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似乎不该问我吧?”任遥笑,“如果他知道真相,他还愿意跟我在一起?” “你想做的他都知道,这一年他这么拼命,不过是因为你的希望。” “可他并不知道我为何如此‘希望’,如果他知道了……你以为我跟他还有可能?” 高翔看着远处,幽幽道:“我只知道他很爱你。” 任遥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在这个世上,不是光有爱就可以。 ∷∷∷z∷∷y∷∷z∷∷z∷∷∷ 任遥穿过长长的走廊在那VIP病房门前站定,“咄咄”是敲门的声音,他垂下视线,礼貌而周到。片刻,有人过来开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迟疑道:“你是……” “你好,”任遥微微颔首,“我是陶先生的孙子,陶孝贤。” “哦……那您请进吧。”看护侧过身,让任遥进去。 视线所及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室,任遥笑了,看样子比自己想象中好得太多。 “陶先生在里面的病房休息,我带你过去吧……” “不用了,”任遥微笑示意,“我自己去就可以,麻烦您了。” “哦,不麻烦不麻烦。”看护连忙说,就看着任遥笑了一下,点点头,朝里面去了。 这人长得真是好看。任遥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人。他走到病床边,伏下身子,在那人耳边轻轻喊了句,“爷爷……”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睁了开来,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中风都是这样的,没什么,不过就是半身不遂,好好治疗,也许还有站起来的机会。”任遥淡淡说,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其实我来……也就是想跟您说件事,我其实挺不好意思开口的,”任遥转开视线望着别处,“爷爷,哦,不,陶先生,我根本就不是您的孙子。” 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但太过微弱,几乎可以忽略。 “我知道您的亲孙子是谁,我给您讲个故事,说完了,您也就知道了。” 任遥舔了舔唇,微微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有多久?您还记得吧?是二十年,还是二十五年?” 任遥微微眯起眼睛,那些场景似乎就在眼前,混乱,挣扎,求而不得。 “三十年前,您唯一的儿子爱上了一个出身普通的女人,但您嫌她门不当户不对,没有学历没有修养,硬生生拆散了他们。然后您儿子遵从您的安排娶了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可惜他们结婚不到一年就意外过世了,您不甘心陶家血脉就这么断了,却不知道您如何知道那个女人有个孩子,您儿子的孩子。于是你想尽办法找到他们,夺走了那个孩子。可那孩子根本不愿意跟你一起生活,他逃跑,不断的逃跑,然后您教训他,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再也找不到他的妈妈。那孩子安分了,开始吃饭,开始念书,但跟您一直有很深的隔阂,这其实也没什么,或者说您根本不在乎,您要的不过是个听话的傀儡,有没有感情,根本无关紧要。本来一直都好好的,直到那孩子17岁考大学的时候您给他找了个家教,这才有问题出现,您想不到那孩子竟然会爱上一个比他大出十几岁的老男人,所以您又一次重施故技,把他们分开。” 任遥说到这里长长吐了口气,“那孩子没有就此放弃,那是他生命中难得的温暖,所以他在上了大学之后利用假期到处寻找,可您知道么?他没有找到那个老师,却找了他的妈妈……” 任遥微微眯起眼睛,他觉得眼眶干涩,火辣辣的痛,他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在病房响起,没有感情,毫无温度,“她在医院……”任遥抿了下唇,“您知道是什么毛病么?绝症,是艾滋病。那孩子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几个月好活了,身上都已经开始发烂,但好在她神智还是清醒的,所以她告诉那孩子一件事情。” 任遥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病床,“您知道是什么事情么?对,就是关于那个孩子的身世。原来,他根本不姓陶,他只是在垃圾房旁边捡来的弃婴。而那正牌的太子,早就已经送给人了。而那人就是……就是你这一年来时时刻刻都想置他于死地的司徒晋。” “很惊讶么?”任遥笑,“只怕您不知道,我养母跟司徒太太当年是闺中密友,司徒太太结婚之后一直没有生育,我养母就把司徒晋送给他抚养,自己走了,可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捡到了我。您也就将错就错把我带了回去,您一直以来只当我营养不良发育迟缓,却不知道,其实是因为我比司徒小了两岁。” “其实,我真应该在一年前让你弄死司徒,然后再说出答案,那场面一定精彩绝伦,”任遥站起身,看着床上的人,再一次伏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您说我是不是太仁慈了?你拆散我们母子,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她逃得出却只能流落风尘,你逼走张老师,要不是他儿子重病回来求医,我大概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他。陶先生,您到底让我说什么才好……哎……虽然荣昌被司徒拆得七零八落名存实亡,但你名下的个人资产还是足够你好好过完余下的日子……而且您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亲孙子,嫡亲嫡亲唯一的孙子,您也算求仁得仁了……此生也没什么遗憾了吧?只可惜,他只会姓司徒,而不会姓陶。您……不是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么?那真是抱歉了,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了……嗯,当初发誓的人是‘陶孝贤’而非我‘任遥’……” 任遥说完直起身,微微笑了,摆了摆手,“再见,陶先生。” 走出医院大门,任遥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X5停在自己面前。任遥一愣,是谁? 车门打开,下来的是司徒晋。“好久不见。”他说。 任遥愣了一下却是笑了,他走过去,肆无忌惮的打量面前之人,“好久不见。” “那……在下有这个荣幸请您喝杯下午茶么?” 任遥垂下视线想了想,该来的就是躲不掉,所以他抬起头,眉头一扬,大方的点了点头,“好啊……不知道有没有陈年普洱?” “有,”司徒立即答应,“任公子想喝,那必定是有的。” 任遥嘴角一扬,绕到副驾位置拉开门坐了上去。他摸了摸座椅,闭上眼睛舒了口气,心中默念,“老朋友,你还好么?” 最终 任遥走进屋子,视线扫过一圈,还是老样子。他一边走一边参观,穿过客厅,推开阳台的门走了进去。 “你先坐一会吧,我去泡茶。”司徒在他背后说。 任遥点头,在躺椅上坐下,春天的阳光照射过来,晒得人浑身暖烘烘懒洋洋,他干脆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瞌睡起来。 “任遥?” 任遥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一个影子,那人背着阳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任遥?困了进屋睡吧,睡这里要着凉的……” 任遥没有动,他有些不清醒,疲倦从身体透出,搅和着理智与神经,似乎连视觉都受到影响。 “任遥?”身体被拉了起来,手臂从腋下穿过,合身上来的时候任遥闻到那熟悉的香水味,“司徒?” “呃?”任遥把头微微一扬,嘴唇就贴了上去,那气息,令人癫狂。 任遥也搞不清楚是怎么进的卧室,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衣服都已经脱了,那人正埋在自己胸口一点点往下亲。 这是怎么了? 任遥依稀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但手动了动,那人抬头就吻了上来。 “唔……”那呻吟是自己发出来的?任遥脑袋里最后一丝神智“呛”一声就断了,这都什么时候?还装个屁啊!任遥一发狠,仰起头回吻过去。都做过那么多次了,还在乎这一次? 可是…… 这次能不能让他在上头啊? 任遥手指用力,只觉得喉头发干,头晕目眩。身体的感觉没有办法骗人,他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在渴望这个人…… 热!任遥只觉得浑身燥热。明明只是三月的气候,温度再高也没理由会热,但他却觉得自己都快燃烧起来,连呼出的气体似乎都是热的。 前戏漫长,任遥有些忍耐不住,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上头的人,“喂!”任遥一开口,竟然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你赶紧啊……这么磨蹭……” 司徒似乎有些为难,“没有润滑剂……没有安全套……” 任遥脸色一黑,“不是吧你……” “我现在去买……”司徒说着就要爬起来,任遥一把拉住他,“买屁啊,你总有润肤露什么吧?” “可是……”司徒神色有些犹豫。任遥倒是火了,是怒火更是欲火,“看屁啊,你还不赶紧去拿!” 司徒回来的很快,任遥一把扯过被子从头到脚裹住自己,真他妈的丢人!好像自己有多饥渴似的! “任遥,你这一年都没有找过别人么……”司徒拉开被子,笑脸盈盈。 “废话,你当什么人都能爬老子的床啊?”任遥不乐意了,吼道,“老子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任遥,”司徒紧紧抱着他,“我好高兴……” “高兴屁啊,”任遥一脚踹过去,却被司徒逮个正着,一把拉开了紧紧按住。 “你一直都戴着我送你的玉……”腿被拉开,腰被抬起,司徒一鼓作气顶了进去,任遥脸色一白,破口大骂,“你个猪啊,进来都不打声招呼的,你跟我有仇啊……”任遥说着抽过枕头往自己腰下垫去,还当自己青春年少柔韧无比啊?还推?任遥看着自己活生生被折成30度,又想骂人,可是那人一看苗头不对,低头就吻了上来,结结实实。 “唔……”想闷死人啊…… 汗珠从任遥额头滑下,他喘着气,觉得匪夷所思,明明不是他在用力,他怎么这么累?难道真是老了? “任遥……” “呃?”任遥应着,脑袋里天马行空乱糟糟一团。做爱的时候还能开小差?那人不是更厉害,还可以聊天。 “留下来好么?” “嗯?”任遥混乱,但不糊涂,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 “任遥……任遥……留下来……” 任遥双目紧闭,咬着唇,一声不吭。除了那深深浅浅的呻吟和抽插的声音,房间里悄然无声。 只是那散发的情色味道让人面红耳赤。 “呼……”任遥长长吐了口气,终于完了么?他动了动被蹂躏的腰,下意识“嘶”的一声,立即换来某人关切慰问,“怎么了?” “疼……”任遥皱着眉,嘶牙咧嘴。 “我帮你揉揉。” “呼……”那人手掌灵巧,在腰肢背脊轻轻按摩,任遥享受这贴身服务,趴在枕头闭起了眼睛。开玩笑,被那人前前后后做了三次,简直就是酷刑!好吧,他必须承认,他也有爽到,可这代价未免也大了点…… 自从跟他在一起,就没有在上头过! 屈憋!简直就是窝囊么…… 任遥忽然有些心酸,他睁开眼,“我要洗澡。”司徒立即答应,起身去放洗澡水。 任遥洗完澡出来,床单都换过了,司徒站在床边看着他笑笑,“吃点东西?我做了粥。” 任遥点头,司徒立即端了进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任遥,”司徒坐在床沿看着任遥喝粥,“好吃么?” “嗯。”任遥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跟他分开那么久,似乎最想念的还是他的手艺。果然食色性也,食是排在色的前面。 “想不想天天吃?” 任遥一怔,瞥了他一眼,搞什么啊,怀柔政策?曲线救国?直接的不行就旁敲侧击?当我任遥是笨蛋啊? 任遥翻出衣兜里的手机递过去,“这里有一段录音,听完了你再决定怎么做吧。”司徒接过去,任遥随后补道:“别在我面前听。”司徒深深看他一眼,开门出去。 任遥翻身起来,找到烟盒抽了一支点燃,站到窗前。 那段录音,就是任遥方才在医院对陶定邦说的话。司徒晋……有知情权。 他不该瞒着他,也无法瞒着他。即便自己不说,那人也总有一天会知道,那倒不如,干脆一点。 早死早超生。 没过多久,任遥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进来。”他听到自己说。 房门推开,进来的是穿着雪白浴袍的司徒晋,任遥转头看他,还是忍不住盯着不放,美人就是美人。司徒不笑的时候感觉有些冷,但笑起来却会觉得有些可爱。这样的一个男人,其实很难不爱上他。可是啊……最好的机会都给自己破坏了。任遥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还吃么?”司徒走过来坐在床沿,看着小桌上空了的碗问。 任遥摇头,怎么?砍头还要喂饱了?不过,也算是不错的品质。 “当年你们为什么可以蒙混过关?”司徒低下头,看着自己膝盖。 “因为当年送去做DNA检查的就是你的血夜样本。那时的国内,这个技术十分罕有,陶先生是拿到美国去做的,你当时在加拿大。”任遥顿了一下,艰难道:“是你爸妈帮的忙……” “任遥……”司徒转过身,抬头紧紧抱住他肩头,“辛苦你了。” “辛苦?”任遥一怔,缓缓笑了出来,“托你的福,这些年我吃得好穿得暖,何来辛苦?” 司徒不做声,只是把头埋在任遥颈项,一动不动。任遥也不动,任凭他窝着。 “任遥……别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任遥听到那人闷声说了一句,“留在我身边……” 任遥眼神顿时黯然,苦笑道:“留下来做什么呢?你以为我们还可以心无芥蒂,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们是相爱的……” “我以为恨才是无坚不摧。”任遥叹了口气,“你真的就能做到毫不介意?” “任遥,你不是有心的……你一直推开我,是我靠了上来,后来的事情根本不是你能控制,如果说结局跟你设想的一样,那只能说这是我们性格上的缺陷,怪不得别人。” “笨蛋!”任遥呢喃,哭笑不得。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帮自己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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