂地坐在一旁。
“所以呢?你就去给我喜欢男人?”老太爷抬起头,怒气横生,“这也是我的错?”
“我……喜欢封间鹤,就是喜欢,和别人没关系,如果爷爷认为喜欢男人就是错,那就是吧。我也没想过要继承樱冢护家,爷爷要是怕丢了樱冢护家的脸,就当樱冢护家没我这个人。”
最后一句话无疑丢了炸弹一样的后果,干枯手指死死揪着垫子发出嘎嘎声音的老太爷和少有地沉静无比与他对视地流夜之间,哪一个都不敢插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
“须左。”
“老太爷……”
“把他关在南边院子,一天不反省,一天不许放出来!”
“爸爸!”
“行了!就这么定了。”
*******
“给我起来!”
“不要!”
某团不明物体继续蠕动缩进被里,四周捂得严实,任别人怎么挖,就是不出来见光。关了两天,饿了两天,第三天干脆不起来躺在床上一副等死的蠢相。良子、枝子解了心结,两天陪着两头相劝,都是无功而返。
医生奉老太爷命令来过,营养针没打成,自己挨一顿排头再也不敢靠近这屋子半步。九条和仆妇试过无数次,只有干瞪眼的份,何况挺着五个月肚子的泽子,几次三番以后也落得瘫坐在椅子上气喘不止。
不起来?很好!她可火大了!这死孩子就不能迂回点?脑袋多转几个弯?他的事情做姑姑的会看着不管么?好么,一根肠子通到底,直来直去跟犟老头杠上了,现在连缓和的机会都没有,等到他饿昏了,没力气揍人,就等着捆成粽子包和某个长得不晓得圆扁的名媛千金进洞房罢!
“臭小子,怎么死不好?偏想憋死啊!没出息的东西!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
“算了,别逼他了,倒是爸爸那边怎么办?”良子望着案几每天不断的相亲册子莫可奈何,“要说这犟脾气,这两个人还真是爷孙没错……”
像是听不得这番话,久没动静的被褥立刻往里重重滚了滚,泽子又气又笑地只顾喝茶,忽然眼角瞅见廊上躲着人影,眸子一转,突然声音放大了叹气:“就是,就是,已经两天滴米没进的,照他那副德行,要他认输还不知道那一年呢,再拖下去小兔崽子不用老头子来收拾,先‘死’过去几回就乖了。”
泽子纤指暗指,良子会意:
“爸爸铁了心不答应,不是往‘死’里逼吗?”
“饿‘死’,渴‘死’,憋‘死’,樱冢护家早点准备后事得了——”
“咳咳咳咳咳咳——!”
纸门拉开,发出怪异响亮咳嗽声音的人,虎着老脸勉强维持颜面站着。
“爸爸?您——”
“路过。”
视线扫过蒙着被子不肯出来的小猴崽子,樱冢护龙一抛下两个字,斩钉截铁拄着拐杖往外走,要是让她们看见他眼里那种担忧焦虑的情绪,所有一切忍耐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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