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废话!」 「本火野大爷不需要人罩,今天就是特地来拆场子的!」火野晴矢用很夸张的动作跳上赌桌,指著赌场经理的鼻子,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架势十足,「大爷我就是来挑战你们场子最强的那个人!」 「就凭你!」经理的风度被磨煞的一滴不剩,暴跳如雷大手一挥,「把这不知死活的小鬼给我拖下来!」 「想哟!」挑衅式的吐吐舌头,火野晴矢不待他们人扑上来,即溜下桌窜入看热闹的赌客群中,穿梭其中东躲西藏,尤其玩味甚重地往年轻貌美的女客身旁躲闪,不时捉著她们的手、或肩、或背来当自个挡箭牌,一时间惊叫声四起,数名保镳紧追其後,闹得场内人仰马翻。 赌场经理的脸色阵青阵黑,意欲下杀令时,一名脚步急促的女侍赶来,神色凝重在他耳朵旁低语数句。 火野晴矢再刁钻灵巧,狡逃一阵後,最终也难逃被擒住的命运。 「小鬼头,你很幸运,Rita小姐表示想和你赌一局。」 他没听错吧? 当火野晴矢被押到经理前面时,他确实听到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的经理咬牙切齿地说。 「Rita?那是谁呀?如果不是最厉害的,我可没空奉陪!」虽然这情报早从绪方泉那得知,不过他还是配合剧本故意装蒜。 不让经理有继续发飙的机会,火野晴矢挨到那传话的女侍身旁,「要找Rita就要跟你走,对吧?」 职业性的笑容,「请跟我来。」 两只大手掌交握脑後,嘴里哼著小曲,跟在女侍後头的火野晴矢得意洋洋,就连走路都生风。 牌过三巡,火野晴矢渐感不支。这个美丽姐姐还真不能小觑,但如果在这里输了,一切前功尽弃。他怎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想著绪方泉教他偷牌的压箱绝招。好几次,他几乎可以偷渡成功,却都在Rita毫无空隙的锐利眼光逼视下,心虚地临阵脱逃。 绪方泉曾说过,在这叫Rita的女人面前,他前後成功换过两次的牌,不仅是骗过她的眼睛,也避过监视器的追击。 如果他都能成功,那自己没理由做不到啊! 「Rita姐姐,」火野晴矢很用力的摆出一张笑脸,「我偷偷跟你说喔~~我有个朋友上回也来玩过,还一直跟我说这里有个很漂亮的姐姐,他见过一面後,就整日魂牵梦萦,挂念著她的迷人容貌,不凡的赌技......」 「那又怎样?」 「我刚刚才想起来,我朋友说的那个美女就是Rita姐姐嘛~~」欺敌要先扰乱敌心。 Rita板起的脸孔更加冰冷。 「而且Rita真的好厉害,杀得我快无力招架了。」她怎麽都没反应? 一般的女人,听到男人赞美自己漂亮,不是都会很高兴?再听到那男人心仪自己更是会心花怒放,个性保守的会有几许赧色,性格开朗的会眉开眼笑。可是她怎麽还是无动於衷? 「还不快翻牌?」 太一本正经了,挑不起任何的情绪,火野晴矢这下踢到了铁板。心念一转,「Rita不想知道我那个朋友是谁吗?你可别误会他是一般无聊的男人,他也很有一套,曾赢过Rita的牌,能赢过Rita的人,不多吧?」 有一刹那的闪神。 好机会! 「请翻牌。」冰冷表情恢复的速度极快。 火野晴矢点点头,现出底牌。「哈!我赢了!」 「老板有指示,如果你赢了,他想和你见一面。」Rita不动声色地转达上头命令,对方才火野晴矢的偷鸡行为隐而不谈。 「干嘛?」 「有人会带你去,请放心,只是想和你谈一谈。」 可直捣黄龙,他那有不点头的道理? 第七章第四节《锋芒蕴酿》 结束一天的工作,Rita回到在原宿承租的公寓里。因为是自己一个人住,回到家就等於回到一个人的天堂,没有拘束,没有压力。 一关上门,习惯性地边走边宽解身上衣饰,进到卧房拿了水蓝色浴衣便进入浴室。喜欢在一回家後马上冲澡,冲掉一天的疲累。 但当她湿发披著浴巾再走出浴室时,赫然发现客厅多了一名不速之客,不速之客就大方的坐在客厅的牛皮沙发上,气定神地看著出浴的自己。 「你是谁?」如刺竖起全身尖刺防卫,高度的警戒。 「有人想见你,请移驾。」 「你到底是谁?」Rita身体移向墙壁矮柜。那个男人一身黑衣,沉稳冷默的表情,如石膏像复制出的俊比天神脸庞,却给予她一种莫名的魅惑与危机感。 能够一声不响的出现在她的住处,绝非普通人,更不可能是善类! 「你应该问想见你的人是谁。」 Rita手放於背後,偷偷地缓慢拉开柜子抽屉。「是谁想见我?」 「请先将你的手放到前面。」 「好。」说时快那时快,双手握住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那东西不适合你玩。」 尾音未落,Rita反应不及,男人疾如闪电的身影已经来到她背後,Rita来不及的失声尖叫,口鼻即被渗入乙醚的手帕捂住,昏倒在男人怀里。 在回程的路上,火野晴矢忍不住胜利的狂喜欢呼。想不到混入敌营竟如此轻而易举!这下连那爱笑的白衣家伙也不得不对自己另眼相看了,耶!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特殊,可不能随便在赤血的地盘上出现......真可惜!他忍辱负重一个礼拜,忍受绪方泉没人性的欺压,为的到底是什麽呢? 唉!只要一想到此时的绪方泉可能在某处逍遥,甚至是利用他人的纵容缠著风哥不放,一肚子火就烧了起来。 他就想不透为什麽伊藤风能够如此容忍绪方泉的任性妄为?如果是换作他的话,早就将那张讨人厌的笑脸给撕烂了! 对!总有一天,他会毁了那张惹人心烦的亮眼笑脸! 忘了自己到底是昏睡了多久?那个侵入家中的男人到底是谁? Rita眨眨沉重的眼帘,脑袋仍在混沌不明状态。 当瞳孔慢慢恢复聚焦功能後,她从床上爬起身,坐在床沿,清楚看见的是,如春风围绕的柔和笑意,曳著迷煞三魂七魄的暖流,可惜裹上一层冰冷,看起来只让人对暖意笑容感到心寒。 「有事请美女帮个忙,赏脸吗?」单刀直入的乾脆。 「请人帮忙先要绑架?」 「这事纯粹是误会一场,我刚好有事无暇分身直接去找Rita,就让我那朋友替我跑一趟了。可是他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请人的手段可能稍稍粗暴一点点,可是他完全没恶意喔。」 「你以为在骗三岁小孩吗?」Rita压根不相信他的说词。 但话说回来,她被安置在一间尚称雅致的小房间里,身上没任何可以束缚她行动的东西,那张笑脸,乍看之下确无恶意。 「不然我代替他向你赔个不是,总行了吧?」 「要道歉该本人直接来才显得出诚意吧?」 「这个...恐怕办不到。」这可让人为难。 「Why?连这点诚意也拿不出来,我如何相信你?」 「这完全是我的私心自用,不想让你们两个再见面。」那笑,像孩童的无邪天真,亦如雅痞的浪漫戏谑,「Rita是个漂亮的女人,他是个很帅的男人。我害怕他会爱上你,更怕你会爱上他......我可不愿平白无故多个好友情敌。」 「耍嘴皮子是没用的。」一瞬间的讶然与赧色,她自信隐藏的很好。 「我们还是得切入正题的......」他笑看她霎时的反应,「帮不帮我?」 「你都还没讲是什麽事呢?」 「非你不可为的事......」毫不避嫌地紧邻坐靠她身边,「我非常非常需要Rita的援手,否则将一败涂地......」 她一抹冷笑居心匪测,「将我形容这麽重要,是挖死坑让我跳吧?」 「就算要让你跳,也会有人在你之前先跳下去当垫背的......」 「是你吗?」 「呵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知道你挖的这个坑里头,不仅深,还塞满毒蛇猛兽,一个垫背是不够的。」 「唉呀!Rita真是冰雪聪明......那你说,该怎样办的好?」 「我不可能帮你的。」她怎能为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男人而背离自己的组织?即使...... 「你会答应的...而且非答应不可。」如逼人入绝境的邪气笑意油然而生,「我那个很帅的朋友现在正和一个叫圣也的小男孩和叫麻衣的小女孩在一起,这两个人你认识吧?」 冷静如冰的表情骤然变调,「你把他们怎麽了?」 「别担心,我那朋友很喜欢小孩子的,而且那两个小家伙也很喜欢和他玩,只不过他有个不太好的习惯,老是刀不离身的,最惨的是他很容易失手,玩刀常常不小心就玩到别人的肉里。」 「放了他们。」终於崩溃心防,动了情。 绪方泉露出诡计得逞的邪笑,「都说叫你别担心,那对小兄妹会玩得很高兴的。」没有人能够割舍手足之情......与生俱来就密不可分的血缘......如何能抹杀? 出了房门,显然有几分泄气的绪方泉背贴著门板,一手横上守在门口的伊藤风的肩膀,「喂~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天外飞来一笔,伊藤风不解地望著他。 「老到连点魅力也全然丧失的地步?还是你教我怎麽对女人放电吧?」 「你确定?」绪方泉是故意自我解嘲,他相信他的电力何止百万伏特?只是如果站在那个人的立场,宁可他是真的没半点这方面的能力。 「是呀!很确定。」他一本正经地说,「至少教我怎麽放电才有用~~对你?」 「那对双胞胎小孩现在和横山在一起,」步伐立即动了起来,「横山对小孩好像没辄......我去看看。」 金蝉脱壳? 他对他才是真的没辄。 第八章第一节《请君入》 任务头一件,弄到赌场的区域配置图,这还不容易! 凭著一身赌技,成了赌场老板拉拢对象的火野晴矢假意投效旗下,趁著打烊之後,万籁俱寂之时潜回赌场中。白日,赌客经理替他说明场内情形,已经大略知道整个分布位置。只是有几个军事重地,诸如中央电脑控制室、总经理室之类的不得其门而入。 白天进不去的,就利用晚上亲自调查。立功心切的火野晴矢一心只懂横冲直撞,不考虑莽撞行事的後果。 他翻越围墙,小心翼翼闪过巡逻保镳的视线,撬开窗户进到里面。如此松懈的警备,令年轻气盛的火野晴矢不觉嗤之以鼻。 一楼和二楼都是很单纯的赌场区,而三楼则为行政办公区,也就是火野晴矢的目标。 他蹑手蹑脚地摸黑来到总经理室前,他尝试著要撬开门锁。既为总经理室,想必里头放有不少机密档案,幸运的话,也许能让他得到不为人知的最高机密,他怎能轻易错过? 开了!上了密码锁的门,竟然叫他随便输入几个数字就给蒙对了?真幸运,果真吉星高照! 轻轻推开门,抵不住兴奋心情的火野晴矢溜了进去,直驱堆积大批卷宗文件的办公桌,桌上型电脑旁还堆著一盒光碟和磁片。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火野晴矢暗暗窃喜,火速将光碟磁片搜括一空。 当他想再溜出总经理室时,霎时四周大放光明,他宛如一只惊弓之鸟,登时全身细胞僵硬动弹不得。 由黑暗乍见光明,等於由天堂掉入地狱。 四把杀气腾腾的左轮手枪分由四个方位瞄准他的脑袋。 原来是早有防备的请君入,难怪他会如此幸运的犹如神迹降临。 推门而入的是赌场经理,在他後头还跟著Rita,两人皆以凶狠的目光逼视著他。 「我早说这小子有问题!」经理扭曲著脸,恨不得扭掉火野晴矢的脖子。「是谁派你来的?」 「关你什麽事啊?」火野晴矢朝他扮个鬼脸。 「不知死活!」气得直跳脚,「我们有一百个叫人说实话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想威胁我,你还早得很!」 「让我来问。」Rita走向他面前,「火野晴矢,曾是赤血旗下分支帮派的一员,没错吧?」 惊吓地瞪眼,「你怎麽知道?」 「别小看我们的情报网,是伊藤派你来的。」 很用力的摇头,「才不是!是绪方泉。」要死也要拖这白衣家伙来作伴! 「就是那个三番两次来搅局的绪方?」经理咬牙切齿。 「把他带下去,交给冯先生处理!」大手一挥,令道。 持枪的其中两人上前,将他的双手反扣向後背,枪口抵住脑门。 「干什麽!放开我!」火野晴矢慌乱的奋力拳打脚踢。 就在这同时,真正的入侵者早已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等到火野晴矢被押走後,在他们原来所待的地方,突然由距离地面七公尺馀的上方天花板的吊灯跃下一名戴面罩的黑衣人。 没人知道他待在那里有多久的时间,而这会儿他在黑暗中以不发出声响的脚步持续搜索前进,以极迅速的动作在每个特定地点安装机关。当他按著平面配置图上所示的方位,来到电脑室前,眼前蓦然一黑,另外一名同样黑衣装扮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那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并未给他带来惊讶,反而就像早知他会出现一般,使个眼色,无需言语、无需手势,互换的眼神传达一切,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朝不同目标前进。 火野在赌场里被逮了,猛灌可乐下肚的绪方泉不禁失笑出声。那封送到他手上的请柬,上头清楚写明了。 这麽快就露馅了?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呵! 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他准备就绪,就等赴这鸿门宴。 「泉,」绝对熟稔的嗓音自後方传入耳际,「我有话跟你说。」 「嗯。」绪方泉伸长手臂将走向自己的他拉下,让他紧挨著自己而坐。 「明天晚上他们一定会以火野为赌注,逼你和他们赌,赌场里的中央电脑病会在十点时爆发病毒,你上回说过,只要瘫痪这里,你就有必胜把握。」 「是呀!」他笑著很耀眼,「逢赌必赢,无往不利。」 「这个。」在他摊开的掌心放上一个绿豆般大小的黑色小玩意,「戴在耳朵,我会支援你。」 「当然罗~」绪方泉阖上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在他的耳畔,「就算你不来,我也一定硬拖你下水。我在想,敌人只有一个吗?」垂下眼帘,继续说著,「我越想越怀疑,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误导我的思考方向。」 「你怎会这麽认为?」 「隐藏主要敌人,把我的注意力引到次要敌人身上,真想不透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那时在灵堂攻击我们的,确实是冯氏兄妹教唆的,但是真正制造晟车子爆炸的,我早怀疑另有其人。而你,提也不提。」 「泉,不是都知道了吗?」 「是呀!」他轻叹口气,带有几丝怨怼,「觉得自己好像傻瓜...」 「那时我也不肯定,所以没说,但现在也许我已经知道是谁。」 「我也大概能猜到......」掌心攀上那俊杰的脸颊,指尖有意无意地弹触皮肤,「我们来赌一下吧,看谁押对宝?」 「泉...」伊藤风似欲言又止。 绪方泉的双臂攀上他的肩头,「什麽呀?」 「......小心点。」 「就这样?」绪方泉微蹙著眉。 「嗯。」他是还有好多话闷在心里,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绪方泉的表情看来有几许泄气,微蹙著眉,「我还以为你要做爱的告白耶?」 「呃?」 「闹你的啦!看你会不会脸红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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