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汝卿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我一愕,"非常帅气,一点也看不出是那个在我身上扭曲尖叫的小贱人。"又是一句恶毒的话。 我不耐烦了:"姓余的,你还有完没完。我贱,你不贱?你不贱为什么要来找我,学校里这么多人,凭你,不论男女不是都会自动贴上来吗?来找我这贱人做什么。" 被刺激的我有些口不择言。看着眼前这个骁悍的男人,曾是床上的亲密情人,只怕今日一别会成为永远的敌人。 他最后深深凝望了我一眼,深叹口气:"静言,从此我们就是敌人了,你想清楚了?" 事到如今还来惺惺作态,难道我们不是早就势成水火了吗?我不语,只是倔强地看着他,你我今日全是你一手造成,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被月光拉得特别长,也特别得孤单。人到了顶点就会高处不胜寒,幸好我还有子墨。幸好还有子墨。 回到美术室,子墨已经醒了。他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撑在窗台上,巨大的阴影象一双黑色的羽翼。 "你醒了,我去外面买了包烟。"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地骗了他。 他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的心忐忑不安,难道他看见了。"其实......"我刚想再向他解释。 "不用说了。我知道,余汝卿来过。"他倒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是的,他来过。我们......"我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打断。 "我不想知道你们做过些什么,我只知道你回来了!"子墨的手伸向我,目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有些害怕这样的子墨,身边的人好象都有两副面孔,我永远也看不清他们带的是哪张面具。 柔顺的子墨,狡诈的子墨;冷酷的子青,受伤的子青;活泼的静语,绝望地静语;还有那个深藏在我心里的人,温柔的、热情的、残酷的、恶毒的、冷静的、爱我的、不爱我的。 一张张面具在围在着我笑,围着我哭,围着我,围着我。我快要窒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除了我还有谁是不带面具的吗? 我真心待人,人人都有几副面孔待我。 "静言,你瞧天亮了!"子墨从背后双手搂住我的腰,"快看!那东方的一抹红,红得多好看啊!" "静言,我抛弃了一切,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知道吗?" 我望着东方的微红,无意义地点了点头。多可笑,我就象个香饽饽,一时之间如此抢手,谁都离不开我吗?这个世界有谁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吗? 只可惜专注于东升旭日的我没有注意到子墨眼里一纵即逝的冷光。 接下来的几个月,学校里表面风平浪静。只是学校外面却风波四起。我和子墨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法,着实让我父亲吃了些苦头。 他必是知道是我干的,却没有任何动作。不禁让我心生疑虑,按理说他不象是那种谦谦君子,只是不知为何隐忍至此。 不料崔家这边的事还未摆平,学校这边又祸起萧墙。子墨被子青劫回,余汝卿又伺机而动,他的手下一直在找徐洋他们麻烦。 一时之间,我竟忙得焦头烂额,真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只可惜分身乏术,顾得了这头,看不了那边。 崔家的事只好先放一边,全心全意料理好学校里的事。毕竟学校是我的根本,如果连根也被人拔起,恐怕再想翻身就难了。 "徐洋,最近情况怎么样?"我沉身问着身边的男人。 "老大,我们多方查探,始终查不到子墨被谢子青关在哪里。那姓余的也抓住这个机会,天天滋事生非。" "继续查,不要在谢家在各大城市里的房子找。去他们的祖宅找。谢子青一定会带着子墨去偏僻的地方的。"我有些心烦意乱,当日我和子墨站在格斗台上的高喊月党的情景还沥沥在目,现在却又岌岌可危。 只能说世事难料这句话真是说得有理了。"谢子青啊,谢子青,你一人走投无路也就算了,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真是害人不浅。" 第八章 对决 五月的天气已十分炎热了。翠绿的枝头上连鸟也不肯多叫一声,怕累了自己。闷热的天使得人稍稍一动就会出一身大汗,粘粘搭搭的,十分难受。 可就这样的天也有人不安生,偏偏要惹出些事才好。已经三个星期没有子墨的消息了,我非常地担心他。倒不是担心他的生命安全,谢子青视他如宝,必不会伤他性命,但皮肉之苦却是肯定少不了的。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又暴燥了起来,"徐洋!徐洋--!"我大叫了几声,没人回答,最近不仅子墨不见,余汝卿背地里小动作不断,连徐洋也变得怪怪的,有时会几天不见他踪影,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就近找到一个徐洋的小兄弟,好象是叫张辉的,"喂,你过来,徐洋那小子呢?死哪儿去了?"叼着一根烟的我,有些疲惫。事太多,令我有些心力焦萃, "那个......,大哥他......",被我逮住的这个男人支支吾吾,好象在知道些什么,却又隐藏不说。我心里一阵紧张,在这个时候难道连徐洋也要背叛我吗? 不,不会的。徐洋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那他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呢?我皱着眉想着,手却不停着,狠狠一个巴掌掴了上去,"你敢瞒我?连徐洋也不敢这么对我,你居然不对我说实话?" 我恨恨的扇了好几下,心中还是有些不解气,这张辉倒也硬气,愣是没吐出一句徐洋的行踪来。"好,好,你的嘴倒是挺硬。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硬。" 我火了,闷热的天气加上最近诸事不顺,我把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到这个男人身上。不一会儿,遍体鳞伤的他瘫倒在地上,象个死人一样。 "起来!你给我起来!"我继续用脚踢着他,他却一动不动。我有些慌,别是把他给打死了,蹲下身去,用手探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只是鼻青脸肿,卖相难看。人却是没有生命危险。 "老大,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这张辉哪儿冒犯您了?"一溜小跑来的徐洋,边擦汗边徨恐地问着我。 我冷冷地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线手下倒也多,这没几分钟的时间,他倒赶来了。"你认为我是为什么事而这么大动肝火呢?" 我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似乎要刺进他的内心。他越加得不敢动,任由额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对不起,老大,我刚才接到了消息说发现子墨的下落了。他被姓谢的带到了他们在乡下的祖宅,在溧阳天目湖那里。" 我眯着眼看着他,最近跟着我到处扩充、巩固自己在学校里的地盘,这个胖子倒也瘦了不少。人也比以前入眼多了。只是现在的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我未知的味道。 我不相信他,直觉告诉我,方才他的不在场并不仅仅是接到子墨的消息这么简单。我不露声色,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做得好。我会奖赏你的。" 沐浴在阳光中的我一笑起来,必是好看得很。只要看眼前这个人,直勾勾的眼神就可以知道。我明白自己的魅力,我也会善加利用他对我的迷恋,让眼前这个男人放松警惕。只是我没有想到,居然别人也会利用到他对我的迷恋。 在这个尔虞尔诈的学校里,我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汝卿背叛我,子墨离开我,连这个曾经真挚地说会永远帮我的男人也有事瞒着我。 入夜,我没有象往常那样一早洗澡睡觉。而是守在体育馆大门后面,这里宿舍里出来到学校里任何地方的必经之路,如果徐洋真有什么事瞒着我,他今晚一定会出来。 果不其然,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事发生了。徐洋他果然背叛了我,他正朝着体育馆的方向走来,我急忙躲到器械室里。 黑暗象个巨大的怪兽,张开大嘴吞噬着每个心怀不轨的人。我借着月光观察了一下,敏捷地翻到球架的后面,架上错落摆放的几个篮球正好遮住我的身体。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徐洋背对着我,朝着门口的人说。门口站着一个人,个子并不十分高,体态修长,但看不清面貌。 "听说今天下午静言找不到你,大发雷霆了?"熟悉的声音令我心中被猛刺了一下。是静语的声音。他们两怎么会搞在一起? "这与你无关吧!这是我和老大之间的事。"徐洋的话带着浓浓的戒备。"嗤--"静语不屑地笑了,"老大?你很喜欢他吧?可是他好象不把你放在眼里,他只当你是条狗,一条忠心的狗哦。" 徐洋没有回答,我知道静语的话切中了他的死穴。"静言他这辈子只可能喜欢余汝卿。你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得到他的心,而余汝卿就算什么也不做,甚至于狠狠将静言的心撕破,他还是喜欢余汝卿。你永远只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透过架子上球与球之间的缝隙,我看见徐洋不住地颤抖,象是在忍着什么。我心中暗叹,静语啊静语,你到底想干什么?下面该说不如跟着你了吧。 "到底静言有什么好?不如跟着我,他所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所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话说到此,我心中知道,大势已去。徐洋必会弃我而去,他誓死追随我不过是因为我先前击败了他,而且还拥有一副他所喜欢的皮囊。 现在有了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娇俏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而我却是人在心不在,两相比较,立下高低。
我幽幽叹了口气。"谁?"两人同时叱道。"我!"我慢慢从黑暗中踱出来。徐洋见到我出来,脸上的神情一瞬间竟有几种变化,有恨有爱,有不忍有伤心。我知道他此时还未下定决心,事情还有周旋的余地。 静语脸上却一如当初,好象一早知道我在后面一样。我倒忘了我们双胞之间偶然还是有些感应的。原来她早就知道我躲在后面,那么适才那些话想必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故意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倒也有趣得紧。我借着皎洁的月光,走到徐洋面前,"你想清楚了。真要离开我吗?"我幽怨地看着徐洋。 哼,要演戏,谁不会。跟我来这套,那就看谁玩得过谁。果然,徐洋左右为难,看看静语又看看我,看来是难以取舍。 我凉凉地吹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徐洋,你可想清楚啊!"月光下,我和静语一个站前,一个站后,把徐洋夹在中间,立时逼他作出决定。 可怜徐洋被我们兄妹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维谷--两难!我欺身上前,嗔怒道:"你当真要离开我?" 那厢传来静语冷笑连连,"徐洋,你可想清楚了。言从此是个再也无爱之人。你想要的东西只有我才能给。" 我身子一晃,黯然,一语中的,她狠狠地击中了我的软肋。的确,今时今日之我再也不可能去爱任何人。因为心给了一个人,便再难空出地方让他人进入。 看着我哑口无言,徐洋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我知道他已做出决定。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不如顺水推舟,乐得做个人情。风情万种地一笑,"给你来个临别之吻吧!也算一尝你夙愿。" 我的眼睛里闪着光,我要让他永远忘不了我。一吻过后,我超然地走出器械室。只留那两人独处,但我知道静语将永远得不到徐洋,即使徐洋现在没有选择我,但他却永远不会再做出对我不起的事来。 汝卿爱我却叛我,静语爱我也叛我,徐洋爱我仍叛我,经历过这么多的变化之后,我丝毫没有伤心或者是痛不欲生的感觉,却反而有种脱胎转生、再世为人的感觉。 世人道我傻,我笑世人痴。原来每个人都可以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你若不在乎他们,他们便再也伤害不到你。原来保护自己是这么容易。 回到房间,立刻收拾好东西,订好车票,明天一早便去天目湖找子墨。 今天某f去相亲,相亲的对象是一个粉漂亮粉年轻的小伙子,一脸小受模样。而且还很害羞。害得偶看得口水直流,脑中一直浮现儿童不宜的画面,险些流出鼻血。
(决定今晚完结,写得太烂,感谢各位大人长久以来的支持) 第九章 湮灭 短短几月,宛如一生,赤砂岛上深入骨髓的恐惧,金秋汝卿温柔的怀抱,仲春子墨的疯狂放纵,初夏徐洋的离去,一幕幕沥沥在目。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唯今只有先去找出子墨才是当务之急。我机械地收拾着行李,票已订好。只等旭日东升,便离开这里,一切从新开始。 看着窗外的天空慢慢泛白,暗红绛紫的日光渐渐向外界散出,没有一会儿,万道金光齐齐射出,天亮了,该走了。 再一次留恋地看着这里,不知还能不能回到这里。书桌上放着一张我和汝卿的合影,这是我们俩唯一拍过的照片,照片中的他依然深情如昔,我也傻呼呼地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终是不舍将这张照片毁去。 天目湖其实离学院并不很远。坐汽车也只需四个小时。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稍一动便汗流浃背。问过路过的小摊主,谢家的祖屋应在天目湖边的小燕山上。
小燕山上种满了竹子,因为有谢家祖宅在,山上的路倒也修得齐整,看得出狠下了一番功夫。一块块青砖上长满鲜苔,被磨得异常光滑,很有些年代了。 走在阴幽清静的竹林中,根本感觉不到外面是烈日重重的五月天。寂静的山林,清凉的山风,蜿蜒的涧泉,若能在这里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确是一桩美事。 延着崎岖的小道约摸走了半个小时,山泉声突然叮叮咚咚大了起来。不远处一个转弯,景致豁然开朗。这里是半山腰,一个精致地草坪浅浅拦在路前,旁边就是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山溪。 原以为谢家祖宅会是怎样气势恢宏的华美大屋,谁料却是这样一个雅致典美的情趣竹屋。颇有一些世外桃源的味道。踩上柔柔的草坪,这里仿佛没有被烈日侵袭过,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还在闪闪发亮。 不消多时,我的鞋裤上便有些湿漉漉的。越过草坪,是个小树林,那竹屋就隐隐藏在树林深处。四周安静得很,不象有人一样。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照理说这是谢子青关子墨的地方,怎么会来时无一人防守。 但已前进至此,也无退路,只有继续往前。咬咬牙,走到门前,轻叩木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硬着头皮,推开门,走进中庭,四下环顾。这是一幢明清风格的建筑。正对着门的是堂屋,谢子青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捧茶杯,摇头品茗。 "好茶,好茶。这可是今年新上市的极品碧螺春?"他向旁边一个男子问道。 我的眼光随之一转,那座上赫然是余汝卿,我的眼光一紧。这两人居然--联手? "好象你今日有客来访!"汝卿瞄了我一眼,淡淡地向谢子青问道。 "稀客,稀客啊!月党中的赤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谢子青目光如鹫,紧盯着我,象是要把我生剐活剥了。 看来他已经从子墨给他的打击中恢复了。这两人果然都是人中龙凤,被自己的亲弟弟临阵倒戈一击,短时间的沉寂之后居然又再次和自己的死敌联手,果然不可小觑这两人。 "明人不说暗事。我要见子墨。"两人联手,我想怎么用计也是枉然。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所想。 "子墨啊--",可恶的谢子青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子墨他不在这儿,不信你大可以搜个遍啊!"罪魁祸首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是啊!是啊!我可以证明,我一个星期前来的,子墨确实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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