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惊疑不定地交换询问的眼神,不敢造次,生怕引来无妄之灾。 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这年轻皇帝的喜怒无常是人尽皆知的事。 冷风一吹,采臣的酒劲上来,两眼发花,脚底下像踩了棉花,忽轻忽重的。就是这样脚程还快,寒异只比他晚出来一步,就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人跑哪去了?」寒异东张西望。 采臣摇摇晃晃出了皇宫,就趴在宫墙外狂吐,恨不得把心肝脾胃一齐呕出来──都是将云惹的祸,他这一辈子也不曾如此狼狈过。 他心中一直在念念不忘一个名字: 将云,将云,将云...... 一闭上眼,讨人厌的影子老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对著他笑,采臣想挥开干扰「滚开,我不想见到你,这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 可无论他怎麽挥,怎麽躲,将云总在那里──他心里扎著根,无时不刻不在吸吮他的血肉,啃食他的灵魂。「我恨你,也爱你,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他一拳砸在墙壁上,留下个血印子,眼里有种热辣辣的东西薄喷而出,冷风吹过,流下来是冰冷的痕迹。「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我算什麽!不要再让我猜你的心思。」 他真是痛恨自己,甚至打从心眼里鄙视自己:他堂堂七尺男儿怎麽跟将去後宫嫔妃争风吃醋起来。 天上下起了雨,冷冷的,打在身上却在心里形成一个缺口。 暗处。 「他就是叛逆采臣。」一黑衣蒙面人压低嗓门。 「不错,就是他,他看起来醉得很厉害。」 「就趁这个机会动手。」 数名黑衣人一齐扑向采臣,冷森森的刀光在黑夜里格外寒冽。「采臣,纳命来!」刀剑齐发。 采臣拔剑抵抗,无奈醉意甚浓,手脚也不怎麽灵活了,他虽然也杀死,杀伤好几个刺客,但他自己也挨了几刀,换作平时,就凭这几个蚱兵蟹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殷红的血滴到地上,被雨水一淋立刻晕开一片一片。溅到墙上立刻化做一道触目心惊的红虹。 长夜如血。 采臣手中的剑越舞越沈,终於他在感到後背一阵剧痛後,倒在积水的地上,失去了知觉。 「有刺客,有刺客!」寒异远远看见,立刻高呼起来。 惊动皇宫里的守卫,大批守卫带著火把冲出来。「刺客在哪里?」 刺客们见情况不妙,赶紧撤退。 「采臣,采臣你怎麽样?」寒异扶起采臣,却摸了满手血湿,他脸色骤变「有人刺伤了丞相大人,你们还不快去找大夫。」 将云与庄念儿一同回寝宫後,将云的眼皮就一直在跳。 「哎呀,皇上,臣妾的脚好痛。」庄念儿叫道。她的脚踝很快红肿起来,有经验的嬷嬷一看「一定是骨头断了,得快请御医来瞧瞧。」再一摸「好象整个脚踝的骨头都碎了。」 「好端端的骨头怎麽会断呢?一定是采臣大人对臣妾心怀不满所以痛下毒手,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呀。」庄念儿哭诉。 将云神色阴晴不定,只是淡淡丢下句「宣太医过来瞧瞧吧。」 御医被急招进宫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同时寒异派人来禀报将云采臣遇刺的事。 将云又惊又怒,暴怒起来,大骂通报的人「狗奴才,出这麽大事,怎麽现在才来告诉朕?!太医!」将云一把抓住正在给庄念儿看脚伤的太医,「立刻去丞相府为丞相治伤。」 他又叫郭公公把所有的太医都宣来,全部都去为采臣疗。 「皇上,你把太医都调到丞相府,那臣妾的脚怎麽办?」 念儿急了。 将云衣服也来不及换披了件斗篷就往外走。临走冷冷道「你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吃吧。」 庄念儿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对她千依百顺的皇帝。 将云冒著雨飞骑赶往采臣府祗,途中他面色一直凝重。 采臣,朕要你好好活著,你若死了是不是存心要朕记挂你一辈子,愧疚一辈子?!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初见采臣时的模样,一头耀眼银发一直停留在他记忆深处,凝聚成永远无法磨灭的影像。 心里反反复复念著的,只是一个名字:采臣,采臣...... 他狠狠抽马臀,这该死的马,就不能再快点吗?他现在心如火燎,恨不和插上双翅飞到采臣身边。 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麽样的事情他的情绪也不曾如此失控过。 丞相府近在眼前。 将云用力敲门,管家刚一打开门「你是...... 「走开!」将云一脚踹开他,横冲直撞「太医呢?太医来了没有?」 与同样是匆匆赶到的御医碰个正著。 「皇上?臣叩见皇......」 「什麽时候了,还讲这些礼节,你们听著,丞相无事也罢,万一他有个什麽闪失,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是,是。」御医诚惶诚恐。 采臣趴在床上,背上的伤使他无法躺著。一头散乱的银发披在苍白的脸上。 将云坐在他床边,轻轻挑开他脸上的头发,心里被悔恨涨得满满的。「他的脸色怎麽会如此苍白?手也是冰冷。」 「启禀皇上,丞相大人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 「皮外伤?那他为何至今昏迷不醒,而且脸色白得像张纸。」将云心疼地抚过采臣光洁的脸颊。 「臣等已经为丞相包扎处理过伤口,因为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 将云这才暂时放下心来,「寒异,刺客是什麽来头?」 「刺客要麽被采臣杀死,要麽退走,现在还不能肯定他们的身份。只有采臣与之交过手,等他醒了问问他,多少会有点线索。」寒异道。 「这种事交由你去查,记住,勿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将云的目光森冷。 「臣遵旨。」 「出去吧,你们统统出去,朕想单独待会儿。」第十五章 甘 苦 红烛静静淌著一串串烛泪。蜡炬成灰泪始干,它的命最短,泪却最多,一辈子都在为别人伤心,没有一滴是为了自己淌。是多情还是无私? 昏迷中,采臣还念念不忘「将云,将云,我讨厌你,我恨你一辈子......」 将云起先是一脸错愕,继而俊美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待采臣转醒时,只觉得全身骨头要散架了,没有一处不痛,他死了吗?下了地狱还是上了天堂?他不想就这样死,他还想再见将云一面,无论将云多麽狠心他还是想在临死前见他一面。 他嗓子干得要冒烟「水......水......」 有人温柔地托起他的头,把甘甜的茶水送到他嘴边。他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後,头似乎也没那麽痛了。两排小刷子般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两下,缓缓睁开,星眸中仍是两汪清澈见底的幽蓝。 「将云?......」他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朕在这里。」将云一脸温柔,把茶杯送到他唇边「要不要再喝一点?」 皇上亲自喂水他喝,换了是别人,早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可采臣就是采臣,不是别人。他一腔恨,一腔痛正没处发泄呢。 「你全身都是伤,不要乱动。」将云的声音低沈柔软得让人鼻子直发酸。 「你,走!」采臣吃力地推一他,把脸转向一边。 「你不想见朕麽?」将云把他的脸扳过来,捏著他的下巴,笑盈盈地注视著他的蓝眼睛。 采臣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他缓缓闭上眼,不看将云那双会蛊惑人心的瞳,也不开口说话。 「恨朕吗?」见采臣不吭声,将云继续道「不过朕听说爱与恨是一对孪生兄弟,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采臣还是不出声,但将云肯定他在听。 「朕承认朕这次做得有点过火,害得你这麽难过,还差点被刺,可朕如果不刺激你,你永远不肯面对自己的情感,面对朕。朕就是存心想杀杀你一身傲骨,朕必须要让你清楚一件事:采臣,你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够了!」采臣倏然坐起,全身伤口顿时扯动,痛得他直冒冷汗。 「不要激动,你身上还有伤,还是躺下来休息吧。」 「我要说,我今天一定要说,这些日子我忍耐得够久了。」采臣打掉他要来扶的手,字字铿锵「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控制别人的喜怒哀乐,操纵别人的感情,把众生玩弄於股掌之间吗?将云,你很聪明,实在是太聪明了,你的聪明,老练,城府已经远远超出你的实际年龄,可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你只算到可以让我痛苦,可你算不到的是,我宁可忍受一切痛苦与折磨,也绝不会向你摇尾乞怜。」身体虚弱的他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咳得脸红脖子粗。 将云轻轻拍他的後颈项。 「你离我远点!」采臣并不领情。 将云正视他好一会儿,才笑著叹了口气「看来你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好吧,好吧,朕跟你道歉还不行麽?你以巧劲捏碎念妃的脚踝,没准她这条腿就废了,你什麽仇也报了,如果还不解气就打朕两下吧。」 这回轮到采臣叹气了──这个将云真是擅长把握人性的弱点,他就算准了采臣是吃软不吃硬。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朕身边。也许朕的手段激烈了一点,但朕绝没有想真正伤害你的意思。朕十六岁登基为帝,短短数年已遍尝人世间最丑恶最阴暗的一面,朕生长的皇宫里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要在那样一个环境里生存有著常人想不到的艰辛。朕的母後一直教导朕要戴上一张面具做人,这张面具代表权力,欲望,威严,狡诈,虚伪,冷酷,久而久之就摘不下来了,如今朕甚至忘记该如何真心实意对一个人好,全心全意去喜欢一个人,朕的喜好全部变成了权谋,真心也变成了伪善。采臣。」将云在他耳边轻唤他的名字,温言软语「从现在开始,你来教我如何真正去喜欢一个人好麽?」 「当然!」采臣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他骤然出手,一拳揍在将云小腹上,虽然他现在有伤在身,可他全力一击到底还是有些份量,疼得将云弯下腰,又是一记铁拳正好打中将云的下巴。 将云哎哟了一声,跌坐在地上,他摸著可怜的下巴,肯定明天一会淤青,这个采臣还真是下得了手。他苦笑「这一下,你也该解气了吧。」 果然很解气,采臣数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寒异端著药碗进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看见采臣打了皇上!他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粒驼鸟蛋。 采臣下床,伸出手拉将云起来,却被将云顺势一起拉到地上,将云让采臣趴在自己身上,二人滚在雪白的波斯长绒地毯上。将云一系列动作都很轻柔,很小心,生怕碰痛采臣的伤口。 「我们算是合解了吧?!」将云揉著他一头银发,很是委屈地控诉「长这麽大还没人敢打朕,连朕的父皇母後也不曾。可我一遇到你就被你折磨得伤痕累累,先是挨了你一箭,差点没要了朕的命,这会儿居然还敢打朕两拳。」 「你该打!早就该有人这样打你两下,教训你做人不要那麽嚣张。」采臣犹不解恨的样子。 「真是狠心的家夥。」将云抱怨「无论怎样,朕今天要听你亲口说出你的心里话!不然朕这一阵子不就白忙了。」 「没什麽好说的。」采臣没好气。 「如果朕说一定要呢?」将云抓住采臣双腿间的...... 采臣一阵战栗,抓住将云胸口的衣服狠狠道「是是,我是是喜欢,喜欢将云,喜欢老是用阴谋设计我的小人!我一直都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爱你,从不因为你是皇帝就要仰望你,就要低声下四毁灭我的人格屈从你。我也希望你能在爱的同时尊重我。」 「真是新鲜的词儿!从来没有人敢对朕这个九五至尊要平等......」将云的手不规则地动起来。 采臣攀紧他宽阔的肩,呻吟从喉间细碎地逸出──-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麽折磨人! 「我问你,你是怎麽把庄念儿弄进宫的?」 「醋劲真大。」将云笑得很开心,随即又很强硬地道「朕不允许你有任何喜欢别人的机会,你喜欢她,朕就一定要把她从你身边夺走,当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时,朕虽然还会担心你会不会爱上自己的影子,但至少可以少担心一点。」 真是霸道之极! 采臣苦笑,「我们之间的战争能不能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弄得庄念儿现在恨我入骨。」 「只能怪她不走运,谁叫她敢擅入你的生活。」理直气壮。 「你这人简直蛮不讲理。」采臣马上又道「你是皇帝你宠幸别人我管不了,只希望你对别人好时不要让我看见,不要欺骗我。」他沈著脸,手卡在将云形态优雅的脖子上威胁他「否则,我就杀了你,再自杀。」他的神情不像在说笑。 「这也是朕想对你说的,万一哪一天你想从朕身边溜走,朕就算是追到到十八层地狱也要把你抓回来。」 采臣捧著将云的俊脸,主动吻了将云,但将云很快反客为主,把舌头探进他口中,翻江倒海,搅得他不得安宁。 寒异的表情变得古怪极了,他一声不响退出房间,替他们关好门。 将云一下子就把采臣雪白的内衫剥下来,用力抛向空中,他捏住了采臣胸前粉色的珍珠,揉捏直到它们变硬,颜色变深。「你身上绑的白布真是碍事。」 「嫌碍事就拆了它们。」采臣在将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那怎麽行?!」将云还没有疯到那种程度,他笑得真是奸诈「好在你身上不是所有地方都绑了白布。」他的手像只狡猾的狐狸顺著采臣平坦结实的小腹溜进亵裤的顶端。 「云......」采臣忍耐著裤裆里不安份的手制造出一个个快感的漩涡,「你听我说......。。呀!」他要说的话被下腹处骤然加大的力道打断,失声叫起来。 「呵呵,采臣,你又想说什麽?」手上疯狂地揉搓。 采臣尖叫起来「天啊!你是个魔鬼!」 「上次你也是这麽说的。」 「将云,你听我说完──我有个秘密。」 「嗯?你的秘密?莫非你不是男人?」将云戏谑地笑道「不可能吧,你的男人部位已经朕牢牢掌握了,什麽秘密?秘密在哪里?」他不是很认真地问,在采臣下体乱摸一气。 采臣抓都抓不住他放肆嚣张的手,只能躺在他怀里喘粗气。 将云实在是个很有经验的情人,在他的一手掌握下,采臣很快就到达欲望的顶点,喷了一裤子。 采臣无力攀著他「真是抱歉,弄脏了你的手。」 「采臣,你现在是不是也该让朕......」将云把采臣的手按在他鼓胀的胯间。 采臣的脸很不争气地红透了。他的双眸因为情欲而目光迷离,他主动掏出将云的,学将云那样把玩。 「不是这样。」将云的巨大前端顶在采臣唇边。火热得像是要燃烧,坚硬如铁石。 采臣立即想起上一次,他本能地有些抗拒这件事。将云诱哄他张开小嘴,「乖,用你的舌头。」 采臣难为情地张开嘴迎接,吮吸,挑逗。 「好极了,你学得真快!」将云喉间发出深深的叹息,他低头看著埋在自己胯间的一头银发。采臣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将云也射了出来,他没来得及抽出,全喷在采臣口中。 他喜欢看采臣满脸红晕喘息不止的动人模样,像采臣这样的人,连看一眼都是一种享受。每次对著采臣,将云总会忘记自己的容貌一点不会输於他。 「云......」采臣眼中写满渴望地注视著将云。 「今天就点到为止,朕不想让你伤上加伤。」将云还能保持理智,即使明明垂涎得半死。 「没关系。」采臣声音低沈,他的欲望显然还没有排解。 「采臣,我想看你自己来的样子。」 「嗯?」 将云要采臣跪在地毯上,把采臣的裤子褪到膝盖下,将云贪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采臣暴露出来的芳草萋萋的神秘部位上,真是该死的诱人!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难保他不会做出什麽来。 将云眼见著采臣自己把手伸进大腿根部,再看到采臣陶醉的样子,他真是妒忌采臣那只手。他已经到达忍的极限,一把搂住采臣,身体和采臣紧密贴合在一起斯磨,而他的手自然而然取代了采臣的手。 「云,将云......」采臣的叫声销魂蚀骨,他的身体急切渴望著将云进一步的深入,然而将云无论多麽想要总是能点到即止。
9/21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