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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 上——

时间:2008-11-15 11:46:04  作者:

锦想著东身体未愈正想喝止,没想到东已经抓起地上的雪反击回去。

这可乐坏了二个小家伙,早就做好的雪球更是一个接著一个丢得起劲。

这下锦也不能不陪著玩了,他一面反击、一面不忘关注东,玩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担心,说道:「别跟孩子瞎折腾了,你身体还没全好呢!」

「过年,别扫兴!」动作间,东简简短短就回了几个字。

锦见他玩得起劲,两眼放光,笑容开朗,就像个大孩子一般,哪里找得到方才半丝疏离淡漠的感觉。

似乎从认识以来,锦都未曾在他脸上见过这般明朗开怀的笑,只这麽一个笑容,便轻易牵动锦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份,心底生出一种一点儿也不陌生的感受,这辈子竭尽所能都要让他这麽开心笑著…

不知是冷了还是呛著,东突然弯起身子猛烈咳了起来,锦连忙拍掉手上的雪,扶住东,在他背上拍著帮忙顺气。

二个小家伙也连忙跑了过来。

「怎麽样?」待咳嗽稍缓,锦问道。

「…咳…没事…被口水呛了一下…」东平复下呼吸,对著小完、小广笑道:「我们继续玩。」

「不行! 今天不玩了,我们回家。」锦一句话说得半点没得商量。

东皱起眉头盯著锦,嘴唇轻轻咬著,浅嗔薄怨的委屈又是另一个锦不曾见过的表情,一时之间,真想什麽都应了他…

但是今天也实在出来太久了,而且虽然只是呛到,但锦没忽略刚才听到的”咻咻”鼻息声,东的鼻子过敏症严重,即使现在不是过敏季节,但对冷空气的抵抗力还是比一般人稍差。

锦微微板起脸孔,口气反倒更加温和:「别任性了,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鼻子不好,要是这种天气感冒,十天半个月都出不了门。」

这一番劝说说得理所当然,锦自己竟没注意到他怎麽会晓得东有鼻子过敏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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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的顾虑确实没错,但却还是高估了东的抵抗力,回到家後,当天晚上东便发起高烧,这一病就像锦说的,十天半个月都没法再出门。

不知是不是因为冬天严寒的关系,感冒好不容易治好了,东的身体状况却一直不见好转,有时看著人精神了些,隔没几天又像失了水的花朵般迅速憔悴枯萎,这麽来来回回几次,锦急得甚至有把他送回医院的打算。

不过东好不容易才出院,就像鸟飞离了笼子,哪里肯再回去,不论锦如何劝说,他就是不同意。

有一次被锦叨念烦了,竟然趁著锦上班时收拾行李要回家,还好小广见机得快,偷偷打电话给锦才及时拦了下来。

锦实在没想到,平时那麽好说话的人,拗起了脾气谁也拿他没办法。还好除了身体虚弱、精神委靡些,并没什麽实际病症,锦也只能由得他任性。

 

今年冬天的天气特别不稳定,有时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便突然刮起风雪。今天也是一样,早上锦出门上班时还天和日暖,下班时整个都市已是飞雪白茫一片。

不过锦的心情和阴霾寒冷的天气正好相反,轻快明朗的很。因为早餐时东精神很好,食欲也不错,还答应小完晚上弄义大面,他当然也跟著有口福。

其实东的手艺虽好也好不过家里的专业厨子,但…是家的味道吧!

想著那个男人在厨房里为自己忙碌、想著是他亲手做的料理,味道便好上十分,就算像上次那样故意掺了他讨厌的食材也让人心怀期待。

锦回到家里,才开门就见二个小家伙挤在沙发上,小完脸上还挂著泪痕,小广正给他递面纸。

「怎麽了?」锦开口道:「小完挨爸爸骂了吗?」

小完摇摇头,眼泪又给摇了出来:「爸爸不舒服…」

锦心想东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有什麽好伤心的,果然是父子情深。

走到小完面前,锦柔声说道:「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爸爸不准…」话才落,小完便忍不住大哭出来,一边哽咽一边说道:「爸爸一定很痛…他很痛的时候才不让小完陪他…好像从前那样…呜…我想陪爸爸…锦织叔叔…爸爸一定很痛、很痛…」

小完连著几个”很痛”把锦的心也重重揪了起来,勉强安慰小完几句,便急急赶到别院。

眼前情景让锦终於明白东为什麽不肯小完陪著,只见他抱著头蜷在床角,眉头紧锁,脸色灰败,全身汗出如浆,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声呜咽…

他见过不少次东病痛时的难受样子,却从来不曾见过他痛到发出声来,到底是怎样的疼痛才会让他难以承受的呻吟出来? 才半天不到,又怎麽会变成这样?

锦一歩歩缓缓走近,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掉了下来。

锦坐上床边,甚至不敢碰触那付不住抽颤的身体,只能轻轻喊道:「东…」

东痛得神智都不清楚了,哪里听得到这轻微唤声。

锦见他没有反应,没有多想便想将他拥住,哪里知道才一碰到东,东便痛喊一声,整个人蜷得更紧。

「别碰我…」东一面抽气,一面说道。

「好好好,不碰…」锦连忙退後,担心说道:「痛的难受吗? 我叫医生过来!」

「唔…不用…」东咬著牙,勉强的把话说出口:「宿疾…没有用…」

「怎麽会这样? 到底是什麽毛病?」锦急急问道。

东眉毛一抬,瞪著锦,眼底竟然有些怨恨,情绪翻腾过一阵才闭上眼睛,但也没有回答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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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眉毛一抬,瞪著锦,眼底竟然有些怨恨,情绪翻腾过一阵才闭上眼睛,但也没有回答锦的问题。

锦却想明白了…是…那次在警局里的後遗症…

其它还不算什麽,但是全身淋湿了拷在冷气通风口下吹一个晚上,肯定落下骨头酸疼的毛病了…锦仔细回想这段时间,果然他精神突然变差也都正好是天气骤变的时候。

一直以来,他都独自受著这磨人痛楚…还是自己给他的痛苦印记…

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悔恨过,对於那次事件,他是歉疚,但也不过只是一种心情,甚至还理所当然的归咎是警方误解他的意思,就算後来铃香坦承全是她和她二哥的计谋,他也没什麽特殊感受。

但现在亲眼看见所爱之人承受这般苦果…是误解也好、陷害也罢,是自己的错亦或铃香的错…所有的解释和藉口,在东真实的痛楚面前统统都不重要了。

或许是痛苦太过剧烈,而始作俑者正好在他眼前,东竟然用著从来没有过的怨愤口气:「你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锦没敢说什麽便起身离去,但他没有走远,关门时刻意没带实,留下一道门缝,他就静静站在门边,他要和东一起承受这痛苦,即使隔著一道门也没关系。

额头抵著墙壁,听著里面传来的阵阵痛苦低吟…锦此时深刻的感受到,这便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终於声息全无,锦轻推开门探看,见东躺在床上没有动静,不知是昏了还是睡了。

走到床边,看到那泛著青灰的苍白面容、即使已经昏睡过去还苦皱著的眉头、短短时间已经被咬得血迹斑斑丰润的双唇,锦除了後悔只馀心痛。

用手指顺著被汗水浸湿贴在额上、颊边的发丝,指尖上传来的凉意和东突然瑟缩身躯,终於让锦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

再也不想放开了…不论二人以前的恩怨、不管他和父亲的纠葛…这个人,他再也不要放开了…

 

锦并没有忽略小完那句”…好像从前那样…”,他找来小完问清楚才知道,东刚失踪那时,也就是和小完相认的第一年,只要发作起来都是这般情景,後来逐渐好转,直到这二年已经不曾有过这麽严重的情况。

於是锦又找来当初为东诊治的中野,果然…就是警局那场凌虐种下的根源。现在之所以发作得特别严重,则是因为新伤造成身体虚弱而爆发。

那时曾听过员警详细描述东遭罪的细节,之後也从铃香那里知道东一度危急的病况,但毕竟没有切肤之痛,顶多也是难过後悔一阵。

但现在从中野口中得知东曾经受过的痛苦折磨,一字一句都像利刃刻在自己心口,尖利而深刻的痛,尤其在听到那病痛将跟著东一辈子时,锦真有股想杀了自己的冲动。

一辈子…自己无心的过失给予东的竟是一辈子的伤害…

那麽,接下来用他一辈子的爱来补偿是否足够?

 

因为新旧伤互相引发,东几日来一直昏昏沈沈,即使稍有清醒也是因为无法忍受的激痛给痛醒,然後再痛到晕过去,就这麽周而复始,让锦看了心疼难舍,反倒宁愿他一直昏著算了。

东只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恶梦,梦里便是不住与痛苦博斗苦苦挣扎,不时有人轻声抚慰、不时有人抱著他痛哭、或者有双温暖的手按摩著他的头和身体舒缓痛苦、更多时候是被拥在怀里…

那醇美的声线、柔滑的双手、甚至温暖的怀抱…这辈子根本不可能再享有却又如此熟悉与真实…所以…一定是梦吧!

梦里难忍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想快点醒来,但睽违已久的温柔又让他想就此沈溺,就这样,直到东完全清醒,已经是五天以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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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难忍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想快点醒来,但睽违已久的温柔又让他想就此沈溺,就这样,直到东完全清醒,已经是五天以後的事了。

无法适应光线的眼睛睁得非常缓慢…直到完全张开,东已经看出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但也不像是医院。

还没来得及继续猜测,门口已经响起脚步声,东微微转头看著来人。

看到昏迷多日的人终於清醒,锦忍不住奔到床边,握著东的手,既喜悦又关心的问道:「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又探探东的体温,手掌顺著额头滑过发丝,动作说不出的亲腻怜爱。

还在梦境里吗? 东发著楞,一会儿才问道:「你是锦…还是…锦织先生?」

锦的动作一下僵住,连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冻结。

东下意识问出这句话只是想确定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眼前的人到底是遗忘他之前深爱他的”锦”,还是遗忘他之後绝情的”锦织先生”。

但是在锦听来,东喊的”锦”是指他父亲,也就是东一直爱著的人,始终在礼貌之外的”锦织先生”才是指他。

东把他和他父亲弄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锦以为东初初醒来人还浑沌著,分不清他和他父亲所以才这麽问。

无趣的收回手,锦淡淡回答:「是…锦…锦织先生。」真不想用这麽生份的称谓,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

「嗯。」东得到答案,轻轻应了一声便又闭上眼睛。

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惆怅,原来…之前真的只是一场梦境…可笑的是自己以为对锦早已无情无爱,但心底深处还是不由自主的奢望侈想。

见到东明显落寞的表情,锦只当他因为自己不是父亲而失望,心中哪里还能好过,没来由的一阵气闷。

「你到现在还想著我父亲?」锦这句问话口气自是冷淡至极。

东知道锦失忆後对他的厌恶轻鄙全是因为这件事而起,这时听他提起口气恁差,又感委屈、又觉无奈。

「没有。」是断金切玉的决绝。

在锦听来却是心虚急於否认,心中虽然气恼,但他现在已知东是长情的人,对自己父亲念念难忘也在情理之中。

不由叹了口气,锦说道:「他没什麽好,你忘了他吧!」声音里倒有几分怜惜。

想不到直至现在锦还是将他视为利用身体攀权附贵的人,东一时间万念俱灰,低声讽笑:「你放心,我不会赖著你锦织家不放。」

东才醒来,人本就疏懒,这一句话锦竟没听出其中的苍凉绝望,他还巴不得东赖著锦织家呢! 这时听了不由略略一笑:「我说过,养你和小完一辈子也没关系,只要别跟我父亲扯上关系就好。」

原来是条件交换…已经伤无可伤的心又添了几刀…东闭上眼睛,对此话题实在厌倦。

「既然醒了就别再睡了。」锦推推他,说道:「几天没吃东西饿了吧? 走不走得动? 要不要我把饭拿过来?」

「不饿。」东轻摇摇头。

他身上倦怠、心情郁闷,胃口自然也不开,虽然饿了几天,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锦只道东是因为想起他父亲才落寞寡欢,再念及东对自己本无好感,此刻留在这里也只是惹他厌烦。

虽然不舍,还是站起身来,说道:「我让小完来陪你,他可是天天吵著要看你。」

听到小完的名字,东脸上总算露出几缕真心的微笑。

锦看了又是一阵怅然,不知要到何时,东才会为自己露出这般笑容? 但现在这种情势可说是自己一手造成,又能怨怪谁?

所幸东已经答应留下来,他就不相信,凭自己不能将父亲的影子自他心中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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