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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深殿——爱熙

时间:2008-11-10 14:51:26  作者:爱熙

"那哪里是人。会活动的摆设罢了。哪象街上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表情,活生生的,有悲有喜,多好。"锦园感叹着,在皇宫那种地方呆一辈子可真不好。"

"是啊,还是早点找到小苍,把你嫁出去的好。"我附和道。

"什么嘛。少爷你真是的,海棠少爷都要等急了,你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我大笑举步,"海棠是很急,可是你脸红什么劲啊?"

虽是凌晨,海棠楼却依旧客似云来。我信步上楼。海棠的亲信之一碧秋水已迎了上来,"公子,少主已等候多时。"

我点点头随她进了内室。锦园踏入房间便失声叫了起来,"莫少爷?"

重帘锦塌之上,那苍白憔悴的人,不是莫苍云是谁?

我抢身来到床边,一迭声问他,"怎么回事?是谁伤你?"

苍云憔悴消瘦的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笑容,"齐齐,骗的我好苦。原来你是相国公子。"

玉海棠轻声道,"小四,先替他看看伤势再说。"

切过脉,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经脉切断。性命倒是无妨,略做休养就好。可是这身武功却算是废了。可是要我怎么说,苍云他现在是武林盟主,要我怎么说他的一身武功已经没了。

苍云见我不语,反而安慰我,"有什么,就是武功被废了而已。可是海棠偏偏不信,一定要你来看看。其实你这个江湖骗子有什么医术啊,咱们一起混过江湖我可知道。"

海棠问道,"还能补救?"

"没有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只凭我的医术,恐怕是难。"

我转头望去,锦园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苍云,脸上倒看不出一丝悲戚来。

"怎么样也要试试。"我站起身来,"翻遍天下也得寻出来。"

海棠叹了口气,"若我没有叛逃到中原来,苗疆倒是有不少灵药。"

苍云看着我们笑起来,"那些事情再说了。现在要紧的,是拿酒过来。海棠,齐齐咱们可有日子没聚在一起啦。"

"锦园,你家少爷最近酒量见长没有?"

锦园站在门口拼命的摇头,似乎要哭出来,一转身出了门。我看着苍云瘦消的几乎失形的脸上灿烂的笑意,心里百转千回,抓住他的手狠狠的握了一下,"不醉不归。"

"好。"苍云还是苍云,犀利桀骜,什么都改变的了,那双明若晨星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

海棠提了大坛的酒进来,一掌拍开封泥,斟满三碗,"上一次喝酒,还是在雾都山上。明堂伤重,我中了毒,被困在山上。你们赶来解围,杀退了我姐姐的手下,自己也满身是伤。都伤的那样了可都还记得喝酒。苍云,上一次你可输给我了。"

"这次不会再输。"苍云卧在床上将碗里酒一饮而尽。

那是三年前吧。

海棠幽幽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大哥。"

苍云喝过那碗竟昏睡了过去。我替自己再斟了一杯,看向海棠,"丁香?"

"果然瞒不过医尊传人。是丁香,抹在他碗上了。让他睡一觉好了,伤成这样,再喝怕是不想要命了。"

"也好。怎么回事?"

"你在宫里恐怕不知道。江湖上已是大乱。九大派的掌门失踪,纷纷有弟子夺权。三寨彼此不服,各自联合一部分势力在对立。"

我诧异,"不可能。苍云前些日子在华山开武林大会,不是好好的。这还没有一个月那。"

"所以才真是厉害。还不到一个月。"海棠轻叹。

我已明白海棠为何要我来此,我缓缓呼出一口气来,"想不到他会对江湖中人下手。"

"你知道了。"

"猜也猜的出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在一个月间引诱得那些人互相背叛厮杀,有这种本钱的人不多。"

"原本是他的天下,他这样做也没错。苍云这几年是太引人注目了一些。卧塌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苍云,是怎么?"

"刑部的人以九大掌门的性命威胁。苍云是自断经脉。"

"我真的不知道。"我忽然惭愧自己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苍云在旁边的锦塌上昏昏的睡着。我记得那夜华山上,猎猎山风中,那英挺的武林盟主号令群雄的无双气势,心一点点低下去,陷在茫茫的黑暗中。

回得沈家,父亲和哥哥们还未下朝归来。只有母亲和嫂嫂见我带着锦园回来不胜惊异。

锦园一路无话,我却这丫头定是已打定心思。果然,父亲下朝回来,锦园便跪在了大厅之上,手里还有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求老爷放我出沈家。"一语既出满室皆惊。只有我了然于心,只剩敬佩。

"锦园是沈家养大的。自知不该有非分之想。若老爷不准,锦园无话可说,唯有一死以报。"

匕首的寒光在锦园脖上划出了一道淡淡血痕。老爹吃吓不住,一迭声说着,小心小心,想走有什么啊,让夫人再送你份嫁妆。

我站在厅外等着锦园出来。

"少爷保重。"锦园跪下磕头的时候,眼里已含了泪水。

我不拦她,这个头磕完,大家主仆恩情就算断了。

"反正你去小苍那里,以后常见那,哭什么。"

锦园点点头,转身出了沈家大门。

我站在庭院里,看着锦园身影消失。这丫头有志气,起码比她少爷我有出息多了。喜欢的人,可以得不到。可若知他危难,却义无返顾抛下一切追随他而去。我未必有这份气势。

"四弟。"大哥远远站在内厅唤我过去。

"他很好。"我站他面前。大哥抛下海棠成家立业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我不由心下暗比,锦园这点可比大哥高明多了。

大哥俊朗眉目间泛起淡淡愁意,"那很好。四弟,跟我后面走走。"

我随着大哥一同走在沈家花园里。大哥良久才说道,"我要去辽东了。"

我一惊,怎么?

"辽东渤海郡国,任巡查使。"

"皇上的安排?"

"不。是爹。

呵,我轻笑出声。每个人都在这么辛苦的努力啊。重炎万般周护着他的江山社稷,爹爹不遗余力的保全着沈家上下,海棠不辞辛苦的追逐着大哥的身影,连锦园都奋不顾身的去了苍云身边。

"可有人陪你去辽边?"

大哥摇摇头,"天寒地冻的边疆,还是不带家眷的好。秀知身子本来就弱。"

"想不到我那桀骜的大哥,竟也变成顾家的好男人。"

"想不到我沈家子弟要如此委屈求全,四弟,多担待了。"

我心里一阵苦涩,"哪里。大哥要驻守辽边才是辛苦。"

"对了,爹叫你过去。见过爹,咱们兄弟几个好好喝一杯。"

我点点头,向内堂走去。

爹爹日渐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已喉中哽咽。

"玉儿。来让爹爹看看。"父亲召唤我过去。

"父亲,孩儿很好。倒是父亲这几个月来,好象又老了一点。"我强笑起来打趣父亲。

"宫里,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皇上有时候会来看看我。相安无事。"我撒谎道。

"那就好。玉儿,你大哥要去辽东了,你去送送他。"

我答应了退了出来。回眸,苍老的父亲立在中堂上凝视着我。

权势滔天有何用处?当朝宰相要亲自送自己的儿子进宫为后,要看着自己的长子远去极寒之地的辽边驻守边疆。

相府的门第大开着,远远望去,朱紫官服来往不绝。说不清,这是荣耀,还是悲哀。

别了家中众人。微醉的踏上回皇宫的路。御街森严,皇城巍峨,红墙玉瓦,全是睥睨天下的气势。望在眼中,却觉寒意彻骨。

我倚在冰冷墙壁上,挣扎起身,向宫门踉跄而去。

(十二)

沉醉醒来,恍惚中有人在身边轻声抱怨,"说是回家,怎么喝了这么多回来。唉。"

是重炎。我闭紧了眼睛,不想此刻睁开。苍云憔悴的脸在眼前浮现。我怕我此刻睁开了眼睛,面对着他,会做出一些我该不做的事情。

片刻之后,重炎悄悄离开了,在外殿轻声吩咐着雪烟备下醒酒汤,好生伺候着。足音远去,我撑着身体在床上坐了起来。芍药依旧,斜阳深深,只是今日非昨日。"守着斜阳殿,也不过是一生罢了"。入宫时的话还响在耳边,我笑自己多事,所忧何来,不是早知道的吗。

雪烟抱着洛儿走了进来,见我醒来,忙笑道,"娘娘,陛下刚走那。"

我点点头。洛儿已经跑了过来,小脸上还是担心,"娘娘,你又睡了好久啊。"

我抱抱他,"乖,娘娘这不是已经醒了。"

斜阳殿外日光耀着满园芍药。想来,我是从昨天一直睡到此刻。懒懒的梳洗完毕,用过午膳,我抱了洛儿去御花园转转。

洛儿很是开心的在草地上追着绣球玩。我微笑的看着他,远远却见一队宫女簇拥着一位嫔妃向这边走过来。

我入宫的时候见过这个女子。位列五妃之一的淑妃。

她竟不回避,直到我面前盈盈跪下。"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我方一颔首,她身边的侍女立刻慌张的扶起她,"娘娘身怀龙种,要小心是好。"

我失笑,这女子竟来我面前示威。倘若我是个心思狠毒些皇后,岂不马上做些手脚害她肚里的孩子。想来这淑妃也笨的可以,竟丝毫不觉犹自满面春风。皇上至今只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能产下龙子,难怪她得意至此。

"淑妃还是回宫安养吧。"我只觉这愚钝女子虽生的美丽,却毫无风骨,实在不堪入眼。比起宛如来,实在差的太多。

淑妃甚是骄矜的在宫女的扶持下逶迤而去。我只觉怅怅若失。什么时候?莫不是重炎抱过我就消失那两天?不对,也太近了些。我叹气,想这些做什么。重炎是皇帝。是无数浪尖上簇拥着的太阳。他有他的江山,他的美人,我只不知我是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的一切。

把洛儿交给雪烟,我信步在宫里行走着,所到之处齐齐的跪了满地。果然如锦园所说,这宫里没人,只有些活动的摆设。不知她怎样了,小苍怎样了,还有海棠,大哥。

御书房。我看着眼前肃穆的宫院,不由想起进宫的那一天,便是在这里见过我的君王。

门前的侍卫见我上前,刚想跪下,被我制止。上书房一向是重臣议事之处,我不想打扰。刚欲转身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沈明堂自请去驻守辽边,可见沈家对陛下也早有戒备之心。"

七王爷。我立在当场。专心听着上书房内关于我沈家的议论。

重炎悠悠的声音响起,"沈时文可是不简单。你们相交几十年,是知道的。"

"沈家权重不是一日了。沈时文又不犯一点错被人抓住。如果陛下贸然收回,满朝臣子会心寒。可若任其下去,总有一日天下人只知沈家,不知陛下。"

"慢慢来吧。沈家已交了一个人给朕,朕也要卖他几分面子。"

天晴若洗。却仿佛隐隐传来霹雳之声。下面的话已经听不到。我木然转身,原来在他眼里我不过只是棋子而已。

华山为证,永结同心。我只有你了。玉儿,玉儿。那样婉转深情,完美的演出。

需要费这么多苦心吗,我的陛下。是不是郑氏一战你做的太不够完美,这一次决心加倍补救,连沈家献上的这颗小小的棋子,你都要牢牢握在掌心。我早已决心做最安稳顺从的棋子,换我沈家一时太平,换帝王一时安心。你又何必连我的心都不肯放过。

脚下一滑,我已欲跌倒。侍卫们急切喊道,"娘娘小心。"

"谁?"重炎惊怒的声音从上书房里传来。

我转身飞奔起来,不顾身后一声急切的呼唤,"玉儿,回来。"

只是不想现在看到他。我飞掠出皇城高墙,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才发觉自己已然出了宫。

不可以跟他闹翻,我知道,可是现在,让我先一个人自己走一走。等我忘记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不,是等我忘记那个不是皇帝的李重炎,再回那斜阳殿做我的皇后,做我的棋子。

不知不觉,已经踏上海棠楼。

人去楼空。海棠和苍云已是不在。
我自然知他们去了哪里。只是辽边天寒地冻,苍云的身子无妨吗?锦园不知是否跟着他们?

很好很好。海棠楼外天高云淡。我止不住大笑起来,引得无数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暂且不去想什么禁苑深宫吧,我也撑一叶扁舟归去,在江湖间一洗满心郁结之气。

明日如何,已非今日的沈明玉可以左右,可以了解。

天下尽在他指掌之间。是我自做聪明,以为可以对坐两端持了黑白二子同下一局。

有道是,不如归去。

 

(十三)

沉醉醒来,竟是在陌生客栈里。床铺简陋,木桌上散乱丢着酒瓶。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已是跑出皇宫,不知如何来到了这里。

店小二送水进来,笑逐颜开的看着我,"这位客官,您可醒啦。您要的船已经租好了。保证是我们渭城里最好的。"

"是吗?我说要租船?"我皱了下眉头,昨夜醉酒我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半分也不记得,恍恍惚惚只记得是和很多人在不停的喝酒。

"可是。您老人家说什么,要要,要放舟五湖,寄什么东西的。"

"放舟五湖,聊寄悠思。"我应声念道。这个主意不错啊。放舟五湖,远离长安青色的天空。且把皇帝和沈家放在一边,反正那个人也说了,不会轻易下手,我还担心什么。

梳洗过后,换上店小二买回的衣衫,下了楼去。满厅喝酒划拳的人见我下来,竟齐声问好,神情之间似乎熟捻的不得了。我低声问小二,"我昨晚做了什么?"

"啊,您忘了。哎呀,您请了咱们全客栈的人喝酒啊,还让我们上街多叫些人来,全都是您付的帐。"

原来如此。我抱拳向满厅热闹的人们,"各位兄弟慢用,小弟先走一步,今日酒钱依旧算我的。"

众人轰然叫好。我拱手四面,步出了客栈。早有马匹等待多时。打马而行,夜色深沉茫茫,仿佛又回到当年浪迹江湖的日子。

客船果然是好的,不大却干净整洁。给了船家五百两银票,吩咐他顺着汉水一直撑下去,到哪里就算哪里。

渭城渐远,扁舟飘摇,水浪声声入耳。今日又至汉水。

江上茫茫一片。云天之外却有箫声踏破夜色而来。我起身站至船头,远远见一点渔火在江心飘摇。

我运气喊到,"既是故人,何不上船来喝两杯。"

声音远远传去,箫声便歇了。那一点渔火向这边摇荡而来。依稀见船首立着一人。

敏之,敏之,别来无恙?

我笑意荡漾开来,。漆黑江面,敏之已弃舟踏水而来,身影轻折已落在我船头。风朗神俊,风采依然。

"齐齐。别来无恙?"他笑问。

我点点头,只看着他不语。他却仔细端详,又道,"清瘦了些。"

江风猎猎,我低头拂平发丝,避过那温柔目光,"姐姐那?你们可有孩子了?"

"她先回长安见你们父亲了。"

片刻后又道,"有个儿子,已经七个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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