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魇——安竹 |
| 时间：2008-11-14 02:24:19 作者：安竹 |
[一]
"死者男，26岁左右，身高1.78米，左肩有淤伤，右胁下有一伤口，似为撕裂伤，长36厘米，深达内脏，肝脏离断碎裂，死因系肝部动脉破裂，大出血所致休克造成。"法医JAEWON一字一顿地读着验尸报告。
"没了？"刑警队长WOOHYUK皱着眉头一直听着，"死亡时间呢？"
JAEWON把验尸报告往后翻一页，"推定死亡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
"JAEWON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慢啊？"WOOHYUK僵了半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看起来释怀地笑了笑。
"没什么。"JEAWON的语调也扬起了些，"这个人死得太惨了，肚子被活生生地扯开，把肝脏掏出来撕碎，再反着塞回肚子里，疼也疼死了。"
"谁能这么残忍？"刑警TONY咋舌，"不会是跑出来的野兽吧？"
"不大可能，扒肚子的一般都是吃内脏的野兽，但是他肚子里的零件一样也不少嘛。再说，伤口太干净了，连泥土和兽毛都没有。"JAEWON插嘴。
"没错，不能是野兽，最近附近城市没有野兽逃出动物园的消息。"WOOHYUK说着站起身，"我们先去看看尸体吧。"他往楼下走。
......
"确实是太干净了。像洗了手才做的。真的不能是野兽。"TONY的语气有点失望。
"你看他肩膀上的伤，前面是四块，后面是一块，明显是人的手捏的。"WOOHYUK仔细看着尸体的左肩膀，那里，确实有紫黑色的痕迹，圆点形状的五块，像是人的手印。
"而且伤口是连贯的，"JAEWON揭掉蒙着尸体的布，"肝脏也没有第二次的痕迹。"
"也就是说，是一把撕开的？"TONY像是在推断也像是在征求意见。
"没错，从伤口的位置看来，凶手应该是趁死者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面一手固定住死者的左肩，另一只手拿凶器伸到右肋下，猛地撕开肚子，掏出肝脏，这个时候死者应该已经因为过度的疼痛昏迷了，凶手再把已经弄碎了的肝脏塞进腹腔，一走了事，"WOOHYUK下结论道："能做到这些的，应该是个男人。"
"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人的，一定也是个坏男人。"TONY玩笑一样地补充了一句。
......
以案发哪天日期命名的"5.08特大杀人案"正式立案侦察了，WOOHYUK撇撇嘴，因为5月8日那天是他的生日。
5月9日，报警的电话又响了，在香南大道37号5楼9室，又发现了尸体，WOOHYUK带着刑警们到了现场。
凶案现场一翩鲜血淋漓，刺鼻的腥臭令人作呕，两具尸体随意地横躺在地上，一男一女，男尸穿着睡衣，下巴沿着嘴被撕开，一直撕到前胸，心脏和肺叶都被从肋骨的缝隙中拉出来，血淋淋地堆在胸前；女尸身体半裸，脸上的皮肤不翼飞，两小腿骨被抽出来，两条软软的小腿被拉到头上，在脑后打成一个结，而两只还残留着肌肉，血肉模糊的小腿骨，一只插进女尸的嘴，另一只，则插入下身，和着脂肪的血还在不断流淌，在不断闪烁的闪光灯下，闪烁着腥臭而冰冷的光。WOOHYUK简直要窒息了，他看着刑警们拍照完现场，松了一口气，"抬去医院做尸检。"
"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凶手！从来没见过这种杀人的方法！"TONY暗暗咋舌，看了WOOHYUK一眼，WOOHYUK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两具蒙上了白布却仍然隐出鲜血的尸体被抬出现场。TONY也不说话了，那是WOOHYUK的一贯作风，为被害者默哀。向来都是这样。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WOOHYUK问住在旁边的老百姓，一个中年男子吓得哆嗦着说，"刚......刚才，我们看见门缝里流出血来，就报案了......"
"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比如说惨叫的声音，挣扎的声音？"TONY也问。
那男子摇摇头。
......
"死因几推断手法类似，怀疑是出自一个人之手。"WOOHYUK看着尸检结果，脸上现出了凝重的神情。
"没有挣扎和呼叫声，说明凶手的手段十分干净利落，一着毙命，"TONY猜测道，"凶手应该是练过的。"
"天晚了，今天先回家，明天我们在开始吧！"WOOHYUK起身拿起挂在旁边的衣服，"TONY，我送你！"
TONY最后看了一眼验尸报告，锁上了门。
[二]
"死者都是普通居民，，社会地位不高，也没有什么钱，背景田野大不相同，不象是为了钱或者是仇杀，可是凶手怎么能这么残忍地下手呢？而且即使人死了，也听不见声音。这是最奇怪的地方。"WOOHYUK的面前摊着凶案现场的照片，他为难死了。
几天以来，没有一点儿进展，"5.08"杀人案却变成了连环案件，每天，报警的电话都会很急促地响起，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惨死在各个地方，死像一次比一次恐怖。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难以名状的恐怖气氛，时已初夏人们却都早早关门闭户，仿佛在躲避什么瘟神一样。
"JAEWON，从伤口的形态，你能推测出凶器吗？"TONY坐在WOOHYUK的办公桌上，无意却又沉重地摆动着两条腿。
JAEWON摇头，"那都是撕裂伤，8日那人的肚子，9日的前胸和小腿，都是撕开的伤口，拉扯的痕迹十分明显，而且凶手用的应该是同一种工具，拿10日那天的情况看，死者是被剖开小腹，凶手拉出死者的肠子把人勒死，被拉开的肚皮上，也只有一条撕裂的伤口。而且，用的都是蛮力，如果是硬物做成的凶器，不可能有那样的伤口的。"
"软的凶器？那是什么？"TONY不解地问，"棉花？布？皮筋？那弄不死人的！"
"是空手的吧？"WOOHYUK开口了，"这大概该上仅仅凭着两只手撕开的人皮，因为，你们看，伤口的开头处，都有五指的印子。"
"可是没有指纹啊！"TONY置疑，"如果是戴着手套，那么好象不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做了处理，或者，他根本没有指纹，这个绝对有可能，"WOOHYUK解说道，"TONY，JAEWON，你们别忘了，植皮过的手是没有指纹的，还有，天生没有指纹的人，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依然存在。还有一些疾病，也能让指纹变浅，甚至没有。"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被害者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甚至根本就不认识，凶手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毒手？这个问题我觉得很奇怪。"WOOHYUK说完了，又补充一句，"难道他是个杀人狂吗？根本没有理由地杀人？"
报警的电话又响了，TONY跳下桌子，去接电话，"喂？？"
"你们还在忙活5月8日的案子啊？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冷冷的男子声音。
TONY愣了，戴着监听器的WOOHYUK也愣了，那个声音好象没有察觉，仍然继续着：
"你们是人民卫士，所有的媒体都是这么说的，可是你们都做了什么？现在每天都有人惨死，你们难道就那么束手无策吗？整天坐在屋子里，对着发臭的尸体和不会说话的照片，你们除了死亡时间和所谓的死因，你们还能研究出来什么？做警察却不知道变通，等到你们结案的那天，凶手已经老死了！是不是你们胆小，根本不敢去正面面对凶手！"
"你到底想说什么？"TONY忍不住了，打断了那个声音，带着警告的语气，"先生，这可是报警的电话，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就算是妨害公务，是要犯法的！"
"哼，你们除了抬出法律来吓唬人，还会什么？还真是玷污了神圣的国家法律！"那个声音十分不屑。
"先生，你有掌握什么吗？如果有，我们诚谢合作。"
"证据我当然有，不过要你们队长亲自去拿。"
"要我来？"WOOHYUK在一旁插口。
"是，只要你，今天晚上930分，在中影大街23号，东城大酒店2109号房间，违约了，可就不怪我了。"声音戛然而止，电话挂断了，TONY和WOOHYUK对看片刻，TONY开口了，"去吗？"
WOOHYUK点了一下头，"去。"
"注意安全，"TONY确实有点担忧，"要么我陪你去。"
"不用，那一定是个狂妄自大的小市民，掌握了一点点证据，就对我们连炫耀带讽刺，不用怕的。说不定走这一趟，还真的会有点收获呢。"WOOHYUK笑笑，毫不在乎。
"我还是担心，"TONY不放心的语气依然如故，"我担心那会是凶手。"
"他让我去，既然是他打来的电话，那么即使是凶手，也只能是挑衅，他做得那么天衣无缝，那么干净利落，他沾沾自喜尚且不足，怎么会对我们下手？"
TONY不放心的眼神看了看WOOHYUK，半日，终于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走了，从这里到东城大酒店，要半个小时呢。你先回家吧，等我消息。"
"一路顺风。"TONY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但是，他知道，这次遇见的凶手，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不仅是他，其实，WOOHYUK也应该没有见过。
[三]
到东城大酒店的一条街其实有点破旧，这座城市的别墅区和贫民区离的很近，就在这条中影大街的两侧，一路走来，先是贫民区，后是别墅区，从房子的分布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然而，不管是哪个地方。街道都是一样的阴暗，路上黑黑的，只有几处星星点点的应急街灯在各但地亮着，WOOHYUK坐的出租车就在这条街上飞驰，昏暗的灯光下，他伸出手，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灯光太暗了，他有做鬼的冲动。
"到了。"司机停了车。
WOOHYUK打开车门，看了一眼面前的东城大酒店，高耸着，这幢40层的大楼是城东最高的建筑，富翁们在这里笙歌宴乐，穷人们在这里打工，这里，是人最复杂的地方。
电梯上升着，带着一点轻微的声响，灯光泛着一点暗淡的金黄，被电梯的内比折射得十分柔和，WOOHYUK在里面，他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指示灯上显示着：15，16，17，18，19，......
2109号房间的门开着，里面漆黑，黑得整个门里是一片黑洞，什么也看不见，WOOHYUK一脚踏进去，门就在后面"哐"地一声关上了，接下来是"哗啦"一声，锁门的声音。WOOHYUK一下子掉进了无边的黑暗，这间房间的窗户好象被故意堵上了，所以看不见一点光亮，但是WOOHYUK没有惊慌，他笑了，继续往里走。在黑暗中，他摸到了门框，大概是卧室吧，他继续前进。
一侧的墙壁突然亮了，WOOHYUK条件反射地望向光源，是一架投影机，带着色彩的光束投射在墙上，不断地翻动着，WOOHYUK又转向墙壁，影象里显示出一条小巷。
"这么眼熟？"WOOHYUK一愣，画面突然切换，仍然是那条小巷，一个高大的男子在路上行走着，突然，斜路里走出了一个拿着刀的人，横在那男子面前，两人好象说了些什么，大概话不投机，那人的刀刺向了男子，可握着刀的手却被狠狠地抓住，一拧，刀落到了地上，接着，那男子两手抓住持刀人的胳膊，两头一拽，胳膊被无情地拉长，并接下来被用力打成一个结，持刀人疼痛倒地，那男子却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将另一只手臂和两条腿都打成了结，......最后，那男子捧住持刀人的头，在脑后抓了一把，一撕，一块血淋淋的头皮被活活拉下来，持刀人终于完全昏死过去，男子把那块头皮扔在那人身上，舔了舔带血的手指，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看年龄不到30岁，有点像流浪汉的打扮，短发，身材健美而修长。......
"这不是昨晚那件案子吗？四肢打成结，一块头皮被扯掉，难道那个过程被录下来了？"WOOHYUK犯疑道。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后颈窝好象被什么重重一击，他顿时失去了知觉。
"队长，你醒醒了，怎么在这里睡了一夜？"TONY摇晃着躺在办公桌上还在昏睡状态中的WOOHYUK。
WOOHYUK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TONY有些急了，打了WOOHYUK一拳，"队长！起来啦！上班了！"
WOOHYUK这下醒来了，他望望四周，自己的办公室，他坐起来，后颈窝一阵疼，他摇晃着头，活动了两下，还是疼，TONY在一旁忙问，"WOOHYUK啊，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怎么在这里过了一夜，没有回家吗？"
一句话提醒了WOOHYUK，他猛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腾"地跳下桌子，"TONY！5月11日那件，有人录下来了！"
"啊？"TONY显然是吓了一跳。
"对！"WOOHYUK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给TONY听。
"不能吧！"TONY将信将疑，"会不会是谁拍摄的短剧啊？"
"不象，那样的话就是做伪证了，那可是犯法的，不过他既然做的那么隐蔽，也不一定。"
"可是光录下来又有什么用！根本不能算是什么证据！"
"看一看凶手是怎么杀人的，就这点儿用处，他用的是蛮力，JAEWON说的没没错，那是用手完成的全部事情。"WOOHYUK摇头，"可怕。但是别担心，他是逃不掉的。因为只会用蛮力的人，必然仅仅会用蛮力，看着吧，到最后一定是我们胜利的。"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调皮的笑容。TONY松了口气，几天以来，WOOHYUK，可一直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四]
"到现在为止，杀人事件已经发生了四起，死相虽然各有不同，但是手法其实很类似，都是用双手撕裂的方式残害人体，害人死命，可是，为什么凶手总能及时逃脱？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在案发以后才被发现？有没有共犯？这是现在的一大疑点。"
"另外，我认为案件的突破口应该是5月9日发生在香南大道上的那件案子，因为在四件杀人案件中属那起是最与众不同的，死者是两个人，夫妻俩，妻子是这些案件里唯一的女性死者，她的陈尸地点靠近门口，很可能是在半路发现和逃跑呼喊的过程中遇害，那么，她被拉掉小腿骨和被用骨头塞住嘴，可以看做是凶手对她的逃跑和大声喊叫的一种惩罚，而且凶手杀她应该是逼不得以。9日那件案子是发生在室内的，香南大道是城市里最大的轻工业区，案发地点是旁边的职工家属住宅，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晚上8点，而工人下班的时间是晚上5点，如果是在这3个小时里作案，那么就应该有人会发现，即使遇害者的嘴被堵住，也一定会有挣扎的声音，因为他们的身上没有捆绑的痕迹。可是，如果时间是5点以前，也一样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我们发现尸体时死者已经死了三个小时以上的话，那么流在门缝的血应该已经凝固了，可是我们见到的却是流动的血，那么那些血应该是在30分钟之内流出来的才对。两个人都是流血过多而死，死的时候又经过猛烈挣扎，所以死亡时间并不好推测，所以，关于两个人的真正死亡时间，似乎还应该存疑。"WOOHYUK讲完这一大篇话，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TONY和JAEWON。
"那会不会是是凶手在5点之前把他们困在什么地方，到了一定时候才让他们死的？"TONY问。
"你认为那样就能不出声吗？那种死法一般都会有声音的，至少应该是惨叫和挣扎的声音。"WOOHYUK的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TONY去接电话："喂？"
"有......有尸体啊！"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进耳朵。
"在哪儿？别慌张，慢慢说！"
1/3 1 2 3 下一页 尾页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