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明天到我羽林军来报到吧。"能够摆脱马萧萧,顺便教训一下这讨厌的不知天高地厚喜欢耍小聪明的公子哥儿,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突然间,一切已成定局,谁也不知道,这个荒诞的赌约会给他们带来些什麽。 梁祝(24)军规难犯 更新时间: 01/29 2003-------------------------------------------------------------------------------- 祝晴风找到了的消息让很多人都安了心。 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他竟会加入羽林军中。 最最不解的是宁王和马博文,他们搞不清梁霆夜是怎麽想的,竟会收下祝晴风。尽管怀疑,他们却做梦都不会想到真正的理由。只是在不断猜疑著梁霆夜的用意和动机。 不管怎麽说,马祝两家终於平静了下来。马萧萧也突然间变得乖了许多,不再到处跑著去纠缠梁霆夜了。这令马千里甚是喜欢。他掌管著兵部,得到消息後立即下令,把祝晴风从羽林军中调入威虎军,但却被梁霆夜修书一封拒绝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招呼梁霆夜好好照顾祝晴风。 梁霆夜当然会好好"关照"他。 所以现在祝晴风才会忍著一身臭汗,疲乏若死的躺倒在宿舍冷硬的木板床上,连起身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脚底火辣辣的疼,一定又生血泡了。 这几天祝晴风仿佛生活在地狱中。 手脚不断的被磨出血泡,也不断被磨破,露出了鲜红的嫩肉,一碰就钻心的痛。可他每天的训练是不会因此减少的。浑身的肌肉疼得让他动弹不得,骨头也快散架了。每天不用说训练,光穿上那沈重的甲衣就足以把他压垮了。 但是他知道,梁霆夜并没因为打了赌就对他特别严格,他所接受的训练和其他每个人都一样,但他的体质太弱了,那麽孱弱的身体,要承受羽林军严酷的训练是何其困难。 "怎麽样,受不了就认输吧,你以为做一个好的军人很容易,连你这种文弱书生都当得了吗?" 梁霆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宿舍中。 同舍的人都立即起身行礼。 但祝晴风爬都爬不起来了,他喘著气,挣扎的抬起头来,"我不会认输的,我相信,只要熬过最初这几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哼那你就慢慢熬吧。"梁霆夜觉得去担心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真是他此生最大的错误。拂袖而去。 祝晴风又重重的倒回床铺,感受著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怎麽会这麽没用,他真痛恨自己这软弱无能的身体。 疲乏的闭上眼睛,这几天他虽然累,却也因此睡得很香,没再做噩梦。他疲於奔命的应付著沈重的训练,再无暇想起那痛苦回忆。 "喂,新来的,你到底和统领有什麽关系,让他这麽关照你?"同舍的张浩是个心直口快的北方小夥子。 "关照?"祝晴风苦笑了一下,"是折磨才对。" "那只是对你而言,这点训练算得了什麽,你没见我们每天训练过後,还要排班巡城吗?"谢飞是宿舍中年纪最大的一个,相当稳重的一个人。"快起来吧,别这麽躺著,去洗个热水澡,明天才会舒服一点。" "对啊,说起来你这人怎麽这麽别扭,每天都累得一身臭汗,却每天都强著不肯和我们一起去洗澡。"张浩口没遮拦的嚷著。 "张浩你别傻冒了,人家一富家公子,享受惯了,会和你去洗哪个大澡堂子?"陈子庆是同舍的三人中最阴沈的一个,平素并不喜欢开口说话,但一开口都是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 "你听谁说他是富家公子,别乱嚼舌头根子。"谢飞的话中透著不悦。 "谢大哥,你是统领大人的亲卫,会不知道?"陈子庆用力拍了拍祝晴风的肩膀,"我们这位新来的兄弟,可是阁老府祝家的公子,镇国公府马家的乘龙快婿,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有福不享,跑来当什麽大头兵,好象还跟梁统领结了什麽梁子,哎我说,你傻了不是?" "什麽?原来祝晴风你这麽大来头啊。"张浩没心没肺的怪叫。 "什麽来头不来头的,梁统领会为这些特别照顾我吗?你们也看到了,我每天还不都累得半死。"祝晴风无力的解释。 "这麽说来,我倒还满佩服你的,要说你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能撑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张浩望著他单薄瘦弱的样子,感慨又佩服。 祝晴风淡淡的苦笑溢在嘴角:"对了,我们休息的时候可不可以出去?" "怎麽,才进来几天,就憋不住拉?对了,我听说你和‘欢月楼'的老板娘是相好的,不过看你这样子,去了又能做什麽,要不要我去帮你的忙?"陈子庆脸上满是嘲弄和猥亵的神气。 "好啊!那就一起去。"祝晴风这几天已渐渐习惯了军营中人说话的粗俗,也习惯了陈子庆开口闭口的嘲笑语气,他已经不会为此而生闷气了,还学会了适当的还击。果然看到了陈子庆张口结舌无话可说的表情。 "你真想出去就趁早,在天黑前回来,营里是不准夜不归宿的。否则一旦发现,重责二十军棍,你可受不住的。"谢飞适时的插话帮陈子庆解了围。 "多谢提醒,我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祝晴风舒畅的叹了口气。 浴桶很大,水也很热,直浸到了脖子。他脸上微微的出了层汗,热水将他身体的疲乏和疼痛完全泡没了。 "你看你,手脚上都是血泡,一些还破了脓。"天香秀女小心翼翼的清洗著他的右手。 "嘶!"祝晴风倒抽了一口冷气,手猛的一缩。 "疼吗?"天香秀女心疼的抓紧了他的手掌,"我马上就给你上药,这药膏是我托人从云南带来的,极具灵效,一会儿就不疼了。" 清凉的感觉从本来火烧火燎的伤口上弥漫开来。 天香秀女利落的将他的双手包好了绷带。 祝晴风只能高举著手苦笑道:"姐姐,我这样还怎麽洗澡啊。" "当然是我帮你洗拉,你这两只烂手掌难道还要泡水不成?你还想不想要拉。"天香秀女麻利的挽起袖子,拿起浴巾帮他上下擦洗起来。 "那,真是,太麻烦姐姐了。"祝晴风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但这麽亲密接触仍使他很不自在。 "我怎麽觉得,我好象是多了个弟弟呀,干吗跟我这麽客气,几天不见就这麽疏远我?"天香秀女半嗔半怪的斜睨了他一眼,"哎呀!你几天没洗澡了?这麽脏!军营里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吗?" "不,当然是有的,只是我,不习惯和那麽多人一起洗。"祝晴风尴尬的道。 他不敢去洗澡,他害怕,一想到会有那麽多人见到他的身体他都由衷的感到恐惧,更不用说真的面对那帮粗野的士兵了。一想到他就冒冷汗。 "也是,你可是个标准的贵公子,怎麽会受得了去洗那麽多人洗过的池子,以後每天都来我这儿吧,好好洗个澡,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一晚,第二天一定会好很多,听到吗?"天香秀女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种亲昵的感觉让她心醉。 "不行啊,洗完澡我得马上赶回去,营里不准夜不归宿的。" "那又怎样,他们还敢处罚你不成。"在天香秀女眼中,天下没有摆不平的事,更何况,他的身份特殊,根本不用怕什麽军规戒律。 祝晴风浅浅一笑,那个梁霆夜大概巴不得他触犯军规呢。自己如果出什麽差错,他一定不会手软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梁霆夜根本没把他的什麽身份来头放在眼里,还是小心点好,省得被他找到借口赶他出去,那样的话,他不赌都输了。 "好了,起来吧,让我帮你把脚上也上好药再走。" 祝晴风仿佛又回到了苏州家中,也切都不用自己动手。这种感受也已遥远得都记不清楚了,尽管这才是三个月前他还在享受的。实在发生太多事了! 换上干净的内衫,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重又包围著他。 "衣服我都用熏衣草熏过了。我知道你喜欢这味道。" 祝晴风感动的将她拥入怀中,感受著她动人的温柔。 和她在一起,他有一种宁静而温柔的感觉,总能让他的紧张和疲倦一扫而空。他不知道这种如涓涓细流般温柔的感情是不是爱慕,但他喜欢这种感觉。 倾听著他清晰的心跳,天香秀女忘情的在他心口印上一吻。这个男人有一股惹人怜爱的气质,让她在第一次遇到他时就把心陷了下去。记得两人的初遇,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清晨,她在轿中远远的瞥见茫然走在雨中的他,憔悴得让人心疼,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去疼他爱他,为什麽他会让她如此挂心呢。自以为对男人已经不会再有感觉了,却发现那只是白日做梦,感情来的时候,是挡也挡不住的。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可爱的男人,她轻叹。只要想到他们第一次燕好时他努力掩饰著的青涩与无措就会让她沈醉得浑身无力。 紧拥的他半天都没有动静。她不由的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却发现他已斜倚在床边沈沈睡去。 他真的累坏了。 天香秀女轻轻站了起来,让他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又为他盖上锦被,轻抚著他安详的睡颜,心中柔情满腔。 "睡吧,好好休息一下。"悄声的自语,惟恐惊醒了他。 "啊!"祝晴风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带著一身的冷汗。 怎麽会又梦见赵征对他施暴的那一幕。 他惶然四顾。 "欢月楼"! "怎麽了,做噩梦了吗?"天香秀女从熟睡中惊醒,她还有些迷茫的问。 "我怎麽会在这儿?" "你睡著了,看你睡得那麽香,我就没叫醒你。" "什麽时辰了?" "不知道,大概快三更了吧。" "什麽?"祝晴风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糟了,你为什麽不叫醒我?"他埋怨著。但愿军规不是听说的那麽严。但愿没人发现他没有回去。天哪,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回去再说。 看他匆忙的穿著衣服,天香秀女不甘心他就这麽三更半夜的从她身边走掉:"都已经这麽晚了,干脆别回去了。反正都是触犯军规了,你怕梁霆夜他借机处罚你吗?大不了我明天陪你一起去见他。" "见他干吗?去跟他套你们的老交情吗?"祝晴风莫名的恼火万分,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但他也不及细想这些,冲出门去。 他只想快点回营,希望三更半夜的每人发现,可以蒙混过去。 梁祝(25)旧日情人 更新时间: 01/30 2003 -------------------------------------------------------------------------------- 梁霆夜顶著寒冷的夜风站在营门外,哨兵和巡夜兵士不时的从他身後走过。 当他得到报告说祝晴风出营後一直没有回来时,首先感到的是恼火,但随之而来的,是微微的欣喜。 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他如果不即使抓住不是太傻了吗?二十军棍的责罚一定会把那个弱不经风的公子哥儿吓得脚底抹油的。 所以,他很高兴的站在营门外恭候大驾。不管他几时回来,他都要亲自捉住他。 三更天了,他有些兴味索然。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宿舍里睡大觉,让巡夜的人留意把他逮下来就是了。 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行动有点不经大脑。为什麽会这麽不冷静呢。 正後悔间,一道淡淡的人影出现在营门灯光射程外的黑暗中。 总算没有白费他等了这麽久。 看到守在营门外的梁霆夜时,祝晴风竟然笑了:"真不幸啊。"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是很不幸。"梁霆夜忽然间一点喜悦都没有了,他从风中闻到了一丝香气──天香秀女最喜欢的龙涎香。他的颈间至今还挂著她当年送给他的香囊,虽早已失去香味,但他永远也忘不了这种味道,初恋的味道。 但是,祝晴风的出现亵渎了他对初恋情人最美好的印象! "祝晴风,你身为一个军人竟然夜宿妓馆,你以为你的身份特殊就可以漠视军纪吗?"梁霆夜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冷然道,"你有两个选择,认输离开,或者,接受二十军棍的处罚。" "我接受处罚。"祝晴风平静的直视著他,看到他冷漠的眼神中难抑的怒火,莫名的激起了斗志,"我不会认输的。" "好!"梁霆夜冷笑著。他真的被他激怒了,不知道为什麽,特别受不了他的针锋相对。他总能把一向冷静如冰的他轻易的激怒至难以自抑,"希望你不要後悔!" 巡夜的兵士把祝晴风的双手反扭至背後。 好痛!手臂痛得仿佛断掉了! 祝晴风咬紧牙,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他绝不示弱。 校场内空无一人。这是当然的,因为此刻还不到四更天,夜,正是最浓的时候。 四角的灯笼被点亮了。在如此浓重的黑暗中只能发出昏黄的光在夜风中摇曳出令人胆寒的诡秘。 "你现在後悔还来得及。"梁霆夜背光而站,把自己隐入黑暗,看著在灯光映照下,祝晴风那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形。他忽然间没有了一丝怒意。他能看得出他努力掩饰著自己的恐惧,这让他有点狠不下心来。"你捱不住二十军棍的。" "捱不下也要捱,"祝晴风苍白的唇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可不想就此认输。" "为什麽?你不是一个争强好胜到失去理智的人,这个赌约对你这麽重要吗?就算是输了,你也不会有什麽损失啊,你这是何苦?"杆塔的笑容看上去是如此无奈,莫非"你难道有什麽不能明言的苦衷吗?" 他的眼中眸光一闪:"不,我只是不服输而已。梁统领,我此刻只是个普通士兵,犯了军规,就应该受罚。你还等什麽?把我逮个正著你应该很高兴不是吗?" "你!"梁霆夜对於他的不知好歹已忍不可忍,"行刑!" 仿佛是要将他的骨头都砸碎了,祝晴风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臂。臀腿上每一棍落下都传来一阵剧痛席卷著他的神经,他用力将自己的呜咽闷入腹中,臂上已被咬出血来,嘴里满是血腥味。又一棍重重落下,剧痛中,脑中一片轰鸣,他终於失去了知觉。 "停!够了。"梁霆夜不知道该怎麽描述自己的心情,乱糟糟的,担心,迷茫,失落,还有,不忍?他茫然的挥手示意行刑的士兵退下。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已失去生气。他将他的脸抬了起来,一张苍白若死的清俊容颜,令他心头一震。 "你怎麽会这麽没用,才十几下就昏过去了。"他喃喃自语,"明知道自己没用,为什麽还要这麽逞强?" 他紧锁的秀眉显得倔强又无奈,满脸的冷汗早已将散乱的长发湿透。 "快传胡医师到我的营房去。"不管怎样,先救醒他再说。 梁霆夜在羽林军营的营房是个独立的院子,不大,但干净整齐,虽然在城内他另有府邸,但他却长年都住在营中。 胡医师的诊治结果让他有些後悔将祝晴风处以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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