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不明白他不回传讯息是为了什麽,但相信TETA的事肯定和他心虚的举动有关,思及此,将人推开迳自往房里闯去,就在手抵上门把之时,冰凉的触感已从脑门传来。 回眸,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到底藏什麽事能让他举枪对上自己。 「尹洛斯!」一声怒吼,已揪起他的衣襟,气怒道:「你现在是在做什麽!」 不在乎他动不动手,更不愿用武力和他相对,近十年的交情竟敢对他做出这种举动,就当他酒醉不清,气愤地赏上一拳,试图将他揍醒。 施暴的手在半空中被拦截下来,阿诺德不可置信的看著阻止自己的人,不为这拳落空感到失望,而是他终於懂了。 原来…拿走的TETA是用在他身上。 愤力地将尹洛斯甩开,唤著眼前的人:「威尔森,你还清醒吗。」 威尔森已将眼前的人当成敌人,扯上尹洛斯护在自己身後,眸中并出蓄势待发之气:「你是谁?」 简短的问语让阿诺德知道为时已晚,无法相信尹洛斯会执著偏激到这种地步,而这人竟然还想保护他。 阿诺德不禁莞尔,目光一凝,推开前头的人,扯上始作俑者:「你在搞什麽!你难道不知道TETA用不好会死的吗!你以为这样做他就会爱你?清醒一点,看看你现在像什麽样子!」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著。」 尹洛斯回上的一句,让阿诺德哑口无言。 是阿,用什麽立场来干涉,但在看到面色颇差的人後,思绪一转,单凭朋友立场就足以让他插手:「威尔森,我不管你还记得多少,给我听清楚…」 「阿诺德!」斥喝叫喊,尹洛斯再次举枪威吓。 阿诺德仅是白他一眼,眸中毫无作罢之意,扯上那满脸狐疑的人,道:「T-TO和FBI的对立你该不会也忘了吧!」 语落,枪声响起,尹洛斯动手了,这枪仅是严重警告,弹火坐落在地上一角。 「尹洛斯!」阿诺德怒了,反手击上他,力道之强,让尹洛斯蹒跚退上几步。 这回威尔森没阻止也来不及阻止,只因阿诺德的一句话,让他动摇了,脑海闪过的画面既陌生又熟悉。 对上刚站稳的人,阿诺德撂下狠话:「有种就直接动手,再拿枪对著我试试看。」 语落,扯上神情满是疑惑的人:「你搞清楚!你和他不是恋人,连朋友都不是。」 不是吗?可是…接连几次的亲吻,身体却熟悉那触感。 如果不是,为什麽不拒绝他呢? 威尔森迷惘了,眼前的人他不认识,却有熟悉的感觉,他的语句,彷佛将脑顿的思绪打开,散乱的记忆无法判断事实真伪,更无法分辨谎言出自於谁。 逮住一丁点头绪,一丁点印象,努力追寻被锁起的真相,霎时,近日和过去的情景如炸飞般地一涌而来,真假记忆在相互缠斗,强烈的痛感毫无预警的报到,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眨眼间已汗水涔涔。 「阿──」 一声嘶吼,身子一软,终究还是败在那令人疯狂的剧烈疼痛下。 扯上搀扶自己的人,意识消逝前总算看清楚那人是谁:「阿…诺德…」 「威尔森!」 呼喊已唤不醒他,尹洛斯冲上前将人抢下,带回房里。 威尔森昏迷前的那声低喃,让两人心情大不同。 阿诺德不阻止,任由他将人带离,毫不迟疑的离开此地,只因他知道,还有的救。 反观尹洛斯就不这麽想,竟然仅是短短几句,几日的辛苦也算白费,他当然知道TETA有多危险,既然做了哪有放弃之说。 知道那人的意志力正在和体内的药效相搏,真实与虚假的记忆正在争夺一席之地,不信天上诸佛的尹洛斯,除了祈祷,也已无能为力。 阿诺德说的甚是清楚,TETA用不好会使人致命,但无所谓,若是有各万一,自己也做好打算。 这段时间,尹洛斯感到迷惘,竟然怀念起他邀自己一起离开的那天,若是能从来一次,一定会答应他的邀约,不敢相信他在自己心中早已远远超过T-TO和汤玛斯家族。 若是能早点认清这各事实,一切或许就不会这样。 但为时已晚,现在收手什麽都不是,不管是毕欧、叙国,还是马赛,甚至是争锋相对的局面他都记不得了,若是真实记忆苏醒,恐怕也只剩下恨吧。 想也是,从独占到不信任,从禁锢到痛下杀手,能不恨吗。 回想过去,让尹洛斯不堪,恨起这命运的安排,既然是不同世界的人,为什麽要把他们排在一起,为什麽要让他们提早相遇,如果没有奥塞的邂逅,毕欧的巧遇,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思考越多,尹洛斯越是自我嫌恶,直至细如蚊吟的叫唤,让他从思绪中惊醒。 惊讶他竟然这麽快醒来,内心的惊慌是来自他呼喊自己的名,睨著缓缓睁开眼的人,试图从那双迷雾的眸中看出一丝端倪。 噤声不语,只因恐惧,理应清醒後什麽都忘了的人,竟然还记得自己,打量,猜测那惊人的意志力是否战胜虚假记忆。 「尹洛斯…」 再次听到那呼喊,心跳已漏了半拍,看见他虚盈的样子,还是选择面对。 「你记得了?」 塌上的人蹙眉不解,狐疑地望著发言的人。 「你说什麽?」 简短的问语让尹洛斯措手不及,而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意料中的怨恨之息。 到底是怎麽回事? 执住他的手,吻上他,居然没有拒绝的动作和错愕的神情。 「你是谁?」 威尔森不懂他怎会这样一问,扬起苍白的嘴角,笑道:「你怎麽啦。」45 不对劲,他的态度和刚才一样,一瞥旁侧的药剂,对上面色极差的人後,否定掉被人动过手脚的想法,如往常般的询问:「你是谁?」 「你是怎麽了,失忆阿。」 从他嘴里听到这句真让尹洛斯哭笑不得,但还是看不透他现在的状况。 威尔森甩头蹙眉,道:「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 「在门外的那个人。」 阿诺德?为什麽他还记得。 「告诉我,你是谁!」尹洛斯慌乱了,粗暴的扯上他命令般的问著。 威尔森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到,不明就理的回道:「威尔森阿,怎麽了?」 「你…」 脑中闪过奇怪的想法,再问:「那我是谁?」 「尹洛斯。」 「我不是指这各,你知道的!」 威尔森真不懂他的意思,只是那扯上自己的手劲越发紧窒,发疼的将他甩开,霎时,脑中闪过两人亲密的举动和他执枪杀害自己的画面,让他感到疑惑,再迟钝也觉得不对劲了。 「告诉我,你为谁工作?」 伴随抨击而来的问题是T-TO惊人的三号仓和比尔布莱森的火怒斥骂。 「又痛了吗?」 闭眼思考的神情让尹洛斯以为他又犯疼,敛起急躁的情绪,赶紧关心著。 但他的询问却让威尔森感到莫名:「痛?」 除了使不上力外,倒没有哪边会痛阿,难道自己受伤了? 上下检查,却查无异状:「我没事阿。」 怎麽可能,难道免疫了? 尹洛斯思绪一转,才想起他现在的反应才是正常的,TETA仅有在第二剂才会令人发疼,这些日子的不适都是他潜意识在抗拒照成的,若真是这样,为什麽没把自己忘了。 「还记得T-TO吗?」仗著他脑子不犯疼下,加紧追问。 威尔森头一歪,怪异的名词让他好奇问到:「那是什麽?」 期待已久的答案让尹洛斯豁然开朗,只因T-TO这名词已彻底从他记忆中拔除。 「那我是你的什麽人?」 「喂,你真的失忆阿。」 发嗔的抗议,使上仅存的力气将人拉近,热情地贪婪吻上,行动已代替回答。 喜出望外的愉悦心情,让尹洛斯也回应著,没忘记自己,还记得谎言编织下的关系,更将那扰人的身分和立场抛开,一切都如自己所想,现在这吻更是甜蜜诱人。 结束这美妙的轻吻後,威尔森吱吱唔唔的摸上颈子:「我…好像做了一各怪梦。」 「什麽梦?」 「我梦到海里竟然有航空母舰,里头很多飞弹武器,在梦里面我还把伦敦大桥炸了,还有…那地方很熟,有小港…梦里有你……」 侃侃而道的话在想起某事後止了下来,看著眼前的人道:「T-TO是你的。」 梦境里的一句让威尔森复诵出口,对这句话感到不解,只是心慌的人已查觉不出,愉悦的心情已从天堂掉入地狱。 「你终究是记得的。」 「记得什麽?」 「告诉我,你为谁工作?」 稍早的问题虽然让他感到疑惑,却是不假思索的道出:「FBI。」 听到答案,尹洛斯没辄了。 为什麽还是这样?一切又回到二天前的状况,遗忘却又想起。 威尔森不懂他的失落为了什麽,更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异样。 「我想睡了。」虽然少了这几日的剧痛轰炸,却换来莫名的疲累,才刚阖眼,已沉沉睡了。 威尔森,你到底怎麽了。 尹洛斯恨不得把他的脑子剖开来看,说他记得一切又不像,却偏偏还保有那些记忆。 ∷∷∷z∷∷y∷∷z∷∷z∷∷∷ 翌日,威尔森的精神已消失无遗,醒来後只能傻愣的看著屋内一偶。 一样的问题获得的答案还是一样,那失魂游离的模样让尹洛斯觉得不对劲,这般怪异的情状下,也不敢再对他施药,擅自编织新的谎言,试图给他新的记忆。 「你是为T-TO工作的。」 「不是。」威尔森不激昂也不高亢的语调否定著。 醒来不到一各钟头的人又感到疲倦,迳自回到床上缩进被窝:「我累了。」 一声叹气,尹洛斯真的没办法了。 「尹先生,卫里先生请你过去一趟。」 说明事由的语句从门外传来,尹洛斯不愿离开也不行,只因找他的人,是自家兄长,同时也是汤玛斯家的掌权者,他不能拒绝。 而向来互不干涉的人,有此一邀,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撇著床褥上的人,交代几句,已往汤玛斯家迈进。 尹洛斯绝对想不到,这是有计画的驱离。 在顶级房车远离之际,一抹熟悉的身影已来到住邸前。 「阿诺德先生。」 「做的好。」一声赞赏,人已入内。 阿诺德很清楚,T-TO已无法入他的心,搬出卫里汤玛斯已是不得已的手段。 来到昏暗的房内,塌上的人几近昏迷的沉睡,想这人先前是那麽有元气,竟然被搞成这样,令阿诺德不禁蹙眉。 「威尔森。」搀扶起他,轻拍叫唤。 迷梦中的人在清醒和沉睡中挣扎,知道有人在唤他,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醒来,别睡了!」 拉高音量的叫唤,加大动作的摇晃著他。 身体沉睡著,意识却是清醒,威尔森很想叫他住手,这一晃动,脑子宛如被轰炸般,抨然作响,好不容易告别的剧烈疼痛又被他摇了回来。 身子早敌不过如万敌敲打的痛感,霎时刷白了脸,汗水涔涔而落。 不听使唤的身体终於屈服在痛感下,甘愿归还给意识,就在手指轻微一动後,气虚赢弱的声音总算发的出来:「别…晃…」 咬唇强忍那一阵阵相继而来的折磨,在手能使力紧握拳後,使劲地将身上的人推开。 「威尔森!」 「好痛…」 几乎是同时开了口,前者被他的异样反应吓到,後者无法承受这股痛感脱口而出,大口喘息。 阿诺德栖身上床,将人紧紧锢进自己手臂中,心已紧揪著。 望著和自己有著相同气息的男子,对他仅是欣赏之情,朋友情谊,这麽告诫自己,却已烙下一吻,温热的舌撬开那紧闭的唇瓣,咬破藏在齿中的药物,藉著热情的一吻让他咽下。 与往常不同的气息,让威尔森蹙眉拒绝,却挣不开那强力的拥抱和贪婪的索吻。 结束那令自己迷恋的气味,精锐的眸子已染上不该有的情感,赶紧将怀里的人枕回床上,克制住体内的骚动,压低音量问到:「好多了吗?」 微微睁开眼帘,面前的人依然陌生,但声音却是熟悉。 不好… 无声的一声回答,只因占据脑海的奇怪画面,在入睡时变成一场又一场的梦,连清醒的时候也在干扰他,剧烈的疼痛已渐渐散去,脑子依然浑浑噩噩。 「阿──!」 一声用尽力气的大吼,只想把那挥之不去的画面甩开。 一抹汗水涔落下来,也拜这声嘶吼,让他完全清醒。 阿诺德却被他的举动吓到,才要开口,却已对上威尔森锐利的目光,耳畔传来他的冷言一句:「你是谁?」 46 阿诺德感到悲哀,这人真够让人火大,而自己竟然为他动心,叹气道:「威尔森,不管你忘了多少,我只问你一次,要不要离开这。」 说这话,阿诺德早有了打算,真的带他走,势必和尹洛斯翻脸,也正式离开T-TO,这念头就在刚刚萌生,却深信绝不会後悔。 可惜听者不懂他的苦心,在他的脑中,这人仅是尹洛斯的敌人。 若是能听见心之声,阿诺德肯定气结,看他不作反应,催促著:「你的决定?」 「我为什麽要离开?」 不是拒绝,而是发自内心的一问,很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般迷顿,为什麽脑中的记忆接连不起来,想起这人之前所说的话,却又对他刚才的举动感到不解。 想著,已不期待他的回答,只因身体发出莫名的警讯,信任好像是多馀的东西,他决定靠自己找出真相,绝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不走。」 对他的回绝,阿诺德大感失望,却又没来由的愤怒:「尹洛斯对你做的还不够吗!你到底在想什麽,他是你的敌人…」 「不是!」一声叱喝,否定他的说词。 「他是你一直要查的T-TO老大,你是FBI反恐小组干员,你们是对立的。」 「不是…」 否定的语句变的不肯定,只因在梦里才会出现的辞汇,竟然从他口中说出。 那些是真的?不是梦? 「你心口上的枪伤怎麽来的,是你在卢森堡救尹洛斯一命,换得你顺利潜入T-TO。」 不期待他回应,吸气再道:「还记得我带你去过的三号仓吗,你说那是航空母舰,你也不记得了吗!」 威尔森动摇、疑惑了,为什麽和尹洛斯说的完全不同,而眼前的人却能一一道出自己梦境里的事物。 阿诺德霎时发现自己的言行已是出卖的行为,罪恶感一涌而上,但想起这人总是常常把自己惹的心暖,以及昔日种种,那股罪恶感已被抹杀,换上的是不舍的心情,甘愿选择背叛。 「你会忘记所有事情,是尹洛斯对你用了TETA。」 「TETA?」 「是T-TO研发的药剂,它可以让人把过去的事情忘记,安入新的记忆。」 这一说,威尔森总算懂了,怪不得记忆会错乱,但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我再问你一次,你走不走。」阿诺德已失了耐性,为那人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恨自己为什麽没早点察觉。 「不走。」拒绝只因不相信眼前的人,虽然这人的可信度比尹洛斯高。 他的决定,斩断阿诺德的理智,气恼的扯上他的手臂,怒道:「威尔森!搞清楚,你们不是恋人。」 「是!」 「那是他骗你的,他爱你,你不爱他阿!」 肯定的回答让阿诺德为之气结,再次挑明说著,但却换来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爱他。」 坚定的口语,毫不犹疑的眼神,想起马赛事件後的相谈,让阿诺德不禁莞尔。 明明一各月前还不爱的人,现在竟然这麽坚定的说著。 尹洛斯,你真是利害。 对那人的能言善道感到佩服,到底是编织了什麽谎言,才能叫他如此深信不疑。 「抗剂在刚才已经让你吃下了,坚定你的意志力去战胜它,若是尹洛斯再对你施打TETA,多少会有帮助,其他的你自己看著办。」 想到他可能又会忘记,叹上一气,加重手上力道:「如果不想就这样成了尹洛斯的傀儡就给我牢牢记住!」 阿诺德的叮咛嘱咐,让威尔森心头一暖,点头表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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