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为难她了吧?说了以后也不知道掌门会不会怪罪,要是不说,恐怕马上就能躺一躺棺材了。 倒是李浩然毫不在意,呵呵一笑,又问道:"血毒是什么东西啊?很厉害吗?" "怎止厉害可以形容?!"她崇拜的看了看蓝梓晏,"此乃掌门血中之毒,天下无解,触者必死!虽然如此,但此毒却能抵御世间所有毒药。" "哇!连头发都这么厉害啊?" "当然!发丝虽带轻微血毒,也能让你百毒不侵!" "哦哦......那么说带着这个东西才可以进院子咯!"李浩然笑得狡猾。 蓝彩凤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转过头去,诡异兮兮地对蓝梓晏说道:"我说篮子,为什么你不把头发分点给别人?让他们也可以进来啊!" 蓝梓晏颔首不答。 贼笑更深:"还是说......我是特别的?" "......" "我就知道我是特别的!呵呵......" 老母鸡又开始敲蛋壳了,可惜小鸡向来不合作。 "青丝有限,不想秃头。" "......" 一旁的蓝彩凤听了他们的对话,好想笑噢!想不到冷得伤人的掌门居然也有这一面!这是千年难得一现啊!可......不能笑,会死,绝对不能笑!!忍得好辛苦...... "说说真话又不会掉快肉......"李浩然嘟著嘴,转过头去又问她道:"我说大姐啊,听说唐门内斗,是不是真的啊?" 如此敏感的话题,蓝彩凤犹豫著是否回应,转头看到蓝梓晏点头示意,便叹了一声:"确实如此。正如外间所传,我唐门内部确在争斗。此事说来话长......" "等等!等等!既然话长,我泡壶茶来你慢慢说啊!" "......" 看着那跑出去的背影,蓝彩凤脸色稍沉:"掌门,真的要告诉他吗?" "......" "此事若是牵扯了丐帮......" "我想让他知。" "......掌门,属属下斗胆......您,是否爱上这个乞儿?" 房内温度骤降,连身经百战的蓝彩凤也感觉到有如堕地狱般冰冷。 却在李浩然捧着茶壶回到这里的时候瞬间回复。 "或许。" 蓝梓晏的声音,少有的藏了茫然。 "或许什么啊?"将茶壶放下,李浩然好奇的问道。 "或许该毒哑你。" "......哈哈!篮子你真爱说笑话!哈哈!"干笑一番,"好了,你可以继续了。"给各人斟了一杯茶水,李浩然意兴盎然的准备着听故事。 蓝彩凤看了看面前的茶水,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喝。谁知道在掌门这儿放着的东西会不会又有什么剧毒啊?就算本来没有,在这种地方近朱者赤一番,又怎会不沾染一点毒性。 她抬头,问他:"掌门姓蓝,你不觉奇怪么?" 歪着脑袋想了想她的问题,李浩然一敲脑袋拍腿道:"对哦!唐门的掌门不是应该姓唐的吗?!" 笨。也不会稍微想一下。 看到蓝彩凤毫不掩饰的嘲弄眼神,他嘻嘻一笑:"篮子告诉我他是唐门掌门不就是咯!我哪还会想那么多啊!反正他又不曾骗过我。" 你倒识相。瞪了他一眼,她继续说道:"二十年前唐门家道中落,唐姓一族为了保持在江湖上的地位,于是与同为毒门的云南蓝家联婚,并且整合了两大世家,终于能继续在毒门中屹立不倒。自从蓝家人入主蜀中,唐门虽然繁盛,宗族之派却对我们蓝姓之人大有不满。但唐门唯一嫡系是个女子,且与蓝家长子婚配,因而所生之子无容置疑是唐门掌门。" 李浩然看了看蓝梓晏,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便是此个冷面男子。 "本来唐门一族并不同意掌门继位,但其余唐姓之人并无掌权能力,加上掌门从小便习得血毒,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所以即便他们不愿意,还是得奉掌门为尊。本来无事,只是近年老夫人......"瞄了瞄蓝梓晏,见他没有反应,蓝彩凤才敢继续说下去,"老夫人对唐族一派偏袒有加,导致他们持宠生娇,对掌门之位产生妄想......更企图将姓蓝的赶出唐门。"说到此处,她不仅有些感慨,想她蓝彩凤为唐门出生入死,怎料到却屡遭排挤,同室操戈之事甚至习以为常。如若不是掌门多次维护,他们蓝姓一族早已被赶尽杀绝。 "唉......"李浩然难得有着共鸣的感叹,神情之中显露深深的无奈,"但凡权势,世人皆是如此。难道无一例外?" "你也如此?"一直沉默著的蓝梓晏突然说话,这问话却带着了然。 "或许。" "我知不是。" "你又怎知?" 李浩然眼中射出异样神采,锐利如同闪电,锋芒毕露。 一寒一烈的眼神在交汇,纠缠之际仿佛在彼此抗衡著。 旁观的蓝彩凤吃了一惊,这个看上去傻愣愣的乞丐殊不简单,如同藏在破旧木鞘内的上古宝剑,不鸣之是内敛如同无物,一旦出鞘恐怕见血才收。 掌门身边有此一人,到底是福是祸...... 夜澜人静,唐门掌门所宿的院子更加是寂静无声仿若无人。 但今晚,却有一剪蓝影坐在艳花丛中,望月无眠。 "篮子,你怎么还不睡?" 带着唏哩沙啦走过花丛的声音,李浩然坐到蓝梓晏的身边。 寂静无声的坐在那儿许久,耐不住寂寞的人主动说话:"篮子,为什么要告诉我唐门的事呢?我不过是一个外人......而且就算告诉我了,也不见得能有任何帮助......" 坐在盛开著的素紫色花朵中间,蓝梓晏纤细的身影如梦似幻般存在着。 清凉的夜风,送来有了温度的声音:"我不想瞒你。" "为何不想要瞒我?" 李浩然很想知道这个答案,等待着答案的他,手心有点儿冒汗。 "不为什么。"属于蓝梓晏的答案。 他很想笑,早该知道会听到这样回答。这个冷冰冰的人儿啊,不喜深究一些无聊的事情,即使对于别人来说十分重要。 他继续自言自语般说起话来:"篮子诶,其实你还有事情瞒着我的......瞧,你一直带着人皮面具,连真面目都不肯让我看......" "你想看?"沙沙哑哑的声音有着无限的诱惑,在溢满了芳香的花丛中更是令人迷醉。 "嗯。我想看......"李浩然老实的点点头。 "你会后悔。" "不会。" 两人对峙著,仿佛谁若转开眼睛就输掉了般较著劲儿。 最后,难得的,蓝梓晏认输了。他颔首看地,手上升然后下降。 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缓缓的、慢慢的离开了那张玉白脸庞。 月夜下,是一张魅绝世人的脸。 冰寒的双眸,注视着李浩然平静的表情。 "你后悔了?" 记得娘亲对他说过,看到这张脸的人,都会后悔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始终紧记着她的说话。 "嗯。" 果然,他也是如此。 蓝梓晏移开了眼睛,从身边摘了一朵漂亮的素紫色花朵,放入嘴边轻轻啖尝,甘味渐转苦涩,如同他此刻的感觉。 "后悔为何半月之久都不曾趁你睡着之际摘下你的面具,这样的话,可以早点看到这张脸......" "......" "我早就想象过你的脸了,可还是差了好远好远......我早该知道,你并不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人啊!......" "也许。" 一朵花吃光了,他又采了一朵。 然后,两人沉默了许久。 月光淡淡的,衬着他凝雪一般的素肌。 蓝梓晏就是这样,一朵花一朵花的吃啊吃的,足足吃了十数朵,把身边的花都吃光了。 一旁的李浩然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在吃什么啊?" "花。"声音明明是低沉的,却让人有种飘飘的感觉。 "什么花?"看着他手上一朵被啃了大半得花骨朵儿,那淡淡的紫色花瓣大概很好吃吧?否则平日不好美食的他也开怀大吃? "......"把最后一瓣的花瓣塞入嘴中,不知为何,蓝梓晏的动作有点儿迟钝,"曼陀罗花。" "哦......啊?!曼陀罗花?!"就算多么不知道药理,他也听说过曼陀罗这种毒花的恶名,即使身边此人能抗天下万毒,但毕竟是人肉之躯,吃了十几朵毒花也不会没事的。 "对啊!曼陀罗......"平日只有冰雪的眼睛此刻迷蒙了一层月色,软软的身体啪的跌躺在深厚柔软的花丛中。 "快点吐出来啦!"他将蓝梓晏拉了起来,伸出手指探入他的喉咙企图催吐。 可手指才刚探进去,便被那柔软似绵锦的舌头卷住,像小娃娃般允吸起来。 吓得李浩然连忙收回手指,被唾液润湿了的手指在月下泛著诱人的光芒,令本该清醒的他仿佛也是中了此毒般迷醉难醒。 好难才收摄心神,他仔细看了怀中人的情况,见蓝梓晏奶白的双颊潮红娇嫩,人就像喝醉了酒般神志不请,看来这种毒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有麻醉的作用,相信并无大碍,李浩然放下心来,方才注意到那张乳白色的脸比他平生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白皙,虽然没有真的触摸上去,但却能让眼睛也感觉到柔嫩滑腻。 心中一阵跃动。 李浩然像只准备偷东西的小耗子一般左顾右盼一番,确定四下无人,眼睛又巴巴的盯回那张绝艳的脸颊。 嗯嗯!摸一下,一下下应该没问题吧?谁叫他的皮肤比牛乳还要白啊!人家只不过是好奇,想知道摸上去的感觉是不是也比牛乳更加滑溜而已嘛......反正他都醉了,也不知道他对他干过什么了啦! 贼心大起的耗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蓝梓晏的脸颊。 本想马上缩手,但那粘手的感觉像能吸附人手般,让他完全没能控制自己继续抚摸着。 可一种轻微的凹凸感从他的手指边缘传来。他仔细看去,赫然看见两条被划伤的痕迹,附近皮肤的颜色淡淡呈现灰暗,夜色朦胧,若不是仔细观察,若不是皮肤如同绸缎,又怎能让人感受到这微小的瑕疵。 但这伤痕,是如何的来? 一路上他都不曾见他受过伤,难道说是这唐门之内有能伤他之人?! 谁?是谁伤他?! 他离开他的身边只有一阵子,而那阵子...... 一抹血腥从他那双向来阔达的眼睛浮现,即使月夜朦胧,也未能掩盖此刻弥漫在他身上的煞气。 "篮子,是谁伤你?" 不想再去猜测,李浩然轻问怀中之人。 "没有......"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是不知道此人的倔强,但也料不到连醉倒了他居然还是那般拒绝别人。 但李浩然岂是轻易放弃之人? "告诉我吧,篮子。只告诉我,好吗?" 温柔的感觉,保护着自己,那种信赖围绕着他,本来已经朦胧的精神更加脆弱,让他好像回答了那个恐怖的童年...... "娘......我不要了......不要再泡毒药......疼......不要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是如此的凄楚与无助,那是一个无力自保的孩子哭泣著接受自己残酷的命运。 "......我不要漂亮......不要比娘漂亮......疼......脸疼......"雪白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推拒著抱着他的胸膛。 "别这样篮子......不怕了,你已经不用再害怕了......有我......有我,我会保护你......真的......" 好难才控制住身体内激爆的煞气,他用力的拥抱着怀中柔软的身体。 "真的吗?" 蓝梓晏那双迷醉的眼睛,半眯著凝视抱着自己的人,带了怀疑和希望信任。 "真的。" 坚定的誓言,成功的让那片细润的唇斜斜上扬。 而当李浩然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已经狠狠的压在蓝梓晏的唇上。 [墨] 7 醉掉的人最幸福,因为可以把问题都丢给清醒的人。 这是李浩然看着那个完全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的蓝梓晏时,脑袋中浮现出来的想法。 那晚......他居然!!...... 就算他如何漂亮迷人,也是个男人啊!!自己居然......居然......呜...... 那厢的另一个男主角却淡然得如同那晚之事也未曾发生过,很明显是根本不记得被同为男性的他亲吻过。 可、可他记得啊! 虽然白皙的脸已经被人皮面具所覆盖,可一看到那瓣薄薄的、如同透明的糖胶般闪烁着樱桃红色的嘴唇,温软的感觉就立即在他的嘴唇重演一番。尽管脸冷得让人打颤,但嘴唇却是热热的,热的让人都融化掉了般...... 瞄了瞄正在收拾房间里面瓶瓶罐罐的忙碌身影,李浩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严重的亏心事...... 如果说出来的话,大概自己心里会好过一点,古语不是有云"君子坦荡荡"吗? "篮子!" 呼唤让蓝梓晏停下了手,转过身来。没有应答表示他可以说话。 李浩然吞咽了一口唾液:"我、我有话要告诉你......" "说。" 又吞了一口唾液,眼睛瞄见他手上拿着一个古怪的小小银瓶,可这银瓶却已经通体漆黑...... "你手上拿著的是什么东西啊?" "毒。" "哦......"毒啊,厉不厉害啊? 蓝梓晏难得的解释道:"此乃焚肤。" "‘焚肤'?!好古怪的名字,拿来做什么用啊?" 蓝梓晏将手中银瓶稍晃,里面传来水质液体的晃动之声:"触身焚人体肤,不伤其骨肉。" "呃......你的意思......"瞄了瞄那瓶黑不溜秋的东西,李浩然有点毛骨悚然,"被这东西淋到了皮肤就会烧起来,但不会伤到骨头?!那跟扒皮有什么区别啊?!" "是没区别。"蓝梓晏奇怪的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李浩然,问道:"有话要说?" "呃......嗯......没、没事......"现在说的话搞不好那瓶用来扒皮的东西就当头的淋下来...... 什么君子坦荡荡啊!他是耗子好了吧? 看着他脸色变来变去,不习惯李浩然如此古怪的蓝梓晏放下手中毒瓶,走了过来。 "很闷?" "也不算啦......不过几天都没见那个好玩的大姐了!" "你想她?" 声音中掺杂了不易察觉的杀气,尚离此处千里之外的蓝彩凤恐怕已经开始打冷颤了。 "没有啦!只是之前不是常见她跑道院子外面找你的吗?可这几天都不见人了。" 凌厉的眼色稍缓,蓝梓晏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办事。" "哦......"李浩然听得出他不想说的语气,便不再继续纠缠下去。 过了一阵子,却又忍不住像只小耗子一般泡在蓝梓晏身边,对柜子上摆着的瓶子罐子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喂,篮子篮子,这个陶瓶子装的是什么啊?" "碎骨。" "哦哦......篮子篮子,那个瓦罐里是什么药?" "灭心。" "啊!听名字也知道厉害了!......篮子篮子!这么小的玉瓶子该不是装了更厉害的东西吧?" "......"
6/22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