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异常不满地问南以轩:“为什麽这类家夥到现在都没被封杀!” 南以轩无奈地叹口气:“有白痴自然就有白痴的追随者。” 说完,投给我一记高深莫测的笑,这小子不知道在捣鼓什麽心眼呢。 “第十六幕,开始!” 我虚弱的躺在床上,勉强睁开眼,眼前怒不可遏的皇帝和跪在地上哭的悲戚的皇後有些恍惚。 “陛……下……”我轻唤道。 他紧握住我露在被子外的右手,一张脸悲喜交加。 他有些激动,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却只哽咽著唤我一声:“铮儿……” 万般情愫,无限动容。 皇後径直从地上起身,愤怒地直冲向我,手里晃出一把利刃,毫不犹豫地对准我的心脏。 “你这个疯子!”皇帝一掌打掉白刃,侍卫将皇後拿下。 皇後那张花容月貌的面孔此刻无比狰狞,她怨毒地看著我,咬牙切齿地说:“为什麽天下第一毒都毒不死你这个贱人!” 我看著她,无限同情:“是啊,为什麽我还活著……” 皇帝的声音染上一丝哭腔:“铮儿,别说了……” 他更紧地握住我的手,几乎要将骨头都揉碎。 我摇了摇头:“你,又何苦救我……” 皇後盘在头上的长发因为挣扎有些杂乱,却显得她更加可怜。 她在哭诉。 她说:“陛下,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您的江山社稷啊!” “哼,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朕,真是冠冕堂皇啊!可你替朕想过吗!你真正为的只有你的後位!你的荣华富贵!” “陛下,您不能这麽糟蹋臣妾的一番苦心哪!” “苦心?哼哼!下毒害人就是你的苦心?!身为皇後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朕只将你贬为庶民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陛下,您不能这麽对我!元铮那个贱货到底给您吃了什麽迷药!他在用男色祸国啊陛下!” “够了!!” “元铮,你个贱人不得好死!你这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该被千刀万剐万箭穿心!死後下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啪!”一声干净利落的巴掌声甩的全场寂静。 杨依琳楞在原地,这一巴掌让她措手不及,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下面该怎麽演。 “卡!” 我从床上爬起,等著看南以轩怎麽将这台好戏接著演下去。 只见他万分惊恐地用手抚摩杨依琳被他甩的通红的半边脸,一边无比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好象太入戏了,一生气就情不自禁地出手了,你有没有关系?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他用那是女人看了都会上当的无辜眼神,难过地看向杨依琳。 导演走过去,开心的拍了拍南以轩的肩。 “以轩,你这巴掌发挥的很好啊,待会儿按照你的演技再重新拍过。依琳啊,你这皇後演的可真是入木三分,拿个大奖准没问题,哈哈!” 杨依琳被两人用蜜这麽一裹,顿时连爹妈姓甚估计都忘了,她羞答答地看著南以轩,说:“南大哥,你的演技可真好,我该多向你学习。” 南以轩一副担忧的口吻:“可是你的脸……这麽漂亮的美人,我实在是不忍心……我……哎……” 杨依琳立马摇头说:“没关系没关系!被南大哥你甩多少下我都不介意。南大哥你可真温柔……” 说完,不忘给南以轩放电。 我在床上看著,想笑又不能笑,差点没憋出胃出血来。 这下,南以轩更加光明正大地甩猪脸,导演像是有意似的不停喊“卡”,直到杨猪的半边脸真成了烧猪脸,导演才心满意足地喊声“OK”。 这是个什麽境界? 我坐在南以轩车上,无比崇拜地看著他,就差没给他拥抱了。 “偶像!大哥!壮士!英雄!您就是那救世主!是神!是佛!是仙人!”我开始语无伦次。 南以轩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行了你,别再给我戴高帽了。其实说实在的,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看女人不顺眼……” “什麽什麽?还有第一次?是哪个女人这麽‘荣幸’?” 南以轩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将我送到学校便离开了。第21章 当晚闲来无事,我将倪恒睿抱坐在我的腿上,估计是习以为常,他已从原先的略微抗拒变成现在的乖巧顺从。 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我微微闭上眼睛,鼻尖流曳著洗发精的薄荷清香。 发尾还在淌著细小的水珠,这小孩儿,又没把头发擦干净。顺手拿过床边架上的毛巾,倪衡睿随著我身子的摆动有点重心不稳。 我扶过他重新坐好,把毛巾搭在他的头上,仔细地给他重新擦过,再拿吹风机吹干。 蓦然感觉这样,好像家人。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即使只有简单的两菜一汤,因为有爱人的陪伴,而无比美味温馨。晚上回家,总会有一盏柔和的灯亮著,心也变得柔软。临睡前洗过澡,习惯地为他吹头,再相拥而眠…… 这个梦我曾做过无数遍,可在醒来後,却什麽也不会剩下,徒留一片空。 关掉吹风机,我将下巴重新枕在他的肩上,有点寂寥。 把玩著他的发梢,我问:“小睿,你想过怎样的生活呢?” 他疑惑地转过头,小脸皱做一团。 “比如说,你希望和谁一起生活。” “这样啊,不管以後怎样,我都希望姐姐能和我住在一起。” “姐姐?那你父母呢?” “爸爸在我七岁那年就去世了,没多久妈妈也住进了疗养院,爸爸留下的钱其实只够养活我和姐姐几年,姐姐为了让我能继续上学,小学毕业後就出去工作,起初只能打黑工,老板看她是小孩,经常找理由扣工钱,姐姐根本没办法,为了多挣些钱,她只能多找些活干,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 倪恒睿的泪落在我的手上,有些重,我不知道说什麽才能安慰他,只能将他搂的更紧。 “那你妈妈怎麽办呢?” 他带著些许的哭腔,说:“不知道是谁,每个月都会替我们给疗养院一笔钱,妈妈在那生活的很安逸,我和姐姐曾问过医生,他只说‘他’让我们不用担心,直到妈妈过世,他会一直资助下去。” “也许是你妈妈的朋友也不一定。” 我将倪恒睿转过身,面对他,一点一点吻去他的泪。 我说:“明天休息,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好吗?” 倪恒睿睁著小兔子一样的眼,看著我,轻轻点点头。 夜里,我梦到了十五岁时的米雪,她穿著一身鲜红的洋装,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中,抬头看著灰白的天空。 然後身子慢慢向後倒去,犹如白天鹅般柔美。 她对著我笑,依旧纯净无暇。 她说:“秦天,你知道吗,雪其实混杂了世间万般脏物的颗粒,可为什麽它还能如此白净?而一个连血液都肮脏不堪的人,居然还会想用这样的雪来洗净身子,你说她是不是很可笑?” 她高举起右手,像要从天空抓住什麽一样,手腕处的红色绒毛随著风舞动著,豔丽非常。 她闭上眼睛,淡淡地说:“秦天,我恨你。” 疗养院位於城东郊外,风景别致,空气宜人。 倪恒睿领著我走进倪母的房间,她正坐在窗边,安详的织著毛衣。 倪恒睿唤一句:“妈──” 倪母抬起头,看到儿子,忙放下手中的织物,眼中尽是喜悦。 倪恒睿拉过我,说:“妈,这是我的室友段秦天。” 我递上手中的果篮,道一声:“伯母好。” 倪母却突然愣住,右手颤抖著指向我,表情复杂。 “你……你……” 倪母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似乎跟我有关,按下呼叫器後我对倪恒睿说:“我出去转转。” 走到中庭,不期然遇到熟人。 我快步走去,问:“老爹,你怎麽会在这?” 老爹神色局促,暧昧地答一句:“恩,是啊。” 我疑惑地盯著他。 他慌张地说:“公司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 这真是奇了怪了,没听说有认识的人住这啊,在我百无聊赖的数地上的石子到第三遍时,倪恒睿出来了。 我问:“你妈怎麽样?” 他勉强笑笑说:“情绪算稳定下来了,刚睡下。”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就好。” 然後,我们一路上聊著有的没的,回到宿舍。 楼道里飘散著一股火锅的香味,师西逸的专属铃声欢快响起。 他急急地问:“小天你在哪儿哪?” “宿舍。” “小睿呢?” “旁边。” “我煮了火锅,你快带小睿一起来吃。”然後不等我说话,就挂掉电话。 我问倪恒睿:“师西逸让咱们一起去他宿舍吃火锅,你去吗?” 倪恒睿答:“好啊。” 於是,我们三儿围著烧的咕咕响的加满料的锅,坐在地板上吃的那叫一个香。 眼见特级牛肉熟了,我立刻挡住另两人的筷子,豪爽一声:“火锅将军我来当!” 捞起一大块牛肉放到自己碗里:“肉是我的!蔬菜是你们的!” 师西逸一脸不满:“肉是本少爷买的。” 於是,我俩展开了一场牛肉争夺战──我一手插向他的鼻孔,趁他向後躲时迅速抄起锅里两块牛肉塞到嘴里,烫的我直想喊娘!师西逸幸灾乐祸,我憋红了脸啧啧称赞:“这牛肉还真不是一般的美味!” 舌头被烫,好段时间不能恢复,我只能干巴巴地看著师某人慢悠悠的将肉吹凉,再沾上特制酱料,无比满足的吃进肚子……一块接一块。 吃到最後一块时,师某人故做惊讶:“哎呀,只剩这一块了啊,秦天,要不我吹凉了给你吃?” 说完,鼓足腮帮子,夸张的大口大口往肉上吹气。 我白他一眼,哼哼一声。 “哎哟,这肉不小心给我舔了,这……秦天你还要吗?”他眨巴著无比天真的眼睛看著我。 “你!”一说话,我舌头更疼,真是妖孽啊妖孽! 然後,这厮把最後一块牛肉也塞进自己嘴里…… 倪恒睿笑的乐呵呵:“你们感情真好!” 我别过头,鼻孔里哼一声。 师西逸讨好地贴上来,嘿嘿地笑。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第22章 咱段某人最近很烦躁,不为别的,就为那只整天看的见舔的著却怎麽也吃不进肚子的小羊咩。 羊咩被调教的越发诱人,一个眼神怕是都能把那魂儿给钩了,全身散发著吸引异性更加吸引同性的危险荷尔蒙,整一纯情小妖精。 某天,咱多喝了点酒,有些小醉,看著来扛咱回学校的师西逸,觉著也美的很。 师西逸搭著我的肩膀,让我不至於立扑在地,食一口地灰。 他忿恨地望著南以轩,哼的一声气势颇足。 我闻著越发浓烈的火药味,嘿嘿笑两声:“别介,这回是我自个儿要喝的不是,南以轩绝对不是祸首,我向党和人民发誓!” 师西逸白我一眼,把我塞进计程车,跟著也一屁股坐进来,这下我想躺会都没地儿了。 “师傅,去H大。” 他一说完,我便倒头往他身上靠。 “喂,让我躺会!”我很生气地命令企图将我推开的某人。 “你一身酒臭,吐我身上你管?”某人很是不乐意。 你不乐意老子管你!一把拽过某人的大腿,狠狠将身子靠上,闭上眼睛。 我现在很清醒,或者说,我可以将脑中的画面看的真切──我枕在师西逸的腿上,而他正低头看著我的脸,为我梳理著头发,一下又一下,极轻、极柔。我可以感觉到脸颊边温暖的气息。 如果我现在灵魂出窍,那我那飘在空中的一缕轻魂看到的会是一副挺温馨的画面。 而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快了一点…… 只有一点点,我这样告诉自己。 忽然很想去峨眉山,去看看那个美丽到极致的危险诱惑──舍身崖,和爱人看云海日出,感觉飞翔的肆意,仙风道骨的意境,携手走过的姻缘路,於尽头刻下个名,锁住一世约定。 许多年後,当我再次回到峨嵋,於报国寺中看到那抹清瘦的身影,淡然而立,两相望,只几步差距,却已隔了千层水、万重山,无了归路。 只道一声,保重,保重。 此刻,我却还在继续著一场美丽的戏,如痴如醉…… 师西逸把我甩在床上,嚷嚷著醉鬼真麻烦。 倪恒睿跑来,问道:“怎麽了?” “醉了。”俩字蹦完,关门走了。 我眼眯开一条缝,冲倪恒睿直乐。 “小睿,我没醉,清醒著呢,你再给我来两瓶都没事,真的。” “秦天,我给你倒杯茶,你躺好啊。” “倒什麽茶啊,都说没醉了,不信你看,我还能跳舞呢。” 我起身舞了两圈,倪恒睿的身子就在我面前晃啊晃的,他怎麽就不能好好站著呢。正想上前扶他站好,脚下一个踉跄,扑下去之前,倪恒睿惊慌扶住我,却又被我压在身下。 我巴巴地望著他,他呆呆地看著我,面若桃李。 “小睿,我好像真有点醉了。”我把头靠在他肩膀,咬住他的耳垂。 他的眼里泛起水雾,迷茫地睁著。 我一件一件地脱去他的衣裳,一边亲吻他裸露出的白皙肌肤,一边诱哄。 “小睿,不疼的。” 在我快要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还是哭了。 我舔去他的泪,将它抱回床上,穿上衣裤的时候,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我的债。 师西逸并没有给我脸色,当他打开门,将我拥入怀里的霎那,我们都得到了暂时的救渎。上帝没有赐给我们羽翼,所以我们须得拥抱彼此,让心温暖,才能有余力迎接刺骨的寒霜。 师西逸,你并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就是你,可却为何,做了一件发泄的工具? 我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 我只是,一只禽兽。 他却依然微笑,用那张布满汗珠和泪水的坚强容颜,对著我微笑。 他说:“小天,不管你对我做什麽,我都不会介意。”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这样累了,那我会去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 他说:“你知道吗,小天,我只要你幸福……” 他躺在床上,疲惫的睁著双眼,看著我,离开。 却依旧笑著,品下苦涩滋味。 第23章 五一长假,戏组恰好要去峨嵋采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普贤菩萨的道场,入住山下的宾馆。少爷我徇了回私,拖了不回家的倪恒睿一起,当然,师西逸那小子也没落下──跟著他表哥一起滚来了。 吃过午饭,得半日休息,大家各自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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