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卢加拉斯!”声音从克洛狄乌斯的喉咙深处冲了出来,几乎是哑的。 卢加拉斯低吼了一声,滚滚液体注入克洛狄乌斯体内,同时两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当卢加拉斯抽离出克洛狄乌斯的身体的时候,他看到了白色的液体混杂着血丝,而克洛狄乌斯腰上的伤口也裂开了,流着几缕血。 卢加拉斯的肩背被抓破了,一条又一条的血痕仿佛鞭痕。 两人贴在一起平稳着气息,然后卢加拉斯从地毯上站起,伸手去拉克洛狄乌斯,两人一起去洗澡。 卢加拉斯家的奴隶将大厅整理了一番,整个大厅仿佛是遭遇了场激烈的战争一样。泡完澡后,卢加拉斯给克洛狄乌斯包扎腰部的伤口,对于他自己背部的伤痕,他显然并不在乎。 “卢加拉斯,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支持恺撒吗?” 在卢加拉斯的床上,克洛狄乌斯枕着卢加拉斯的肩膀,望着卢加拉斯细心包扎好的伤口,温和的说道。 “因为我也姓朱利斯?”卢加拉斯臭美的说道。 恺撒也是朱利斯家族的。 “这可构不成原因,你别以为我暗恋你。”克洛狄乌斯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你憎恶我,曾一度想捅我一刀解恨。”卢加拉斯亲了一下克洛狄乌斯,戏弄着。 “现在也可以捅上一刀。”克洛狄乌斯不客气的说道,跃身坐在了卢加拉斯身上,手臂架在卢加拉斯的脖子上,就仿佛他是一位刺杀者。 “你知不知道你这姿势很暧昧啊,吉图斯。”卢加拉斯笑道,就别说两人现在是光溜溜的,而克洛狄乌斯还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听不听我说。”克洛狄乌斯拍走卢加拉斯摸上他腰身的手,有些恼怒的说道。 眼前这一脸色迷迷笑着的男人,他真想揍他一拳,旧仇新恨一起算。 “说吧,在听。”卢加拉斯将克洛狄乌斯拉入怀中,亲吻了一下克洛狄乌斯的额头。 “淫乱、腐败、贿赂、暗杀,这是罗马贵族的生活,罗马必须改变,即使是重新分配土地给平民,我也觉得改变是必然的,而且必要。” 克洛狄乌斯严肃的说道,而卢加拉斯点了点头,他赞同克洛狄乌斯,其实他也知道克洛狄乌斯的想法,只是之前故意置疑克洛狄乌斯。 “当然,多米提安与米洛他们也没有错,他们担心会出现一位君王,而君王统治会让罗马人都感到耻辱,看着元老院那张执政官的木椅,变成了黄金王位,而他们跪倒在一位自封神明的人脚下。” 克洛狄乌斯看了卢加拉斯继续说道。 “我们都有道理,庞培有,恺撒也有。就如事物有两面,我们倾向于另一面,而他们倾向于反面。” 克洛狄乌斯分析道,但他还是希望恺撒赢得战争。 身为朱利斯家族的恺撒有过平民生活的童年,而更能照顾到低层,而他这位自小在淫荡、荒谬、奢华的生活里长大的人,则厌恶这样的生活。 “我知道你也支持恺撒。”克洛狄乌斯意味深长的看了卢加拉斯一眼说道。 “朱利斯家族的都有个平民化的童年,更为亲近低层。”克洛狄乌斯自信的说道,他们的立场不同,但看法却是一样的。 “我可认为恺撒进城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宣布所有的债务人免去利息。”卢加拉斯手托着下巴,一副苦恼样。 “你才不在乎这个呢,你是个虚伪的放债的。”克洛狄乌斯踹了卢加拉斯一脚,别以为他不知道,在卢加拉斯手上沦为奴隶的债权人的命运都比其他债权人手里好。 恺撒进城是两天后的事情,他没有将军队带进城,而是让军队驻扎在城郊。 他没有遇到丝毫抵抗的进城,然后立即宣布大赦。 宣读公告的人站在政厅文件飞舞的广场上大声宣布着,但广场上只有稀廖几人,气氛仍旧紧张,而罗马仍旧笼罩在一阵肃杀之中。 随后,第一场大战在西西里开打,以失败告终。 但恺撒在西班牙赢得了一场战争,庞培的军团投降,没有米洛的身影。 恺撒随后又赢了几场,也解决了首都的粮食问题。恺撒再次被选为执政官。 就仿佛是应了卢加拉斯那句话,恺撒宣布债务人已付的利息可从本金里扣除,并且将利息降低至月利率一分。 罗马的债权人有没有嗷嗷抗议不知道,但卢加拉斯根本不以为然。 在后来几场战役里,庞培错误连连。 最后,在法萨卢斯城被恺撒以少胜多赢走了战争,庞培逃到拉里萨城,乘船去了亚历山大港,他想逃往埃及,因为他与埃及前法老有着深厚交情。 在逃亡埃及前,庞培劝他的追随者去向恺撒投降,他极其了解他的老友恺撒,知道他会宽恕这些与他站在不同立场的贵族。 □□□¤□自¤由¤自¤在□¤□□□ 拉里萨城临近大海,米洛一身疲惫不堪的坐在沙滩上,他受了伤,肩膀被刺过一刀,只是随便的包扎,额头上也受了点伤,一张端正的脸仿佛在眉宇上被撕了个小口子。 他没有登船,他不想去亚历山大港,他不想远离罗马。 “我们只能回去请求恺撒宽恕。”同样留在沙滩上的男子,一脸的苍白,颓废的说道。 “卡修斯,你们自己回去。”米洛抬起头,冷淡的说道。 “米洛,我陪你。”另一位站在沙滩上的清瘦男子忧郁的看着卡修斯,黯淡的说道。 “恺撒会宽恕你,你难道想不明白吗?他有多乐意看到你还活着。”卡修斯却激动的抓住布鲁图,但布鲁图挥了他一拳。 “我没有脸面见他,也不想当个贪生怕死的人,卡修斯,你别激怒我!” 布鲁图吼道,打了自己的好友。 他不否认恺撒见到他会很高兴,因为他的母亲一直是恺撒的情妇,全罗马人都说他是恺撒的私生子,而恺撒似乎也真的这样认为。 他年轻气盛,他也尊敬恺撒,但他必须选择反对他的道路。 见鬼,他才不是什么不名誉生出的私生子。 “好吧,你们就继续在这种鬼地方游荡。我贪生怕死,我要回罗马去,就让全罗马人都嘲笑我。” 卡修斯沮丧的说道,他的嘴角流着血丝。 他贪生怕死,他没有骨气。 他们都失败了,难道高傲的罗马人一但失败就只有死吗? “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想成为笑柄 。”布鲁斯一拳挥在了沙地,跪倒在了沙地上。 米洛嘴角扯过一个惨淡的笑容,布鲁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抬头看着海浪,想着他或许应该跟多米提安一起走,即使是随同庞培沉没于大海中也是不错的归宿。 卡修斯独自一人想离开,但他又折回来拉布鲁图。 “想想你的母亲,当她问我,你怎么没有回来,你要我怎么跟她说。” 卡修斯问道,他可以成为一个贪生怕死的无耻罗马人,但他不能成为一个背弃朋友的人。 “卡修斯,我真为自己感到羞耻。”布鲁图低着头,许久才抬头,伸手抓住了朋友的手,从沙滩上站起,他还有个母亲,当初她哭着跟他道别,他跟她承诺他会活着回去。 “米洛,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卡修斯推了一下米洛,米洛动弹了一下,沉默不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想到了自己与凯利乌斯的约定,当然,还有他也有个在罗马翘首等待的母亲。 当追随庞培的贵族一一返回罗马的时候——当然,也有一小部分选择了自杀,这些敌对营的贵族带着羞愧与对恺撒的憎意回到了自个的家,与妻子拥抱。 大多数人都没有感谢恺撒的宽仁,恺撒赦免了他们,虽然也警告若是再反对他就没有这样的运气。 米洛与布鲁斯、卡修斯三人回来的晚,当他们抵达罗马城的时候,米洛因伤口感染、路途劳顿,病垮了。 “我回来了,凯利乌斯。”在自家寝室里,米洛张开手与他的老朋友拥抱了一下。 “我都以为你死了。”凯利乌斯激动的说道,抓着朋友的手不放。 “死了或许还好,活着只是耻辱。”米洛苦笑道,追随庞培的贵族,大多数都返回罗马让恺撒宽恕他们,但也有真正的罗马人以自杀结束,他们高傲到连恺撒的宽恕都不能容忍。 “如果你死了,那你就是不守约定,成为背弃诺言的人。” 凯利乌斯捏紧了朋友的手,他很庆幸自己的老友虽然吃了不少苦,但好歹还活着。 “那承诺只是成为我苟且偷生的借口,我也顺理成章的回到罗马。然而,我真想你,凯利乌斯。” 米洛再次热情的给他的老朋友一个拥抱,路途上有好几次当他因发烧几乎要昏迷的时候,出现于脑中的都是与凯利乌斯的约定。 “我也不指望被你说一句真想我的话,米洛,不过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喝酒闲谈了。” 克洛狄乌斯笑道,他与米洛的交情仅次于剀利乌斯。 “吉图斯。”米洛与克洛狄乌斯拥抱了一下,内战中站在敌对两营的朋友毕竟都还活着,真好。 可惜,只有多米提安,现在还生死未卜。 “多米提安他。。。”米洛知道消息有些残酷,但他得传达。 “他追随庞培去了埃及,布鲁图已经跟我们说过了。” 凯利乌斯说道,多米提安做了大多数贵族没有做到的程度。 “他是一个不甘心失败的人,而且有始有终。” 米洛用敬慕的口吻说道,虽然随后再次黯淡了起来。 “他就是这种人,固执,而且就是死也要尽自己的罗马公民的全部义务,连同我们那份。” 克洛狄乌斯说道,他刚听到多米提安的消息,所以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多米提安这人固执过他们这几个人,虽然他表面看起来是最温和派的。 “庞培想去埃及寻求支援,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凯利乌斯说道,多米提安恐怕凶多吉少。 “不会有支援,只怕等待的是死亡。”克洛狄乌斯捏了捏拳头,他能意料到结果。毕竟,庞培已经大势已去,而埃及却是不会为了一个罗马人的久早老交情,与恺撒的庞大军队对抗,这是场罗马人自己的战争。 事实上,当恺撒带领军团前往埃及后,他才知道庞培一抵达埃及就被刺杀。那位年轻而又愚笨的埃及小法老以为这样的取悦恺撒,但他根本不了解罗马人。 恺撒对庞培的死深表哀痛,厚葬了庞培。 □□□¤□自¤由¤自¤在□¤□□□ 内战就这样结束,然而,卢加拉斯并不认为这是个平稳、安详的时代。 恺撒将元老院的席位从600席增加到900席,新加入的元老里有商人,平民军人、甚至是高卢贵族。 卢加拉斯谢绝穿上那一身缀着红边的外袍,但塞内加接受了,他关心这个国家的前途,因为他是个忠诚的军人。 “我不认为这东西能有多大意义,至少对我没有。”在克洛狄乌斯家里,卢加拉斯是这样说道。 “参与政事,决定国家的前途,这还没有意义?”克洛狄乌斯不满的说道,他不明白为何卢加拉斯不肯接受元老院的席位。 “是的,吉图斯,而且我不想趟浊水。你该知道你们拥蔟的是一位凡人,不是神明,人的野心是无限的。” 卢加拉斯目光深邃的说道,手指摩挲着克洛狄乌斯的下巴,他最近总觉得克洛狄乌斯的下巴也是性感的一部分。 “我们都知道,可只要他不宣布自己为君王,我们可以容忍他,他在改造罗马,他有这个心,至于他的其他欲望,他会处理。恺撒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你们朱利斯家族有不少杰出人物,自古就是。” 克洛狄乌斯认真的说道,他们并不是单纯的恺撒拥护者。 “是啊,惟独出了我一位败类,吉图斯,你有多久没骂我是‘朱利斯家族唯一的败类了’?” 卢加拉斯戏道,他可是一直觉得这句话很中听。 “这句话更适合德鲁苏斯,你没看到他拼命赞美那位埃及女人的模样,卡修斯都说比他的演说词更令人作呕。” 克洛狄乌斯拧着眉头说道,也不理解恺撒是为何娶了个埃及女王回来,以至元老们都不满的说他已经是一位君王,整个地中海都在他俩手里。 “我可听说是位绝色美女,任何男人看一眼就会失魂落魄,她穿着半透明的亚麻布紧身衣,修长的大腿清晰可见。” 卢加拉斯摆出一副遐想万千的神游模样,让克洛狄乌斯恨不得揍上他一拳。 “美是美,只怕你消受不起。” 克洛狄乌斯冷哼,什么绝色美女,他又不是没看过,倒是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情色,至于容貌只是一般。 “你我都消受得起,还有什么美人消受不起。”卢加拉斯没个正经的说道,结果被克洛狄乌斯狠踹了一脚。 “闭嘴,卢加拉斯。”克洛狄乌斯冷着他那张俊美的脸,显然在生气。 “当然,她肯定不比你美,而且也没人比你更令人销魂。”卢加拉斯压倒克洛狄乌斯,将他的双臂高举过头。 “这样说你满意吗?吉图斯。”卢加拉斯低头亲吻情人。 “没一句中听。”克落狄乌斯横了卢加拉斯一眼,但也回吻他床上的恶棍。 两人经常在床上纠缠,有时是在卢加拉斯家,而有时候也在克洛狄乌斯家,可无论在谁家,这两人总是将寝室搞得乱七八糟的,然后丢给奴隶去收拾。 □□□¤□自¤由¤自¤在□¤□□□ 元老院的元老陆续离开,当卡修斯与布鲁图要离开的时候,米洛叫住了卡修斯。 “卡修斯,你刚才赞美恺撒的话语可真是太优美了,动人无比。”米洛冷嘲,他额头上的巴痕留了下来,就犹如是那场内战给予他的唯一纪念。 “我赞美他,因为我恨他,他得到多少赞美就有多少仇恨。”卡修斯苍白的脸上总是带着紧张与谨慎,这使他看起来颇为神经质。 “我们不要这样表述艰难的仇恨,真正的罗马人没有什么是需要隐晦的。” 米洛正气凛然的说道,他们一直都在反对恺撒,也一直很正大光明。 “别让他以为他所做的事情我们都赞同,他增加元老席位,那并不紧要,他讨好庶民,我们也可以不去当成他有获取民心称王的野心,但他娶了埃及王后,还连同那个小恺撒一起带回罗马来,无论他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荒唐事,都没有比他年老的时候做的这些更荒谬。” 米洛激动的说道,罗马早就流传了恺撒娶了埃及王后,也将在罗马实行君王统治,并且很快就称王。现在,元老院里绝大多数都反对他,但却只敢在私下抱怨,表面上却为他歌宗颂德。 “你没资格说我,米洛。你现在反倒跟那些刚挤进元老院的无耻商人、粗野的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军人称兄道弟,你当初的理想与情操呢?罗马人的傲气在我们这一代早就殆尽了。” 卡修斯冷冷说道,他觉得米洛变了,而且是本质的改变。他并不知道,米洛与他们不同的一点是,他反对恺撒是怕他成为君王,而不是贵族的权利被削弱。 “卡修斯,如果你认为商人、军人都不是罗马公民的话,那么罗马根本不存在。” 本来站在一边不打算开口的凯利乌斯,听到卡修斯的话便立即驳斥。 “我知道你全然赞同恺撒,即使他让你跪倒在他脚下,奉他为神明。” 卡修斯刻薄的说道,他尤其痛恨那些至始至终、坚决站在恺撒那边的贵族,他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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