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秋玉树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多乖就有多乖。 许久之后,秋玉树正怀疑两人会不会以这样的姿势变成化石的时候,孟涛终于放手离开了他。转过头走到床边,他开始一件一件地捡起秋玉树散落在地的衣物。 "喏,穿上,别着凉了。"孟涛侧着脸不看秋玉树把衣服递了过去。 秋玉树接过,抱着衣物护在胸口,倒是没有急着穿上。看着眼前人拼命隐忍的模样,心里竟有一丝丝不舍和隐藏的、跃跃欲试的......欲望。 秋玉树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 "小树你不要用这种眼神勾引好不好?我真的会吃掉你哦!我是说真的哦!"孟涛故意凶凶的。 "勾引?谁勾引你啦?你眼睛脱窗啊?!"配合着反驳,秋玉树条件反射地把手上的东西使劲丢了过去。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时,孟涛已经一副快受不了流鼻血的模样了。 "小树你故意的是不是?" "谁故意啦?"秋玉树红着脸面冲过去抢衣服,"还我!" "还不是故意的?"现在接近他简直就是挑逗他嘛! "我说不是就不是!" "就是!" "就不是!" "我想做!" "做什么?" 四周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刚刚还是交战双方争夺不休的衣物此时成了明日黄花,掉落在地也没人理。反应过来的秋玉树只想狠狠咬断自己舌头,即使这样强烈的尴尬还是没阻止他听见自己急剧的心跳。 空气中有丝丝不知名的暧昧。 "呶、呶......你敢、敢碰我......的话,我就、我就......我就会再也......再也......"秋玉树费尽脑汁想思索出一个不太严重的威胁,可是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嘴唇被死死地封住,身体也被重重地压在床上了。 这家伙不是开玩笑的! 感觉出他的拥抱是多强力,亲吻是多执拗,隐隐的不安的心情下,秋玉树的心也随着身上人粗鲁又温柔的抚摸而燥热起来。那是种非自然的燥热。陌生,也危险。 身体被笨拙湿濡地舔弄,从胸前的绯点一路下滑到小腹;配合着嘴唇的是从颈项到腹侧的手指。腰脊忍不住颤抖起来了。 "孟涛......"本想出言阻止的,可是出口的声音却意外地柔软无力。 秋玉树有点慌张又有点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地揪紧了床单,随后想推开他又不想推开地攀上了孟涛的背脊。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到底要还是不要了。 不知什么时候脱去的衣服,压在身上的肉体质感直接传递出灼热的体温。在感觉内裤被拨下的瞬间,秋玉树本能地想合上双腿。 "别看......"他羞耻地喊。转身匍匐想逃离这羞死人的境地,身子却被抓着脚踝拖了回来。臀部上烧灼而屹立的感触清楚到连震惊都显得多余,刚刚才忘记的害怕和紧张又回到身上,仿佛提醒他似的,漫画书上的画面非常不适宜地异常清晰地展印在了眼前。 "我不要做了......我不要做了啦......" 秋玉树的叫声中带着哭腔。 "小树......"压抑又诱哄的声音。 像带着魔力一般的呼唤,秋玉树"勇敢"地止住叫喊咬住了嘴唇。 "你、你要轻一点......"秋玉树觉得现在"难为情""害臊""不好意思"之类的感觉根本多余。 "嗯......" 提气敛神,生涩的动作中开始最艰难的一步--事关革命成功与否的关键一步! ...... "好痛!混蛋,我不是叫你轻一点的嘛......" "我已经够轻了啦!" "那就再轻一点啊!" "第一次嘛,将就一下咯......" "什么将就不将就,你以为是吃饭啊!我也是第一次啊......" "我知道!可是......不要乱动啦,我也很痛的耶......" "骗人!" "真的也痛啊!" "不做了!不做了!我要回家......" "我可不想强奸你......如果、如果小树不要的话......" "你敢现在停下来我就打得你稀巴滥!" "那我进去咯!" "不要说出来啦笨蛋!" 激烈的对阵中继续着两人的初次,和温馨甜蜜搭不上界的气氛,吵吵闹闹下能不能完成到最后,还真是个非常伤脑筋的问题呢......^^ 27 秋玉树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不知道时间,伸手摸著开关打开床头的小灯,简简单单的小动作却因牵扯到腰部而让他痛到咬牙皱眉。 完全使不上力气的身体万分疲惫,想起来洗澡消除身上黏湿的感觉都做不到。脑袋还算清醒,腰部和以下部分的刺痛也一再提醒他不久的刚才发生了什麽事。一想到那时的羞耻画面,秋玉树真想在床上开个洞钻下去永不见人。毕竟那是在自己允许甚至是鼓励下,才完成到最後的。 一旦意识这点就不光光是脸红能了事的了,秋玉树趴在床上足足念了十遍化学元素周期表,才稍稍平复了心里的抓狂。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吸引他转过头来,犹豫了数秒才压制住羞赧勇敢地睁开眼睛。孩子般睡相的人将半边脸都埋入枕头沈睡,有点稚气但刚硬粗犷的脸部轮廓,还有像强调他男人味道的薄薄的胡渣。 刚才好象没有看到他的下巴有胡根嘛!秋玉树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地刺上去,微微麻痒又尖利的感觉,很好玩。收回手摸摸自己柔软的下巴,再联想到以前孟涛就他们两人比较体格和肌肉的结论,不竟有点泄气。 同样身为男生,怎麽他就一副熊见了都害怕,自己却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 探手向上抚上他的嘴唇和鼻梁,莫名的怜惜涌上心头。反正他还没醒,秋玉树弯背吻上孟涛的下颚和嘴唇。已经够轻微的动作了,可是还是连带地影响到了腰部的肌肉,酸痛的感觉,让秋玉树有点小小报复似地用力咬了下去。 "哎哟!"沈睡中的人怪叫一声醒来,看到眼前放大了的美丽脸蛋,孟涛立即由蹙眉转为咧嘴而笑。 "小树你在亲我吗?我好开心哦!虽然第一次也是小树主动亲我的,可是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呢!而且就在刚才我和小树做到了最後哦,居然真的做到最後耶!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样一来小树终於是我的了吗?"孟涛腼腆又开心地自顾说著,没发觉到秋玉树已经捂著耳朵将整个头都埋在了被单里,而且随著他越来越兴奋的话语把头埋得更深,连双腿都伸到被单外也毫不在乎。 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脸皮哪管得了其他,人家鸵鸟不也是这样子的麽? 说到最後的孟涛终於醒悟过来这里压根没有听众,试图去拉扯被单解放小树的头颅,却被他死死的抓紧著而抢不过他。努力两三次後,考虑到这是他家里惟一的被单,不能就此惨死在两人的拉锯中,孟涛索性连人带被单整个儿地把秋玉树抱在了怀里。 "小树打算永远不见我吗?" 被单终於慢慢打开了条缝隙,一双温润的美丽眼睛露了出来,半是怨怼半是害羞地看著抱著自己的人。 孟涛呵呵笑出声。"小树现在的样子好象繈褓里的婴儿哦,而我就像准备给婴儿喂奶的年轻妈妈......" 瞪他、瞪他再瞪他!秋玉树为他的比喻啼笑皆非到说不出话。这个家夥是少脑筋,但绝对不止一根。甜蜜(难道不是折磨吗)的第一次之後,一般的情侣恋人不都是会说些温言软语或是海誓山盟什麽之类的,以表永远一起的决心吗?(电视上好象都是这麽演的)怎麽他会想到"妈妈"和"婴儿"来形容他们?这怎麽想也想不到一块啊! 秋玉树气得撇过头。 "小树怎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很痛吗?我知道很勉强你,可是没办法啊!"孟涛伤脑筋地抓抓头,"谁让我没经验呢!不过这种事做多了就会习惯了吧?" "什麽做多了就会习惯?!"秋玉树猛得掀开被单红著脸叫出来,"你就像‘东风'农用机只知道直进直出,我的腰都快被你撞断了;身体就像被卡车碾过去一样,骨架都散掉!这种事说习惯就习惯得了的吗?" "有......那麽糟糕吗?可是、可是小树你不也......" "哇──你敢说出来我就杀了你!" 身体在那麽疼痛不适的情况下还是宣泄了出来,这丢死人的事实仿佛成了孟涛手中在握的把柄一样让他难堪。可是就因为对方是孟涛,是他喜欢的人,明明那麽痛,明明一点快感也没有(好象还是有一点点的啦),他还是......还是...... 秋玉树拉住被单又把头蒙在了里头。 "不说就不说咯!"孟涛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挠挠头,困扰郁闷的表情,他喃喃自语起来。"可是这样子的话,那到什麽时候才能做下一次呢?好不容易才身心结合,我可不想这成了小树的噩梦就此终止──要不,"孟涛毛手毛脚地抚上了秋玉树的长腿,"现在就再做一次好不好?" "死孟涛!滥孟涛!也不想想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敢再来一次我就阉了你!"秋玉树拿起枕头当武器,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抡向他,全身肌肤都因难为情染上红晕。 "好嘛好嘛!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有真的要做啦!"孟涛也不敢躲,任著他的攻击落在身上。不久之後,意识到什麽似的他忽然咧开嘴巴笑起来,"小树好象很有精神嘛!身体不痛了吗?" 他那傻乎乎的暧昧笑容看得秋玉树气血翻涌,不要猜也知道他简单的脑子里又在想什麽"恶心"+"淫荡"的事了。秋玉树这次把枕头改为拳掌,毫不留情地对著他的肩膀击了过去。 28 "痛、痛......"孟涛闷闷地轻嚷,另一只手臂护住了自己受攻击的肩膀。 看他额头直冒冷汗就明白他没有撒谎。秋玉树急急地撒手,忙不迭地轻按著他受伤的肩膀就温柔地揉起来。"我不是有心的,真的不是有心的啦!" 自己的拳头强悍到连他都挨不了一下了麽?出乎想象的厉害程度,如果他也成立个什麽帮什麽派,会不会也是称霸一方雄踞一角的头目? "不关小树的事,这是前两天我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摔──好象推我下去的就是......小树你哦......" "你怪我麽?"秋玉树用眼角瞟瞟他。 "没有啦!我怎麽可能怪小树。我知道是你妹妹突然闯进来的原因,你是情非得以......" 一提到小风,秋玉树马上叹著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孟涛夜访他房间的那晚之後,有几次他都想跟小风道出实情,但最後总被乌七八糟的事给搅了,不是厨房里的水炊叫,就是家用电器推销员在外按门铃,到了嘴边的话都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而事後小风似乎也忘记问他要说什麽话,自己也没勇气继续说下去,好几次机会就这样半路夭折。 自己为难,但也明白孟涛比他更难;他欠小风的是解释,欠孟涛的则是情分和"名分"呀! "别露出那麽苦恼的表情嘛,天塌下来当被子盖!我还是喜欢小树开心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最最漂亮了!你和那个蛮女......不,是和你妹妹要说的事也不急於一时啦,往後机会多的是......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就那麽一丁点不耐烦,可是我更不要小树为这事烦心为难!即使要我当一辈子地下情夫也没关系,只要小树喜欢我,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够热切的告白吧?小树会不会感动得亲他啊? "孟涛。" "有!"这麽快就要亲他吗? "以後,别打架了好不好?"一直羞於赤裸而没敢仔细看他的身体,此时才发现他露在外的身体上的伤痕何其多。虽然大多都暗淡得快消失,但依然依稀可辨。有缝线後留下的蜈蚣曲线,有刀子划过的长形疤痕,有仿佛是近期才落下的淤青紫块,大大小小,密密麻麻,身上几乎都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如果以前他不清楚他的"焰风堂"如何创造出现在的地位,那麽看到这麽多伤痕,他总算真实感受到了其中的艰辛和不易。 原来维持振兴一个帮派,是需要付出这麽多的吗? 他可以不管别人的生死,但是他身上的伤痕会让他心疼。 "噫?"不是要亲他吗? 觉著低著头的秋玉树声音闷闷的,孟涛弯身垂脸去看他的神情。视线聚焦在他湿湿的睫毛上的时候,孟涛的心都凉了半截。 "还这麽痛吗?都快掉眼泪?我的技巧就这麽滥啊?" "你、你在胡说什麽啊?" "难道我说错了?" "当然错啦笨蛋!" "我怎麽笨啦?" 那一脸认真无辜的蠢样让秋玉树想气都气不起来,撇脸悠悠叹口气,秋玉树再次重申刚才的要求。 "别再打架了,好吗?" "这怎麽可以?堂内的兄弟都还仰仗我去打天下呢!如果身为大哥都只让手下去干架,自己却在一边乘凉快活,他们不依我也不爽啊!" "那就别做大哥好了!" "不行!我不做大哥谁照顾我手下的兄弟们?流落到其他帮派是会受排挤受欺负的!" "那就重新推选一个大哥!" "有我在,谁敢做老大啊?" "那、那就......"秋玉树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有被他反驳到没话可说的一天,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麽多地就使起泼来。"我不管,反正就是不准你再打架!" "可这不行啊小树,我不能不打架的!" "难道你还嫌身上的伤不够多吗?你不心疼我心疼啊!"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肉麻,秋玉树气恼地想退开身子,却被孟涛缠著腰安回他怀里。 "小树会心疼我哦!"孟涛的声音有点沈醉地摇晃,俯头用鼻尖嘴唇摩擦秋玉树细白的颈子和耳垂,贴著耳朵的话语恍惚得不真切:"我答应你。" 感受著他的亲昵和越来越升高的体温,秋玉树明白自己刚才的话不仅让他感动了,还让他情动了。 "不要好不好......我、我还很疼......"剩下的话全消失在相缠的四片唇瓣中。闻著他身上叫人舒服的味道,被自己喜欢的人抱著、吻著,即使他的吻有点粗鲁莽撞,秋玉树还是慢慢软下了抵触在他厚实胸膛的双手。 如果能这样永远吻下去该多好! 如果小风能接受孟涛......小风?秋玉树忽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整个背脊都潮涌般渗出寒意。拼命躲开孟涛追逐的吻,侧头往寒气最浓的地方望去,秋玉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心跳停止。 不知何时门口已多了一抹他再熟悉不过的纤长身影,脸上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完全不亚於他自己。 29-30 某位哲学家说人的一生总要经历一次大的战争,比如一战二战,比如海湾战争,比如现在正打得热火朝天的伊拉克战争。但是那些毕竟离秋玉树很远,时间和空间距离的关系,给人感觉很不真切。比起那些来,秋玉树倒觉得眼前小风的怒气比起战争更加可怕。 以他和孟涛现在赤裸著身子同躺在一张床上的暧昧姿势,即使再口若悬河天花乱坠恐的人怕也混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秋玉树张著嘴巴看著头顶黑烟汩汩的小风,再看看同样吓得不轻的孟涛,暗想这次不光是死而且死得很惨! "穿上衣服,你,出来!"秋临风朝孟涛勾了勾小指头,旋身大步离开门口,临走前关门把门甩得像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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