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很快便过去了。学校里的功课并不很重。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在课堂上很便少看到汝卿。 每天一下课便匆匆带着他的人走了,晚上很少再到我房里来。有时即使是来也只是倒头就睡,仿佛只是例行公事,检查后宫一般。 他的身上总带着一股甜香,不似以往阳光的味道。这不是他的味道,我十分敏感。他好象故意露出些蛛丝马迹让我来追寻。 终于有一天,我最不愿看到的情景发生在我的眼前。 在我们重逢的桂径下,他拥着别的女人,同样的甜言蜜语惹得那女孩羞涩地直笑。我能清楚地听见心碎的声音,原来心碎是这样的。 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因为在这一霎间,所有的时间都顿止了,体内的血液也停止流动了,甚至连呼吸也屏住了。 我木然转身,不愿再看这对金童玉女,太刺眼,我知道他是故意让我看到的。他不愿意直接说出厌倦我了,于是让我亲眼目睹他偷情的场面。 他了解我,他知道我的爱是多么的炽热,他知道我的眼不能容下一粒沙子。他用最残酷的方法背叛了我,他用最狠毒的方式来告诉我,我的爱是多么的不值钱。 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身上,赤月又开始发烫了,滚烫的温度痛苦地灸烤着我的心,才刚愈合的伤口再度被他无言地撕开。 入夜,我坐在窗台上,任夜风肆意蹂躏我的身体。看着他站在我的门口,我微微笑着看着他。 "静言,还记得开学初我吻你,你反过来强吻我吗?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绝对要得到你,但是不被你左右。" "静言,你真是单纯。你以为我真的会爱上你吗?我只想得到你,我只想占有你,我只想征服你。"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静言,你很美,美得令人一阵阵悸动,但我无法捉摸。你知道,我若不能掌握你,我就要毁了你。" 我微微笑着,冰冷的液体从模糊的眼中滑落,滴滴泣血,打湿了我的衣襟。 "你哭了?你完了,你已经彻底完了。告诉你,我才是这个学校的主人。"看着我的眼睛,他不愿多留,迅速转身离去。 我完了吗?我扪心自问。不,我没有完,余汝卿,你太小看我了。你用残酷的事实让我看清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镜花水月,到头终是一场空。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尝到我今晚所受的百倍回赠。 第五章 绝决--重生
曾经对我说的每句话,都以为是你的肺腑之言,直到当日才发现原来都是你的--表演。 没有你的相拥的夜晚,总是夜夜堕入赤砂岛的黑牢中,所不同的是还有你拥着那女孩轻言笑语的身影。 每每午夜梦回,汗湿衣襟,在床上辗转反侧,你在我耳边的温软呢喃,你在我身上轻柔触碰,让我备受煎熬。我年轻的身体需要人来安慰。 我厌恶这样的自己。我开始抽烟,一支接一支;我开始喝酒,一瓶连一瓶。烟和酒都已经无法麻醉我。 于是我每夜翻墙出去找麻烦。打架滋事,赌钱狎妓,无所不干。到了白天,我带着徐洋他们在学校里横冲直撞,遇到敢反抗的就暴打一顿。 在这段日子里,我用混乱的生活来禁止自己的大脑去思考一切和余汝卿有关的事。渐渐我在学校里名声鹊起。 我打起架来不要命,既不要自己的,也不管别人的。一层的格斗台上经常出现我的身影。我喜欢看见血,我喜欢闻到空气中飘散着血的混道。只要不是我的,怎样都好。 我不断地挑战各个年级各个班级里的小帮小派。我找上的第一个对象是高二(5)班的高健。他人如其名,长得十分高大健壮。我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女人,当众扫了他的面子。当即他便向我下了挑战。 我欣然接受。此时的我正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高健爆发出的笑声使得嘈杂的走廊一下变得十分安静。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嗜血的神色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哼!我三分钟就能搞定你这种菜鸟。看你细胳膊细腿的。不过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怪只怪你惹错了人。" 我回头朝徐洋慵懒地一笑,他站在我的身后,学校里只有徐洋真正领教过我的身手。"徐洋,看来今天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上不成了。帮我点个名。" 对面高大的男人勃然大怒,"第一节课上不了?我会让你一个月都上不了课,你会后悔你所说的话。一点,不见不散。" 十二点五十分,我来到格斗场,我的习惯很好,永远提早十分钟到约定地点。不让别人等,不过我的耐心不是很好,我不让人等也不愿意等人。
一点十分,高健出现了。手下的人绑着他的女人。那女人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希望我能把她解救出来。 我站在场上,居高临下地优雅地望着她,我会救她的,不过不是如她想的那样,而是--为我自己。 "你迟到了!"我不露声色,气定神闲。 "你想早点死,我成全你。"莽汉就是莽汉,永远认不清事情的走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简单,高健被我打到一个月动不了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据围观的人说我的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光,眼睛里摄出嗜杀的光芒,冰冷的,但却又是狂热的。 若不是徐洋来拖住我,只怕高健已被我打死。我已不记得当时的事,只记得一上来吃了他一记重拳,一层红雾弥漫了我的眼睛,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体内暴燥的因子一下子噌地冒了上来。 自高健之后,我又挑战了许多高年级的小头目。一般的人碰到我还好,只要遇到汝卿的手下,我从来没有留情过。最重的一个被我打断腿骨,终身残废。我之所以出手那么重,因为我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在远远的看着我,那双发亮的眼睛如今看不出带有一丝温度,只是冷漠地看着。 格斗场就是这点好,愿赌服输。再怎么样,输了就是输了,不得寻仇。我肆无忌惮地将他的人打得伤得伤,残得残。到后来,有些人见了我就跑,无论我怎样挑衅也不与我为敌。 我不许别人再叫我静言,从此我叫赤月。那个苍白乞爱的静言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暴力的、狡诈的、愤怒的赤月。 头发又长长了,赤红的刘海遮住了我受伤的眼,惨白的脸上溅着别人的鲜血,我傲然挺立在格斗台上,台下沸腾的观众用他们炽热的目光追随着我。我想要得到更多的力量。 入冬。学校里已经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我青云直上,我的赤月俨俨有后来居上的势头。谢子青只顾看着他的宝贝子墨,根本不在乎学校里发生怎样的变化,汝卿也沉默不响,任他的手下被我摧残。 这让我愈发地觉得愤怒。好似今日我的成功全归功于是他的隐忍。我象是在唱着独角戏,在舞台上独自扮演着丑角,让他整暇以待在旁观看我这个跳梁小丑。 好,看你狠还是我狠。他曾明令手下不准与我起冲突。我便故意去招惹他们,看着他们横眉冷对,心中却又莫名失落。当日你把我弃之若敝屐,瞧我不起。如今的我还不够格当你对手吗? 白天的我风光依旧,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再无半个人敢哼个不字。到处是对我卑躬屈节的人,或者是敢怒不敢言的人,毕竟没有谁会故意跟拳头过不去。 但是一到夜晚,我寂寞难耐。徐洋给我找过一些女孩子。她们都很喜欢我,她们就说喜欢我这种人,悍中带着一些绝望。她们熟练地抚摸着我的身体。 尖挺的乳房、渾的屁股、修的大腿,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虽然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做了,可是我居然没有反应。 我居然没有反应。难道我已经被他调教到只能对男人有反应了吗? 我一皱眉,挥挥手把她们赶走。半晌,徐洋出现在我的房里,我斜斜地靠在床上吸烟,身无寸缕。他的眼睛在充血,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你在用眼睛强奸我吗?"我尖刻地问。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多余的事。我不喜欢。"我绝然地拧灭烟头,随手一弹。暗红的带着一丝微光的烟头落在他的脚下。 "捡起来。"我起身下床,起到他的身前。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体的反应。 他顺从地捡起烟头放进烟缸。"那要不要找一些男孩子来,我知道有几个男孩子长得不错。" 我哑然失笑,他倒是会费尽心机来讨好我,可是没用。 我不禁大声向他叫道:"滚!快滚!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天生的贱货,只配被人操吗?"我抓起烟缸向他扔去。他一偏头,烟缸擦着他的脸撞在墙上,碎成一块一块,墙上留下一块污浊的印记。 鲜血顺着他肥胖的脸留下来,象扭曲的蚯蚓。他动也不动,任血液滴落。在他的眼中只有我,无论我怎样对他,他都不离不弃,始终追随着我。看着他,想到我,在汝卿的眼中我是否也是这样呢? "对不起,很深的伤口啊!"我皱眉拿着绵花替他把伤口清理掉,用纱布一层一层包起来。"我很累了,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徐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诚挚地说:"也许你不相信,但是不管怎样,我永远站在你一边。为了你,我会去做任何事。" 我笑了笑,疲倦地挥挥手表示我知道了。 长空降瑞,寒风翦,淅淅瑶花初下。 下雪了。我抱膝坐在窗台上,把手伸向外面,一片、二片、三片,冰凉的感觉澈入骨血。我的视线飘向半空,阴懑的天空,这样的时候我不想一个人。 等我回过神来,我又来到了桂径口。抚摸着曾有他站立的桂树,初秋的再会,深秋的背叛,格斗场外冷漠的眼神,一幕幕跳动着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头好痛,我抱住头蹲在地上,任由滚烫的泪滴滴落下。 为什么脑子里想的全是他,为什么只要一提到他就会失控,为什么一想到他身体就会有反应?为什么?--为什么? 我无声的哭着,心中的痛无法遏止。每当窗外吹过一丝丝的微风,我就感觉你就在我身边轻语,眼前反复浮现你熟悉的模样,我感觉仍然在你怀中。 天好冷,我慢慢闭上眼睛,蜷着身子倒在那棵桂树下,心中无声地唤着汝卿的名字。在失去知觉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双手抱起了我,嘴里温柔地喊着我的名,"静言,静言,再坚持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醒来时,我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熟悉的脸看见我睁开眼,盈盈地笑道:"你终于醒了。那么大的风雪,你居然只穿一件单衣,不要命了。"虽然嘴中说着责备的话语,眼中却露出了关怀的神色。 我转过头去,不愿意说话。 "言,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不勉强你。你身体还虚弱着,休息一会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静语见我不理她,也不以为意。 是静语救了我吗?我在想些什么,汝卿是不会再来理我的了。不争气的眼睛再次夺眶而出。我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静言啊,静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挣扎着回到二号楼501,徐洋象头焦躁的狼在我的房里转来转去,看到我回去后,长长舒了口气。 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他欲言又止,把我扶到床上。我大病了一场。等到我再度生龙活虎时连寒假也过了。 春天到了。我再次回到学校。现在的我象把有了鞘的剑,依旧是赤红的发,唇边依旧带着无意义的浅笑,只是再也不到处滋事捣乱。我明白,那只是不成熟的表现,只是小打小闹永远也追不上汝卿,永远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逐渐变得雍然,大度,象蜕变的天鹅。徐洋常说我天生是领袖的料,举手投足间带的威信常令人不寒而栗,只是我的外表还是象个小娘们儿似的,越来越冶,象是快要成熟的红苹果,在等着有心人的采摘。 有米有回贴,一满十个回贴,就贴下一章哦。
第六章 欲望--幻灭 仙苑春浓,小桃开,枝枝已堪攀折。乍雨乍晴,轻暖轻寒,渐近赏花时节。 美术室里,我叼着一根烟,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繁花似锦,真是春城无处不飞花,以前的我太过专注于引起汝卿的注意。现在既已想通,对崔家的仇恨又再度慢慢抬头。 为什么全世界都要负我,这个问题我不愿意再想。既然全世界都负我,那我也不会客气,要毁灭就大家一起毁灭。 "崔同学,美术室里不准吸烟的。"一个调皮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又是那个可恨的小白鸽--谢子墨。几个月的学校生活下来,他已不象刚进来时那么怯生生的小媳妇模样了,其实他是个很调皮的孩子。只是我始终无法释怀那日在镜中见到的他。 "我吸我的烟,关你鸟事。"我恶声恶气地朝他脸上吐了个烟圈,"咳......咳......。"他用手捂住鼻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哈--哈--哈。"我放肆地笑着。阳光射在沉旧的美术室,光线中有无数的灰尘在飘浮,"看,这么多浮尘,象不象我们?"笑罢,我阴郁地问子墨。 "灰尘?为什么你会把灰尘比作你?你现在在学校里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吗?"阳光下这个漂亮的男孩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我。 "是吗?可是在大家眼中我始终是灰尘,在有些人的眼中我甚至连灰尘也不及。"我嘴角轻轻扯动。 "不!你不是无根的浮尘。每次我看到你我都觉得你象个天使。一个有着一头赤发的愤怒天使。你知道吗?我看见你的背后有一双翅膀哦!好大,好美。" 我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他在说什么?我这种双手沾满别人鲜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居然被他说成是天使。 手指轻掸一下烟灰,昏暗不明的烟头上有微光闪烁。天使?子墨你才是一个天使。细长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小鹿般的眼睛纯净明澈,比我还纤细的肩膀让人一见生起一种保护的欲望。 我粗鲁地揉乱他的长发:"快走吧。过会儿谢子青找不到你,知道你在我这儿,又该来找我晦气了。" 子墨羞涩地朝我笑笑,走到门口,突然转过来对我说:"那天......,就是你晕倒在桂树下的那天,我看见救你的人了。" 我扔掉手中的烟头,重新点起一根烟,"卡嚓",打火机蓝色的火苗一窜而起,"我不想知道是谁救的我。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那好吧。我走了。下午教室里见。"可爱的小鹿斑比走了。 我收起伪装的面具,无力地靠在墙角坐下,任由香烟慢慢烧至我的手指,我的心早已上了锁,再也容不下更多的事,唯一的钥匙就是--他。 "踢嗒,踢嗒......"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听着这熟悉的脚步声我嘴角微微上扬,一定是徐洋。 我闭上眼睛,沐浴着温暖迟钝的阳光,"徐洋吗?出什么事了?不是告诉你们没事别来烦我吗?" "老大,余汝卿和谢子青要决斗了。就在今天下午放学后四点半。"来人一面擦着头上的汗,一边慌张地跟我报告。 "他们斗他们的,你急什么。慢慢讲,到底为了什么事?"我睁开眼睛,心中也极想知道个中缘由。 "事情是这样的,静语小姐她......" "关静语什么事?"我猛地立起身,质问道。为了静语吗?不理我的挑衅,却为了静语和谢子青正面冲突,你让我情何以堪。 "哦。其实是静语小姐发现了谢子青和谢子墨的那档子事。就跑去质问谢大少。结果谢大少居然没有否认,一口承认了此事。还讽刺静语要貌没貌,要才没才,说得可难听了。于是静语小姐打了谢子墨一个巴掌。"徐洋又擦了擦额角的汗,看到我没什么反应,继续说: "我从来没见过谢大少发那么大的脾气,他脸色铁青,当然就狠狠地回了静语小姐一个巴掌,然后还放话说和崔家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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