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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痕刎痕(下)——水夜

时间:2008-11-14 09:17:43  作者:水夜

(下)

  到了校庆当天一大早,学校停车场就像是举行名车大展一般,人来人往多为上流社会里的政商名人,学校的公开场合,是「贵」族学校里的学生家长比声势比名望比行头的较量场,也是藉此拉抬儿女在学校地位的最佳机会。
  「你回来啦?」绪方泉一看到伊藤风,就跑上前揉揉他的头发,都整整一星期没见到他人了,「有没有想我?」
  伊藤风淡淡地笑著。
  「你是特地回来看我演女人的吗?」
  「不...」
  「那你和人妖的合照呢?」
  「没有。」伊藤风有点招架不住地想退到伊藤晟的身後。
  「还是就我今天演女人,你就打算把我当人妖,拿和我的合照充数?」
  无辜的伊藤风躲在後面猛摇头。
  「泉!快一点过来!我们要开始准备了。你呀......昨天竟然偷溜......」
  突然响起的呼唤声,算是替伊藤风解了危。
  「我们快点走吧......」川原想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找到了绪方泉,很自然地要牵他的手时,发现伊藤晟「很不友善」的视线已经瞅著让她顿时寒毛直竖,只好紧急缩手。
  基於昨天的落跑事件,让她十分担心今天的绪方泉会再闹一次临阵脱逃。所以看到他的出现,总算让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安心放下。
  「那我走罗!你们两个在台下要坐在最前面我看得到的地方,如果我在台上找不到你们的话......嘿嘿~~」
  那麽漂亮的戏服只穿一次实在暴殄天物......他要找一个睡美人继任人。
  绪方泉离开後,伊藤晟的眼神就变了。
  「有动静吗?」
  「目前没有,我们的人只要一发现有嫌疑的人,就会采取全程的盯梢,防制他们的行动。」
  「大约有多少人?」
  「三百个。」
  「好,保持联络。」

  川原想奈本以为伊藤晟这次不会跟上来了,谁知他竟比他们更快出现在後台。真是不散的阴魂。
  绪方泉拉著伊藤晟到更衣室里帮自己穿衣服。因为衣服上的暗扣和拉鍊太麻烦了,没耐心的他选择只要把两只手举起来,就有人会帮他将一切打理完毕的懒人方法。接著就踩著两寸的高跟鞋,学著兔子一样用跳的跳出来,因为他突然觉得後脚跟碰地时,发出的声响很好玩。
  伊藤晟却提心吊胆的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摔跤,双手就准备好随时扶人的备战位置。
  换好王子装扮的藤井龙彦突然跑过来,用手比划绪方泉和自己的高度,不满的抗议,「他穿起高跟鞋,比我还高了,怎麽可以?」
  绪方泉白了他一眼,双手转向勾住伊藤晟的臂膀,「是你自己矮,还嫌别人高喔?人家晟哥哥还不是一样比我高~~」
  「那个......他是高中生耶!」
  「为自己的矮找藉口是改变不了矮的事实的~~」
  「.........!!」
  「时间快来不及了,你们别玩了,泉你赶快过来化妆,还要戴假发。」
  绪方泉一下当起乖乖女端坐在化妆台前,任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乖不到两分钟,就一下对著镜子里的自己装各种鬼脸,一下学骚首弄姿的女人朝一旁的伊藤晟猛抛媚眼。
  「小弟弟,你乖一点好不好?脸不要乱动。」外聘来的化妆师大姐姐不知将那张好动的脸蛋徒劳无功地摆正多少次,存心挑战她的耐心和技术。

  在公主长大前,国王和皇后,善良巫婆和邪恶巫婆都演出的很成功。直到主角登场後──
  他媚媚地出场,目光很快地扫过台下观众,很快地发现第二排中间位置上正襟危坐的小风,可是......晟呢?
  在布景富丽堂皇的皇宫舞台上,水蓝色的戏服,金黄色的长发,绪方泉像只花蝴蝶飞来飞去,举止表现出的却是毫无纪律的野丫头形象,和彩排时假得很真的端庄仪态完全两极,一会唱起演歌,一下飙起歌剧,一会去抢国王身边侍卫的剑玩,一会又拿耗费钜资、辛辛苦苦搭建的逼真布景开刀,还乱改又乱添台词,让和他演对手戏的人都一时适应不良,不知怎麽接下去,造成忘词的忘词,肢体表情僵硬的僵硬。
  童话喜剧快成一场无厘头闹剧了。台下窃笑声不断传来,绪方泉仍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我行我素,场子闹得一团乱,玩得高兴得很。
  在布幕後的伊藤晟看得都忍不住失笑。川原想奈是气得说不出话,而藤井龙彦则冒著冷汗,绪方泉的脱轨演出,不知等会上台他该如何接招?
  真是人不可貌相,瞧他平日一副畜生无害的模样,除了爱翘课,也没听说在学校闯出什麽祸,这才知道他用来回报班级逼他男扮女装的心机有多重了。
  应该是觉得玩够了,绪方泉终於肯故意让纺纱机的针给刺著,乖乖地以最优美的姿势昏倒在阶梯上。
  「喂~绪方终於肯睡著了,快点换下一幕,後面的快点准备上台!」
  只要绪方睡著了,就不怕他再捣蛋......可是,他该不会突然起来「梦游」吧?
  泉被刺昏那时候的表情......伊藤晟脸色一变,突然转身走开。

  「快一点,快轮到我们了,我们要去阻拦王子去森林救公主。」
  五名拿著弓箭的巫婆手下纷纷上台,拦住前往森林的王子。
  可是五人的表情在见到骑士王子的面孔时,刹那全变的铁青了。
  到了这地步,除了豁出去,还能怎样?
  台上的情形让伊藤风有点诧异,但不动声色。
  骑士装扮的王子,手持西洋剑,纯熟而潇洒舞动,轻而易举地挡下射箭,锐利剑势虚晃两招,却剑剑皆中要害,吓得刺客撑不到十秒纷纷落慌而逃回後台。
  「妈的!那家伙是真的想杀人啊?」
  「我早就脚软了。」要不是那是假剑,他们不知死多少次了?
  刚离开去喝茶的川原想奈一回後台,就见五人像软脚虾似地跪在地板上。
  「怎麽回事?」
  「川原!王子什麽时候换人的?」
  「而且和原来的套招都不一样!」
  「什麽!」
  她仓皇跑到往舞台的阶梯,偷偷掀开布幕偷看。
  王子真的换人了!藤井到底跑那去了?而且,另外那两个蒙面的人是那里冒出来的?根本没排这段啊!那两人还都是她没见过的!
  在台下的伊藤风微蹙著眉,因为舞台上异常的气氛,他小声地对著在外套衣领上的袖珍对讲机说了几句後,继续安稳地看著舞台上的变化。
  饰演睡美人的绪方泉一直稳稳地躺在舞台正後方的玫瑰花床上,动也不动的。而舞台正前方则上演著一对二的西洋剑术精彩大对决。
  但是很明显的,刺客的目标是睡美人,王子发挥保护公主的骑士精神,全力护卫到底。
  舞台的前方两侧开始有人头窜动,人数慢慢增加中。
  是真剑!
  当发现王子的袖口遭剑刃划过而留下的衣料裂痕,小小年纪的伊藤风似坐不住了。
  「盯著台上那两人。」
  他随即离座,往後台方向跑去。
  「将人带走!」
  其中一人喊道。
  本来,他们可以移花接木将绪方泉带离现场的,只要没半途杀出这个难缠的小鬼。
  只要顺著原桥段,刺客与王子对招的过程,趁机由後方带走昏睡的绪方泉,只要五秒就够了。台下的人不会怀疑,台上的人就是发现也来不及阻止。然後搭上接应的车子离开就行了。
  而那一段原本排练时有两分钟长,却突然缩为十秒钟不到,让他们措手不及,只好临时一人对上西洋剑耍得狠的王子,一人直接劫人。但错估的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时竟在台上僵持不下。
  这里达官显要众多,为免不必要的麻烦,对方不会轻易发难,当然他们也不能轻易开枪。
  这对峙实在太久了,已经有观众开始觉得不对劲,有小小的议论骚动。
  知道不能再拖下去,迅地闪至床後,伸手将不醒人世的睡美人的身体翻至床後方。
  那两人欲直追而上,从抱著睡美人的王子身旁却突然逆向冲出另一名持西洋剑的黑衣少年。
  「对手换人了。」阻挡在前的小家伙架势十足地说道。
  对方怎麽看都还是个小鬼!十一、二岁的小鬼!
  伊藤晟趁空隙抱起昏睡不醒的绪方泉跑向後台。
  就算泉真的因为太无聊而睡著了,不可能周围环境起这麽大变化还没警觉,那支针果然被涂上高纯度的麻醉剂,所以他才会在被扎到时,有那瞬间的不寻常表情。
  舞台下方的两方人马也几乎在同时间往同一个方向火速离开。
  第一声的对空鸣枪,就在奔跑中的两人面前响起。
  伊藤晟暗骂一声,面色一阵铁青,不甘在那持枪之人面前停下脚步。
  「不要动。」
  但随即在那人脑後也出现一把利刀相胁。
  「晟少爷,你们快离开!」
  伊藤晟认得那人是绪方家的天野辰巳。
  他绕到转进两栋校舍间的回廊,最後带著绪方泉躲入体育储藏仓库。
  他小心翼翼地将绪方泉放到地板,背部安靠著墙壁。
  外头毫无动静,战火还未延到这里。
  对方的人不多,在不引起更大骚动前,应该可以很快就落幕。
  伊藤晟也靠著墙坐下来喘口气。
  嘿...这小鬼睡得可真又沉又香,一点也不受外界兵荒马乱的影响。
  忽地,绪方泉的上身向一旁倾倒,不偏不倚地将头落在伊藤晟的肩膀上。可能姿势不是很舒适,他还微移了身体,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才又满意地浮现香香的睡脸。
  泉的麻醉药剂一时半刻是退不了,换言之,他短时间是不会醒过来的。
  伊藤晟的手不知不觉挪到那裸肩上,游移了半晌,往下移动找到了衣服的隐形拉鍊,轻巧地下滑。连接裙摆的地方还有整排的暗扣,几次下来都是他为泉扣上,为他解开,没人比他更清楚怎麽在最短时间内,将这套华服尽褪落地。
  缓慢的掌心穿过质感甚佳的金色发丝,轻抚过略削瘦却结实的背脊。
  温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到他的心脏,如磁铁般将他的手掌紧紧吸住。
  拨开那金黄长发,掌心服贴地滑到腰际,一颗一颗的暗扣在裸肩印上一整排热切的吻的同时,一一松解。
  「唔......」梦呓般的闷哼。
  伊藤晟让他躺平在自己的臂膀中,细细凝望无邪安谧的脸庞出了神。
  他正在做什麽梦呢?梦里头有没有他的出现?
  胸口一阵躁热,不可自抑地吻住红唇,轻覆颊上的手掌婆娑地往下挪,切切实实地感觉自每一寸肌肤传来的感动与体温。
  衣服随即落了一地,昏暗的光线下,紧从一扇窗口洒入的太阳馀晖,将赤裸的肌肤渡上一层惑人的金黄,让著了魔的伊藤晟无可自拔地占领梦寐以久的圣地领域。
  「嗯......」
  一声无预警的呢喃,让伊藤晟的身体四肢乍然如遭电殛般停住。
  泉什麽都不知道......
  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如排山倒海,伊藤晟懊悔地将绪方泉紧紧搂在怀里。
  这是趁人之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叫做......强暴!?
  他怎麽能对小泉做这种事?
  他怎麽能毁掉小泉对自己的信任?
  泉还带著甜甜的笑意,沉溺在他独享的梦境中。
  这麽美.........泉看起来那麽美............
  不能破坏对不对......不能破坏他的美梦......他的甜笑.........
让一切恢复原状,让他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享受梦境的甜美。
  脱下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覆盖在绪方泉身上,为他挡去一切外界的寒冷。
  小泉是让他唯一升起有甘愿为其守候一生念头的人,这一份执著,不容任何人,甚至是自己亲手的破坏。

  惺忪朦胧的视线环视周围,最後定在那一直垂首凝著自己的脸孔上。
  「早安。」他堆出一张带睡意的笑脸。
  「是晚安。」
  有点诧异地眨眨眼,「晚安喔......?」
  拉拉盖在身上的外套,打个小小的呵欠。
  虽然醒来时,发现所在地的异样,但是有伊藤晟在场,消弭他所有的戒心和不安全感,对伊藤晟,存在有无需言语的信任。
  绪方泉摸摸那枕了一天的大腿,倦容中有种快意,「这枕头真不错......再借人家用一会喔.........」
  麻醉剂的药效未完全退除,绪方泉一倒下,又就沉沉甜甜地睡去。
  鬼灵精安份地睡脸,只要看著盼著,心就醉了。
  别说是借一会......就是借一辈子,他也愿意.........
  他愿意等,等小泉长大,等泉听得见他心里的声音的那一天.........
  但像是梦呓,头埋在膝盖上的绪方泉突然喃喃冒出一句,「我找不到晟在台下喔......你要当下一个睡美人......」

===============================
说这是因私心而写的,而私心就是──晟好帅!晟很帅!晟太帅了!
再一次润稿时,我发现如果说伊藤晟会喜欢上绪方泉,少年时期的泉绝对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三不五时就被泉挂在身上「晟葛格、晟葛格」的喊,换了别人应该也很难招架的住吧?
而且啊~~小夜惊觉一件很巧合的是喔~~晟字有两个读音ㄔㄥ′(成)和ㄕㄥ`(胜),念ㄔㄥ′的话,和泉摆在一起就是「晟泉」,=「成全」!
嘻嘻嘻~~这麽巧的事上那找呢?
(会不会早有人发现了?偶真素後知後觉!)

番外《一夜的情人Ⅱ初恋告白》
写了晟风、晟泉的番外,当然也得有泉风的。我将这一段称为泉的「初恋告白」......而这篇里的风,嗯......傻傻的。

  绪方泉早早跑到伊藤家,因为他和伊藤风约好要一同去打撞球。他今天很乖,没有翘课────因为,今天整天都没有排课。
  再说,听说读大学没翘课就是白念大学了,所以翘课是有理。
  他偷偷溜到伊藤晟的房间,翻了他所有没上锁的抽屉和柜子,再溜进伊藤风的房间,同样没个抽屉幸免。
  然後没趣地坐在地毯上。他以为可以找到什麽新鲜的东西,可是结果真叫人失望和他之前看到的都没两样。於是他又打起上锁抽屉的主意。
  小晟不会那麽小气的,小风也不会和自己计较的。
  反正他们又没说不可以......而且晟都说要他把这里当自己的家。自己的家,有什麽东西是不能碰的?
  答案是──没有!
  绪方泉正打算撬开伊藤风房间里深锁的抽屉时,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他跑向窗口往外探,看见正要踏进家门的伊藤风。
  绪方泉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孩子,随手丢了撬锁的工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下。
  他本来打算躲在楼梯口,等风出现的时候,再突然跳出来吓他一吓!
  可是,他怎麽那麽久还没进到里面?
  绪方泉跑到大门,看见伊藤风和一个穿同校制服的女孩子双双站在门外。
  好奇心大作,绪方泉就藏在门之内,要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严格说来,全都是女孩子的说话,伊藤风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发一语。
  至於内容不外乎是告白一类的。绪方泉一时玩心大起,露出邪恶的笑容,正想著待会要怎麽损损小风!
  但女孩突如其来的最後一句说话,竟要他的心脏失序狂跳,红了眼眶。
  女孩离开後,伊藤风惦著和绪方泉有约,赶著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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