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tory of Time——沁白

Rite of Love 没有奇迹的结局
爱的形式可以有很多种，然而最能够代表爱的只有唯一的一种。
它和爱是如此地相似，爱所具备的呼唤、吸引、渴望、拥有......一切的一切，它都能够清楚地诠释，用一种更为激烈和短暂，或者更为柔韧和永恒的方式。人们用它作为最后一个长音，将爱的乐章变得完整；人们将它作为一种仪式，让相爱的人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将完美地融合，没有承诺和誓言，却可以永不分离。
它是爱的仪式，唯一的仪式。它的高尚与低劣，神圣与污秽，美丽和丑陋......一切取决于它的脚下，是否有爱作为基石。

月光从阴暗的云层下穿透而出，把纯洁的银光洒向镜湖。刚刚止歇的歌声还在湖面上回荡，然而一切似乎都因此而变得更加寂静。
年轻的神官更紧地搂住了怀中单薄的身躯，刚刚得自湖水的微凉的触感，从薄薄的一层外衣下传到了他的指尖，他小心地把蓝色的坠饰重新挂到那纤细的颈上，蓝色的柔光立刻燃烧在他们的中间。
"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啊......"
有些伤感的语调，但更多的，却竟然是一种暗示。少年将脸整个地埋到了他的怀里，想要掩饰那发烫的温度，但同时发热的身体却立刻出卖了他。
"是啊，最后一个晚上......"
轻轻重复了少年的话，从未有过的暧昧笑容出现在了神官的脸上，他俯下身，吻了少年的面颊。
"想不想要？"
回答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然而无需得到语言的承应，答案已经明了了。

白色的衣袍从光洁无瑕的肩头滑落，刚刚被湖水沐浴过的肌肤湿润而微凉。白皙的手指从上面抚过，滑向双腿之间更隐秘的场所。
他感到自己几乎要尖叫出来了，无法抑制的兴奋跟随着那双手点燃了他的全身。在这里就算叫出来也不要紧，但他还是强忍着，想要忽视被那双手挑起的微痒的感觉，但那种感觉迅速地扩大，很快地侵占了他的全身，带着令人忘却一切的力量。
一根手指滑了进来，小心地寻找着，不安分地刺激他。他想他忍不住了，是的，忍不住了。他咬住了他肩上的衣服，小声地叫了出来。被那手指寻找到的愉悦感几乎要淹没他，让他觉得恐惧，想要退缩了。
察觉到身下的人在不停地颤抖着，他减缓了手中的动作，俯身又给了他一个吻，这回没有任何避忌地，他的唇直接地落在了那柔软的双唇上。
"疼吗？"
"嗯~~啊......不......还好......"
怜惜的目光扫过了他的脸，那燃烧着的红晕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水，不再是昔日苍白的颜色。
"别怕，不用怕，放松点......"

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最后一次。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会怎样，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了。
最后一次却也是第一次。

他依旧咬紧他的衣服，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仿佛挥之不去的诱惑--何况他根本就不想躲开这种诱惑，怀中的躯体是炽热的，哪怕还有一丁点的理智，也不会停留到数分钟以后。他在渴望着，他知道。
"疼的话就叫出来，没有人......"
午夜的空气直接吹到裸露的皮肤上，有些冷，耳边不断地传来轻轻的喘息的声音，夹杂着一点低低的呻吟。刚被挑起的欲望似乎感到了空虚，正在不断地渴求着占有，没有强势的掠夺的，没有无奈地献祭的占有。他婉转地撬开自己唇下的唇齿，温柔地含住了那温润的唇舌，他有些生涩地回应着，紊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一切都已经被遗忘。
他慢慢地深入到禁地的深处，身下的人立刻就叫出了声。疼痛和随之而来的快感让他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暴雨来临前迷路的小猫。
他吻过光洁的额，湿润的眼角和微微颤动的唇，他尽量使自己的动作缓慢而轻柔，但喘息的声音变得急促了，他可以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胸口在不断地起伏着，他轻轻地啃啮着身下的人白皙的肩，同时在那微痒的挣扎中进一步地深入，探寻着能给他带来难以言表的快乐和兴奋的一点，他用手环过他的肩，紧紧地揽住，回应着他的吻和温柔的动作。
"啊......嗯...不要......啊......"
他情不自禁地蜷缩了起来，因为疼痛的缘故，但是在突然被放开的一刻，却又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恐惧，他更紧地揽住了他的肩，纤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呢喃。
"别离开我......我...我......还想......"
"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声音如同夜色的低语，低沉而富有磁性。然后他再度抱紧了他，燃烧的热度顷刻间遍及了全身，刚刚由夜晚的风带来的凉意也在同时被蒸发殆尽，四周所剩的，似乎惟有月光、树木、湖水和草地。然而这些也渐渐地不清晰了，真实的只有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的，彼此的呼吸和脉动。

湿润的草叶散发着微微的清香，仿佛晨风里飘荡的歌。树梢间和草丛中，隐隐约约地传来悠扬的笛声，三五个少女欢笑着采集淡蓝和淡金的野花，她们的衣裙是透着蓝的月白色。树木在晨光中闪现出金色和银色的光芒，薄薄的雾气还未完全地散去。他的脚下是柔软的长草，面前是高大的神殿，用纯白整齐的岩石砌成。他陶醉在这晨光中的仙境里，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和他说话。
他听不清楚那人在说什么，但那是西方最纯正的精灵语，会说的人已经不多了。他转过身去，看到了微笑着的黑发的少年。他的斗篷被风掀了起来，露出插在腰间的金色的剑鞘。他的眼睛是纯净的天蓝色，仿佛秋日里最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云的天空。
他似乎也回答了些什么，但是记不清了，然后他们一起笑了，并肩走向神殿。有歌声在里面响了起来，古老的旋律和清丽的声音--
Give us one more day
Let us find a way
That\'s leading to your land
Give me one more night
Keep me in your sight
In a story of time...

A story of time...
A story of time...
A story of time...

一滴晶莹的露珠，顺着长长的草叶滑下，落到了少年的鼻尖上。水蓝色的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回忆似乎从一千五百年前的美好时光中飞快地顺流而下，当它终于定格在了昨天晚上的时候，少年的脸一下子红了，窘迫地伸手去擦了擦额头。
身上的衣服上沾满了草香，还有淡绿色的青草的汁液，很好闻。他放弃了想坐起来的打算，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浮云。但空气送来的气味却透出一种令人烦闷的感觉，让他想起重重叠叠的黑影，还有......鲜血。

他向远处看了看，黑发的神官坐在树下检查着弓箭，白马在湖边踱着步子，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我有不好的预感。"
"已经没有结界了，黑暗的势力轻而易举地侵入了内层的三条河道，镜湖已经被包围。"
"这个，我知道的啊。"
"为什么，要回来呢？"
微笑。
"没有人可以放弃自己的家。"

层层叠叠的黑影，在绿色的丛林中若隐若现，搅乱了清晨和煦的风。零乱的马蹄声同时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白马开始不安地躁动。
"来了啊。"
"好像人数还不少呢。"
话音刚落，金色的箭准确无误地射向湖畔的灌木，还未完全探出头来的黑影就倒了下去。
"好准。"
"赶快回神殿！"
更多的黑影从丛林中涌向了湖畔，黑衣的人类士兵和魔族混杂在一起，践踏着青翠的草地，露水飞溅起来，沾上他们的衣服和手脸。泥浆、血，破碎的叶片完全混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是一支令人生厌的队伍。
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随后从灌木中现身的，年轻的人类王子。
白色的战袍和银色的盔甲，青色的长发飘在身后，无论从任何角度去看，他的英俊都不输于纯血统的精灵，惟有那深紫的瞳孔是个例外。
"不必回去了。神殿已经被攻陷。"
"莱威利特！"
蓝发的少年惊叫出声，因为人类的手中拎起的绿色宝石，是属于他的朋友的。成人式的证明石是精灵最珍贵的宝物，没有特殊的情况，片刻都不会离身。
"莱威利特？是那个少年的名字吗？"无视精灵的焦急，人类依然用悠闲的语气说了下去，"真是可怜啊......"
"他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都一样。"

最后一支金色的箭也飞离了弓弦，但蜂拥而上的黑影立刻填补了金箭下牺牲者的空缺。年轻的神官摇了摇头，拔出了腰间的剑。
一贯很讨厌这种作战方式，必须离敌人很近，近到可以嗅到刺鼻的血腥味。习惯于在远处俯视整个战局，并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射出自己的箭，这时候却也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银光划下，鲜血就连同惨叫声一同溅起。

"真是野蛮的战斗方式啊，难道一向自诩高贵的精灵也喜爱这样战斗吗？"
水蓝色的目光带着愤怒射向了他，然而换来的却是深紫色的眸中深深的嘲笑。银色的剑光倾泻而下，却被另一柄剑架住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啊。"
带着满意的笑容，人类握住了精灵纤细的手腕，并强行夺下了他的剑，扔在了一边。
"把你的脏手拿开！"
精灵奋力地挣扎着，肌肤的接触让当时噩梦一般的情景突然间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但人类似乎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抓得更紧。
"可以结束了。"
并不高昂的声音，但所有的士兵仿佛听到了命令一般，垂下了手中的武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向年轻的王子。

"放开他。"
同样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但却穿过了无数的嘈杂，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凭什么呢？"
黑发下泛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赢了，赢得所有的一切--但是，你得不到他，永远都不可能。"
精灵的神官径直走向人类的王子，那一瞬间人人都觉得他的身上仿佛有金色的柔光，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士兵都情不自禁地退开，他抛下了手中的剑。
"我没有办法挽救一族的命运，是你赢了。"
他的手拂过人类的手腕，年轻的王子只觉得手指上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他俯身，抱起从人类的手中被放开的身躯，退开了一步。
"精灵的时代结束了。"
怀中的人仰起头，向他微微一笑。

在所有的目光下，他抱着他，慢慢地走向神圣的镜湖。
水，慢慢地漫过脚背，漫上白衣的下摆。
"以后我们会在一起，就我们两个。"
"嗯。"
水漫过双膝，又没向腰际。在触及到冰凉的湖水时，他感到怀里的人轻颤了一下，把他抱得更紧。他低下头去吻了他，长久地，没有放开。水慢慢地没过了肩头，他抬起头来，合上天蓝色的双眼。
"我们，不需要奇迹。"

水面轻轻地荡漾着，几圈波纹很快就平息了下去，湖面又恢复了如同镜子一样的平滑和光亮。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
没有奇迹。

历史飞快地流转，精灵被从历史的这一页上抹去，人类的王朝在很短的时间内也消于无形，一切在历史的面前不过是细小的沙粒。
也许是在很久很久以后，谁也说不清几千几万年已经过去，传说中曾经的镜湖，已经变成一块富饶的谷地，人们在那里重新开始了生活，传唱着千万年前那逝去的，不属于这个种族的文明。人们在田野里找到了神奇精致的金饰，找到了锈迹斑斑的刀剑，找到了各种精巧的器皿，这所有的一切让他们对于传说更加地深信不疑，但是，真实已经是古老年代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窥见当年的，哪怕是很少的一点情形。
直到有一天，人们挖开坚实的土地，发现了两块安静地躺着的蓝宝石，人们争相在阳光下欣赏那璀璨夺目的光芒，猜想着当年它们的主人的风姿。没有人知道它们已经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唯一知道的只是它们在数千万年的漫长历史中，一直都没有分开。
一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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