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看不起我吗。」
可爱这词汇居然敢用在他身上，对威尔森来说简直是种污辱。
看出他的气愤，更扣紧他，对他的抗议叫嚣、拳打脚踢全然不理，几近扭打的动作丝毫没有暧昧，却让阿诺德很沉溺在其中。
短暂厮杀後，威尔森再度败阵，既不甘又有些激赏的看著他，咬牙道：「铐！你会不会太强了。」
从认识到现在，这人总是指派别人做事，要不就仗著强大武力在手让对方臣服，今天总算亲身体会到他的强悍，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的他，虽然心里气恼的很，也真的佩服了。
阿诺德感到好笑，眼前的人心里想什麽总是藏不住，真是妙极。
「威尔森，加入T-TO吧。」
突然的邀约让威尔森张口结舌，之前可是用尽办法不得其入，怎麽现在身分曝光後还要找他加入。
「你失忆阿。」
提议者一吐白烟笑道：「把FBI的工作辞了，不就没立场的问题吗。」
「疴…你是在开什麽玩笑。」
要他辞去FBI的工作，加入恐怖份子的行列…
真是够了，这怎麽可能！
「我不是开玩笑，你就当我在挖角吧。」
阿诺德身子向後一靠，饶有深意的看著他。
「加入T-TO，不可能！」
威尔森正义的灵魂怎能允许自己被说服，虽然体内的好战因子蠢蠢欲动著。
几近辩论的争执就这样展开，直到天翻白肚仍僵持不下。
这一蹉跎，让威尔森在第二天傍晚才能返回华盛顿，还得庆幸阿诺德有事离开，才得以结束这无意义的坚持。40
难得的假日，在亚历的邀约下共享音乐飨宴。
前方是貌美俊逸的人，高格调的餐馆更弥漫一股浪漫气氛，盘中的佳肴晶莹美味，但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威尔森提不起劲。
这回的长假令，让他完全无立场去反驳抗议，打从马赛事件落幕後，如米虫般的生活早让他全身生锈，筋骨僵硬。
从佛罗伦斯返回後，近半各月过去，满腔的复职歹敌念头，胎死在自家长官不肯成全下，哀声叹气，忍不住自叹：「我看辞职算了。」
打从心底的有感而发，当各职业佣兵也好过现在。
「你是怎样，当恐怖份子当上瘾啦。」
面对而坐的人将手中美食探入嘴中，优雅咀嚼口中食物，不忘赏他一各白眼。
这话倒是说进威尔森心坎里，回想起来真是挺过瘾的，起码不用面对自家长官的质问和社会大众的异议。
他的想法亚历怎麽会看不出来，啐声咒骂：「白痴。」
打从目睹他呕血那幕，还真怕这孽缘好友就这样死了，不是真的厌恶他，只是有时候这人的想法和行为举止实在让人气结，就像此时，挂在嘴边的那抹笑容，无疑不是告诉自己正说中他的想法。
想也知道要比尔布莱森主动让他复职，简直比登天还难。
闯下这麽大的篓子，除非世界变动，极缺人手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无聊的话陪我去一趟芬兰。」
看的出他真的闷坏了，邀约只想让他有点事做。
脑袋闪过芬兰的红发美女，有著理性之美的雕刻品，白砌石瓦的大教堂，咧嘴一笑：「好阿，什麽时候？」
「明天。」
一想到芬兰著名的大教堂，希冀这次偶遇的对象会是位神职修女，雀跃的心情已开始刻画异国的禁忌恋曲。
「呿。」
瞥见那神情，已知道那颗脑子里铁定又是歪七扭八的想法。
在明日有约的情况下，威尔森推掉半夜的聚会，晚餐结束後便返回住所。
自家大门才刚入眼帘，就发现一抹身影杵立在前，陌生却又乍似见过。
「你是？」
上前询问，找砸的人绝不敢找上门，若是相识的又没这印象。
「费里卡普。」
那人礼貌性一笑，探出FBI证件：「方便进去吗？」
既是同单位，威尔森没理由拒绝，只好将人放行近来，就在开门之际，令人颤栗的危机感令他赫然回头，却已慢上一步，强烈的电流已窜入体内，身子一软，倚靠门板惊愕的看著偷袭者。
「你…」
威尔森不懂，为什麽这人要攻击他，不是同单位吗。
那人的神情也是惊愕，在强力电击下还能意志清醒，已超乎他意料之外。
反击或不反击，威尔森犹豫了，只因那人的证件是对的，更想起曾在自家长官房内见过他，莫名的情况让威尔森做不出判断。
但就在一辆黑色房车接近後，威尔森有了不同的想法，要是FBI哪会用这种小人手段，在瞥见车内二名陌生男子下车後，更肯定自己的决定。
挺起麻痛的身子，探起自己的武器，指上偷袭的人。
「你到底是谁！」问，顺道将他手中的偷袭品卸去。
「你的同僚，费里卡普。」
语落，已握住他持枪的手，霎时，手上传来刺感的同时，威尔森已失去意识，硬声倒下。
看著昏睡的人，自喃一句：「还是麻醉管用。」
尔後上前的人，将他搀扶上车，离开现场。
刺眼的晨光打亮他的眼帘，醒来，早已分不清时刻。
想不到自己的芬兰恋曲就这样无疾而终，更想不到自己会被偷袭成功。
晃动视线，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窗帘，熟悉的人，让他赫然从床上跳起。
「尹洛斯！」
一声怒吼的叫唤，只因床沿边的人神情悠然的对他笑著。
来到窗边眺望外景，简直不敢相信，竟然又回到佛罗伦斯，想起偷袭的人，不假思索的问到：「费里卡普是谁？」
「当然是T-TO的人。」
看出他的惊讶，尹洛斯仅是一笑：「别以为就只有你们会玩这种把戏。」
「铐！」
咒骂一声，人已经离去。
用尽心思才将人带回来，怎麽可能让他轻易离去，上前拦住：「去哪。」
「回美国！」
开玩笑，放各间谍在FBI，他哪能置之不理。
甩开那阻止自己的手，却换来一阵扭打拉扯，须臾间演变成近身搏斗。
铐！这家伙每次都这样。
火大的情绪让威尔森认真对上他，反观尹洛斯也不遑多让。
乒乒碰碰的撞击声响从房内频频传出，外头的家护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制止，想也知道里头又是火爆场面。
就在威尔森逮住尹洛斯手臂时，顺势赏上一记，尹洛斯闪过这拳，却避不开肘击，霎时蹒跚跌到後头，蹙眉喘息。
威尔森停止动作，揪住他痛打一顿的念头，在瞥见痛苦的神情後作罢。
上前搀扶，想起之前负伤状态还得为了保护男性贞操和他对打，忍不住讽上：「我没说错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毫不留情的一击让尹洛斯顿时顺不过气，听见他这句更为气结。
发现他脸色略为苍白，威尔森才想起前阵子他所受的枪伤。
但都已经过了半各多月，早该完好如初了吧，这麽想的同时，又被迳自推翻，不对，不能拿其他人和自己相提并论。
「你的伤…还没好？」
尹洛斯不作声的往一旁坐定，怎麽可能到现在还没好，对汤玛斯家族的人来说，只要不死就是身体无恙。
却在瞥见威尔森一闪即逝的愧疚和突来的关心，坏主意霎时浮现脑海，头一撇乾咳几声，按上胸口枪伤处，故作痛苦状，瞪著下手不知轻重的人。
「打赢受伤的人有什麽好骄傲。」
同样的话不再由威尔森口中说出，理应嚐到胜利果实的喜悦，却也在他这一句下敛起。
打量，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之处，却信他的说词。
「我不知道你…还没痊愈。」
一想到刚才丝毫不留情，还真让威尔森有几分内疚。
「威尔森。」
诡计得逞的尹洛斯，虚弱的唤著他，趁他不暴走的时候开口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要坐下来谈谈吗？」
听他这一说，威尔森倒是配合的坐定。
想也知道这麽大费周章把他绑来，一定有事。
但实在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麽好谈的，索性替他做出结论：「如果是为了T-TO的事，那你可以放心，官方那边什麽都不知道；马赛的事跟FBI一点关系都没有；密室的资料也早被你动过手脚，所以那些根本没用。」
尹洛斯扬嘴一笑，只是静静听他说著。
阻碍在他们之间的原因尹洛斯很清楚，说穿了，就是身分和立场，这大半各月来他每天都在思考这各问题。
没有这碍因，一切或许就会不同。
他的笑容却让威尔森不明所以：「事情我都交代清楚了，你还要谈什麽？」
「我跟你。」
在告别的前一晚曾认真想过，更曾想带他一起走，那也仅在不知道他身分之前。
现在，已不可能。
「我们之间没什麽好谈的。」 41
「你始终是状况外的人。」断定的一言，却让尹洛斯莞尔。
这话叫威尔森听的很不舒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
「撇开身分立场不谈，你会爱我吗？」
「不会。」光想到压不倒他，就少了那股劲。
他否定的原因尹洛斯也早就猜到，不怒再问：「再把床上的事撇开，你会爱我吗？」
这种抽丝剥茧的问法，令威尔森想起初次见面的情景，真的撇开身分立场和上下位置的问题，应该是会的。
见他不语，扬起笑容，只因他的反应和自己想的一样，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症结点。
「威尔森，辞掉FBI的工作。」
「为什麽？」
「这样就没身分和立场的问题。」
威尔森赫然站起，完全无法接受他的说法，反问道：「怎麽不是你解散T-TO。」
「因为我是单位，你是个人，当然是你辞职比较好。」
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威尔森可是完全不认同。
「你愿意在下面再来谈这各问题。」直接将重点问题丢还给他，懒的跟他争辩解散或辞职的问题。
尹洛斯并没有被他这一问击退：「你邀我离开，这问题难道你没想过。」
「谁说我没想过。」
威尔森头一撇，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但尹洛斯却饶有兴趣的想知道他当时的想法：「说来听听。」
「不想讲。」
「你不说我怎麽知道做不做的到，或许听完之後我会打退堂鼓也说一定。」
「就是不想讲。」
别以为他这麽好骗，随便二句就想问出什麽。
尹洛斯却迳自猜测，道：「…该不会是想，偷吃吧。」
曾有过一次艾玛俱乐部的经验，很难保证他不会有这种想法。
这假设却让威尔森否定掉，气怒的说道：「我是哪种人吗！」
真是够了，难道在众人眼中真的这麽滥情吗。
这问题威尔森应该提出来公开讨论，无论是亚历或是FBI的任何一人，甚至是眼前的尹洛斯，都很乐意告诉他答案。
「那你告诉我，当时你怎麽想。」
「铐！你一定要知道就是了。」
尹洛斯不语，扬起笑容，洗耳恭听的等待。
威尔森双手一伸，大方的告诉他答案，却已陷入窘境。
可这答案却惹的尹洛斯大笑出声，顿时眼泛泪光。
真是白痴，这种事有什麽好问的，更不懂他在笑什麽，不就是那麽回事，十兄弟有时也能派上用场，吐上一气，道：「现在已不比当时。」
「是吗。」
对尹洛斯来说现在和过去都是一样的，只要他愿意，就能恢复之前。
「你刚说的都是撇开假设论，事实上我们的立场就是敌对，就算你愿意接受妥协，我也做不到。」
「所以我要你辞掉FBI的工作。」
威尔森一翻白眼，兜来兜去又回到一开始的争论点：「总之，这事就到此为止，没什麽好谈。」
「你别去想这些不行吗？」
「怎麽能不想，就好比我要你离开T-TO，离开汤玛斯家族，你不是也做不到？」
尹洛斯面色一沉，知道他有他的立场和考量，头一撇目光一移，紧紧握上他的手，乍似恳求的道：「留下来陪我。」
现在是…怎麽回事？
威尔森实在搞不懂，为什麽再见面，这人变的有些不同，这般低姿态实在让人难以拒绝，为难的将视线撇开，挣脱他的手。
「在你复职之前留下来陪我。」
中枪那晚就知道他的心软，再开口，语气依旧柔和：「费里卡普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撤回来，答应我，好吗。」
威尔森没辄了，这人完全变了样，经常把命令挂在嘴边的人，竟然会询问他的意见。
既然连他担忧的事都愿意解决，实在想不出理由来拒绝他，目光一撇，道：「你先答应一件事。」
「你说。」
「保持距离，不能有亲密举动。」
尹洛斯犹疑一下，倒也乾脆一口应允，随即又说道：「你也得配合一件事。」
「为什麽我要配合，你凭什麽开条件。」
抗议和不满完全被尹洛斯视而不见，迳自道：「从现在开始，彼此没有谎言，你同意吗？」
的确，之前太多欺骗和隐瞒了，威尔森点头赞同，这点是今天下来唯一能让他认同的。
「跟我来。」
呼唤，却不是如往常般的拉扯，叫威尔森真不习惯，迳自跟了上前。
来到尹洛斯房里，只见他拿出一些药剂和针筒，开口道：「把手给我。」
看著那莫名其妙的东西，威尔森哪肯乖顺配合。
「干嘛。」
看出他的戒心，尹洛斯不在意的扬嘴一笑，解释著：「这是抗体，哪天你再中毒我可救不了你。」
「我不会乱闯。」
「但我也不会告诉你还有哪些机关、暗房，算我怕你了，把手给我。」
说的还挺有道理，他确实没理由提早告诉自己要提防什麽，不假思索的将手递给他，如此坦白的对话让威尔森感到奇妙。
直到那药剂注射完毕，尹洛斯邀他下楼用餐。
聊的话题完全与T-TO无关，更与FBI扯不上关系，一切和先前大不相同，而尹洛斯也很遵守约定，丝毫亲密动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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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威尔森如昔日般的在外头閒聊，直到尹洛斯兴致勃勃的将他唤了近来。
「晚上去YR-7赌二把要吗？」
热情的邀约，瞥见威尔森蹙眉後，再道：「那去HT。」
威尔森知道他想改变，不是不愿意配合，只是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然你有什麽好提议？」
语落，赶紧补充一句：「别说艾玛俱乐部。」
看他雀跃的模样，实在很不想扫兴，但还是开口道：「明天吧，我想休息了。」
「怎麽了？」
威尔森搔头道：「头有点痛。」
「不舒服？」
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想起约定後，赶紧将手收回。
「我叫乔治亚罗过来一趟。」
「不用！」听见那名字，威尔森拉高音量拒绝。
激动情绪却引起尹洛斯注意，赶紧道：「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先休息，真不舒服再讲。」
轻声应允，瞥见他担忧的神情，想起在马赛为自己难过的模样，拉上他道：「我没事。」
这一碰触，威尔森赶紧松开他，回房去了。
明明是自己说要保持距离的。
枕在床上，想那人的表现和过去实在孑然不同，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威尔森已经很不习惯这种相处模式。
脑子胡思乱想一大堆，让原本就疼痛的脑袋更剧烈跳动。
铐！一定是那家伙。
迳自将罪名安在偷袭的人身上，暗自记下一笔。
再想到亚历现在一定气的跳脚，下回见面肯定得将神筋绷紧。 42
一切可以重头来过，没有身分更没有立场，只要你曾想过就够了。
俊逸冷酷、身形欣盈的人如雕像般倚靠在窗边，静心思杵今日种种一切，扬起的嘴角却不同於刚才的温和。
你是我的，不管过去现在未来。
张眼，深邃的湛蓝眸子已并出骇人的光芒，一阵风打进屋内，将轻盈的丝质窗帘打高，抚乱他的发丝，突来介入他思绪的无形之风，就像阻碍在他们之间的虚有名词，探手将窗子阖上，对尹洛斯而言，重头来过就好比关上这扇窗一样容易，而他正在进行。
佩服自己能在他面前放低姿态，更赞赏自己坚定的克制力，为他的单纯感到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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