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打扰您休息,可是,瑟海大人已经回来了。」 「嗯…」 琴川耐住想要说「那又怎样」的冲动,继续倾听玉巖的报告。 「他交代属下,他稍後必须为了晚归向狼王请罪,因此请您尽快过去探望他,他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您。」 「重要的东西?…」 琴川下意识地触碰自己的右耳,新打入的琉璃耳环已不再让他感到疼痛。反倒是镶嵌在琉璃之中的满月藤碎屑,若有似无地飘来淡淡香气,令人短暂陷入感伤之中。 『这是道别的礼物,也是我最後一次,以老师的身分送给你的奖励。』 只要回忆起那挂著苦笑的脸庞,依然会感到心痛。 像呵护贵重物品一般,琴川轻轻捏住耳环随即松手。现在,这才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43只要一触碰这只耳环,嗅到隐约弥漫的香气,就会提醒他从澄明身上所学到的一切,以及珍贵的共处时光,即使知道现在的处境不容许他陷入思念情怀,但这股思念让他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尽管努力压抑自己不受到思念的影响,却使他了解澄明口中以「活下去」为目标是什麽意思,也渐渐明白如何将心中的渴望化为意志,使用新武器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因为,他衷心地祈求自己能够从这场战争中幸存,直到两人能再重逢。 虽然,这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想到这里,琴川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对瑟海的礼物兴趣缺缺,也不想为此特别从驻守地赶回城中,他向玉巖摆摆手。 「我累了,替我传话给他,有事自己来找我。」 「可是…」 「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 和往常一样,开朗嗓音突兀地闯进有些尴尬的气氛。 虽然这里只是临时搭建的指挥所,但能够如入无人之境般通过门外守备森严的守卫,大摇大摆直接走进来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所以我亲自来找你了,亲爱的老哥。」 「瑟海大人。」 玉巖恭敬地向瑟海鞠躬,便往後退了一步,反观瑟海只是从容地拍拍他的肩,丝毫没有身处战地的紧张感。 「玉巖,麻烦你帮我招呼一下在外面等我的客人,那家伙还挺罗嗦的。」 「…是。」 听了瑟海的形容词,虽然玉巖瞬间露出困扰的表情,还是听从命令往营帐外走去。 琴川的脑海中浮现像背後灵一样老跟著瑟海的身影,随即语带嘲讽地扬起冷笑。 「还真忠心啊!堂堂只族的後代,竟然还追到这里来替狼族卖命。」 「的确是忠心到近乎愚蠢…但你不觉得这样还挺感人的吗?」 瑟海得意洋洋的模样,比对出自己的感伤,琴川感到有些郁闷。 「和我无关。」 「你真的很冷淡耶!好歹关心我一下嘛!亏我还特地赶在被老爸痛罚前来找你…」 话虽如此,瑟海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焦虑,仍随性地走近琴川身边,伸手拨开他耳畔的细长发丝。 「这是什麽?…原来是耳环啊!没想到还挺适合你的,真漂亮耶!」 「别碰我。」 在瑟海的指尖触碰到耳环之前,琴川已不悦地挥开他的手,以恐吓的目光瞪视著他。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就连向父亲请罪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那麽凶,我还以为你变美之後脾气会收敛一点呢!」 「你胡说什麽!」 琴川黑白分明的双眸浮现愤怒的血丝,但瑟海依旧笑嘻嘻地丝毫不畏惧。 「我没说错啊!我们明明是在打仗,而且我听说你还受了伤。可是,比起我最後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现在你整个人变得…怎麽说呢?变得更艳丽了吗?…好像有一种被宠爱过的光圈在闪烁…」 「闭嘴!」 闪著寒光的刀刃从琴川的指间窜出,锐利的刀锋随即抵上瑟海的下颚。 「你再这样没意义地乱讲话,我会先刺穿你的嘴。」 「别这样嘛!听说你们队里只有一位军医,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要是我受了重伤,不知得挂到第几号咧!」 虽然瑟海说话没个正经,却戳到琴川的痛处,这确实是军队里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即使透过玉巖向父亲报告困境,据说也已询问中立的友族是否愿意提供支援,但谁都心知肚明,任何人都不愿卷入狼族内部的纷争。 虽说战争协定不得伤害医务人员,然而刀剑不长眼,战场上的变化瞬息万变,生死关头谁顾得了这些规定? 更何况,敌方可是压抑了多年的怨恨,不顾一切也要夺得胜利的人。而自己相当清楚那个人为了抢夺狼王之位,有多麽不择手段… 「你知道就好。」 琴川迅速收回刀刃,不悦地望著瑟海。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拿来就给我滚。」 「你真的很现实耶!不过谁叫我受人所托呢?喏!」 小心翼翼地闪开刀锋,瑟海从怀中取出精巧的方形小木盒递给琴川。 「我没有偷偷藏私喔!因为他特别交代这是你专属的,我可不敢碰。」 琴川取过小巧的木盒,里面却空无一物,但从木盒飘来的熟悉香味,令人心头一热。 这是,专属於澄明的气味… 血液、心跳、体温…全都一口气沸腾起来,逼迫自己忘怀的思念痛楚,又开始张狂。 「你的老师说,这个盒子保存满月藤能量的效果更好,还有,他说他改变主意了。」 瑟海神秘兮兮地微笑著。 「他会一直提供满月藤给你,所以你一定要等他亲自替你填满这个盒子。」 「亲自?…」 「是啊!我真的是你的救星对不对啊?」 脸上满是夸耀的笑容,瑟海迈步走向门口,缓缓开启原本阖上的门扉。 「我替你带来最重要的礼物…你的满月藤提供者,还有新的军医。」 44 琴川眼看著向自己敞开的门後,逐渐浮现熟悉的颀长身影,那是曾经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人。 那是自从分离之後,即使不断压抑思念之情,仍无法自脑海中抹去的身影… 原本正在和玉巖交谈的澄明,感受到投射而来的视线,沉静的脸庞瞬间显露些许讶异,但很快恢复往昔的稳重,从容地向玉巖点点头,便往琴川伫立的方向走去。 「其实我已经见过老爸了,澄明老师可是我将功赎罪的王牌。」 虽然眼睛仍注视著琴川,瑟海却故作亲热地伸出手,想要环住走近的澄明。 「本来我想等你自己来找我,可是他一直催我过来,结果来了又不肯进来,说要我先看看你的情况再决定。你说,这位老师是不是罗唆又难搞啊?」 和往常一样,澄明没有出声回应幼稚的揶揄,只是默默闪开瑟海造次的手。 而同样保持沉默的琴川,直到感觉澄明已来到身边,直到浓烈的甜香气味钻进鼻腔,才对发生的事情产生真实感。 所以,刚才瑟海口中『忠心到近乎愚蠢』的人,竟是… 「你来做什麽?」 琴川冷冷地瞪著澄明,尽管被如此不客气地质问,对方仍丝毫没有动摇,只是默默地回望著他,反倒是介於两人中间的瑟海尴尬了起来。 「喂!琴川…」 「瑟海,这是我们狼族的事情,不要把外人卷进来。」 琴川以冷漠的眼光射向瑟海,旋即转身走向堆满的文件会议桌,努力隐藏握住木盒的指尖正在颤抖的事实。 「我已经很累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个盒子我就收下了,不过你要走的话,就把他也给我带走,我们不需要军医。」 「老哥啊!你到底在胡说什麽?明明就是你向老爸…」 「总之,我就是不要他来担任这个职务。」 「别这样啦!澄明老师千里迢迢地赶来,还不都是为了…」 「我没有要求他这样做,不要期望我会热烈欢迎,两位请回吧!」 琴川刻意埋首於满桌的守备图及情报资料,强迫自己忽略胶著在身上的视线。 他多麽努力地想要让澄明远离这个战场,不让他落入殷狩的觊觎范围。 然而,他努力想要守护的人,还是硬生生地闯入禁地。 空气中凝滞著令人窒息的缄默,过了好半晌,澄明率先开了口。 「瑟海,走吧!」 「澄明老师…」 听到瑟海叹息般地呼唤那个名字,尽管琴川心里颇不是滋味,却也只能咬牙撑住动摇的情绪。 很快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抽离了,香气也随著脚步声渐渐远离。然而,心情依旧紊乱得无法平复。 只能让低垂的视线仍紧盯著没有意义的图文,以免企图挽留对方的冲动凌驾理智。 直到沉重的关门声「碰」地响起,那股磨人的心痛才放肆地张狂起来。 琴川揪住自己的胸口,重重地长叹一口气,突然间,孤寂的密闭空间里,意外传来自己以外的低沉嗓音。 「你还想要逞强到什麽时候?」 蓦地抬起头,琴川赫然发现原以为离去的人,正大剌剌地伫立在门边凝视自己。 「你…你怎麽?…」 「你别忘了我的出身,要走的人只有瑟海而已。」 嘴角扬起浅笑,澄明一步步朝琴川迈进。 「不过,你真是太没有戒心了,我忍不住要替你的部下感到忧心…应该说是你缺乏训练吗?还是我没有把你教好?」 「你!…」 仍不改只对自己毒舌的本性,尽管琴川对澄明的嘲讽为之气结,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不能留在这里。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派人…」 琴川还未说出恐吓的话,但下一刻,热切的吻已抵上唇瓣,阻却了他的反驳。 甜腻的、充满诱人气味的唇舌,席卷了压抑的灵魂,始终禁锢在体内深处的热情,彷佛就要突破理性的牢笼,让人放纵沉迷… 直到喉间溢出耽溺的低吟,琴川才如大梦初醒般,使劲推开不知不觉中已拥住自己的澄明。 「你不要老是用这招堵住我的话!」 「那我们好好用言语沟通吧!」 伸手抹去琴川唇上残留的湿润光泽,澄明意有所指的口吻令他心生不悦,然而,话语中却是不容改变的坚毅。 「你听好了,对你来说我也许是外人,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来淌这场浑水了,谁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这不是你该加入的战争!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麽样的工作啊?」 「好歹我也是草药学老师,也许不像校医那样精通偏门的解毒方法,但我敢说我懂的不会比你们现任的医生少。何况过来之前,我先从瑟海那里得到你们搜集的情报,再拜托校医帮我恶补可能遇到的特殊状况。」 「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而是…你没必要这样做。」 琴川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心境瞬间复杂起来。 「你不是很讨厌狼族吗?没有理由为了我们出生入死。」 「我的确是无法喜欢狼族,但你是狼族的啊!」 镜片下的双眸净是苦涩神情,澄明的掌心贴上琴川的脸庞,仔细感受传递而来的热度。而这一次,琴川已狠不下心挥开他的手。 「这是我来这里的唯一理由,唯有加入你们,我才能再见到你。」 「澄明老师…」 「如果我不称职的话,你可以嫌我碍事,但就是不能质疑我的决心,因为我是心甘情愿这麽做的。除非你不想见到我…」 心头一阵抽疼,琴川咬著下唇没有出声,自己何尝不想见到对方。只是,他们的处境不应该允许自己任性。 然而,渴望对方的心情,思念终於成真的激动,一点一滴被软化的心,慢慢失去抵抗力。 「所以…」 没有得到琴川的回答,澄明苦笑著轻抚他的面颊,撩起一绺散落脸旁的长发,在唇边亲吻著。 「我可以当作这是你接受我的证明吗?」 琴川依然不敢开口,但他记得那个炙热夜晚的耳语。 『答应我,不要剪掉你的头发…就当作是为了我…』 於是,他以落在对方掌中的发丝,以及沉默取代答覆。 「这是…」 琴川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拨至耳後,澄明的指尖转为触碰他的右耳,耳环被爱怜地揉捏著,耳垂泛起的微痒感身体也跟著颤栗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 轻轻取下了耳环放在掌中,澄明仔细端详琉璃中镶嵌的物品,脸上的笑意更深。 「看来就连这也是为了我而留下的证据。」 澄明低下头,轻轻舔吻缺少了耳环的小洞。 「…证明了我在你心中的存在…」 45 「才不是…」 不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缺口而已,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存在,早已扩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虽然没有将真意说出口,但琴川的逞强总是轻易被澄明看穿,只换来他恶作剧般的挑逗。 「不是吗?我以为这已经非常明显地表示…你想念我到恨不得如影随形的地步。学著诚实一点吧!」 彷佛要填满那个空缺,舌尖一再刻意以淫猥的方式轻挑,进而含住小巧的耳垂吸吮,湿濡声响顿时传入耳中。 「嗯!…」 琴川抿著唇抑制喘息,低垂的浓密睫毛轻轻颤动。 这简直是诈欺… 平常冷静稳重而略带禁欲味道的澄明,只要面对自己,就会展现出情色的一面,让他彻底见识到感情淡薄的月族,一旦认真付出情感会有多激烈。 这份浓烈的爱意,持续融化他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 「琴川…」 耳畔萦绕的是饱含情欲意味的呼唤,鼻腔中嗅到的是不断诱惑心志的香气。 「我已经说了这麽多,你还不能相信我想留在你身边的决心吗?」 澄明捧住琴川的脸,强迫他凝视著自己。琴川即使想要逃避却也无从躲藏。 「虽然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不要再把一切都压在心底。」 温柔中带点坏心的低沉嗓音,一再蛊惑他松懈坚持。 「琴川,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想我吗?」 明明不该让思念凌驾理性,却总是不经意想起对方。 「想不想见我?」 明明不该见面,却无法抛弃渴望再次紧紧相拥的任性念头。 「想要我留在你身边吗?」 明明不是朔月,也没有满月藤的催化,身体内部的蕊心却热得发烫,全都在呼应对方甜腻的耳语。 如果他再为了可笑的矜持,一旦踏出了这个地方,错过了坦承的时刻,面对的是无法看到黎明到来的战场,以及随时可能失去对方的恐惧。 直到自己失去生命或失去对方的那一刻,才会後悔莫及… 怀著不甘心、紧张、和珍惜的复杂情绪,琴川略显粗鲁地一手揽住澄明的颈项,强迫他弯身靠近自己。 或许,自己永远都无法赢过这个在意外之处更显坏心的老师。 「杂草老师,你给我听好了,以後不要再逼我说第二次…」 於是,琴川忍住双唇的颤抖,凑近了澄明的耳畔,轻声却坚定地说出所有问题的答案。 □□□自□由□自□在□□□ 「嗯…呜…嗯嗯…」 尽管只是军队领导者暂时栖身的指挥所,但充当卧房的简朴空间内,却流泄交错的诱人喘息,弥漫著与战场截然不同的旖旎气氛,让人产生远离战事的短暂错觉。 称不上宽敞的简洁床铺上,正呈现极度诱人的画面。 被藤蔓扭曲花纹所占据的光裸背部,如同精心绘制的艺术品般绷成绝佳的弓型,毫无赘肉的腰身向後突出,隐藏在紧翘双丘间的窄穴,承受修长指头的穿梭抽插。 琴川揪紧了手边的床单,过度用力让受伤的左手臂隐隐作痛,但被欲望驱使的身体,仍一再绞紧了入侵的指节,感受被贯穿、摩擦的快感。 两人彼此爱抚同时释放出来的体液,被用来润滑无法自动湿濡的甬道,黏稠体液在指头的推挤下,不断从拓开的入口渗出,顺著紧绷的大腿内侧滴落。 「呜…嗯…」 随著逐渐高亢的呻吟,愈加柔软的後穴在激烈的翻搅中,传来湿答答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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