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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朱夜

时间:2008-11-15 13:40:45  作者:朱夜

 


  "想象你自己是那家伙,除了那男孩的身体里,会看中什么别的地方?"他接着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的郁怒,真是自我为中心到极点的人。

 

  "我、不、是、那、变态!"我几乎一字一句地吼道,声音足够响,引起他陷于破案而变得麻木的心灵的关注,又不至于震惊其他同事。

 

  陆凉赔笑道:"胡警官,你看叫警犬来怎么样?"

 

  我哼了一声:"警犬只能识别个体的气味。你没有嫌疑犯的气味标本怎么让它识别这里有没有嫌疑犯的精液呢?"

 

  "警犬能识别毒品是不是?"胡警官好象对这个很感兴趣, "先弄一个精液标本让它试试看。"

 

  "哪里来精液标本?"我反问道,"你提供一个吗?"

 

  陆凉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看到上司若有所思的面容,又强忍回去。"朱夜!"胡大一正色道,"根据你的经验,是人和人之间精液的气味相差大,还是精液和别的体液之间的气味相差大?"

 


"这个...根据我的经验..."我尽量保持工作的严肃态度,不让人的普遍生理反应压倒自己开始呕吐,"嗨!见鬼!谁会有这种经验?"

 

  胡大一走开几步,在山坡和墙角边的灌木中走来走去,几次低下头去,似乎在嗅闻什么气味。

 

  "少来了!"我说,"有必要吗?就因为你的所谓第六感觉?"

 

  他停下来说:"根据杀人的手法的残忍,说明犯人是非常残酷、没有人性的。"听到这句,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被抬上车的尸体,"但这家伙并不是笨蛋。他既大胆,又镇静。他肯定事先准备了杀人工具,并且选中了这个公园里最荒僻的角落。今天公园里一般游人很少,他很可能知道这些孩子是来干什么的,因此可能早就在跟踪这孩子。他杀人之后,肯定弄得浑身是血,能从容离开,说明早就做了安排。他应该是个深思熟虑的罪犯,狡猾又大胆。不可能会犯把重要证据留在现场的错误。如果那孩子如果被强暴过,应该是带着安全套干的。单单是精液肯定很难发现,如果是和安全套一起就不一样了。陆凉!等一会儿叫人搜周围和公园附近垃圾桶里有没有用过安全套。还有,把那老师找来,在家长到以前好好了解一下死者的背景和社会关系。晚上的吹风会前要准备好。"

 


  "那我先回去出初步报告。"我说。我急于离开这个地方,不是因为暴力和鲜血让我不安,而是因为我有个地方要去。听到刚才警官们说的话,这种感觉在我胸中愈积愈重,急切地感觉需要让自己安下心来。

 


  "以后有想法应该立刻拿出来大家交流嘛!"胡大一笑眯眯地对我说,"不要不舍得嘛。"

 

  我心想:既然现在有这样的想法,刚才为什么问那么恶心的问题?我有狠揍那张方脸一拳的冲动,但是最后忍住了:"以后有第六感觉应该在心里好好考虑考虑,有点根据再拿出来嘛!"

 


  我跟着陆凉回到车上。另一个警官正在整理笔录,确认一些问题。一个26、7岁的女子紧紧攥着手提包,面无表情地回答"是"或者"不是"。她穿着裁剪精致用料讲究的淡洋红色套装,黑色的羊皮中跟鞋上有沾染过污泥又擦去的痕迹。笔直的黑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挽成发髻,用一个玳瑁发夹夹起。她的脸稍微有点圆,五官生得很普通,但皮肤洁白无暇,说话声音很轻,仿佛每一个"是"或者  "不是"都是从肺部硬挤出来的一样。

 


  "好了吗?小吴?"陆凉问,"我们要开车回去了。要不你换一辆车?"

 

  "马上就好了,"小吴说,"再问林彤老师几个问题就行了。"

 

  "哦?你就是班主任?"

 

  "是的,"她轻声说,"陈天青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陆凉说了几句官样的安慰话。她没有问及有关动机和可能的嫌疑犯。这点让我感觉有点意外。她要不就是吓呆了,要不就是特别冷漠。最后她问自己需要呆到什么时候,得到还需要确认一些问题才能离开的回答,又问能不能打个手机给丈夫。陆凉点头后,她摸出松下GD92,拨了号码。

 


  "恩...是我,你很忙吗?...啊,不,我没什么事。我可能要晚点回家...真的没什么事,学生那里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而已。不用为我担心...来接我?那么,如果你方便的话...1小时后在银锄公园门口好吗?...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看见了?看见警车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听着电话里的人说话,"好吧,我的学生出事了...不不不,我没事,真的,不用担心。如果现在不能进公园就算了,你可别急着进来。我很安全的,就在警车上...好吧,我出来以前再给你打电话。再见,南嘉。"

 


  "等等!"我急急地说,"林老师,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她收了线,惊讶的神色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丈夫叫马南嘉。"

 

  "就是开卡莱诺餐厅的马南嘉吗?"

 

  她端详了我一阵,似乎在揣度我声音背后的话。我解释道:"这和吴警官的询问没有关系,只不过顺便问一句。"她轻轻点了点头,唇间吐出一个无声的"哦"。我接着问:"他现在人在哪里?听上去就在附近。"

 


  "他在金沙江路上的装璜公司里,在17楼可以看到公园边上的马路。"

 

  我下意识地向窗外看去。但是远处一片高楼,显然不可能看见马南嘉到底在哪里窥视着我们。

 

  "有什么事情吗?警官?"林老师很平静地问。

 

  "恩...我不是警官,对不起。"

 

  "小吴,我们要先走了,你和林老师去那辆车上吧。"陆凉建议道。

 

  他应着,推开面包车门,用胳膊护着记录本。林彤随后跟上,优雅地跨出车箱,撑开伞,遮在小吴的头顶。后者显然不习惯如此优待,推让了一阵,然后两个人一起撑着伞走到另一辆警车边上了车。天黑下来。迷朦的小雨中,人影显得有点模糊起来。

 


  "很好的伙伴,有教养,通情达理..."马南嘉对妻子的评价,不知不觉中一句一句涌上我心头。该死的脚踏两只船还满心自得的家伙!我不由得开始嫉妒他的好运。

 


  车从公园门口开出时,我看到停车场上有一个有点熟悉的标志,好象是几何图形什么的。灯光很黯淡,我也没有看清楚,很快警车就开上了干道。

 

  经过离803只有几个街区的地方时,我对开车的陆凉说:"让我下去一会儿。我有点私事,马上就回803。尸体送到了让李斌先准备起来。"

 

  "你可别耽搁了,"他说,"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在路口跳下车,不顾门卫怪异的神色,抹着脸上的雨水,走进轩月华庭的大门。我用钥匙打开门时,里面暗着灯。"泰雅!"我心里呼喊着,脚步不停地跑进卧室,打开灯,床上是空的。我的心砰砰地跳着,不仅仅是因为走得快。这时传来水声。我返身奔进发出声音的卫生间,还没开灯就听见略哑而颤抖的声音问:"谁?是谁?"

 


  我打开灯,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呆呆地盯着门口,似乎还在梦中游荡。渐渐的,他的脸上有了生气:"朱夜...朱夜!是你?"

 

刹那间,堵在我胸中、让我呼吸困难的东西一下子落了下去,砸在我胃里,使我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气流开始顺畅地出入我的咽喉。

 

  "真的是你?你来了?"泰雅孩子气地追问着。见我不说话,他的脸色黯淡下去:"你来...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到这里来,非要看到他还会动弹、听到他还能说话,才能顺畅地呼吸。我清了清嗓子,沉咛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个台阶,可以让我讲出听上去比较合理的话:"有个问题,我想你也许会知道。"他愣愣地看着我,我咳嗽一声,接着说,  "根据你的经验,是人和人之间精液的气味相差大,还是精液和别的体液之间的气味相差大?"

 


  泰雅脸上的表情,就好象看见送进炉子的烤鸡拿出来时变成了烧焦的蟑螂一样,他呆了一会儿,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问:"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一个同事说起,谁都不知道,所以随便问问。你呢?知道吗?"

 

  "你真是...唉,怎么说呢..."他伸手抹了抹脸,"人和人的味道相差很大的。有的人的味道很恶心。有的还可以。可是你说的相差大小,我现在哪里说得出来?你来就是这个事情吗?"

 


  我淡淡地说,"你在干什么?"

 

  一抹红霞飞过他的双颊。他伸手拉过泡在水里的毛巾,遮住身上的敏感部位,"没什么,我...洗澡..."

 

  "对了,"我指指毛巾遮住的部分,"那个...弄下来了吗?"

 

  "什么?"他不解地望着我,随即整张脸红了起来,"你说的什么呐。我早上说的是戒指呀。太小了。喏,好不容易才摘下来,"他指了指梳妆台,"看你想到哪里去了。马南嘉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变态。"

 


  "他最好不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被搅了上来。我看到毛巾上有血迹。"可离得不远了。他把你怎么了?你还在流血?给我看一看。见鬼!水都冰冷了,你到底在干什么?想冻死自己吗?"

 


  "我...洗澡洗忘了。"

 

  "少废话!你这笨蛋!洗澡都会洗忘了!戒指已经摘下来了为什么还呆在冷水里?如果是手指上,泡冷水有什么用处!"想到这里我真恨我自己当时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乱指点他,他可能已经在冷水里泡了几个钟头。隐痛深深地钻进我胃里。我伸手拔掉浴缸的塞子放掉冷水,接着打开莲蓬头放热水。流过他腿下的水打着旋,带着细细的血丝流进下水道。热水冲在泰雅赤裸的脊背上,我听到他发出深深的叹息。

 


  "你怎么能和这种人长期交往!"看到他的伤痕我脱口而出,"这种吃错药的变态你怎么受得了!"

 

  "啊哟!轻一点..."

 

  "现在知道叫‘轻一点'啦?那时候怎么不知道叫他收敛一下呢?你也应该爱惜自己。如果他真的在乎你,怎么能把你伤成这样..."

 

  "别说了,请你..."他冰冷的微颤的手指抚上我的唇,"什么都别说了。"

 

  "至少一个星期之内不能让他碰你,记住吗?"我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摸出洗必泰栓剂,戴上指套,蘸上一点石蜡油,慢慢推进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反射性地收缩。"乖,放松点。"我轻轻拍打他的冰冷而颤抖的背部,他内部的温度异常地低,想必泡在冷水里很久了。终于最初的痉挛过去,我迅速把药栓推到位,然后尽快退出手指。洗过手,把热水龙头开到最大。

 


  "你简直是自己找死。"我说,"别再让我看见你这样了。听见没有?"他低头不语,目光非常柔软地落在我膝盖上,没有直接答话,仿佛在享受热水,或是别的什么。"听见没有!"我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头,他居然一点没有防备,脑袋"咚"地撞在浴室的墙上。"见鬼!你这是怎么啦!"我吼道。

 


  "行了行了,我没事的。"他捋了捋头发,"帮我拿套衣服来好吗?今天晚上有烹调课,我要上课去了。"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问:"你能坐着上课吗?我看你还是躺着吧。"

 

  "没关系,上课几乎都是站着的。"他抬头露出惯常的笑容,"帮我拿衣服来好吗?我要迟到了呢。"雨停了。泰雅的嘴唇还有点发青,表面看起来精神和以往似乎没什么两样。

 


  "既然马南嘉那么疼爱你,为什么不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比如前台经理之类让你做,而让你那么辛苦地做厨师呢?"

 

"因为...他喜欢尽可能少地让我被人看到。在厨房里,只需要和主厨、配餐员打交道。看你的眼神,又得彻夜工作了吧?明天你会来吗?"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洞察力。但是我没有一个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他吹完头发,背对着我,细巧的肩胛骨在浴衣下隐约可见,如同打湿了翅膀的蝴蝶。良久,我说:"我要走了。"他没有回头。我等了几秒钟,他仍然保持那个样子。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出门。

 

 

 

 

 

DEVIL 第五章 为什么

 

3月19日 凌晨

 

  吹风会是大案开始侦破以前各部门汇总交流现有讯息的会议,气氛的紧张和轻松取决于案情的严重程度和已知线索二者的比例。凌晨3:00,各初步报告都已经摊在了桌上,少得可怜的几页。7、8支香烟的烟雾熏得会议室烟雾缭绕,如同不闻世上事的仙山。而这怪异的伪相,掩盖不了所有人的心里不绝地缠绕着的三个字:为什么。

 


  "我想...没有人会认为是普通的抢劫案吧?"沉默中,陆凉小心翼翼地说,没有人接茬,他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最近有好几个中学和技校学生团伙作案的报告。现在的小孩子老看暴力漫画,手段毒辣得很。会不会..."仍然没有人接茬。他按奈不住,催促我说:"朱医生,那是学生用的美工刀之类是吗?"

 


  "这个..."我很想睡,说话以前不得不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让自己多少清醒一点,"只能说是刀刃薄而锐利的小型刀具,到底是不是美工刀,我不能保证。"

 

  "听老师说,这孩子的背景很干净。而且,人呢?"胡大一反问,"公园当天没有多少游人。谁也没有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杂种成堆地进去。而且,公园并不是下手的最佳地点。如果我是帮派成员,肯定首先考虑小巷子之类不用通过看门人检票处才能进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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