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治病么?"难道真的错怪离魂? 太医蹙眉,摇头"这不是用来治病的,老夫年轻时曾去过苗疆遇上当地最可怕的蛊苗,他们擅长施蛊,杀人于无形,令中原人士闻风胆丧。蛊苗的居住地生长着各种毒虫和有毒的植物,老夫曾亲眼目睹他们施蛊......" 毕晴急于知道下文,对老太医的喋喋不休很不耐烦,她咳了一声希望他能挑重点地讲。 老太医好像没看到她的不耐一般,自顾自说:"他们有种很强的摄心蛊,可以控制他人的心神,要他生便生,他死便死,不需要被施蛊者时可以令他像行尸走肉一般永远地睡不醒。" 毕晴背脊上冒着凉气。 "听说这种摄心蛊需要施蛊者的血配以其他药物晒干研成粉末,老夫觉得这种药末冒似摄心蛊的引药。不知郡主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一瞬间,毕晴有些明了离魂的用意了,为了让殇阳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真是"用心良苦",无所不用其极。 "有解法么?容易解么?"毕晴打断太医的唠叨。 "那要视施蛊者的信念强弱和被施蛊者的精神强弱而定。" "终究解铃还需系铃人!"毕晴失神。 第二夜,毕晴再次潜入无间小筑。 离魂不在书房办公,也不在卧室休息。毕晴找了一圈终于在殇阳的房中发现异动。 轻轻揭开一块瓦片,一道柔和的光线立刻由室内泻出。她把脸凑过去,一室温暖烛光由明黄色的宫灯灯罩内发出,灯罩刺绣精美绝伦,深深吸引了毕晴的视线。那是一个赤祼的男体,一个身体却分出两个上半身躯干,两个躯干同体同命却背脊相向,神态也各异,左边的神情冷酷俊朗,手紧握成拳,右边的目光忧郁深邃,手指按在心口。毕晴从来不知道一副刺绣可以将人物的神态刻画得如此细致入微。 一声轻微的呻吟声将毕晴的思绪拉了回来。 床榻上,纱帐一半挂在紫金帐钩上,一半在床有规律的震颤中散落下来。只看了一眼,毕晴一张俏脸立刻涨得通红。 殇阳全身赤裸,离魂压在他身上。古铜色的肤色衬着离魂肌肤如雪,最原始的律动和若有若无的呻吟怎不令未经人世的毕晴面热心跳。 离魂疯了,一定是!毕晴捂着脸不敢去想看到的情景。 一柄长剑无声无息地架在了毕晴的脖子上,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有人从背后狠敲了她一记,她马上失去了知觉。第三十四章 恶化 毕晴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牢房,她捧着疼痛的头努力回想,对了,她潜进了无间小筑,然后被人袭击昏迷。 "醒了么?"沉重的铁门吱吱呀呀打开了,一道光线照进来,她很不习惯地眯起眼,有人站在光线里。 "就凭你擅闯我的别苑,我就可以将你就地处决。"声音冷冷的"我想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行踪,所以即便是杀了你,也不会被别人知道。" 毕晴发起抖来,她完全相信眼前死神般绝决的人说得出做得到,这正是他除掉她的大好机会,凭他的疯狂,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居然对阳哥哥做那么过份的事,如果阳哥哥醒来,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毕晴嘶声道。 冷笑。"他永远也不会醒来!"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丧心病狂,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断。"毕晴扑向离魂。离魂很轻易闪过,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毕晴跌在冷硬的地上,嘴角带着血丝。 "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因为我想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让你去做,呵呵。"离魂笑道。 毕晴恨恨地瞪着他,真是想不到一张如此美丽惊艳的面孔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心思。 "来人!" 两人身材魁梧的男人端着药碗走进来,一个像抓小鸡一样抓住她的长发按住她,别一个将药灌进她喉咙。 毕晴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动弹。 "生效了么?"离魂弯下腰,揪起毕晴的头,对昏迷中的她说话"去陪陪太子殿下,如果杀不他了就当他的太子妃吧。说起来,我对你也不算太薄吧!" "主子!"二个手下准备待命了。 "去,将扔到太子殿下的床上。" 今夜太子并未留宿寝宫,喝了半宿花酒头晕眼花,被人扶到床上刚躺下就摸到被褥里有人,他醉眼惺松地挑灯看了一阵,只见被中人儿艳如桃花,娇靥如火,他扑到她身上,她马上扭动着身躯迎合他。他只当是青楼老鸨对待不愿接客的的青倌人惯用的伎俩,而这女人又是如此迷人,他也就却之不恭了。 后有诗记: 琵琶声冷情难绝,心口难开,最怕问鸳鸯。静夜梦啼泪湿处,花样红颜,怎生忍辜负? 鲜妍总遭冰霜剪,花好月圆,原来在梦中。多情总比无情苦,相遇恨晚,执手谁与共? --《晴空》 次日晨。 离魂安排椿亲王去青楼"捉奸",对于名节尽毁的毕晴,椿亲王只好同意将她许配给太子。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恶行全都抖出来?"毕晴这样问离魂。 离魂笑得非常迷人"如果没的十成把握昨天你能活着走出那道门么?" 言外之意,如果情势需要,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离魂,你这恶魔,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毕晴恨恨地誓"即使顷尽我所有,赔上我性命,我也不会再让你这恶魔为祸人间。" 太子妃恻立大典,离魂送上一对珍贵的玉璧作贺礼,被毕晴砸得粉碎。 "你,你这是做什么?"太子惊奇不已。 "总有一天我要像砸碎玉璧一样砸碎那个恶魔的头。"毕晴眼中露出可怕的寒光。 太子观察她半晌,看起来不像是假装的,他才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这恶魔像是得上天格外恩典、庇佑,次次都能让他逢凶化吉。" "他如果不除,就算你当了皇帝也只是个空壳。"毕晴冷笑。 太子叹道"他在朝中权势滔天,除他谈何容易。"话题一转"你家与离魂家关系亲密,你父亲还帮他们家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为何你会如此之恨他。" 我要救出殇阳,替殇阳报仇也替自己报仇!毕晴心中暗道。 天泉乡。 "不会怪我擅自决定将你带到这里吧!这是我们认识的地方,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天外天的三生崖,也不知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有个预感,我们的缘份始也是它终也是它。"离魂对殇阳道,他手指把玩着殇阳的手,掩盖不了语音中的无奈。"我那样对毕晴,你若是醒来一定不会原谅我,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可是我作这些决定的时候非常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绝对不会后悔。" 他太沉湎于自己的情绪,所以没有注意到,殇阳的眼皮很快地跳了一跳,那是一个极细微的小动作。 这对奇男子,一个是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负对方,为情痴甘为情死,另一个是宁可辜负对方也不负天下人;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坚强,一个外表最强内心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脆弱;一个外面如冰内在如火,一个表面是火内地里却是冰。这样两个人像是开在一根枝上的两朵玫瑰,他们越想亲近,身上的刺会越伤人,越挣扎越陷入矛盾,欲分离无奈并蒂同根。从出生起就是矛盾,死亡共同归于尘埃反而落得干净. 只是爱情的路上没有错对,错爱和错过,生不逢时,生于不容人之世。 路途中。 "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调兵遣将如果让我父皇知道......"太子十分担心。 "清君侧,离魂死,父皇可以倚靠的人没了,朝廷是你的天下,你还怕他做什么?"毕晴冷哼一声。 "被一个女人恨真是件可怕的事,不知离魂做了什么事才让她这么恨之入骨。"太子自语。 "要快,不然明天赶不到天泉乡了。" 也不知为什么,离魂这天晚上睡得特别沉特别香。 第三十五章 孽绊 太阳晒得大石发烫,平坦温暖得像一张大床。离魂眯起眼,石头跟阳光一样,白花花,很刺眼。他很温情地抚摸了光滑的石床,不知多少年水浪的洗礼与侵蚀才能造就它今天的模样,造物主真是善感而全能的,累了的时候会在与自然最接近的地方为自己造一张温暖而舒适的大床。他有些兴奋,有些恍惚,印像中他从来没有机会能够与外界如此亲近,怎么能不多摸一下这块"风水宝地"。伸开的手指贴着它就能感受到大自然极富生命力的脉动,整个世界都在随着这种跳动而跳动是件多么美妙的事!他太过于沉溺于内心无法言喻的喜悦之情,完全没有留意到白石与太阳折射的光几乎能轻易地从四面八方穿透他骨肉均匀玉手,在三生石上投下引人无限暇想的影子。 他,也蒙造物主特别的恩赐。 半透明的肌肤下,淡青和淡紫的血管细细的,很清晰地显露出来,鸟儿不叫溪水不闹阳光很敏锐很安静时似乎能清楚听到看到血液在静静流淌。 光只是看着,就觉得是世上最剔透最干净的人儿,是塘瓷是水晶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一眼就能看到无休止的心悸。他从来都只用在阳光下伸出双手就可以让所有看见他的人心悸、被撩拔、心神摇曳甚至血脉贲张。心悸一波一波涌上来化成一种惊心动魄逼得你快要不能呼吸的力量,会瞬间井喷,剧烈冲撞传统信念,击破理性、道德的瓶颈。 那是凡人注定被毁灭,圣人也无法抗拒的--撩人。 这是谁的梦,是殇阳的还是他自己的?无所谓了,倘若厮守只能在梦中,他宁可长睡不愿醒。 殇阳出奇不意地按住了这只手,伸直的五指压着它牢牢紧紧地包裹住,将它平贴在石面上。 离魂错愕地盯着侵略意味十足的手,许久。 殇阳的手指修长有力,而且还相当好看。他见过形形色色的手。胖的,瘦的;长的,短的;细腻的,粗糙的;黑的,白的;美丽的,丑陋的;优雅的,恶俗的......却从没见过一双手好看得让人挑不出半点疵瑕,好看得让他第一眼看见就满心欢喜地爱上,好看得他让懊恼相见恨晚。那是种多少让人嫉妒的美好呀!它既不珠圆玉润也非骨瘦如柴;增一分太长,减一寸又太短;不是未历世事的贫瘠,也不会饱经风霜过于粗砺;不至于苍白也不黝黑;与丑陋无关,说美丽又太女子气,高贵从骨子里透出来它天生就是一个贵族。离魂真的不想承认一个男人的手有多么完美,他在心底却对它倾尽赞美的言辞。 它完全覆盖住他的手,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体温一点一滴渗透进来,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掌心的温度怎么赛过了晒烫的石。 他抬起头,遭遇殇阳的目光后顿入新的迷失。深邃得像没有底的黑洞,任世间万事万物都逃不出它的吸力,它会勾住你的灵魂扯你进去,会让你不顾一切,会让你不问黑洞另一头是盛世华庭还是无间地狱,你会心甘情愿沉下去直到忘记你自己。在这个虚空的世界,每一次划过流星都将唤起平生心悸,每一次遥望都觉得人间很闹这里太寂寥。 殇阳眼中闪动一层飘乎不定的精光,他几次有想捉住它们的冲动,捉住它们许个愿不知会不会实现。 "现在,是该你付出的时候了!"悦耳的男中音变得有点低沉有点飘渺,磁性得令人打从心底战栗。"你不会后悔吧!" 殇阳又岂容他有返悔的余地? 他低下头。 在那种情况下,当他们的双唇第一时间亲密接触时,他脑海中像顷刻点燃万吨火药,先是"轰"地一声巨响,然后完全陷入一片空白。他傻傻地睁大眼,看见他的脸离他好近好近,近得可以感觉到他的浑厚均匀的气息,完全不似他凌乱急促。他的睫毛又长又密而且还有点卷翘像二排小刷子,不经意"刷"到他脸颊上时痒痒的,钻心。 还有他的舌,他的舌什么时候不请自来,暗渡陈仓的?叩开他唇齿最后的守线,探入他口中,狡猾、灵活地寻找他的。 他的大脑完全的,彻底地混乱。失去思想考虑的能力,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倒到石床上的。是他抱他、推他、压倒他;是他身子自己软绵绵倒下去,误导他;还是一切顺水推舟,顺其自然?他们的衣服呢?衣服又是什么时候除去的?他精壮结实的胸膛紧贴着他,厮磨着他。该不会是有阵顽皮的风儿在跟他们开玩笑,趁他们不备吹着他们的衣服跑个无影无踪了吧! 素绢内衣明目张胆地敞开,被他认为是天下最好看的手放肆无比地将他的胸膛据为己有,由手上传来的压力和温度令他胸腔中某个不知名的东西在澎湃击突,许多次他都快要不能扼制住它任它赤裸裸跳出来,他的手指分明就是世上最轻狂的浪子,不断勾引、撩逗它。 阳光洋洋洒洒地溢满他周身,热量带来轻微的炙痛,细细的针刺感是他柔懒的肌肤对即使是最柔软的外界物的敏感抵触。此时他以然分不清那种敏感到底是来源日光还是他的抚摸,微痛并着温暖被他的手引导着延伸向每一寸地方。 他,等了几个轮回的心痛呀!他心中溢满自怜与自艾的情绪,当殇阳的唇肆无忌殚地膜拜过境时。 虽然有好几层衣服垫在下面,他仍能清晰感觉到坚硬的岩石不断硌痛他的背,连一小粒砂的争吵也逃不出他的感知,他相信它们一定在隔着衣服在他背部划下不少红痕。其实这一切都不算最难以忍受的。随着他的体重骤然下沉,离魂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尖细的叫喊,他抓紧身下铺的衣物,抓得十指关节泛出青白颜色,两行清泪更是滚滚而下。 天!他想杀了他吗? 他蹬动双腿,拼命挣扎,他不玩了他后悔了。他极力并拢膝盖,想要抵御入侵,却发现夹紧了他陷在他腿间的腰身。 他是不是该大声喊"停"?用足以冰封一切激情的声音制止他的愈越。可是,他是一个会因为他喊停就结束他意念的人吗?在天下最强势的男人面前,一切挣扎只是徒劳。 树欲静而风不止。 如果他坚决地抵抗,他迷迷糊糊地想,殇阳会因为坚持自己的执念而继续......或者强暴他?殇阳现在的举止能不能算强暴?应该不能吧,他没有遇到身下人一丝激烈反抗。 半推半就,欲迎还拒间,他还是选择了顺从,甚至是完全屈服了,他自己也找不出完整的答案,也或许,只是被征服了吧! 殇阳每一次深入每一次推动,都会让他痛苦得想用尖叫来发泄。天底下怎么可能还有一种痛可以与之相比?可尖叫哽在喉咙里再发出来时,变成他从来未曾听过的陌生呻吟,断断续续地,带着哽咽的呻吟。喑哑时像吸饱了水分的海绵,沉甸甸的。尖锐时又像要吹足了气升上天去。 很陌生也很真实。 当精神决定飞上天堂,肉体已经注定沉沦,这个奇妙无比的时刻,剥离了灵与肉,又让它们前所未有的契合。身上丝绢的内衣被揉成一团,像他最后的理性浸湿了汗水还满是折皱。他脑中只剩一个念头:踏过痛楚这个通往涅磐道路的阶梯,那么他势必带他冲向欲望的颠峰,冲向他从来未体验过的疯狂。 他眼里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阳光透过它折射到紫色的双瞳,他眯起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他结实的背部光滑健康的皮肤上,许多晶莹的汗珠在滚动,每一颗都在发光,都在冲着他挤眉弄眼,他伸出手想抓住它们,却失败于他一次次剧烈的撞击,他的指甲一次次在他背上留下几道细细浅浅的伤痕。 他主动伸开手臂环抱住他,抱得越紧,他们贴合的身躯就越紧密无间,虽然他的重量压痛了他,但他喜欢这种亲密,亲密得好象可以让二个人变成一个人;亲密得可以完完全全分享彼此;亲密得可以把两个人的负担交给他一个去承担。 距离,由物理到心里地无限接近。 等了很久很久的结合,终于能把自己交给他,离魂听到自己满足的叹息,就算是马上死去,这辈子也不会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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