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自己的口味啊...... 抑不住从心底涌出的快乐,他拿起代表著那个倔强的背对著自己的人的心意的杯子,慢慢品味。 他知道天羽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朋友之间的罢了,没关系,他还有时间,可以精细的布下一张网,然後慢慢的收拢,抓住他美丽猎物的心。 "好了,先帮我把这些搬下去吧!"等洛一航放下杯子,天羽毫不客气的塞给他一个大纸箱。 人真是一种可耻的生物啊!只要喜欢的人对自己说话,心情就会好起来。一边为自己的族人哀叹,洛一航立刻满面笑容的接过了箱子。 被他的白痴笑脸看的有些心虚,天羽撇过头去,还不忘损他一翻:"不要笑的那麽恶心巴啦的,走啦!" 很正经八百的喊了声,"yes ,sir.",洛一航更加正经八百的迈著军步走下楼去。 确认他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天羽的脸上才终於浮现出他隐忍已久的微笑。 发现天羽出现在楼道口,洛一航马上跳下车为他打开了车门,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他的一个白眼与一句冷冷的话。 "我又不是女人。" 笑容僵在脸上,洛一航简直後悔的想扇自己几个耳光──怎麽会就忘了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女人呵护呢? "走啦!还在那发什麽愣啊?"不满的踹了正在代行电线杆职责的高大男人一脚,天羽径自坐上那辆马自达。 以为自己踩到炸药包的洛一航暂时无法接受他竟怎麽简单就原谅了自己,"天羽,对不起,我刚刚真的......" 翻著白眼,周天羽用一种"你是白痴啊"的表情看著他,万分不耐的问:"你到底准不准备走啊?" "你真的不生气了?" "你不烦啊老兄?一句话你到底要问几遍才甘心?是不是未老先衰、提前N年得帕金森氏综合症了(老年痴呆症)啊?"凶巴巴的骂完,他作势要关上车门。 "我懂了、懂了。"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在生气,洛一航喜行於色的跨进车内,发动了引擎。 ......好象有那麽一点进展了呢!至少,从前不论是谁提到他的禁忌话题都会被狠狠的请吃一顿"排头",可是,今天他却只是一笔带过......是时间使他有了改变,抑或是人? "天不早了,我们吃完午饭再回去吧!"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洛一航转而向天羽解释到。 "好啊,我无所谓。"率先下了车,周天羽便一头向外冲去。 放慢脚步,他似乎是特意在等著正在锁车门的人,"我记得附近有家不错的意大利菜馆,走吧!" 由於是背对著洛一航,他没有注意到他脸上那副奸计得逞的邪笑。 这,也算是一次约会吧!在表白之後,於意中人在充满异国情调的餐厅共进午餐......他为自己的计划成功而高兴不已。 只可惜,人算总是不如天算。 无视於洛一航的臭脸,一个棕发帅哥硬是插进正在进餐的两人中间,还一直状似亲昵的不停同周天羽用不知哪国语言大谈特谈。可是为了维持自己在意中人心中的良好形象(??你还有那种东西?),却不得不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哎,人为什麽这麽命苦? 不经意瞥到他那可与茅坑中的石头相媲美的模样,天羽这才想起来他还没为两人进行介绍。 "LEO,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洛一航。一航,这位是我在德国留学时候认识的朋友,LEO,不过他到不是德国人。"说完,他还对那个什麽L的亲密的笑了笑。而那个"看起来就令人火大"(洛一航语)的猴子老外也只是很倨傲的出於礼貌性的对他点了点头。 见状,妒火直线上升的洛一航马上摆出一副老大不悦的表情,准备对付"可能性情敌一号"。心中还忍不住胡思乱想。可悲的是,天羽显然正陷於与久别重逢的LEO的热烈谈话中,根本连瞟都没瞟他。 [好烦,早知道先就多学几门外语了,他们到底在说些什麽啊!谈那麽开心] 明知对面的两个人都没放半分注意力在自己身上,洛一航还是忍不住狠狠的对那个"棕毛猴子"瞪了一眼。 忍著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情敌"的挑战,三人终於在硝烟密布中吃完了午餐。 "那就明天见啦!"说著,LEO递给天羽一个磁盘。 "啊?那个......"还没等天羽把话说完,洛一航便示威性的把胳膊搭上了他的肩,挑衅的瞪著对面的人。 "不好意思,他现在住在我家。"[哼哼!怎麽样?听了这话你也该打退堂鼓了吧?]......没错,洛白痴心里在想什麽大家都清楚的很,他就是故意要让LEO误会他跟天羽的关系。 LEO根本甩都不甩他,自顾自的又笑眯眯的向天羽说了一大堆"猴子语"。不过可喜的是,天羽同他说话时还是平常那种淡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和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明显有著差别。[看起来完全不用担心嘛!哼哼,那种家夥怎麽斗的过我嘛!不过还是不能大意......哎~~谁叫我爱上了个美人呢?一天到晚都有四面的敌人来袭啊!以前学生时代就领教的够多了......] 在洛一航犯花痴的时间里,天羽已经结束了和LEO的谈话,[这家夥还蛮乖的的嘛......刚刚LEO那小子逗他玩的时候还以为他会当场发火呢!真是没想到他也会有学会忍耐的一天啊......]。 於是,还在发神经的洛一航再次错过了天羽的笑容。 等洛一航路边只剩自己和天羽两个人时,马上恢复了正常,习惯性的走上前去为天羽带路。 "......" "咦?天羽,你怎麽不走啊?"没有听到身後有脚步声跟上来,洛一航疑惑的回头看著还低著头立在原地的人。 "......" "到底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看到天羽仍是垂手不语,他开始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良久,天羽终於抬起了头,脸上却是满面怒容。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懂啊?猪头!跟你说了不要把我当女人看待!" 洛一航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在天羽心底重新建立起的一点点好感在瞬间又被自己破坏掉了。 回去的路上,沈默充塞著那狭小的空间。天羽不愿说话,他也就不好开口,於是两个人就只好一起玩一个我是哑巴的游戏。 离"苡仁"还有三个路口的时候,一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的越野车从他们的正前方高速驶来,洛一航愣了一下,马上从座位底下摸出了什麽东西。 "天羽,把头低一下,现在很危险。"平稳没有波澜的语气,但说话的人眉却紧紧的扭在了一起。["佑亭"开他们的改装车来干吗?妈的!我竟然一个人都没带就出来了!]关系并不怎麽样的对手老大落单,傻瓜也知道应该怎麽做。 全神贯注的盯著路面,洛一航手中的黑色物体在阳光下发射著微弱的光线。看清楚那是什麽东西之後,天羽的眼中忽的有什麽沈淀了下去。 ──当你是一个人的时候,最好的防身武器当然是枪,而且是要保险已经打开了的,这样才能让自己命保险。 左手拿著枪,他用右手控制著方向盘缓缓的减速停在路边。"苡仁"的总部设在郊区,有山有水空气好,最重要的是外人少,警察也少。 就像现在,这条路上除了他们和那辆来历不名的越野车,根本就再旁人。 车停下了,洛一航很快的把枪从左手换到了又手。又在瞬间按下天羽的脑袋,这样一来,车外的人如果不走进就根本看不到他了。 望著远远从那辆破车上跳下来的人,洛一航在他暗暗思索著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是他的死期。[该死,早知道就开那辆防弹的了。搞不好连他都会被自己害的送命。]不知怎麽的,明明随时都可能让自己的最爱陪著自己去见阎罗,却有丝若有若无的甜蜜从心底荡漾开来。 能和最爱的人一起死,也算是一种幸福吧!不过,能活著在一起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这种矛盾的心情啊...... 盯著下来的三个人越走越近,洛一航下意识的瞟了被自己强按下去後奇异的一直没有动作的天羽一眼。 不看还好,那一份心揪就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他从没奢望过天羽竟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白皙的面孔、微微开启的湿润的唇,眼中甚至还透著一层水气,细柔的乌丝凌乱的洒落在米色的皮面上,在加上隐没於期间的按压著他脑袋的手掌,竟有著说不出的情色感觉,更何况他脸上的不甘、不信、和三分的悲伤。 使出今生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渐渐靠近的三人身上,洛一航有些恐惧的发现自己的心跳久久不能恢复正常。 "在战场上,先激动起来的那一方就输了,所以一定要沈住气才行。"这话是谁说的?不记得了,记得也没用。现在连对方是敌是友都还没搞清楚,自己就已经乱了阵脚了。 "小羽儿,这次搞不好得拉你给我陪葬了。"故做轻松的开著玩笑,可洛一航确实是半分都轻松不起来。他死死的盯著已经快走到车前的人,恨不能就这样把他们融化掉。 [来者不善,善著不来。干脆先下手为强好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先干掉两个人,然後趁我拖住剩下来的那个人的时间里天羽也可以逃回苡仁了] 想到至少今生的最爱可以安全,那一刻,高悬著的心忽然的就放了下来。他平静的举起了枪。 刚刚瞄准,为首的灰衣男子就已经高声吼了起来。 "洛一航!你他妈的孬种把我妹妹还来!" "......" 周天羽忽然的感觉到头上的重量消失了。抬起头来,就看见洛一航瞬间变成戏谑的笑脸。 把他独自留在车内,他放下手中的枪下了车。 "哎呀呀~~~桑老兄,为了见我一面你居然出动了佑亭的机密武器啊?我还真是感动到家了呢!" 而灰衣男子却是暴怒的瞪著他,用更大的声音吼起来。 "洛一航,你少给我装傻!小筠呢?" 听了半天,天羽总算理出了一点儿头绪了。看来正在和洛一航"交谈"的灰衣人并不是来寻仇的,而且好象和住在苡仁的桑筠有著什麽关系。 经过洛一航的一翻解释之後,天羽终於弄明白了原来眼前的人就是桑筠的亲哥哥。 而对自己说是在苡仁暂住的桑筠根本是背著家人偷跑出来的。桑缄藏误以为是洛一航诱拐了他妹妹,才会这麽这麽气急败坏的找上门来。 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後,桑缄藏知道原来一切误会都是由自家妹妹造成的,当下爽快的道了歉,从苡仁的大宅中拉出满面通红的桑筠准备回家。 "我欠你一个人情。"把桑筠推进越野车之後,桑缄藏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麽一句话,然後马上跳上车走了。 "哎呀呀,桑大小姐似乎还给了我一个不小的好处呢!"望著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洛一航喃喃道。 一旁的副手也马上附和。"是啊!要是在平时,佑亭可是永远的中立派呢!现在居然说欠下我们人情,这可是千金都难买的。" 感觉到了天羽投注在自己身上不解的目光,洛一航苦笑了一下,瞥了一眼手下的人示意他们离开,他难得的露出了苦笑。"真是的......本来不想瞒你的,到书房来吧!我解释给你听。" [他大概还在为刚才那些黑道人物的出现而困惑吧!还有在他面前持枪的自己......到底要怎麽跟他说才好呢......]虽然周天羽平日里一副很有些脱线的样子,可是对於他疾恶如仇的个性,没有人比洛一航知道的更清楚。 让天羽先进了书房,洛一航在他身後轻轻把门合上。 两个人静静的立在房中,都不愿先开口。 洛一航是不想让天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都在干些什麽。而天羽则是不敢亦不愿去证实心中的揣测。 两双、四只眼睛不断的在房间中移动,躲闪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又会同时移开。 终於,还是洛一航打破了沈默。 "其实......刚才的那个人,可以算是我的朋友。"他不知道,说话居然可以变成这麽困难的一件事,连握成拳的手掌都紧张到微微颤抖。"他是佑亭的老大。而介轩是我掌管的。" 住在这个城市这麽多年,当然没理由没听说过这两派最大的势力。 低著头,他不敢看天羽此时脸上的表情。要是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唾弃,他宁愿选择就此离开,永不再见。 "......哦。"没有什麽起伏的,干巴巴的语调却让洛一航吃了一惊。 竟然是一个"哦"!他抬起头来,难以相信的盯著那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也如梦幻般清丽看不出波澜的面容。 怎麽回事?什麽可能性他都想到了,本以为天羽不是狠狠的揍上他一顿就是当场翻脸走人,可是他怎麽也没想到他的回答竟是这麽简简单单的一个"哦"字! 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天羽别过脸去,装做很平常的解释到,"也没什麽啦!你以前做事就和一般人有点不同了,大家早就猜你可能是混帮派的了,现在只不过是印证了而已嘛......" 注意到洛一航惊异的视线,天羽有些懊恼自己的多嘴,於是干脆转过身背对著他。 有点害羞,有点倔强,而且很固执,但是又有著一颗疾恶如仇的善良的心......这就是洛一航所认识的周天羽。 看到他耳後的微红,洛一航笑笑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看他恨恨的咬著下唇的样子。 那个下午,太阳很好,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天羽的脸上,反射的光线使得他下唇的湿润更加妖豔,惑媚。下意识的低下头,洛一航印上了他的唇,略有些心疼的细致的爱抚著方才被天羽咬的泛血的地方。一开始,只是用他干燥的唇轻轻磨蹭,粗糙的感觉划过唇边,带来一阵阵的痒麻。天羽的手似有些不支似的扶上了背後的桌沿。察觉到了怀中人细微的颤抖,洛一航心疼的吸吮起他的唇。 也许是刚刚说过了一些感动的话,也许是感谢洛一航之前拼死的保护,也许是因为那明媚春光。总之,天羽没有推开他,而是静静的接受了那个连深温都算不上,顶多是嘴唇碰触的行为。 柔软的温暖离开後,他心中反而出现了一丝伥然若失的感觉。 当目光对上时,弄清楚刚才自己都做了什麽的洛一航马上尴尬不已的找了个借口离开。看著他推门而去,天羽冰冷的手指抚上了自己温热的唇。 "妈,告诉我,我到底该怎麽做呢......" 他打开窗跳进了院子。 站在苡仁的後院里,嗅著郊外清新的空气,在一片苍翠的映衬下,那面容确实布满了化不开的愁。 自古多情空余恨呐...... 春天总是多雨的,那绵绵阵阵的水帘阻碍了人们的行动,所以终日无所事事的人就只好思春了。 於是乎,我们的洛大少就在他的书房里哎声叹气起来。 反坐在椅子上,他两手巴著椅背,定定的朝著前方长吁短叹,"哎~~我怎麽一时冲动就亲下去了呢?......哎~~~万一小羽儿生气不理我了怎麽办?哎~~我怎麽这麽糊涂啊?" 在一旁人终於对他的噪音污染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只见他挑了挑形状姣好的眉,不悦的站起身来。 ──谁也没有想到他下一个动作就是直接把手中的向洛一航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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