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恶心巴拉的话，他还真能脸不红气不喘，一点也不懂什麽叫害矂！
殷凯凡正要发难损损他，韩少宬快一步仰起楚楚可怜的小脸，眸里尽是闪闪动人的渴望光芒，「人家肚子饿。」
殷凯凡握紧又放的拳头，显示他的不甘却莫可奈何的妥协，喂了他一片刚出炉的饼乾。
「好吃吗？」
「好吃！」瞧他吃得幸福快乐又满足。
再喂他一口锡兰红茶。「好喝吗？」
「好喝！」
看他一副满足的馋相，就知道索取回报的时候到了，「换你喂我。」
「用什麽喂？」还装傻咧！
「喂我吃泡芙。」
韩少宬给他一个「你好白痴」的表情，「人家是问要用手喂还是用嘴巴喂啦？」
嘴......？殷凯凡的脸黑了一半──另一半是红的。
「哇～～小凡凡这样脸就红了！难道你是想歪了？人家是问是要递到你的手上就好，还是直接送进你的嘴巴里？」
妈的！这混小子欠扁啊！转得也太硬了吧！！殷凯凡恼羞得恨不得把整盒泡芙砸到他头上。
敲门後就直接进入的是梁子琛。「凯凡？」
看著殷凯凡与空气的对话，还有那拿红茶的动作，就像旁边坐了个亲密爱人，聪明如梁子琛当然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当场僵住身子定住不动。
「子琛你怎麽来了？」
「他在吗？」藏不住的酸味和醋意。
殷凯凡愣了愣左右张望了下，才明白梁子琛所指何人。「少宬啊～～他在啊！」
少宬？
他以前都叫他死鬼、臭鬼、恶鬼、爱哭鬼，再不然也是连名带姓的「韩少宬」或「姓韩的」，现在已经演变成「少宬」了！？
「你们看起来感情不错？」酸溜溜的。
本想凯凡出院都还没为他庆祝，趁著今天空閒来他家为他庆祝一番，不过眼下看是没这必要了。
殷凯凡也没否认，「少宬肚子饿，我们正在吃点心。」
「你不怕他再趁机害你？」
「不会啦！以前是我误会少宬，他从来没有要害过我，他是在保护我。」殷凯凡赶紧替韩少宬澄清，他不想再有人误会少宬了。
「你相信他的话？」一再加深的妒意让梁子琛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他不会说谎，没骗过我啊！」这话说得更是理直气壮。
韩少宬充满感动的眸光飘向殷凯凡，反倒让殷凯凡不由得涨红了脸。
这样的反应看在梁子琛眼底，何尝又好受？「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嗯？」梁子琛没来由的问号，让殷凯凡一头雾水。
「喜好会改变的，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男人也是你喜欢的类型之一。」
「呃？」
「看来我的话真的说中了。虽然我很不甘心。」因为他喜欢上的「男人」不是自己，是只「男鬼魂」。
韩少宬塞进巧克力泡芙而涨得鼓鼓的嘴巴也停止咀嚼，反而过来咀嚼梁子琛的这番话。
「不是啦！你误会了啦！我和少宬不是那种关系！」殷凯凡慌得站起身，十只手指猛摇。
「我又没说你和他是什麽关系，是你心虚急著不打自招。」
殷凯凡指著自己张得大大的嘴巴，还反应不过来。倒是韩少宬在一旁猛偷笑。
「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再看看他。」
韩少宬敛起笑容，蹙蹙眉。
「这恐怕不好吧～～他可是只鬼，你不怕啊？」少宬摆出为难的表情，表示他不喜欢被其他人看到，而且他也不希望其他人看到韩少宬，因为只有自己看得到，代表他对少宬而言是特别，少宬也是自己专属的。
「你都不怕了，为什麽我会怕？」扬著眉，挑衅的意味针对著看不见的情敌。
「可是这事也要讲缘份的，你和少宬可能没缘吧？不然你是可以见到他的，不过你上回不就见过一次了吗？」殷凯凡努力找理由推拖著。
「我想再见他。」
发现梁子琛口吻神情的不怀好意，殷凯凡如刺蝟般竖起警戒，「实在抱歉，但是少宬不喜欢被不相关的人看到，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是在赶我？」咬牙切齿。
「就算是吧。」少宬不喜欢他在这里，自己的心情也因他这一搅和变得恶劣。
寒霜罩面的梁子琛凶狠瞪了他一眼，旋踵跑了出去。
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小凡凡唷～～」偏偏有个小白痴永远搞不清状况，只会在状况外。
「你真的很恶心耶！」殷凯凡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但心头的郁闷也因这一声叫唤消散，心情随之飞扬，「你就真的不能叫我其他的名字吗？像凯凡啦！不然小凯、小凡也行！这小凡凡听起来实在很恶心！」
「会吗？很好听耶！而且叫起来很顺口呦。」韩少宬很是择善固执。
「我又不是小baby！」他觉得这种叫法只适合那种幼童，听起来还挺可爱的，要不然就是情人之间亲密的腻称！「而且我和你也不是......」呃......情人！
殷凯凡嘎然停止，韩少宬还睁著又大又圆的漂亮眸子瞅著他瞧，等著下文。
情人......这麽说也太奇怪了。殷凯凡怎麽也说不出口，又不知该怎麽转，就僵在那。
「什麽啊？」韩少宬还不知死活的逼问。
殷凯凡涨红了脸，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我和你又不是情人！」
韩少宬「哦」了好长一声，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小凡凡是要把『小凡凡』这三个字留给情人叫的啊！我懂了。」
「才......才不是！」为什麽这混小子不是断章取义，就是会错意，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大笨鬼！
「那人家就是可以叫罗～～小凡凡、小凡凡～～这是人家专属的呦！别人都不能叫。」
殷凯凡黑了一半脸，算是自我安慰，「你放心，除了你，这种恶心巴啦的名字不会有第二个人叫！」
这麽恶心，就是他未来的情人或老婆也别想！
「小凡凡，你对人家真好！就这麽说定了，这是人家申请的『专利』了呦！」
殷凯凡想再发飙，但触及那无邪的自然笑靥，到口的怒骂又硬声吞了回去，害自己差点哽到喉咙。
「好......这是少宬的专利。」殷凯凡哄著他。
殷凯凡不觉又是一阵诧异。自己哄溺他时竟是如此自然！自然到连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而且他发现时，已经像毒品一般上瘾，爱上宠腻他、呵护他时的感觉，那是一种无以言喻的快乐与熟悉。
韩少宬敏捷又熟稔地在他脸颊上偷了一吻。
「你......你......」结巴到拼不出一个完整的音。
他越来越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所谓的「Gay」啊？
「谢谢小凡凡。」韩少宬媚媚地撒娇。
殷凯凡困难吞了下口水，却险些被噎到！
怎麽回事？他的心脏怎会失控的狂跳？在这家伙那一记偷袭後。
韩少宬又不知死活的攀上他的双肩，一点也不害矂的问：「小凡凡很喜欢人家对不对？」
「谁喜欢你？臭美！」殷凯凡手肘往後猛力一顶，正中韩少宬的腹部。
他只是皱皱眉，不把疼痛当一回事，还更大声指证：「你啊！你喜欢人家。」
「我...我才没有！」
「小凡凡脸红了唷！好像苹果喔～～别不好意思了啦！人家就知道小凡凡最喜欢人家了！」
「你别自己自做多情，行吗？」他好想一头撞死算了。
「所以啊──人家也是最喜欢小凡凡了！」他根本没听到别人的抗议，只自顾说话。
喜欢......？「你喜欢我？」受到的惊愕不少。
韩少宬的大头热情赞助，猛点个不停，「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凡凡了！一直都喜欢！」
若是以前，殷凯凡是打死也不相信他说的鬼话，但这些日子历经许多事件後，他已经没有怀疑这小鬼的馀地了，更何况他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抑制不了喜欢这只小鬼的情绪在心扉泛滥成灾。
只是他没想到，这家伙表达感情的方式会是如此直接！
这也就是他能够脸不红气不喘的将「可爱的人家、惹人疼、惹人爱、万人迷」之类的恶心话语成天挂在嘴边的原因之一吗？
「小凡凡喜欢人家罗？」厚脸皮的韩少宬穷打直追，非要个满意答案不可。
殷凯凡呆愣了十几分钟後，抓到潜意识中那模糊又熟悉的感觉，终於诚实招认，「喜欢。」
韩少宬手舞足蹈的扑到殷凯凡怀里，以无尾熊抱尤加利树的标准姿势扒在殷凯凡身上。殷凯凡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把这鬼家伙扯离自己的身上，但高举起的手一落到韩少宬的肩上，反而像中了魔咒不受意志控制地转为温柔的力道轻抚著他的背，所有不快的情绪全抛到九霄云外，任他肆意的撒娇。
「乖乖喔......」
殷凯凡没辄的哄著他，一时没发现直往自己怀里钻的韩少宬，低垂的绝美脸颊上不知何时滑下两行晶泪......
沧云......7-5
「少宬，我得把这几天落後的进度赶上，这两天都要熬夜到很晚，所以你先上床去睡。」殷凯凡被定在电脑萤幕前，虽然不情愿但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课都没去上。
「人家可以陪你。」韩少宬偏爱赖在他身边。
「可是你元神不是也还没完全回复，不会太勉强吗？」担心之情自然流露。
「不会！」韩少宬猛摇头，笑得花枝招展，「而且一个人睡好无聊，人家会睡不著的。」
那他以前是怎麽睡的？「随你罗～～累了就先去睡。」
「我会的。」韩少宬飘到电脑桌前，偎在殷凯凡的身边，和他一起盯著电脑萤幕。
此时正好线上即时讯息传来接收到三封新邮件的讯息，好奇宝宝韩少宬迫不及待一旁鼓舞，「有新mail耶～～看看先！」
此时正为找不到所要的资讯而伤透脑筋的殷凯凡睨了他一眼，除了受不了的眼神，还有相当矛盾的宠溺心情，「好啦！看看罗。」
谁知邮件才打开，三张荒淫骇俗、怵目惊心的大图即跃入眼帘。
都怪吵死人的少宬害他没看清楚主旨就匆匆把信件打开啦！现在回头看那主旨竟是写著：男同志做「爱」做的事......还是3P唷！
是那个超级损友寄著这种「有碍观瞻」的照片来的？一定要找他算帐！顿时殷凯凡的额上冒出三条大黑线。
「哇哇哇！！」韩少宬三声尖叫，还特地把大头凑近萤幕前3mm处，认真研究兼大肆发表言论，「原来男人和男人是这麽做的呀？不会很痛吗？这种姿势不会很辛苦吗？我光是看就觉得很困难......而且三个人一起，最下面那个不会被压扁吗？」
本就觉得尴尬难堪的殷凯凡，再被韩少宬那一连串认真研究後产生的白痴问题问得脑袋都冒白烟了......
「我怎麽知道？」不想理他！
但话也奇怪，自认是新新人类的他对这种真枪实弹的男色画面尚不能完全接受，这只远古人类看起来竟比自己还更处之泰然，甚至连发问都不会脸红一下？
「这种没营养的照片砍掉算了！」面红耳赤的殷凯凡说著，滑鼠就移到了删除按钮。
「等一下啦！」韩少宬连忙阻止他下杀手，「让人家再看一下好不好？」
殷凯凡莫名其妙，想也不想的调侃，「你干嘛？你该不会想留下来当参考资料啊？你想模仿学习吗？原来你真的是个Gay？」
「什麽是Gay？」韩少宬歪著头问。好奇宝宝就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由於一直跟随在殷家子孙身边，对日迁月异的世界也见怪不怪，自然而然随著时代潮流进步，吸收很多新奇的资讯，可是对一些较少接触到的名词还是一知半解。
「就是......」殷凯凡抓著头发，努力想了想，难为情回答，「只爱男人的男人......男同性恋啦！」
「我知道了......」韩少宬恍然大悟猛点头答道：「就是有断袖之癖的男人！人家真是聪明又博学多闻......人家记得以前在史书上读过，距今千年前的汉哀帝很宠幸一个叫董贤的人，董贤睡在他身边时，枕著他的衣袖，结果他要起床上早朝，宁愿叫人拿刀子割断袖子，也不忍心惊醒董贤；还有啊......听说西域进贡仙桃，他也把桃子剖成两半，一人吃一半喔！」
真的有这段历史吗？自己怎会没听说？但看他说得煞有其事般，应是假不了。
「所以啊......」韩少宬的大脸转而凑向殷凯凡的面前，「那个叫董贤的应该就是像人家一样超级可爱，是惹人疼爱的万人迷才是。」
「是是......当今世上谁能比得上你的可爱呢？那千年前叫什麽董的就没什麽好提的，根本是和你没得比。」百分之两百的敷衍了事。
「人家就知道小凡凡最了解人家了。」可惜小白痴浑然不觉，脸上的表情还意犹未尽，一副再「多夸一点」的陶醉神情。
殷凯凡边哄著他，边继续在网上继续搜索资料，没一会就感到肩膀沉重，好像多了什麽重物压著一样。
殷凯凡用眼角馀光扫过去，竟然看见韩少宬那颗不懂客气的大头就倚靠他肩上，甜甜的睡颜正召告天下，他较量周公的棋艺去了。
早叫他上床睡觉去，偏偏就不肯听！
正决定叫醒他回床上的殷凯凡稍扭转脖子，韩少宬的身体失去平衡，往旁边一倾，不假思索的殷凯凡快一步搂住他拉向自己，再让他大摇大摆的把自己的肩膀当靠枕用。
为防他再因重心不稳倾倒，殷凯凡索性环抱住他的腰。
断袖之癖......？
哼哼！他才不干这种蠢事！如果这家伙睡觉时压到自己的衣服，他一定要把他挖起床不可！
这颗大头真的不是普通的重，才没多久，成了肩头沉重的负担。
当下决定把他敲醒的殷凯凡才举起右手，幽幽转醒的眼睛抢先一步霸占了他的视线。
「好舒服喔......」半梦半醒间的韩少宬喃喃梦呓，还不时靠得更紧。
看著那张逐渐放大和自己连寸发距离都不到的盈盈笑脸，殷凯凡的大脑一时忘了该怎麽命令手的动作？
像是梦游的韩少宬轻快敏捷的往他微张且颤抖的唇上吻了下，「人家实在困得可以......抱人家回舒服的床上罗......」
这一吻，殷凯凡连心脏都忘了要跳，韩少宬说什麽当然也传不进他的耳朵。他呆愣了五分钟後才逐渐转醒，韩少宬依然在他肩上睡得比睡美人还沉了。
殷凯凡深呼吸一口，混乱的脑袋排除万难的将今晚的相关片段都统合出来──先是梁子琛莫名其妙的话、承认喜欢、意外的同志作爱照片、断袖之癖......然後是嘴对嘴的Kiss！
难道......莫非......
殷凯凡深凝著那俊美的睡颜不能自拔......
不可能吧？这家伙......？
理智好不容易战胜脑海的混乱，他将熟睡的韩少宬小心翼翼抱回床上，为他将棉被盖好，转身要回电脑前时，背後传来幽幽的梦呓，「凡......」
再次回首伫足。
三分钟过後──
拥挤的单人床挤了两个人。
入睡多时的韩少宬一个翻身，就将殷凯凡压制在下方，尤其那修长右手大剌剌搁在殷凯凡的左胸上，直接压迫心脏，让他差点喘不过气。
妈的！不是说鬼魂是有魂无体的吗？那来这麽重的重量！！
受不了的殷凯凡动手要移开那只大手臂时，耳膜中出现细微的呻吟声，殷凯凡的动作也同时宣告停格。
睡得那麽沉，那麽甜，还是别惊扰到他的好......
断袖之癖......唉！ 8-1
梁子琛跳上机车，一路狂奔。
最後来到一处陌生的山区。怒极之下的他只顾著加速油门，也没注意到方向，不知不觉中竟然迷路。他跳下机车，急愤交加的用力踢著山路上石头出气。
见鬼了！他竟然不如一只鬼！
「韩少宬算什麽？不过是已经死掉的恶鬼罢了！鬼和人怎麽可能在一起？殷凯凡到底在想什麽？疯了不成！」越骂越气！梁子琛越踹越大力，竟然踢到铁板，反而向後跌了一大跤。
「好痛！」抱著红肿的脚痛得乱跳一通。
再收神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踢到的竟是年久失修，毁损十分严重的墓碑。
看到这玩意就想起韩少宬那阴魂，更加深梁子琛的怒气，「臭墓碑！倒楣鬼！」
谁知他才啐骂了两句後，一股让鸡皮疙瘩掉满地的阴风袭来，连打寒颤。
难道是鬼？
念头才闪过，随风聚起的可怖「鬼脸」出现在眼前印证他的猜测，瞬白阵青的光影闪烁，诡谲之奇足以吓飞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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