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在这干什麽!」 愤怒再道,人已下床,才发现一身的伤势,内心的疑惑尽露在脸上。 「你没事跟巴尔泽去函馆做什麽?」 「我跟他去函馆?」 问,是因为完全没印象,回想,记得阿诺德刚离开,简短几句後也打算离去,然後,手上传来刺痛。 操!想也知道那人动了手脚,姑且不论是什麽东西让自己倒下,这屈辱已让尹洛斯火大,思绪一转,目光飘向面前的好友:「是你救我?」 「是威尔森。」 「他呢?」 「他…」阿诺德突然噤声,叹上一气。 从未看过他这般神情,尹洛斯不安起来,怒急问到:「到底什麽事!」 阿诺德依旧不语,再叹一气索性将头撇开。 尹洛斯已失去耐性,咒骂一句,直往那人房里去。 如往常般的擅自闯入,却寻无人影,转身怒视跟上的阿诺德。 「人呢?」 「先听我把事情讲完。」 递上昨晚偷出的黑色胶片,直接切入重点:「这是法昂勾搭普罗金斯家的证据,你自己决定要怎麽处理。」 看著那物品,尹洛斯疑惑了,这明明是帮助自己的行为,却不能理解他为什麽要倒戈普罗金斯家族。 「你到底在搞什麽?」 「这是我该问的吧,你竟然为了他跟我翻脸!」 说到这,阿诺德火气也跟著上来,想自己凡事退让还让他这般误会,愤怒说道:「尹洛斯,你搞清楚,我若真狠下心来,早在骗你去见卫里那次就把人带走了,接连几次下来你知道我有多少机会吗?但我没你这麽偏激,真要做,你阻止的了吗。」 「什麽叫接连几次…」这番话让尹洛斯起了质疑。 「接连几次的意思就是昨天、前天、大前天他都跟我在一起,这样你懂了吧。」 尹洛斯不作声的盯著发言的人,看出他的疑惑,阿诺德乐意为他解答:「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麽都不知道是吧,那是因为他下药让你睡熟,明白了吧。」 尹洛斯愣了,回想这几日那人异常的体贴,总算懂了,原来他的遗忘都是装出来。 「为什麽他要骗我…」 自喃的一句,让阿诺德笑了出来:「你骗的不够多吗?这段日子你敢说没有後悔过?」 有…很後悔,尤其是前天,很希望他是以前的那个威尔森。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他怎麽想起的?」 「我让他吃了抗剂。」 总算能理解他那次激烈的反应为何,但,内心却感谢阿诺德的多事。 口气一软,道:「你真的要离开汤玛斯家族?」 「这有什麽好怀疑的。」 「就算是,也用不著挑普罗金斯家族吧。」 语落,紧握手中的胶片,这人是自己近十年的好友阿,怎麽会不了解他,睨著那有计画的人,发现自己真的被忌妒冲昏了头,不禁扬起嘴角苦笑:「是我不对,原谅我。」 阿诺德仅是一笑,这人总算清醒:「不知道T-TO有没有我容身之所。」 「T-TO没有你阿诺德还能撑吗。」 「说的也是。」 对他的自负,尹洛斯不再反讽。 而今天肯定是腥风血雨的日子,一阵细说道来後,尹洛斯道出命令:「把人备齐,血洗普罗金斯家。」 这活儿,阿诺德非常乐意进行,毫不犹疑的发兵讨伐去了。56 今日的佛罗伦斯已是无政府状态,只因T-TO正对普罗金斯家展开猛烈攻击,官方对於此事仅能发出警告,劝阻战火下的人离去。 由阿诺德率领的战机迟迟不愿作罢,直至夕阳西沉,普罗金斯家已成废土瓦砾,才暂时停下这番攻势。 会如此甘愿撤手作罢,是那该死的巴尔泽早不在该邸,阿诺德更是顺手将市丘上的函馆一并解决,一天下来,普罗金斯家族在佛罗伦斯的产业瞬间毁於一旦。 反观尹洛斯至始至终从未出现过,作恶的是T-TO组织,完全与汤玛斯家族无关,仅为了撇清立场。 尹洛斯也未閒著,坐落於佛罗伦斯郊区的偌大豪邸内,一名年约三十初头的白发男子杵著下巴,犀利的目光打量著房内每一个人,嘴角微扬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站在男子後方的乔治亚罗将枪枝搁放在桌上,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房内的气氛僵凝沉重。 良久,男子终於有了动作,倏地站起,桌上的武器已握入手中,抬手的同时枪声随之响起,高傲鄙人的法昂瞬间刷白了脸,按著中弹的手臂,狐疑且畏惧的看著男子。 男子完全无视他的惊愕,再动手,法昂另一条手臂也落得同样下场,手中的皮鞭已掉落在地。 眼看男子又要发难,法昂叫唤喝止:「卫里!」 法昂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为了一个杂种对付自家兄弟,就算自己行为超过了些,也没必要做到这地步。 但这回法昂要失望透顶了,在他的叫唤声下,连续二声枪响已贯穿他的双腿,让他跌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怒一旁的人。 尹洛斯神情悠然的在一旁坐定,宛如监督者般的不发一语淡看一切,对卫里的制裁略显不满,啐声叹气。 看见那人的手指又有动作,让法昂惊吓的闭起眼,枪响过後,并感觉不到新的疼痛,张眼,才发现这击仅打在一旁。 庆幸也只在这一秒,下一秒法昂的脸已垮了下来。 「尹洛斯,最後的机会给你。」 低沉的嗓音道出置法昂於死地的话,尹洛斯悠然站起,探起桌上的武器,枪口已对上法昂的脑袋,只要一扣板机,这些年的仇恨就可以结束。 扬起得意的笑容,湛蓝的眸子闪耀著喜悦之色,手刃仇人之刻,他要好好品嚐胜利的果实。 「法昂汤玛斯,你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我手中吧,更没想到汤玛斯这姓保不了你对吧。」 听者仅是咬牙怒恨,正如他所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卫里!你真的让这杂种杀我!!」 尖锐刺耳的字眼,此刻,尹洛斯不需要再忍受,拾起掉落在地的皮鞭,愤恨的甩了上去,纠正著:「注意你的言词!」 这两人的仇恨心结,卫里清楚的很,无奈都是自己的手足,索性不愿插手,但还是开口:「法昂,你将家族的事外流给普罗金斯家,这事就用刚才那四枪扺过,至於你和巴尔泽的关系,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也不跟你计较,但尹洛斯这枪我无能为力,倘若你死了,我就以家族罪名向外界宣布,你能理解吧。」 听这番话,法昂知道难逃一死,只因那人绝对不可能错失这大好机会。 另一听者哧声作笑,没错,他等的就是今天,一各可以名正言顺痛宰这人的机会,但这还不是他要的。 「卫里,既然你这麽说,我不客气了。」 被点名的人迳自撇过头去,纵使手段凶残,心机用尽的人也不愿看兄弟相残的局面,良久,处决声并未响起,回过头来已对上尹洛斯的目光。 「我想还是你动手的好,但…」目光一凝,将手上的武器重重放回桌上,一字一字的道:「我要他死。」 明知道自己下不了手,却如此要求,想也知道是要报复汤玛斯家。 正当卫里不知如何回应之时,尹洛斯开口道:「於公,由汤玛斯当家来执法是最好不过;於私,相信法昂会很乐意由你送他上路,而我要的只是结果,不管你是要用什麽理由,我不反对。」 简短一席话让卫里的退路完全阻断,勉为其难握起武器,指向地上的人。 已有觉悟的人面色一沉,道:「动手吧,死在你手中总比死在那杂种手上。」 语落,又是一鞭子甩上。 「再让我听见一次,就别想死的这麽轻松。」尹洛斯愤恨发出严重警告。 法昂仅是一笑,将死之人有何畏惧:「你是杂种,汤玛斯家不承认的杂种。」 「很好。」 尹洛斯咬牙说著,随即探起桌上一物,朝那不知死活的人袭去,同时,令人发寒的痛苦叫喊响遍整各空间。 「阿───!!」 只见法昂倒在地上,一道骇人的鲜红血液从象徵汤玛斯家的湛蓝眸子中涔出。 「有种你再开口看看。」 尹洛斯怒红了眼,多年来的压抑完全爆发,母亲被漠视病死的情景闪过脑海,这人对母亲无礼的行径历历在目,此刻他不管卫里动不动手。 「我说…你是…杂种…」 虚弱的声音再道出挑战他的话语,对法昂而言,他说的是事实,看他不顺眼也是事实,就算要死,也不愿向他开口求饶。 「既然你看不清我,这双眼睛留著也没用了!」 紧握手上的拆信刀,揪起地上的人,往他另一只眼刺去。 尹洛斯丝毫迟疑也没有,刚才取他一眼,现在更不可能作罢,只是这回不如他所愿,逞凶的手在半空中被拦了下来。 没想到这房里还有人敢阻止自己,尹洛斯惊愕的斥喝:「乔治亚罗!」 乔治亚罗的举动除了逞凶者错愕,连卫里也大感不解,跟他毫无交情的法昂更想不到会是他救了自己。 「尹洛斯,冷静点。」 「这是汤玛斯家的事,你凭什麽阻止我!」 「凭你心里的一个人。」说著,指上他的心头。 尹洛斯一时会意不过来,呆愣的看的他。 「不管你有多怨恨法昂,他做了什麽让你无法原谅的事,他始终是你兄长,别忘了,这一下手,你可没有後悔馀地,好好想清楚。」 说著理所当然的话,尔後又附耳一句:「他,绝对不会原谅你弑兄的行为。」 尹洛斯明白了,明白他指的是谁。 想起前几日的告白,那人对自己的想法毫不认同,可是真的很想宰了这个人阿,他真的不能体谅吗?万一不被原谅呢… 尹洛斯的脑子已闪过无数种可能,光是想像就令他害怕,紧握在手中的利器已不自觉地掉落在地,身子止不住颤抖,仇恨和爱在他心里相互斗争。 怒视地上的人,一撇汤玛斯家的掌权者。 『既然你有了武器,仇恨还这麽重要吗?』 是阿,我有武器,不是吗。 想起那人的一句,尹洛斯有了决定。 夺过卫里手中的武器,枪口对著地上的人,手已有了动作。 枪声响起,嘴角的笑容代表不甘心,气愤地将弹尽的凶器扔置一旁,冷言道:「从今以後,你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看定,理应死绝的人竟然还活著,在场没有人相信这是事实,包括法昂本人在内。 「卫里汤玛斯。」 尹洛斯目光深沉,宛如宣告般说道:「我能体谅你身为当代的为难,但不能原谅汤玛斯家的陋习,今後,我与汤玛斯家族没有关系,记住,我的武器就是T-TO,别逼我对付汤玛斯家族。」 语落,人已离开这令他怨恨的地方。 那人话虽然说的重,卫里却扬起笑容,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好的。 放弃这大好机会让尹洛斯很气恼,但一想到那人,什麽都放得下了,管他T-TO还是仇恨,只要他开口都愿意舍弃,以前做不到,现在绝不迟疑。 57 期待已久的脱离让尹洛斯心情大好,肆无忌惮的破坏让阿诺德放声大笑,一瞥身旁的人,同时举杯畅饮。 但愉悦的气氛就在尹洛斯开口後终结:「威尔森人呢?」 阿诺德面色一沉,搁下手中的杯子,叹上一气,蹙起眉间。 尹洛斯慌了,想起今早探问那人的行踪,也是这般神情,避而不谈,脑袋闪过不愿去想的念头,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著:「出事了?」 一声叹气引来尹洛斯的追问:「到底什麽事!」 「他从半空摔下去…」 阿诺德话未道完,尹洛斯已重重坐回椅上,脑袋一片空白,扯上他再问到:「那他人呢?有没有事?」 问,相信阿诺德的说词,却不相信他会发生如此离谱的意外。 「你说呢。」 「我不知道,也不要猜,你快跟我说!」 急躁的态度挑起阿诺德激昂的情绪,道:「什麽安全措施都没有的情况下你想呢,就算有,你知道他身上的伤有多重吗,你昨晚要是不应约不就没事!」 阿诺德的气愤,让尹洛斯想不相信都很难,令他想起前晚那人的阻止。 为什麽不听他的劝,为什麽要坚持赴约,都舍弃汤玛斯家族了,都甘愿放下仇恨了,宁可他像之前那样逃回美国,但,为什麽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 想著,身子已冰冷起来,询问的语句从发颤的唇吐出:「他…现在在哪?」 阿诺德紧握他颤抖的手,头一撇低吟说著:「在我那。」 得知地点,尹洛斯恨不得现在飞到他身边,就算死了也要陪著。 仅是十分钟的车程,却让尹洛斯觉得漫长遥远,宛如永远衔接不上的距离,回想昔日种种,才发现他们之间早就筑起一道名叫谎言的墙。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绝不再隐瞒,更不再有欺骗,为什麽要到现在才领悟这个道理。 尹洛斯非常後悔,光是想像,一抹水雾已浸湿那双湛蓝眸子。 瞥见他这般模样,阿诺德叹气将头撇开,肩头微微发颤。 终於来到目的地,尹洛斯急怒问到:「在哪!」 「跟我来。」 不知道是尹洛斯心急如焚,还是前头的人故意放慢步伐,短暂的距离竟然可以花上大把时间,才来到二楼房前。 尹洛斯知道那人在这里面,手已握上那门把,吸上一气推门探入。 阿诺德阻止再叮咛:「你保持冷静,别太激动。」 「你放心,我做好准备了。」收到他的关心,勾起一抹苦笑。 看著那泛红的眼框,阿诺德不再阻止,松开他的手。 尹洛斯心里慌乱的很,门的後方是真相,他却没有勇气面对,停在门把上的手迟迟不敢动作。 就此同时,有人帮他这个忙,而这好心的人竟然是从半空中掉落摔死的威尔森。 「铐!你!!」除了咒骂,尹洛斯已说不上半句话。 「我不是叫你冷静吗。」 「他X的,阿诺德你骗我!!」 尹洛斯气炸的一指好端端站在门边的人:「你不是说他摔死了?」 「我没这麽说,是你自己想的。」 打从知道他误会後,就一直强忍著笑意,此刻,再压抑不住笑了出来,不可否认自己是有些报复心态。 「你明明就说…」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又道:「我是说他从半空摔下去,话还没说完,你就扯著我问些有的没的,所以是你自己误会,不是我骗你。」 想起昨晚的惊险,阿诺德到现在还心有馀悸,若是慢上一秒,肯定要酿成悲剧,也幸好一手扯上掉落的人,他能才好端端的站在这。 威尔森总算明白什麽状况,身子一转回房去了。 笼罩尹洛斯的阴霾突然一扫而光,赏阿诺德一记白眼,气愤的将房门关上。 你这家伙! 阿诺德嘴角微颤,看到尹洛斯又恢复之前的忌妒模样,叫他没来由的火大。 「威尔森。」 轻柔的口语,只因坐在床边的人面色凝重,尹洛斯侧头看他:「你哪里不舒服?」 「心里。」老实的回答,黝黑的深邃眸子盯著身旁的人,想到昨晚的事就让他一颗心紧揪著。 不懂他在难过什麽,但看见他浑身伤势,尹洛斯早心疼不已,握上他的手给予安慰。 这一举动却换来威尔森紧紧抱住他,让尹洛斯摸不著头绪。 「你怎麽了?」 「我…」 吐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感觉到他的悲伤情绪,尹洛斯拉开两人的距离,才发现他红著眼框。 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一觉醒来全都变了? 尹洛斯完全不懂,虽然疑惑但还是被他异常的表现吸引,情不自尽的吻上。 威尔森也没拒绝,如往常般的回应他,就著亲吻姿势枕入床塌上。 对尹洛斯而言,这吻很有意义,是摆脱仇恨枷锁後的第一吻,是庆幸他还活著的一吻,是感谢他还是以前那个威尔森的一吻,热情已不受控制,越发强烈的贪婪吮吻,不安分的开始为他卸衣,瞥见他喉间的一抹刀痕,心疼的轻舔著。 对他的顺从尹洛斯更为不解,以往常经验看来,总是要在半强迫的状态下才能让他安静下来,关心战胜情欲,才要开口,威尔森已率先出声:「对不起。」 太古怪了!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尹洛斯惊愕的坐起,脑子开始活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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